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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樂芙 - 完美秘書情人【單】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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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08-12-7 12:48 AM|只看該作者|倒序瀏覽
內容簡介
就是她!他找到了失去的那根肋骨
用不著上天下地,也不需要在人海中尋尋覓覓
原來她近在眼前,早已是他不可或缺的好幫手
不僅擁有秘書的專業,還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
無奈朝夕相處讓她變得麻木,對他無動於衷
若非一時的擦槍走火,迅速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他恐怕很難自圓其說,其實並不排斥辦公室戀情……
厚,對他有意思的名媛淑女簡直多如過江之鯽
偏偏她寧願縮進殼裏自艾自憐,也不要他負起責任
甚至玩起裝傻遊戲,一味逃避那無法撲滅的熊熊火花
完全忽略了他的耐性有限,對她的愛更是無庸置疑
為了讓她放手一搏,明瞭他正是她唯一的抉擇
他決定率先跟她說愛,同時讓「愛」變得很簡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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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2-7 12:59 A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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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ckkd861130 於 2009-2-11 11:27 PM 編輯

第一章

  下午一點三十分,樊日企業準時敲響了上班鐘,結束歷時一個半小時的午間休息。

  總經理秘書徐典兒在鐘響前一刻準時踏進總經理辦公室,手上還端著一杯熱騰騰、香味四溢的咖啡。

  她纖細的身影橫越了半個辦公室,走向另一端的休息室,儀態從容優雅的輕輕敲了敲門。

  「總經理,午安。」對著緊閉的門板,徐典兒絲毫不吝嗇的露出甜美的笑容。

  半晌,休息室裏傳出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木門猛然被拉開,一個有著電死人不償命的雙眸的帥哥出現在門後。

  「典兒……午安。」

  他身上的襯衫淩亂,右邊額頭還壓出了一片紅紅的印子,天生自然鬈的發質柔軟而容易變形。

  一個午睡就毀掉樊日企業總經理樊雲之辛苦上膠梳好的髮型,看起來更加孩子氣。

  「來,你的咖啡。」將咖啡杯塞進頂頭上司的手裏,徐典兒毫不浪費時間的踏進休息室,點亮了燈。

  毫不意外的,在剛睡醒且搜尋不到眼鏡的總經理掙扎著摸向門口時,也撞倒了椅子與衣帽架,而他的眼鏡……

  徐典兒湊近床頭一看,一點也不意外的在床頭與書桌間的縫隙找到了樊雲之的眼鏡。

  她彎下身子撈起眼鏡後,順手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與這個星期已經被連續撞倒三次的衣帽架,然後才把眼鏡遞給正故作鎮定的喝著熱咖啡的上司。

  雖然她很清楚的知道,有著重度近視與散光的樊雲之不過是因為沒戴眼鏡眼前就會模糊一片,才會造就這雙電死人不償命的電眼,加上她看他這張孩子氣的俊臉三年多了,早就被電得半麻痺,但是每次看到他這副甫睡醒的迷蒙樣,還是會忍不住心頭一陣小鹿亂撞。

  「典兒,謝謝你。」

  戴上了眼鏡,樊雲之的眼神看起來明亮多了,倚在門邊,一臉享受的啜著香濃咖啡。

  看著徐典兒纖細的身影忙來忙去,他忍不住露出微笑。

  她擔任他的秘書三年多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除了克盡秘書本分之外,也不知不覺的擔負起每天午後端著一杯咖啡來喚醒他的重責大任。

  她總是比鬧鐘還準時,而香味四溢的咖啡讓忍不住想要賴床的樊雲之就算摸不到眼鏡也會跌跌撞撞地跑來開門,只為了品嘗這杯足以提振他一整個下午的工作士氣的熱咖啡。

  時間過得好快,他還記得三年多前的今天她接下總經理秘書的工作,這段日子以來,她總是謹守本分的做好一切該做的事,體貼入微的默默幫他做了許多瑣碎的雜事。

  她不僅僅有秘書的專業,更有女性獨有的貼心。於公於私,都是他最好的秘書兼工作夥伴。

  而每日看著徐典兒在自己跟前忙來忙去,總是意外的讓樊雲之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嗯,不客氣。對了,總經理,今天下午兩點半主管會報,資料跟報表已經放在你的桌上;晚上的壽宴,早上已經再確定過菜單,下午兩點外燴的人會到大宅準備,晚上七點正式開始。」徐典兒嘴巴不停的說,手也沒有閑著,抖了抖床單,將床鋪整理好,又轉身來到衣櫃前挑選西裝。

  每當總經理晚上需要出席正式場合,徐典兒都會在午休結束時先幫他準備好衣服和鞋子。

  像今天晚上樊日企業老總裁的壽宴,她甚至還會貼心的準備好禮物,讓總經理可以不用操心。

  這個習慣不知道是從何時養成的,但在她成為樊雲之的秘書以來,就一直維持了下來。

  在某種程度上,只要聽到客戶稱讚總經理衣著搭配得宜,或是稱讚禮物送得好,徐典兒總是會一臉驕傲。

  「典兒,謝謝你。」一口氣喝完香濃的咖啡,樊雲之毫不吝嗇的露出俊朗的笑容。她真是他最好、最貼心的秘書。

  「不客氣。總經理,今天不需要加班吧?」將搭配好的衣服放在床上,徐典兒笑咪咪的回頭看著上司。

  她和其他同事已經連續加班將近半個月,今天可是老總裁的壽宴,不曉得總經理會不會大發慈悲的放過大家?

  「呵,當然不用,今天大家準時五點下班,不過晚上七點可不能遲到喔!」樊雲之笑說。

  天知道大幅成長的業績,才是送給老總裁的最好禮物呢!

  「這麼好?」

  想起去年老總裁壽宴當天,徐典兒跟總經理,還有辦公室的大多數同仁,都是加班到晚上六點半,才匆匆忙忙往位於陽明山區的樊家大宅趕去。

  哪有準時下班這回事?!

  「怎麼?準時下班不好嗎?」

  「好、好,怎麼會不好呢?等一下我就去告訴大家這個好消息。」徐典兒毫不掩飾高興的表情。「另外,上半年度的考績表也放在桌上了……關於那個……」

      

  下午五點整。

  踩著輕快的步伐,徐典兒拎著包包,開心的打卡下班。

  托樊日企業老總裁樊雷八十歲生日的福,大夥今天難得能準時下班。

  身為總經理秘書的徐典兒,雖然能跟著大夥一起下班,但仍得盛裝打扮,提前趕到壽宴會場。

  雖然老總裁的壽宴低調地在樊家大宅舉辦,卻仍算是正式場合,一堆廠商、客戶、名流,甚至是記者都會來,一點都輕忽不得。

  距離公司三個捷運站,就可以抵達徐典兒的男朋友李見亨所租賃的公寓。

  雖然今天的壽宴,工作人員並不需要攜伴參加,李見亨平時也對這類場合興趣缺缺,樊日企業每年幾場比較大型的聚會向來都是徐典兒獨自參加。

  所以,按照往例,李見亨今天並沒有打算要陪徐典兒出席壽宴。

  但是稍早徐典兒打電話給李見亨時,意外得知他因為感冒,請假在家休息。

  她老早就打點好今天晚上要穿的衣服,距離晚上七點的壽宴還剩下一點時間,體貼的她想去探病,順便給男友一個小小的驚喜。

  嗯……不知道他有沒有去看過醫生?不曉得他會不會很不舒服?徐典兒心想。

  她與李見亨從大學就開始交往,細水長流的感情,一談也談了六年。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也許他們過幾年就會結婚。

  甜美的徐典兒對於愛情、對於婚姻仍是充滿憧憬與期待的。

  在街口買了碗皮蛋瘦肉粥,順路在藥房買了感冒藥,為了怕吵到男友,徐典兒小心翼翼的用備用鑰匙開了門,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李見亨一向生活得很歲興,交往這麼多年,徐典兒常常看到他歪歪倒倒地窩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喝啤酒,偶爾還會睡著。

  因為他很淺眠,所以進門時她格外的小心。

  淩亂的客廳裏空無一人。

  脫鞋時,徐典兒眼尖的發現玄關橫倒了一雙鮮紅色的高跟鞋。

  咦?是李見亨的姊姊來臺北了嗎?

  走進客廳,她順手把皮蛋瘦肉粥和藥袋放在桌上,想先收拾一下淩亂的桌面。

  才拿起煙蒂滿溢的煙灰缸,她突然聽到李見亨的房裏傳出奇異的聲響。

  那聲音聽起來,模糊得像是呻吟。

  止不住好奇心,徐典兒走向李見亨的臥房,房門只是稍微掩上,可以很清楚的看見房裏的情形。

  「啊……啊……你弄得我好舒服喔……」

  大床上,一對男女全身赤裸的交纏著。

  男人正埋首女人的胸前,靈活的舌頭不住吸吮舔舐著雪白胸脯頂上的紅莓,一手則不住的揉捏女人的另一邊椒乳。

  女人放聲吟哦,玉腿緊緊纏縛著男人的窄臀,期待著他的充實與佔有。

  兩個人正打得火熱。

  「嘿嘿……」

  「你不是跟典兒交往很久了嗎?我跟她,誰比較好啊?嗯?」

  「哼!那個假清高的女人哪裡比得上你浪啊……」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男人更加賣力的取悅女人。「尤其是你這白嫩的奶子……嘖嘖……」

  「哦?怎麼說呢?」女人愛嬌的說。

  「哼,她根本連碰都不讓我碰!自以為多純潔呢……」

  男人邪佞一笑,猛地挺身填滿她,惹得女人嬌呼一聲,跟隨他的律動,忘情地嬌喘。

  「那……你什麼時候才要跟她分……分手呢?」女人不死心地想要得到答案。

  「呵……」男人用更深入的挺進回應她。

  如果可以,徐典兒寧願自己沒有看到這一幕。

  從門縫中,她看見交往多年,甚至夢想過要嫁給他的男人,居然跟別的女人在床上翻滾,甚至還批評她假清高?

  天啊?

  天啊!

  徐典兒顫抖的手抓不住煙灰缸,砰的一聲,煙灰缸摔落地上。

  正在床上打得火熱的兩個人嚇得彈了起來。

  徐典兒想走,雙腳卻不聽使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李見亨和女人驚慌的分開,坐起身,急忙用被單包裹住赤裸的身體。

  淚流滿面的徐典兒這才發現,躺在李見亨身下,跟他翻雲覆雨,甚至大肆批評她的,赫然是他們認識多年的共同好朋友——吳曉月!

  天啊……

  止不住驚慌的眼淚,徐典兒像是終於找回了力氣,倏地轉身。

  她慌亂的抓起包包,不理會李見亨在後面的叫喊。

  她只想逃,遠遠的逃開這個令人錯愕且難堪的現場……

      

  晚間七點,徐典兒準時出現在壽宴會場。

  她穿著一件白色露肩小禮服,長髮在腦後綰成髻,臉上完美的彩妝掩飾了她心裏的轉折。

  因為今天她只負責聯絡外燴以及擬菜單,所以比起在後頭忙得頭昏眼花的同事,顯得優閑許多。

  但在熱鬧的宴會會場待得越久,她越顯煩躁。

  藏身在大廳一隅,徐典兒將額頭抵在落地窗的玻璃上,試圖用冰涼的觸感冷卻心情。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她原本以為她和李見亨感情穩定,難道都是她的誤會?

  徐典兒煩躁的啜飲著調酒,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杯了。

  煩悶的情緒讓她才喝了幾杯就覺得微醺。

  好煩……但是又不想回家。

  一回到家,她就會想起這六年來跟李見亨的點點滴滴。

  他們之間的感情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徐典兒厘不清心緒,又不想回家面對,藉著玻璃的反光,默默的注視著壽宴會場忙於交際、活力充沛的人們,又看了看大廳中往二樓的迴旋樓梯。

  擔任總經理秘書三年多,她經歷了主辦或協辦好幾場晚宴和壽宴,對於樊家大宅的格局極其熟悉。

  趁著壽宴進行到一半還熱鬧著的時候,徐典兒漫不經心的越過大廳,摸走擺放在長桌上的幾瓶紅酒,悄悄的離開了會場。

      

  好不容易擺脫那群大老的強迫推銷追擊,樊雲之乘隙溜上二樓。

  這種集合長輩的壽宴最麻煩了!那些長輩老是死拉著他,一下子推銷女兒,一下子用長輩的威權明爭暗鬥,在他身上施加莫名其妙的壓力。

  樊雲之不耐煩的鬆開領帶。

  他平常並不住在大宅裏,只有類似今天這樣的大日子才會回來一趟,通常這種嘈雜又淩亂的聚會,他避之唯恐不及。

  剛才推說有公事需要處理,他才好不容易離開那可怕的大廳。

  要不是爺爺生日不得不回來,樊雲之還寧願跟徐典兒窩在公司加班。

  洩氣的推開門走進書房,他隨手開了燈。

  突然,細微的抽泣聲引起他的注意。

  書房裏應該沒有其他人,那聲音是……

  樊雲之梭巡一下書房,居然在窗臺上看見一團……東西?

  那是個哭得淒淒切切的長髮女子,穿著白色露肩小禮服,抱著一瓶酒。

  那身形……感覺好像是他的秘書徐典兒?

  「典兒?是典兒嗎?」樊雲之試探的開口。

  長髮女子微微抬起頭,一看是他,哭得更大聲。

  「總經理……嗚……」徐典兒臉上的妝全都哭花了,頭髮披散肩膀,看起來好不淒慘。

  「典兒……別哭,你怎麼了?」果然是他的秘書徐典兒,樊雲之不解的走近她。

  今天下班時,她明明還心情很好的樣子,怎麼現在會躲在這裏哭成這樣?

  樊雲之來到徐典兒身邊,突然,他看見旁邊散落著幾隻空酒瓶,這才意識到她可能喝醉了。

  「總經理……我是不是很沒有女人味?我是不是很差勁?為什麼……嗚……為什麼他會背叛我?為什麼?」徐典兒梨花帶雨,揪住樊雲之的領口。

  樊雲之扶著徐典兒的手肘,「你先下來,有話慢慢說……」

  徐典兒卻因為縮在窗臺上太久而腳軟,一時失去平衡,跌進樊雲之的懷裏。

  「嗚……我腳麻了……」醉得迷迷糊糊的徐典兒攀住樊雲之,像是溺水的人攀住浮木。

  「好、好,我抱你去椅子上坐下,好嗎?」樊雲之輕聲哄著徐典兒,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對懷中的小人兒充滿溫柔。

  彎身抱起徐典兒,樊雲之這才發現,平時精明幹練的徐典兒居然這麼嬌小輕盈,輕得像風一吹就會被吹走。

  而她哭得這麼淒慘,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總經理,你說,是不是因為我胸部太小,所以李見亨才會偷腥?可是我明明就很愛他啊……我從來不曾背叛他,也不曾……也不曾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他……他為什麼……嗚……你說啊!為什麼?而且他居然還是跟曉月在一起!吳曉月是我最好的朋友耶!他們居然……居然一起背叛我!」她哽咽的說,「嗚……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樊雲之才剛把徐典兒放在貴妃椅上,她又拉著的手不肯放。

  「呃……」

  「總經理,你也覺得我的胸部很小嗎?你摸摸看,你真的覺得很小嗎?」喝了太多的酒,徐典兒已經神智不清,忘了平時的淡漠冷靜,忘了平時謹守的秘書本分,更忽略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並不是姊妹淘,而是直屬上司,居然拉著樊雲之的手貼在她的胸部上「實際測量」。

  「呃……」樊雲之的俊臉浮起紅暈,大掌接觸到的是徐典兒軟綿綿的豐盈……而且還頗有分量……

  他小心翼翼,想要縮回手。

  「你看,你也跟他一樣嫌我的胸部小,是嗎?」

  眼看徐典兒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開始奔流,樊雲之有些不忍,將她擁入懷中,輕聲安撫她的情緒。

  「典兒,不會的!你的胸部一點都不小,不要難過,知道嗎?」

  打從徐典兒擔任他的秘書以來,一直表現得體,進退得宜,於公於私,都是他無懈可擊的好幫手。

  也因為她向來低調,從不在辦公室提及私事,所以就某方面而言,樊雲之並不瞭解她。

  見她又落下淚水.他不自覺地低頭吻去了她的淚珠。

  「你騙人!」她慌亂不已,緊揪著他的襯衫,一逕的嗚咽。

  「典兒……別哭……噓……」

  樊雲之看著徐典兒慌亂得好像在荒野中迷了路,無辜得像個孩子,心中升起一股微妙的不舍感覺。

  輕輕淺淺的吻落下,像開啟了一個封印,止住了徐典兒落個不停的淚,卻又像是開啟了某一扇門。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沒有人知道。

  他輕輕啄吻徐典兒的臉頰,吻去她奔流的淚水,吻去她傷痛的淚水,然後鎖住她的櫻唇。

  徐典兒的芳唇柔軟,甜絲絲的。

  她一開始有些驚慌,但傷心過了頭,腦袋塞不下其他的事情,只剩下樊雲之火熱的吻。

  他吻著她,有別於平時的溫文爾雅,他的吻極具侵略性,仿佛要把人的靈魂掏空。

  他撼人的熱度透過衣服熨燙著徐典兒裸露的手臂,他藏在襯衫下的肌肉超乎想像的結實熱燙,充滿力量,讓徐典兒手腳發軟,口乾舌燥。

  他靈巧的舌頭竄進她柔軟的口腔,既強悍又溫柔的汲取她的甜蜜。他輾轉吸吮她形狀優美而紅潤的唇瓣,反覆玩味她每一個被觸動的感知。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吻迷昏了,沒有辦法判斷這麼做是對還是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喝了太多的酒,那美好的滋味讓她一點也無法拒絕。

  他那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的溫柔,侵入了她的四肢百骸,溫暖了她因為恐懼、因為難過而惶惑不安的心。

  她沒有辦法阻止,也不想阻止。

  不知在什麼時候,她白嫩的藕臂自動自發地繞上了他的頸項,沒有拒絕他強悍卻同時溫柔的親近。

  兩個人靠得好近,近得氣息交融,近得幾乎沒有任何距離。

  他牢牢地箍住她柔軟的身子,她則不斷地往他的懷裏依偎,多希望融化在這個吻中,多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此刻,可以讓她忘記所有不愉快的事物,統統都忘記……

  不知道過了多久,像是搾出了她肺葉裏的最後一絲空氣,他才停下動作。

  樊雲之用盡了所有自製力,又像是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才阻止自己繼續下去。

  他輕輕推開她柔軟而嬌小的身軀。

  徐典兒臉蛋嫣紅,淚珠還掛在長睫上,一雙大眼被淚水洗滌得晶亮,她還沉溺在剛才的震撼中,只能怔怔的看著樊雲之。

  「典兒……我很抱歉。」樊雲之看著她怔然的表情,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不自在的站了起來,結結巴巴的開口道歉。

  他這是在做什麼?

  典兒是他的秘書,她被情人和朋友背叛,感情受創,他怎麼能趁人之危引樊雲之忍不住懊惱。

  「不!不要離開我!」

  看著樊雲之像是要走開,徐典兒什麼都沒辦法想,只能緊緊抓住他的衣袖,眼一眨,淚珠仿佛又要落下。

  「典兒……」樊雲之忍下住伸手撫摸她白嫩的臉頰。

  「不要放我一個人,我會怕……」徐典兒害怕不已,拚命眨眼想忍住淚水。

  樊雲之歎了長長的一口氣。

  「求求你……」徐典兒再接再厲。

  她好怕,希望有誰可以帶她走出黑暗,她不要再想起那件讓她的心好痛、好難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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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徐典兒睜開眼,醒了過來。

  冬日的早晨空氣冰涼,暖暖的被窩讓人捨不得離開。

  今天的被窩又松又軟,躺起來好舒服……她慵懶地閉上眼睛,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蹭了蹭暖和得不可思議的棉被,露出甜美的微笑。

  難得沒有被鬧鐘吵醒,徐典兒很自然的以為今天是假日,也就不急著起床。

  除了溫暖之外,空氣中還飄散著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淡淡氣味,讓人覺得好安心、很自在。

  這接近檀香的淡淡香氣,倒是很像總經理身上的味道,也像是總經理平常給人的感覺……

  徐典兒才剛這樣想,突如其來的不安籠罩心頭。

  她家怎麼可能會有總經理身上的味道?!

  她的心一驚,不敢做更深入的聯想。

  猛地睜開眼,她想下床了。

  才想動而已,腰部就莫名的有收緊的感覺,徐典兒低頭一看,驚愕地在自己光裸的腰上發現一隻光裸而陌生的手臂。

  她小心翼翼的順著手臂往上看去,赫然發現身旁躺了個渾身赤裸的男人,嚇得雙腿發軟。

  男人的一隻手被她當作枕頭壓在頭下,一隻手環住她的腰,將她牢牢擁在懷中。

  保護的姿態讓徐典兒臉兒一紅,簡直就要燒起來。

  她才想仔細看看身旁的人到底是誰,這裏又是哪裡……男人已經睜開眼睛。

  他醒了過來。

  這張臉……好像有點眼熟?

  徐典兒呆滯的看著男人半撐起身體,深邃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

  「早安,小東西。」樊雲之懶洋洋的說,微笑的傾身親了下她的臉頰。

  「總……總經理?」後知後覺的徐典兒嚇得跳了起來,仿佛現在才發現自己渾身赤裸的和頂頭上司躺在一起。

  她才離開溫暖的被窩,卻因為宿醉造成的強烈頭疼而軟倒在床上。

  「典兒!」樊雲之快手快腳的撈住差點摔下床的徐典兒。

  驚甫未定的徐典兒意識到自己未著寸縷,嫩臉一下子像著了火紅成一片。

  她手足無措的瞪著樊雲之的胸膛,不知道該拉棉被遮掩自己赤裸的身子,還是用手先擋住重點部位?

  棉被蓋住了樊雲之的下半身,他上身的光裸,以及自己的未著寸縷,徐典兒就算再遲鈍,也大概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項認知讓她驚慌的揪起棉被一角,遮掩住自己。她低著頭,嚇得一下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昨……昨晚他們到底……

  整件事情超出她的想像,她簡直是嚇傻了。

  看著徐典兒的窘樣,樊雲之忍不住露出一抹笑。

  他意外地發現,他可愛的秘書,昨天這個在他身下熱情如火的小女人,原來不只是晚上,就連早晨的模樣也非常可愛迷人。

  「典兒。」將徐典兒擁入懷裏,樊雲之看著她秀致的臉蛋,忍不住伸手撫摸。

  「總……總經理……」徐典兒驚慌的低頭,抵住他的胸膛,小臉赤紅。

  樊雲之的大手摸過她的眉眼,摸過她緋紅的臉頰……昨晚活色生香的畫面一點一滴的閃過腦海。

  她以為那只是個夢……

  樊雲之的手滑過她小巧的下巴,來到迷人的鎖骨……而後掌握住她的豐盈。

  「小東西……早安。」

  他低頭吻住徐典兒甜蜜的小嘴,溫柔地撬開她蜜桃般柔嫩的唇瓣,反覆輕啄細吮。

  同時,他的大手一點也不安分,擅自逗弄她敏感的凝乳。

  晨光透過窗簾灑進屋內,映照得她白皙的肌膚更加瑩白,就連她剛睡醒有些蓬亂的頭髮都理所當然的可愛,十足惹人憐愛。

  他的薄唇滑向她細膩的頸項,輕輕啃囓。

  「總……總經理……」徐典兒敏感地蜷縮身子,陌生的情潮讓她的身體不自覺地發熱,莫名的脹痛感由下腹開始蔓延,有點像是痛楚,又有些像是歡愉。  

  她分辨不出所以然,也虛軟得無力阻止他的孟浪。

  「噓……別說話……」他濕熱的雙唇印在她小巧的蓓蕾上。

  徐典兒啞然失聲,雙眼迷蒙,僅存的理智也因為他熱情的侵略而蕩然無存,一次又一次的逸出嬌喘輕吟、為他開展仍然有些羞澀不安的自我。

  他與她熱切交纏,為她一再的猛烈奔射,深深的深入她,同時溫柔的擁抱她,在濃郁的歡愛氣息中,放肆纏綿……

      

  一早,徐典兒小心翼翼地踏進辦公室。

  昨天早上她不曉得到底在那張大床上待了多久,只記得她昏沉沉地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

  她趁著樊雲之沖澡的時候,七手八腳的套上白色小禮服,顧不得找鞋子,赤著腳,匆匆忙忙地拿著包包就往外跑。

  一直到回到家裏,她緊繃的神經才勉強放鬆。

  接下來她哪裡也不敢去,就連電話也不敢接,只傳了個簡訊給公司同事,藉口感冒需要臨時請假,還因此破了她今年度的全勤紀錄。

  在她和樊雲之之間發生的事情是錯誤的,可是膽怯的徐典兒卻不敢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又該對他說些什麼……

  不可否認的,他熾熱的胸膛、溫暖的懷抱與熱情的親吻,每每燙得她失去理智,把所有的事情都拋到九霄雲外,無暇傷心難過,只能一再依順他無窮的精力在愛中翻騰、沉淪。

  想著想著,徐典兒的臉又燒紅一片,還好沒有人看得出她在想些什麼,要不然臉就丟大了。

  「啊……不要想!不要想!」忍不住猛拍臉頰,她真想打掉自己腦袋瓜裏那堆不切實際的遐想。

  雖然她到現在好像還是感覺得到總經理的擁抱與體溫……

  「典兒?你來啦!早!」總是最早到公司的資深秘書柴姊端著一杯熱茶從茶水間走了出來。

  「早,柴姊。」

  「哇!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感冒好點了嗎?」柴姊喝著熱茶,笑咪咪的看著徐典兒。「大家都嚇了一跳呢!沒想到你這個健康寶寶居然也會感冒。看過醫生了嗎?」

  由於徐典兒剛進樊日企業時就是她負責教導,所以柴姊總是特別關心徐典兒。

  「好……好一點了,謝謝你。」

  「那就好,沒事就好。對了,昨天下午你男朋友有來找你耶!」

  「男……男朋友?」

  「對啊!就是李……好像是姓李吧!他找你找得很急呢!」

  「喔?」徐典兒明顯一僵。

  李見亨來找她做什麼?

  「是啊!後來他知道你請假就走了,他沒找到你嗎?」

  「呃……沒關係,我想可能是我去看醫生,所以錯過了吧!我知道了,柴姊,謝謝你。」徐典兒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若不是柴姊提起,她都快忘記李見亨這個人了。

  「對了,總經理已經進辦公室了,他剛剛吩咐,等你來上班時,請你先去見他。」

  「好的,我知道了。」

  「哈哈……應該不是一早來就要分派工作啦!」柴姊笑咪咪,一點也沒察覺徐典兒心裏的起起伏伏。「哪!你幫我順便送這幾份公文進去,這些都是急件。」

  一切看起來都跟往常一樣。

  按捺心中的不安,徐典兒強打起精神,假裝從容。

  就像往常的每一天,她放好私人物品後,很快的在茶水間沖泡一杯咖啡,連同剛才柴姊交代的公文,一併拿著,定向總經理辦公室。

  輕叩幾下門板,徐典兒緊張兮兮的開口。

  「總經理,我是徐典兒。」

  「請進。」

  冷靜!冷靜!

  徐典兒開門走進總經理辦公室時,不斷的提醒自己。

  「早安,總經理。」

  「前天晚上的壽宴,謝謝你的幫忙,爺爺非常開心,稱證這次的外燴辦得很好。」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連頭也沒抬,專注的看著一份報告,手上的鋼筆快速地畫注、簽字。

  「哪裡,那是我的分內工作。」

  好!一切都跟往常一樣。

  看著樊雲之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頭髮,一切看起來沒什麼不一樣,徐典兒暗斥著自己的多心與慌亂。

  「很好,今天有什麼行程?」樊雲之抬頭看著徐典兒,露出一抹笑容。

  那看似平常的笑容,意外的安定了徐典兒的心。

      

  一整天下來,樊雲之對於前兩天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這讓徐典兒有點安心,卻又隱約有點……在意。

  她雖然在酒醉後迷迷糊糊地把身子給了他,但是其實不完全是懊惱的情緒。

  跟李見亨交往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想過哪一天可能跟他發生這麼親密的關係,所以一直以來她總是推拒著。

  但是為什麼……

  徐典兒一邊聆聽樊雲之交代公事,一邊速記,小腦袋瓜卻不受控制地一直想著公事以外的事情。

  她一向知道總經理樊雲之長得很不錯,對他有意思的名媛淑女更是多如過江之鯽,但是為什麼就在今天,就在跟他發生關係之後,樊雲之的一舉一動都讓她繃緊了神經?

  他翻閱公文、他輕啜咖啡、他正視著她的眼睛……在在都讓徐典兒心跳失速,惴惴不安。

  「典兒,那下周的出差就這麼決定,麻煩你了。」

  「啊?呃……好的。」

  「典兒,你怎麼了?今天怎麼一直恍神?」樊雲之挑眉。

  「不好意思,總經理,我想我可能是前兩天喝多了,有一點宿醉。」徐典兒尷尬一笑。

  「哦?只是宿醉而已嗎?」樊雲之摘下眼鏡,拿出拭鏡布擦拭眼鏡。

  「總……」

  「你想不認帳嗎?」樊雲之露出狡猾的笑容。

  他可沒忘記,當他因為一身黏膩而去沖澡,回到房間時,發現她居然已經不見蹤影,只剩下她的白色高跟鞋因為之前兩人太過急切地褪去彼此的衣服,不小心被踢到床下,遺留在他的房裏。

  想到她小巧的裸足奔過大宅那鋪著暗紅色地毯的長廊,他的下腹就陡然一緊,恨不得將她狠狠地揉進自己的體內,逼她承認在經過那一夜之後,那再也無法忽視的火花。

  「我……」徐典兒不安地後退一步。

  她並不是真的那麼遲鈍,至少當共事三年多的頂頭上司臉色微變時,她是分辨得出來的。

  他站了起來,將抱著公文、一臉想逃跑的徐典兒猛地拉進懷裏。

  「總……總經理!」徐典兒驚慌不已,小手抵住他的胸膛。

  她手上的檔因為猛力的拉扯而全部掉到地上,他卻不以為意。

  「噓……」他的大掌捏住她小巧精緻的下巴,薄唇吻上她的櫻桃小口。

  他輾轉吮吻她甜蜜的唇瓣,在她慌得屏氣的時候,他的舌尖采入她的檀口,捕捉她柔軟的舌,熱切的糾纏。

  不知道過了多久,徐典兒意識模糊,雙腳發軟,嫩白的手臂又繞上了樊雲之的頸項,虛軟無力的掛在他的身上,只覺得自己熱得幾乎要焦掉……

  他滿意地放過她嬌嫩的唇瓣,初嘗情愛的她對於熱情的吻還是充滿嬌怯,看著她羞紅的臉頰,樊雲之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共事三年多,一向冷靜的徐典兒原來有這麼甜美嬌羞的一面。

  她會因為他若有似無的小動作而驚慌、臉紅,會羞澀地回應他熱切的吻……樊雲之突然很慶倖自己接觸到她柔軟的這一面。

  那一夜的失控,他沒有因為理智回復而感到後悔,也沒有因此而決定回到兩個人最初上司和下屬的關係。

  他還想要更多!

  想要瞭解她更多,想要再碰觸她水嫩的肌膚,想要溫柔地填滿她羞怯的花蕾,想要再聽見她甜美而醉人的嬌喊……

  欲望經過擦槍走火的點燃,蔓延成無法解釋也無法撲滅的大火。

  他想要她!

  「不……不要這樣!這……這裏是辦公室。」像是突然恢復了理智,徐典兒推開樊雲之,驚慌的逃向門口。

  「嘿……不要走!」什麼也沒有辦法多想,樊雲之撈回急著想逃走的徐典兒。

  他將她推抵在門板上,薄唇不客氣地肆虐她細緻的頸項,鼻子噴出來的熱氣熨燙著她所剩無幾的理智。

  他知道她的脖子最敏感,再輕微的吐息都會讓她顫抖不已,都會讓她美麗的眼眸泛起欲望的水霧。

  她柔軟的身體貼在他的懷中,契合得好像是他天生被拆散的另一半,又像是他失去的那根肋骨。

  該死!他好想深深的埋進她的體內。

  深層的渴望折磨著樊雲之的心念,他只想更靠近徐典兒一些,想牢牢地將她收納在懷中,深入她甜蜜的幽穴,刺探她不為人知的秘密。

  前晚才初次體驗過的歡愛,記憶猶新,讓徐典兒的身體一陣酥軟,幾乎就要站不穩。

  她不爭氣的臉紅了,為了他孟浪的行止,也為了自己無法抵抗的軟弱。

  還來不及阻止,或者她也不想阻止,他的大手探進她的絲質襯衫裏,撥開她那包藏著甜美果實的胸衣。

  小麥色的大掌由後往前罩住她渾圓柔軟的雙峰,緩慢地揉弄,溫柔的愛撫,更像是一種折磨。他反覆琢磨、逗弄那粉紅色的蓓蕾,直到繃緊而挺立,渴望他薄唇溫柔的濡潤。

  他的大腿根部有意無意地由後往前擠壓著她,讓她白嫩的臀緊緊貼近自己的陽剛,好像想把她揉進自己的靈魂裏。

  她全身虛弱無力,雖然隔著布料,他又熱又燙的身軀緊緊貼著她的背部,他的堅硬親密的貼著她的臀部。

  他空出手掌往下探索,撩起她的窄裙,毫無障礙地找到她那惹人憐愛的神秘三角地帶,長年握筆而有薄繭的手指滑進她的絲質底褲,探索她嬌羞的花瓣,溫柔的深入,擷取、逗弄她最敏感的小核,沾惹出滑膩的花蜜。  

  她感覺到他毫不掩飾的欲望,小腹泛起一陣酸疼,一股夾帶著欲望的熱潮湧了上來,渴望的歡愉折磨著她。

  她有一點點害怕,卻莫名地深信他不會傷害她。

  突地,他讓她面對著他,粗魯的扯開她襯衫的扣子,他性感的薄唇往下搜索,靈巧的舌頭繞過頂峰,滑過她小小的肚臍、敏感的小腹,而後探進她濕軟的幽穴。

  他的大掌推抵她嫩白的大腿根部,讓她既羞怯又嬌柔,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他眼前。

  「啊……不要……」徐典兒這才稍稍恢復了神智,小臉爆紅,羞愧的伸手想要遮掩。

  樊雲之看著她又羞又急的動作,忍不住笑了。

  他任性而執著的探索,直到她香馥柔軟的身子為他而開展,這才起身,勾起她白嫩的腿,他不知何時已經解放了的陽剛,堅硬而渴望的尖端輕觸著她濕潤的花瓣。

  她羞紅著臉,低下頭,不敢正視他充滿魔力的眼睛。

  「典兒,看著我。」他輕喃。

  不放過她白瓷般美麗的臉蛋出現的每一個表情,這樣羞怯又為他展現毫無保留的嬌柔的她,讓樊雲之好想把她永遠捧在手掌心上呵護、疼惜。

  那個不懂得珍惜她的男人,真是太蠢了!

  他放任自己的陽剛潛入她柔軟的幽穴,刺探她不為人知的秘密,在她甜蜜的深處燃起一簇又一簇的火焰,渴望燃燒她獨有的、僅僅在他面前展現的妖豔。

      

  等到徐典兒回過神來,人已經在車裏了。

  車子平穩的往前行駛,車窗外的天空已經全都暗了下來。

  她眨了眨迷蒙的眼睛,有點不確定自己身在何處。

  「你醒啦?」低沉的聲音伴著熟悉的煙味傳了過來。

  「啊……嗯。」徐典兒呆愣的看看身旁的男人,再看看窗外的景致,這才意識到自己正坐在樊雲之的車上。

  「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也……也好。」徐典兒的神智還是迷迷濛濛的,挪了挪身子,低頭調整安全帶,這才發現衣襟微敞。

  奇怪,她平常都會把領口的扣子扣好啊……她遲鈍的回想著,睡著之前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她沒有印象坐進總經理的車上啊!她只記得下班前在跟總經理報告下周預定的行程……

  想著想著,徐典兒白皙的小臉爆紅,記憶也一點一滴的回到腦海中。

  「怎麼了?」

  「總經理……我……你……我們……」

  前天晚上還可以說是酒醉誤事,那今天下午……徐典兒向來清晰的腦袋難得的糊成一團。

  「嗯?」

  「我是說……我們……不……不應該這樣……」徐典兒結結巴巴,話都說不太清楚。

  「不應該怎樣?」

  「你……」

  「好,你想吃清粥小菜?還是永和豆漿?」樊雲之找著了停車位,三兩下停好車。

  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徐典兒有些怔愣,剛剛發問的勇氣一下子不見了。

  「嗯?怎麼啦?」樊雲之先撚熄手上的煙,然後側身靠近徐典兒。

  他身上淡淡的煙草香味竄進徐典兒的鼻腔。他的氣息越來越近,惹得她心跳加快。

  她因此感覺自己的心跳太過急促,雙腳有些發軟,整個人陷在椅子上,心思紊亂,找不出脫困的方法……脫困?

  「我……我想吃蛋餅。」徐典兒不假思索的喊了出來。

  樊雲之伸手幫她解開安全帶,鏡片後那雙無敵電眼隱含滿滿的笑意,深深的看了慌得臉都紅了的徐典兒一眼,然後忍俊不禁的說:「那我們就是吃永和豆漿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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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這家永和豆漿店的桌子極矮,桌位更是少得可憐,放眼望去,就只剩下一張小小方桌旁的兩個位子。

  樊雲之讓徐典兒先坐下,他負責去點餐。

  不一會兒,既害羞又尷尬的徐典兒看著樊雲之端著託盤,上面有幾盤食物,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嚇得頭也不敢抬,只管低頭猛吃她剛剛在車上大喊著要吃的蛋餅。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跟她坐得好近!

  條紋襯衫的袖子不知何時被他卷了起來,結實的手臂貼著她的,緊繃結實的長腿貼著她穿著米色窄裙的大腿。

  故意不看樊雲之,並沒有讓徐典兒得以置身事外。

  他男性的氣息離她好近,緊貼的大腿傳來燙人的溫度。

  那股獨有的煙草味好像鑽進她的骨子裏,讓她強烈的感覺到樊雲之的存在,親昵的感覺讓她心跳如擂鼓。

  想著想著,她越吃越急,好像想把自己無謂的遐想跟蛋餅一起吃進肚子裏,假裝她一點都沒有感覺,沒想到卻因此嗆到了,咳得眼淚都快掉出來。

  「吃慢一點,別急。」大掌順著她的背,他體貼的拿起水杯,喂她喝水。

  「咳咳……我沒事了……總經理,謝謝你。」徐典兒眼睛泛紅,接過水杯,慢條斯理的喝了幾口,然後放下水杯。

  「沒事就好。對了,你沒加醬料,這樣好吃嗎?」樊雲之好心的拿起桌上的醬油膏,想幫徐典兒加料。

  萬萬沒想到瓶蓋並沒有拴緊,他一拿起醬料瓶,瓶蓋就跟瓶身分離。

  醬料瓶狠狠的摔在桌子上,然後再彈到地上,醬油膏不偏不倚的灑在他們兩人的衣服上,尤其以樊雲之的災情最為慘重,除了衣服之外,他整個褲管都慘遭醬油膏的污染。

  「啊?天啊!總經理,你沒事吧?」

  徐典兒嚇得跳起來,什麼害羞的感覺,什麼轉來轉去的心思,全都被拋到九霄雲外,冷靜而迅速的找來店員清理桌面跟地板,她則抓了整包面紙幫樊雲之擦拭衣服。

  深色的醬料迅速在衣服上染出大片污漬,徐典兒沒想太多,就連自己身上沾到的部分都無暇多管,只專心的擦拭他身上的髒汙。

  樊雲之低頭看著徐典兒的動作,有種奇妙的感覺。

  她的體貼跟和處處為人設想的心,總是讓他覺得很窩心。

  共事三年多,只有徐典兒可以讓他感覺安心,就連平時午休結束睡醒的模樣也不怕她看,更是絲毫不擔心發生辦公室戀情的可能性。

  因為徐典兒工作認真,並且非常敬業,公事上幾乎不曾失誤。而且她總是早早就到辦公室,每次需要加班,她也十分配合。

  更難能可貴的是,徐典兒既不八卦,也不會做太過多餘的事情,說她進退得宜,也絲毫不為過。

  她總是笑吟吟,EQ高,也不曾在公司說過任何一句重話,什麼事情都好聲好氣的解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樊雲之認定徐典兒是他最好的幫手,也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分子。

  而從壽宴那個晚上擦槍走火開始,這幾天他總是無法克制的想要靠近她,想要擁抱她。

  這樣一個體貼入微的好女孩,居然遇到那麼差勁的男人。

  樊雲之越想越氣憤,看著蹲下來幫他擦拭褲管和皮鞋的徐典兒。

  看著她的小手在他身上遊移的情景,讓樊雲之的下腹逐漸緊繃。

  「好了,大概擦乾淨了,明天送去乾洗,讓洗衣店的人處理就好了。」徐典兒站直身子,仰頭對足足高出自己一個頭的樊雲之露出微笑。

  看著那抹甜美的微笑,突然,樊雲之意識到,那一夜對她來說可能只是酒醉後擦槍走火的意外,但是對他來說,並不是。

  如果是徐典兒,他並不排斥辦公室戀情。

  就因為是她……

  徐典兒這時才又抽出面紙,把自己襯衫上沾到的污漬擦乾淨,還不忘跟店裏的歐巴桑陪笑臉道歉。

  樊雲之怔怔地看著徐典兒,像是發現全新的她,或是全新的自己,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玩味著自己剛剛發現的事情。

  「總經理,都處理好了。」徐典兒主動去結了帳,繞過人群,走回樊雲之面前,仰頭對他露出微笑。

  她一向覺得她的上司樊雲之是樊家第三代,甚至是她看過所有高層中,修養最好的一位主管,就連被醬料弄得一身髒汙都還能不發脾氣,真的很難得。

  不過……他怎麼在發呆?

  「總經理,你怎麼了?」徐典兒不解的拍拍樊雲之的手臂。

  「嗯?噢!沒事,走吧!我送你回去。」樊雲之露出微笑,托住徐典兒的手臂,放慢腳步,帶著她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嗯。」因為這件糗事,徐典兒一時之間也忘了尷尬,就像往常一樣,配合著他的步伐往前走。

  在開車回徐典兒家的一路上,大概是因為累了,兩個人幾乎都沉默不語。

  很快的,來到了徐典兒所住的公寓樓下。

  「總經理,謝謝你送我回來。」拿起包包,她一手拉開車門,不忘回頭跟樊雲之道謝。

  「不會,你快上去休息吧!」樊雲之笑著對她揮了揮手。

  「嗯,好的。總經理,晚安。」

  徐典兒毫不猶豫的走向公寓,先從信箱裏拿出信件,然後推開損壞已久、總是半掩著的鐵門,快步上樓。

  樊雲之則是點燃一根煙,等看到五樓徐典兒家的燈光亮起,才開車離開。

  這時,公寓對面的大樹下,有個男人在黑暗中點燃了煙,眼光憤怒,死瞪著五樓窗畔出現的纖細身影。

  不知道過了多久,煙蒂散落一地,男人掏出口袋裏的手機,撥號……

        

  終於回到了家,徐典兒緊繃的神經總算放鬆。

  她將信件跟鑰匙隨手丟在鞋櫃上,踢掉折磨她的腳一整天的高跟鞋,先是習慣性的點亮客廳裏所有的燈,然後走進浴室。

  正當她心滿意足的泡在浴缸裏,不經意的在胸口發現了點點淤痕。

  那是樊雲之留下來的印記。

  想起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她不禁有些迷惑。

  她並不明白為什麼李見亨要這樣背叛她,而且居然還被她撞見如此不堪的一幕。

  曉月到底是什麼時候跟見亨走得這麼近?

  他們兩個,一個是她從高中就認識的好姊妹,一個是她從大二就開始交往的男朋友。

  想起那天從他們口中說出來的殘忍話語,徐典兒難過得眼眶泛紅。

  再也沒有什麼事情比被兩個信任多年的朋友背叛還要傷人了……

  她現在就連想到他們,都還是會覺得好像那一天,那殘忍的一幕,活生生的在她眼前上演。

  而那天晚上她喝太多酒,只隱約記得自己不知道跟總經理嘰嘰咕咕抱怨了些什麼,然後醒來……一切都走了樣。

  徐典兒不僅僅是被自己跟總經理赤裸的躺在床上的情景嚇著,也被他接下來的孟浪行止嚇到。

  總經理出色的外表和體貼溫柔的個性的確是很吸引人,跟他相處三年多,徐典兒若說不心動是假的,但她從來不曾想過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畢竟熟知樊雲之厭惡辦公室戀情的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跟頂頭上司發生關係。而且,還不只一次……

  想著想著,原本就已經臉頰羞紅,這下連耳根子都紅了。

  她將身子埋入泡沫中,只露出赧紅的臉,忍不住又伸出手,檢視手臂上的淤痕。

  就算現在她一個人窩在浴缸裏泡澡,但她的身子清楚的記得樊雲之的每一個觸碰。

  她記得他是怎麼輾轉吮吻她的唇,也記得他帶著薄繭的大手是怎樣愛撫她每一寸肌膚,記得他是怎樣探索她的深處……

  她好像全身上下的肌膚都強烈的感覺到樊雲之的存在。

  他的每一個表情,他大手的任何一個動作……就連他不過是握筆簽名,甚至蓋章這個小小的動作,都會讓徐典兒一陣恍神。

  更別說是在辦公室裏,那場令她驚慌而羞人的歡愛了。

  她居然……就在他每天辦公的地方,被他熾熱的體溫熨燙得失神,更為他的深入而沉淪。

  天啊!以後她要怎麼上班?要怎麼面對這個她快要面對不了的上司?

  這麼多年來,交往多年的男友並不是沒有要求過她。

  好幾次,徐典兒感覺到李見亨的親吻或觸碰已經快要超出尺度時,都會立即逃開。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樊雲之會讓她甘心獻出自己呢?

  徐典兒心慌不已,無意識的拍打著浴缸裏的水,厘不清自己對於樊雲之,對於他們兩個之間,所發生的這些事情的感覺。

  更糟糕的是,她現在根本沒有辦法看著他,冷靜的開口對他說任何一句關於他們之間的事。

  她的腦袋糊成一團,幾乎沒有辦法思考。

  叮咚——

  突然,電鈴聲響起。

  徐典兒急急忙忙爬出浴缸,卻遍尋不著浴袍,只好抓來大浴巾,將赤裸的身體包住,就跑了出去。

  「哪位?」她沒有思考太多就拉開大門。

  樊雲之一手還壓在電鈴上,張口結舌的看著門後全身上下只包裹著一條浴巾的徐典兒。

  「總……總經理?」徐典兒嚇了一跳,她以為總經理已經開車回去了。

  「呃……典兒,你的手機掉在我的車上了。」樊雲之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他怎麼也沒想到,掉頭回來拿手機給徐典兒,可以看到這般活色生香的畫面。浴巾以外,她露出一大片被熱水泡得粉嫩微紅的肌膚……

  「呃……謝謝。」尷尬的接過手機,徐典兒有些手足無措。

  「你的手機剛剛有響過,因為對方連續打了好幾通,所以我就幫你送回來了。

  「總經理,謝謝你。呃……你要不要進來喝杯茶?」徐典兒尷尬的說,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那麼迷糊,聯手機掉了都不知道。

  于情於理,深夜十一點多的現在,樊雲之應該為了避嫌而拒絕她的邀請,畢竟他已經把手機送回她的手中了。

  但是,他一點也不想放棄任何跟她相處的機會。

  「也好。」他聽見自己這麼說。

  「那……你先進來,我去換件衣服,再幫你泡杯茶,好嗎?」徐典兒退後一步,讓高頭大馬的樊雲之踏入她小小的屋子。

  樊雲之依照她的指示在玄關脫了鞋子。

  就算是下班時間,徐典兒還是習慣將樊雲之照顧、伺候得服服帖帖。

  她先是彎身找出一雙乾淨的拖鞋給他,然後領著他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倒了杯水,還將遙控器塞進他的手裏。

  「等我一下,我馬上好。」

  說完,她定進其中一間房間。

  「好,你慢慢來。」樊雲之順手把遙控器放到桌上,打量起徐典兒的房子。

  小小的房子,收拾得乾淨整齊。

  他記得之前徐典兒曾經提過,她目前住的這個房子是貸款買下來的,所以格外珍惜。

  牆上掛著數張照片,都是徐典兒和家人朋友的合照,照片中的她笑容燦爛。其中一張照片吸引了樊雲之的目光,他神色複雜的伸手觸摸相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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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抓著手機快速跑回房間,徐典兒的心臟狂跳,怎麼也沒想到,才剛想著總經理,他就來按她家的電鈴……

  看著手機顯示十幾通未接來電,她疑惑的查詢,才發現全都是李見亨打來的。

  她表情複雜的瞪著手機,猶豫著該不該回電。

  雖然難過,雖然感覺到自己被深深的傷害……但是怯懦如她卻不像一般人,敢藉此怒罵對方,甚至採取報復的動作。

  她只能縮在自己的殼裏,默默的自艾自憐。

  想起總經理還在客廳,徐典兒決定先換衣服。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看著來電顯示,是那個她現在壓根兒無法面對的人——李見亨。

  還在猶豫要不要接電話,她的手指已經下自覺的按下接聽鍵。

  「喂……」她沒想到自己居然可以這麼冷靜。

  「喂……典兒,是我。」

  「嗯,有什麼事嗎?」

  「典兒,我只是想跟你說……那天真的是誤會……」

  「誤會?」無意識的把玩著窗簾上的流蘇,徐典兒的腦袋糊成一團。

  她一向是很容易心軟的人,好多次他們爭吵,都是因為李見亨苦苦哀求,才言歸於好。

  但是這一次她不但親眼目睹,還親耳聽到他們兩人所說的話,她的一顆心都亂了。

  她眼眶泛紅,不曉得應該相信誰……她還能夠相信誰?

  「是……是啊,要不是因為曉月刻意勾引我……我也不會一時衝動……」

  因為背對著房門,徐典兒不知道樊雲之聽到手機鈴響,心中有點在意,於是悄悄地靠近房間。

  「我不知道……但是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眼眶泛紅。「不可能……阿亨,我真的沒有辦法再面對你們了,真的!」

  「你是不是有了別的男人,所以想甩掉我?」

  「沒有!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沒有別的男人啊!」徐典兒簡直不敢置信會親耳聽見李見亨說出這樣的話。

  交往這麼多年,她的生活中除了工作上的同事外,壓根兒沒有其他男性的存在,難道這樣還不能證明她的專一?

  「是嗎?我可不相信!」李見亨語帶憤恨的說。

  「你讓我靜一靜好不好?我……我現在不想聽這些……」

  「是嗎?那你就願意讓別的男人進入你的屋子?」

  「你……你怎麼會知道?」

  「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還敢說你沒有別的男人?」

  「他……總經理只是將我的手機送還給我!你……你在哪裡?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徐典兒拉開窗簾,梭巡著樓下。

  這一帶屬於住宅區,左鄰右舍都睡得極早。

  深夜十一點多,路燈發出昏黃的光線,看起來有些陰暗,也讓徐典兒完全看不到藏身在大樹後的李見亨。

  「哦?就是因為你搭上總經理,所以才想甩掉我?」李見亨瞪視著窗畔的影子,憤怒和被背叛的情緒淩駕一切,讓他忘記了明明是他先背叛徐典兒。

  「沒有……我沒有……」徐典兒聲淚俱下。

  接下來,李見亨說了些什麼,她都聽不清楚了,因為樊雲之一臉僵硬的走進她的房間,從她手上抽走手機,然後掛斷電話。

  「典兒,你還好嗎?」他的雙手覆在徐典兒冰冷的肩上,冷硬的臉龐露出擔憂的表情。

  光是站在門口聽她講話,他就大約知道對方說了些什麼。

  那天晚上徐典兒傷心落淚的模樣還歷歷在目,沒想到今天對方居然好意思指責她,樊雲之簡直不敢相信,同時氣憤不已。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知廉恥的人?!

  「沒關係,我沒事。」徐典兒勉強擠出笑容。

  樊雲之看了更加不舍,心疼的捧著她的小臉,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真的嗎?」

  這親昵的行徑讓徐典兒臉兒一紅,有些不自在的別開臉。

  「嗯,我沒事了。」

  「那就好。那……我先出去等你。」像是發現有些尷尬,樊雲之故作鎮定的放下手。

  她身上只裹著薄薄的浴巾,沐浴後的長髮還在滴水,看起來十足性感撩人,再在她的房間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

  「好。」徐典兒一臉赧然,尷尬的抓著發尾,看著正準備離開的樊雲之。

  突然,包在她身上的浴巾因為她的動作而鬆開,掉落地上,而樊雲之剛好下意識的回頭看她一眼。

  這一眼,讓徐典兒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急忙撲上前去想要遮住他的眼睛,卻意外的絆到浴巾,連想要接住她的樊雲之也被一併撞倒地上……

  砰的一聲,兩個人跌成一團,連帶扯到一旁的立燈,立燈往牆上倒去,不偏不倚的敲中電燈開關,小小的房間頓時漆黑一片。

  樊雲之在跌倒時緊緊的抱住徐典兒,就怕她受傷,但是軟玉溫香在懷,不免讓他有些恍神。

  細膩的膚觸讓他的心一緊,心跳如擂鼓,口乾舌燥。

  徐典兒動也不敢動一下,只聽見又大又急的心跳聲。

  怦怦……怦怦……

  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她自己的心跳。

  不知道過了多久,慢慢適應了黑暗後,徐典兒這才意識到自己未著寸縷的趴在他的身上,急急忙忙的摸索地板。

  樊雲之像是知道她要做什麼,大掌握住她的纖腰,幫助她坐起身。

  月光灑進屋內,朦朧的光線映照在她赤裸的身上,像是覆上了一層薄紗,純潔美麗得像個天使。

  同時,樊雲之發現,除了徐典兒之外,眼前的一切都模糊得不像話。

  她尷尬不已,想拾起浴巾遮掩身軀。

  突然,她白嫩的屁股好像坐到了一個異物,隨即發出一聲輕響,樊雲之和徐典兒都閃過一個不祥的預感。

  快速拉起浴巾包住身體,徐典兒掙扎的站起身,打開電燈開關。

  樊雲之警覺的坐了起來,轉頭一看。

  「啊!」

  「眼鏡破了。」儘管看得不真切,他還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總經理……對不起。」伸手拾起眼鏡的殘骸,徐典兒感覺臉上熱辣辣的。

  說那是眼鏡的殘骸一點也不為過,因為鏡片在掉落地板時就砸破了,再加上她的重壓,連鏡架都歪了。

  「典兒,沒有關係,反正這副眼鏡也用了很久,找一天我再去配一副新的就好。」

  「真的嗎?真的沒有關係嗎?我可以賠你。」小心翼翼的撿起眼鏡碎片,徐典兒還是一臉懊惱。

  她平常不是這麼迷糊的人啊……

  「典兒,真的沒關係,我不在意。」樊雲之單手撐著床就要起身。

  「啊……我扶你。」將眼鏡的殘骸放到一旁的桌上,她伸手扶起樊雲之。

  重度近視加上散光,總經理現在肯定看不太清楚。

  應該怎麼辦才好呢?

  「典兒,這樣講也許有些唐突……」樊雲之看著她陷入思考,一屁股坐到她鋪著粉紅色床單的床上,有股衝動想要說些什麼。

  那些稍早看到的,思考過的問題,在他的腦子裏已經有了答案。

  「嗯?」

  要不要留他在這裏過夜?稍微整理一下客房,就可以讓總經理窩一晚,明天早上再陪總經理去配眼鏡……

  還是……

  徐典兒快速地盤算著。

  「我……你要不要考慮跟我在一起?」拉起她的玉手,樊雲之其實看不清楚徐典兒的表情,只能盡可能的把自己的誠意表現出來。

  「啊?總經理,你別開我玩笑了!」看著樊雲之握住自己的手,徐典兒不是沒有心動。他的大手好溫暖,好像真的可以為她擋風遮雨,可以保護她再也不受到傷害。

  雖然知道他可能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但是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專注。

  可是……他會不會是因為……因為……

  「總經理,對不起,我現在真的沒有辦法想那麼多。」徐典兒落寞的抽回手。「而且,你真的不需要對我負責。」

  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她都還沒有辦法厘清,總經理就突然說要跟她在一起……她的、心中除了疑惑,還有失落……

  他要跟她交往,會不會是因為那天晚上她將自己的身子給了他的關係?

  「負責?」樊雲之皺起濃眉,不太瞭解她怎麼會冒出這兩個字?

  「呃……對啊!那天晚上我喝得醉醺醺的,但是……我沒有怪你,你也不需要對我負責。真的!」認定了樊雲之的示好是為了負責,徐典兒沒有直視他的勇氣,轉身背對著他,終於把話說出了口。

  「不,不是的,我不是為了要對你負責……」

  「總經理,呃……我覺得心很亂,現在真的……真的還沒有辦法談這種事情!」徐典兒急急打斷他的話,只差沒用手緊緊搗住耳朵。

  她也說不出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只是直覺的不想聽樊雲之接下來要說的話。

  她好害怕他會說出跟她心裏所想的一樣的話……

  她一點都不想要他只是為了負責,而選擇要跟她在一起!不要!

  「典兒,你聽我說。」樊雲之大手一抓,把徐典兒擁進懷裏,怎麼也不讓她逃脫。

  「不……總經理……」她掙扎著,想要掙脫他火熱的懷抱。

  將她緊緊的束在懷中,他狠狠的吻住她,再也不想聽她說出古怪的想法,不想聽到她企圖推開自己的種種藉口,用火熱的唇齒,用再清楚明白不過的肢體動作,封鎖她甜美的唇舌,企圖融化她莫名的堅持。

  徐典兒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這個熱切的吻吸引。

  他蠻橫地頂開她的貝齒,卻溫柔的刺探她小嘴裏的甜蜜。

  她的手掌不知何時在他的頸後交握,指尖滑入入他柔軟、有些自然鬈的頭髮中,輕輕的摩挲。

  他寬闊的胸膛充滿安定人心的力量,她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碰觸得到他赤裸而溫暖的肩膀,他的衣服到哪裡去了?

  她的乳尖更因為他若有似無的摩挲而微微戰慄,她的下腹蔓延著有些陌生,卻在過去幾天內反覆密切溫習的奇異酸疼感。

  她有些害怕那像潮水般湧來的熱潮會吞蝕自己,會讓她失去平時賴以為支柱的東西……像是她的價值觀,或是堅持了那麼多年的執著。

  但是他溫柔的撫觸,他熱烈的唇舌一寸一寸吻上她的肌膚,熱氣讓她的每一根神經緊繃,他溫暖的鼻息輕輕搔弄她細緻而敏感的頸項,惹得她就要沉淪,就要失去所有的理智。

  但是她無法拒絕他,她完全沒有辦法……

  她甜美的小臉看起來有些恍惚,柔若無骨的身子攀附著他,好像已經忘記了那些讓她眼眶泛紅的傷心事,好像已經忘記了那些在他眼中多麼無謂的莫名堅持,即便是為了她的嬌軀而沸騰,為了她而全身疼痛,樊雲之卻一點都不敢放鬆。

  雖然遠處是一片朦朧,但是他並不需要看得多麼清楚,他眼裏心裏都只有眼前這個臉蛋酡紅,甜蜜柔軟,即將為他開展的小女人。

  他的雙唇持續在她身上膜拜,一邊用最快的速度除去自己的衣物,她那存在感薄弱的浴巾更是早早被他拽了下來。

  他的薄唇再次吮上她頂峰上的紅莓,輾轉吮吻,珍視玩味,大手滑入她的神秘幽谷,溫柔的撫弄,長指不帶侵略性的緩緩深入,沾惹她不為人知的甜蜜,開展她未曾自覺的美麗本能,讓她柔軟香馥的身子再次為他而沸騰……

      

  隔天早晨,徐典兒在他的懷中醒來。

  看著他緊緊的擁著她,她還是無法相信事情居然又變成這樣了。

  當機立斷的鑽出他的懷抱,徐典兒小心翼翼地從衣櫥裏拿出一件洋裝套上,輕手輕腳的溜了出去。

  稍晚,當樊雲之醒來,只看見床頭放了一副眼鏡、一份早餐,以及一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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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激情過後,樊雲之將徐典兒緊緊的摟在懷中,大掌輕撫著她精緻小巧的臉蛋。

  她一度因為疲累而睡著,不一會兒就在他溫柔的撫觸中醒來。

  她可以感覺到他專注而火熱的目光看著她的臉,那種強烈的感覺讓她全身的毛細孔好像都張開在跳舞。

  「唉,典兒……」樊雲之忍不住歎息。「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他摸到她頸側的脈搏,感覺到她的心跳突然變快,而她雖然雙眼緊閉,但是長睫微微顫動。

  難道她醒了?

  「我想跟你談,你不願意跟我談:我想跟你做,你卻那麼配合……典兒,你說,我應該怎麼辦才好呢?」樊雲之壞心的刻意用話激裝睡的徐典兒。

  他已經讓她逃過太多次,逃了太久……他的耐心已經到達極限。

  「我哪有?!」徐典兒忘了自己在裝睡,氣得跳了起來。

  「你終於肯醒啦?」樊雲之嗤笑出聲。

  「我……我什麼都沒聽到……沒聽到!」徐典兒幼稚地搗住耳朵,繼續裝傻。

  「你考慮得如何?還是不肯跟我談?」再次將她擁入懷中,樊雲之忍不住揚起嘴角。

  「沒……沒有什麼好談的啊!」徐典兒氣虛的反駁,感覺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那……你就是比較喜歡不要說,用做的?」

  「啊!你不要亂說啦!」徐典兒嚇得趕緊搗住樊雲之的嘴巴。

  「典兒,你到底願不願意跟我談?」他哭笑不得的抓下她的手,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掌中。

  徐典兒心虛的左看右看,就是不看樊雲之。

  她也知道自己這陣子真的太機車了,不過這也沒有辦法啊!誰教他每次都吻得她暈頭轉向,又絲毫不給她任何空隙或是思考的空間,結果她就只能趁著空檔落跑了……

  想著想著,徐典兒的臉又爆紅。

  「典兒,我是認真的。」樊雲之神色誠懇的看進她的眼裏,像是要把自己的誠心誠意都釘進她心裏。「你無法想像我有多麼認真。」

  說實在的,從前都不覺得,但現在的他幾乎沒有辦法光是看著她,卻不能擁抱她,更沒有辦法接受她一味的逃避。

  況且這種地下情人曖昧不明的感覺,實在有夠糟的。

  「嗯嗯嗯……好,認真的。」徐典兒裝傻的點頭,擺出開會時嚴正的表情。

  「對,我是認真的。」看著她逗趣的表情,樊雲之忍不住失笑,卻不想放過這個好不容易得到的談話機會。

  「嗯嗯。」

  「所以,徐典兒小姐,你有兩個選擇。」

  「選擇?」

  「對,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跟我交往,另一個是……」

  「總經理,你要Fire我嗎?」

  「不是啦!另一個是,你嫁給我。」

  徐典兒杏眼圓睜,屏氣凝神的瞪著樊雲之,很久之後才輕聲開口。

  「總經理,你發燒了嗎?我們是要南下高雄開會處理南部辦公室的開幕事宜哦!」

  「徐典兒!」

  「什麼事?」她不再全身緊繃,也沒有堅持要離開樊雲之的懷抱,其實這樣被珍視的感覺還真是不賴。

  「我絕對不會讓你跑掉,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你是認真的?」

  「是啊,我很認真,我可愛的小東西。」他溫柔的在她的發際印下一個淺淺的吻。  

  那萬分珍惜的吻,甜蜜得讓徐典兒的心都融化了,垂下眼睫,不曉得咕噥了些什麼。

  「嗯?你說什麼?」

  「小東西……難道是指我的胸部?」她抬頭看著樊雲之,俏臉紅通通。

  「傻瓜!當然不是。」他摟著徐典兒的手臂稍稍收緊,口氣溫柔。

  「總經理,為什麼你會喜歡我?」徐典兒雖然懊惱口快,卻好想知道答案,這個問題在她心中拉扯了很久,一直都沒有辦法問出口。

  她既想知道,又怕真的知道,好怕得到的答案會令她傷心。

  她一向都是喜歡安定的人,這陣子這樣心緒起起伏伏的,也真是夠她受的。

  在她察覺之前,已經先獻出自己了。她並不是不知道自己總是三兩下就被他溫柔的手掌、充滿魔力的吻融化,每次都是到了最後,她才倉皇的逃離他。

  但是,他真的值得她放手一搏嗎?

  她曾經看錯一個人那麼多年,還自以為感情穩定,卻不知道對方早就已經背叛她了……現在,如果她選擇了他,會是正確的抉擇嗎?

  會不會付出真心之後,得到的又是傷害呢?

  會不會到最後她根本承受不了那個後果?

  「嗯……你真的想知道?」

  「嗯。」

  「我並不是為了要對你負責,才提出交往或是結婚的請求。你也知道,對我來說,其實女人不是一定要的。」摟著徐典兒,樊雲之的語氣輕緩溫柔得像是在為最甜美的小人兒說枕邊故事。

  「嗯。」徐典兒點頭附和。跟在樊雲之身邊三年多,雖然不乏有女性客戶或是同仁向他示好,但他始終不曾鬧出任何緋聞。

  嚴格說來,樊雲之也並不是不近女色,只是他更愛工作。

  否則這三年多也不會動不動她就要跟著加班,或是假日還得跟著他跑公司跟高爾夫球場了。

  「你真正吸引我的,除了工作上的專業跟用心外,還有你的細心體貼。」

  「哦?」她有那麼好嗎?徐典兒被稱證得有些羞窘,不太明白自己在樊雲之的眼中到底是什麼模樣。

  「你一直在我身邊對我好,而我一直理所當然的接受。」他神秘一笑。「那些事情,其實只是一個契機,那讓我感覺到其實你對我很重要,讓我察覺到……其實我很想要你。」

  「可是……為什麼馬上提到結婚?不會太快嗎?」你都不會怕嗎?最後一個問題,徐典兒不敢說出口,畢竟她曾經以為會攜手度過一生的人最後背叛了她。

  也許這在別人的眼中算是小事,跌倒了爬起來,拍拍衣服就可以再往前走,但是徐典兒是個對於感情極端念舊保守的人,對她來說,要認定一個人是自己的終生伴侶需要很多的勇氣,要離開更需要勇氣,即便是那個人對不起她、背叛她。

  「當然不會,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你一直在我身邊當我的秘書,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可能比跟家人或朋友都還要長,雖然那不是交往,但我們很瞭解彼此。我知道你很喜歡安定、穩定的感覺,同樣的,我也是。」

  「我承認……但是,難道你不怕哪天發現原來自己搞錯了,其實這個人根本不是你要的?到時候該怎麼辦?」

  「放心,我不會讓你有這樣的感覺。對我來說……」

  「嗯?」

  「對我來說,你就是我這輩子認定的另一半。」樊雲之看著徐典兒的眼睛,一字一句徐緩而堅定的說,好像想把這些話牢牢的烙印在她的心上。

  徐典兒看著這個抱住自己的男人,他正經而嚴肅的態度昭示著他的認真。

  跟在他身邊三年多,看過他生活中、工作上的各種面貌,直到這一刻,她仿佛才認識真正的他。

  「典兒。」

  「嗯?」

  「我希望你可以鄭重的考慮,跟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可以嗎?」

  「哦?嗯。」看著樊雲之萬分嚴肅的表情,徐典兒真的心動了。

  可以吧?可以相信他吧?

  如果是他……也許她不會再受傷吧……

  「真的?」樊雲之屏氣凝神的看著她。

  「真的。」

  徐典兒露出一抹好美好美的笑靨,安定了樊雲之不安的心。

      

  跟自己的頂頭上司交往,有什麼好處?

  又是一個中午,徐典兒從手機設定的鬧鐘聲中醒來,呆滯的坐了起來,然後把樊雲之的手臂從自己身上移開。

  好處是,午休時她可以睡在有軟軟床墊的休息室裏。

  壞處是,上班被壓搾體力就算了,就連休息時間也很花體力,真是令人吃不消。

  低頭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樊雲之還沉沉的睡著,聽到鬧鐘聲也只是把頭更埋進枕頭裏。

  「嘿!該醒囉!」徐典兒推了推樊雲之的肩膀,試圖叫醒他。

  「嗯……再睡一下……」樊雲之睜開迷蒙的眼睛看了徐典兒一眼,又埋進枕頭裏。

  「你給我起來!午休時間快結束了!」她不耐煩的抽走他緊抱不放的枕頭。

  真是的!她從來不知道樊雲之這麼愛賴床。

  她明明記得以前只要端著咖啡來敲門,不到一分鐘他就會沖過來開門。但是現在不管她用什麼方法叫他,他都有辦法賴上十幾二十分鐘才願意離開床鋪。早上是,中午午睡也是,真是讓人拿他沒有辦法。

  「嗯,好,那先親一下……」

  「不行!嗚……」話都還沒說完,徐典兒的紅唇又被堵住了。

  南下高雄出差四天後,回到臺北的樊雲之跟徐典兒的感情就浮上了臺面。

  相對於徐典兒的低調,樊雲之大大方方的接送她上下班,甚至還特意安排花店每天送花給辦公室跟自己只有一牆之隔的徐典兒。

  剛開始多少讓徐典兒有點羞窘,不過後來因為秘書室的同仁們都看習慣了,也就算了。

  對於他們兩個交往的事情,因為柴姊和秘書室的同仁們一致看好,也因為徐典兒在同仁間一向頗有好評,所以並沒有受到什麼意外的阻力,更是沒有不堪入耳的八卦流傳。

  真要說有缺點,就是從高雄回來到現在的大半個月,徐典兒一直都沒有好好睡上一覺。

  她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嚴重,而她上班的精神也一天比一天糟。

  「好了,別鬧了啦!下午還得開會,再鬧就來不及了。」徐典兒狠狠的拍掉樊雲之黏在自己身上的手,努力掙扎著離開危險的床鋪。

  再這樣亂摸下去,又不曉得要耗多久了。

  離開床鋪,她皺著眉頭,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她在穿衣鏡前攏了攏頭髮,思索著要不要再盤上去。

  在她身後,樊雲之戴上眼鏡,也跟著坐了起來。

  他看著徐典兒快速的穿上衣服,突然覺得……她好像瘦了?

  樊雲之端詳著徐典兒。

  確定衣著整齊後,她定到鏡子前,三兩下俐落的盤起頭髮,意外的從鏡子中看見還賴在床上的樊雲之呆呆的看著自己。

  「怎麼了?怎麼一直看著我?」

  「典兒,你是不是瘦了?」黑眼圈也變得好嚴重……樊雲之有點不忍心,暗暗檢討著是不是自己給她的工作量太大了?

  「嗯?有嗎?」徐典兒狐疑的看著鏡子,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瘦。

  「好像有,而且你的黑眼圈好嚴重。」

  「還不都是你害的!」她沒好氣的說。

  「哎!怎麼這麼說呢?!你這樣我會心疼啊……」快速的下床,上前巴住徐典兒,樊雲之涎著一張騙死人不償命的笑臉。

  「哎喲!好啦……你乖嘛!快點去穿衣服。」徐典兒拍了拍樊雲之的手。

  她從來不知道他這麼愛撒嬌,又這麼黏人,更沒想到自己居然可以這麼沒有壓力的跟他相處。

  要脾氣也可以,任性也可以,鬧彆扭也可以,樊雲之接受了全部的她。

  在樊雲之面前,她感覺好自在,完全沒有壓力,更不需要戰戰兢兢的討好他。

  這是她之前從來不曾有過的經驗,她在李見亨面前總是小心翼翼,努力的配合著他所有的喜好,並且不斷的要求自己做得更多、更好……

  但是在樊雲之面前,她只要做她自己就好了。

  很卑鄙的互相比較後,她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他給她的不僅僅是愛,他給了她更多的自由和快樂。

  「嘿,穿好了,來個獎勵之吻吧!」樊雲之急急地吻住她。

  對他來說,戀情公開最大的好處,就是再也不用遮遮掩掩了。

  他現在想靠近她就靠近她,雖然免不了還是時時擔心會擦槍走火,但是他甘之如飴。

  光是這樣一個吻,又耗去了不少時間,徐典兒好不容易才真正脫離樊雲之的魔爪。

  「嗯,那我先出去了。」

  她走出休息室,拿起辦公桌上樊雲之簽完的公文卷宗,就準備要回到她的工作崗位。

  「好。」樊雲之悠悠哉哉的一邊打領帶一邊目送徐典兒離開。

  她的手才拉開門,突然,眼前發黑,有些頭暈,身體晃了晃,雙腿一軟,跌坐在門邊。

  「典兒?」

  樊雲之跟剛好在門外的柴姊都嚇了一大跳,急忙跑到她身邊。

  「啊……」徐典兒稍稍抬起頭,看著面露擔憂的兩人。

  她臉色蒼白,額頭佈滿細汗,看得他們兩人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樊雲之緊張不已。

  「怎麼了?不舒服嗎?哎喲,你怎麼在冒冷汗?」柴姊摸摸徐典兒的額頭,雖然沒有發燒,但她滿頭冷汗。

  「沒事,我只是突然有點頭暈。」徐典兒勉強擠出笑容。

  「頭暈怎麼會站不住腳?」樊雲之不解。

  「總經理,你先扶典兒到沙發上躺下吧!我去倒杯熱茶。」

  「好。」樊雲之一把抱起徐典兒,臉上寫滿擔憂。

  「沒關係啦……我休息一下就好。」感覺自己被輕手輕腳的放在沙發上,再看到樊雲之擔心的表情,徐典兒很努力的維持笑容,不希望讓他為她擔心。

  「那怎麼行?典兒,你最近的臉色很差,還是去看醫生比較好。」柴姊端來熱茶,小心翼翼地將茶杯湊向她的唇邊,看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語氣裏充滿關心。

  「我陪你去!」樊雲之蹲在沙發旁,輕撫著徐典兒的面頰,既不舍又自責。

  都怪他得意忘形,這陣子天天纏著她,仔細一想,這半個月來,她都睡得不是很好。

  「不,今天下午有個股東會議,你一定要出席,我自己去就好了。」徐典兒皺起眉頭。

  這個年度股東會議非常的重要,他絕對不能缺席。

  「可是……」

  徐典兒轉頭看向柴姊。「柴姊,下午的會議紀錄就麻煩你了。」

  「好,我幫你處理。但是你一定得去看醫生,好嗎?」抽出幾張面紙,柴姊幫徐典兒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典兒……」樊雲之還想說些什麼。

  徐典兒伸手摸摸他的臉,試著安撫他,「我看完醫生就打電話給你,好不好?公事比較重要!」

  他的關心總是讓她覺得好窩心,好像自己是他的寶貝,被捧在手心上,小心翼翼的照顧著。

  「但是沒有人陪著你去,我不放心。」他深情款款的握住徐典兒冰涼的小手,她的體溫低得讓他非常擔心。

  「真的沒有關係……」

  眼看情勢的發展越來越肉麻噁心,柴姊連忙開口,「總經理,不然這樣好了。」

  這兩個人真是的!要甜甜蜜蜜也不看場合,竟然當著她這快當人家奶奶的人的面前你濃我濃,也不怕她被他們膩死。

  「小蜜好像說這幾天要去醫院一趟,要不然請她順便陪典兒去看病好了。」

  小蜜是前兩個月才進樊日企業的助理秘書,因為身體問題,需要定期去醫院回診拿藥。

  沉吟了一下,樊雲之快速的作下決定,「也好,那我請老趙送你們去醫院。」

  「總經理,柴姊,謝謝你們。」徐典兒微笑的說,疲倦的閉了閉眼。

  「傻瓜,不要客氣啦!我去叫小蜜跟老趙準備一下。還有,總經理,呃……等一下是老趙上來接典兒,還是你要抱她下去?」柴姊摸摸徐典兒的頭,和藹可親的笑著。典兒乖巧懂事,一直都很得人疼。

  除了總經理實在肉麻得過分外,對於他們這份感情,柴姊是樂見其成的。

  而今典兒不舒服,總經理著急成這樣,看來總經理跟典兒在一起是認真的,這讓柴姊感覺欣慰。

  「我抱她下去好了。柴秘書,那就麻煩你請老趙在停車場等我。」

  「好的。」柴姊退出總經理辦公室,順便帶上了門。

  「你閉上眼睛休息一下,我在這裏陪你。」樊雲之小心翼翼的撫摸徐典兒的額頭,憐惜的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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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因為小蜜在離開辦公室前就已經先幫徐典兒預約掛號了,所以到了附近的綜合醫院時,她們並沒有等待很久。

  「醫生,怎麼樣?徐姊沒事吧?」小蜜性子急,看醫生問診問得差不多,就急著想知道結果。

  「嗯,沒什麼大問題,你只是最近太疲勞,才會出現這些症狀,飲食跟睡眠方面多注意一點就好了。」老醫師放下聽診器,和藹可親的說。

  「醫生,謝謝。」

  「我開些綜合維他命給你,你這幾天記得吃飽睡足多休息。」

  再次跟醫生道謝後,小蜜扶著徐典兒,小心翼翼的走出診療室。

  「對了,徐姊,你要不要先回去?你還會不會很不舒服?」

  「還好,怎麼了?」徐典兒其實已經好多了,雖然還是覺得有些虛弱,卻沒有剛剛那種暈眩不適的感覺。

  「沒啦!因為我已經預約了婦產科。」

  「嗯?婦產科?」

  「是啊!我的藥吃完了,所以想順便去拿。你的身體可以嗎?如果不行的話,就請老趙先送你回去。」小蜜扶著她走向領藥處。

  「沒關係啊!我已經好很多了,我陪你去好了。」徐典兒主動拉著小蜜前往婦產科的候診室。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麼。

  「對了,小蜜,你的身體是有什麼問題?為什麼要看婦產科?」

  「我有多囊性卵巢症,所以要定期回診拿藥。」

  「那是什麼病啊?」

  「嗯……簡單的說,就是卵巢排卵功能不佳,常常會不來,所以要吃排卵藥調整。」

  「是哦?」

  「對啊!如果不固定吃藥,半年或一年來一次都有可能。」

  「這麼久啊?那得了這個病會怎樣呢?」

  「也還好耶,我身上沒什麼狀況,不過可能會很難受孕吧!」小蜜笑咪咪的說,一點也不介意暴露自己的身體狀況。

  「不孕?哇,那滿嚴重的。」徐典兒說。

  還好她的一向都很準時,很少延誤……她想起這個月的好像還沒有來。

  奇怪,前兩個月都很準時,這個月……

  徐典兒低頭想了想,這才發現已經延遲將近三周了。

  「徐姊,你怎麼了?」

  「嗯……我的好像遲了。」

  「耶?那你要不要順便看一下?」

  「也好。」徐典兒露出微笑,點了下頭。

      

  「徐小姐,請坐,你有什麼問題嗎?」親切的年輕男醫生笑得很靦腆,態度卻很親切。

  這家綜合醫院的婦產科有三診,因為小蜜是預約掛號指定醫生,所以幫徐典兒看診的醫生跟小蜜不同。

  「呃……我的延遲了快三周,不曉得有什麼問題……」徐典兒有些尷尬的說。好年輕的醫生啊……早知道就掛小蜜指定的那位女醫生。

  「有性行為嗎?」

  沉默了很久,徐典兒才嚅囁的吐出一個字,「有。」

  「徐小姐,你不要害羞,這很正常啊!先驗尿,好嗎?」醫生托了托鼻樑上的眼鏡,回頭吩咐護士。

  「來,徐小姐,這是紙杯跟驗孕試紙,你走出去右轉就有女廁。」護士打開診療室的門,體貼的指點徐典兒。「尿一點點就夠了,然後試紙稍微沾一下,大概沾到三分之一的地方,你只要拿試紙回來就可以了。」

  「哦……好。」

  雖然護士的聲音不大,但候診室裏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抬起頭來看了她們一眼,徐典兒羞得整張臉都紅了。

  驗孕是很私人的事,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說出來,感覺好尷尬……

  完成了護士的指示,一知半解的徐典兒拿著驗孕試紙走回診療室。

  她瞪了驗孕試紙老半天,看不出是什麼意思。

  但是醫生跟護士才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露出笑容。

  「怎……怎麼了?」徐典兒有些摸不著頭緒。

  「徐小姐,恭喜你懷孕了。」

  「啊?你說什麼?」徐典兒嚇了一大跳。

      

  同一時間,在隔壁的診療室,一對男女也嚇了一大跳。

  「你說我懷孕了?」

  「你說她懷孕了?」

  他們不約而同的驚叫出聲,只是一個是驚喜,一個是驚嚇。

  當這對男女走出診療室,臉上的表情截然不同。

  「我懷孕,你不高興嗎?」吳曉月拉住李見亨的手臂,無法理解為什麼他聽見她懷孕之後,臉色這麼差。

  「吳曉月,你別太過分,我從來沒有答應你可以懷孕。更何況你不是說你都有吃避孕藥?那你現在是怎樣?陷害我嗎?」狠狠地甩開吳曉月的手,李見亨的臉色黑得嚇人。

  「李見亨,你可以再過分一點。」吳曉月憤恨不已,想要用包包打他。

  「那又怎樣?我可不想要這個小孩!」冷淡的伸手格開吳曉月的攻擊,李見亨說出殘酷的話語。

  「李見亨,這可是你的小孩,難道你要不認帳?」

  「我說過,我不要你幫我生什麼狗屁小孩!」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在玩我?」

  「對,我就是在玩你,要不然你以為你多有吸引力?要不然你以為你多貞潔?我只是跟你上床,玩玩你而已。」

  「李見亨!」

  「我勸你把小孩拿掉,誰知道這個小孩是不是我的!」

  「李見亨,你太過分了!枉費我等你這麼多年,還為你做了這麼多!」吳曉月氣憤得紅了眼眶,怎麼也不肯相信這個平時老是對自己說甜言蜜語的男子,知道她懷了他的孩子之後,居然翻臉不認人。

  「我又沒逼你等我,誰知道還有幾個男人上過你的床!跟你玩玩可以,要你幫我生小孩……」李見亨啐了一口,「我還嫌髒呢!」

  「李見亨,你不能這樣對我……這是你的小孩啊……」吳曉月哭得妝都花了,不敢相信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

  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李見亨在跟她開玩笑……

  「阿亨,你別跟我開玩笑了,你真是愛鬧,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好?」看著李見亨甩頭就要走,吳曉月慌得沖上前去抓住他的手。

  「放手!」李見亨想甩開她的手,誰知道她抓得死緊,怎麼樣都甩不掉。

  「阿亨……」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對我啊!吳曉月在心中吶喊。

  「我叫你放手,你沒聽到是不是?」李見亨氣極了,反手給了吳曉月狠狠的一巴掌。

  吳曉月跌坐在地上,臉上浮現清晰的五指印。

  「阿亨……嗚……」她難過得哭了起來。

  李見亨仿佛覺得自己欺負吳曉月欺負得不夠,在她的面前蹲了下來。

  「阿亨……」吳曉月還抱著一絲希望,她還相信李見亨不會對她這麼狠心。畢竟她為了他付出這麼多,連朋友家人都不要了……

  「吳曉月……」李見亨狠狠地拽住吳曉月的頭髮,靠近她的耳邊,歹毒的低語,「你最好把小孩拿掉,我們還能假裝沒事的繼續在一起,要是讓我知道你留下這個小孩,我會讓你體會到什麼叫作生不如死。」

  「李見亨!」吳曉月驚悚的瞪大眼,整個人嚇傻了。

  候診室的人們被這對情侶爭吵的情形嚇住,沒有人敢上前勸阻,也沒有人敢去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吳曉月。

  李見亨站直身子,甩頭就要離開。

  這時,另外一間診療室的門打開了。

  「徐姊。」坐在長椅上的小蜜連忙走過去。

  「小蜜,不好意思,你等很久了嗎?」徐典兒微笑的走了出來,臉頰紅通通的心情似乎很好。

  「不會啦!徐姊,醫生怎麼說?」

  小蜜和徐典兒都沒有發現,不過是幾步之遙,有個滿臉憤怒的男人直勾勾地瞪著她們。

  「不知道耶……我到現在還沒有辦法消化醫生跟我說的話。」徐典兒心兒怦怦狂跳,原先的尷尬已經被喜悅取代。

  她懷了樊雲之的孩子……他應該會很高興吧!

  「到底是怎樣?你快跟我說嘛!」小蜜看見徐典兒的氣色好多了,心情也跟著輕鬆。

  「小蜜,我懷孕了。」徐典兒開心的宣佈。 

  「啊?真的嗎?」

  「對啊!剛剛醫生跟我說,我還嚇了一大跳呢!」

  「哈哈……哇!總經理一定會超級高興。」

  「嗯,我也是這麼想。」一想到自己的肚子裏有個小生命,徐典兒覺得非常不可思議,整顆心脹得滿滿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滿足感。

  「哇!那真是太好了!我也好高興喔!而且我還是第一個知道的。」開朗的小蜜看起來比徐典兒還要高興。「哼,比總經理還要早知道的感覺真好。」

  「小蜜,謝謝你,你這麼開心,讓我覺得好放心。」

  「怎麼說?」

  「沒有啦,其實我還是會怕大家不認同……」徐典兒羞澀的笑說。

  「傻瓜!徐姊,總經理對你好,大家都看在眼裏,你能幸福是最重要的。」

  「真的嗎?」

  「真的!真的!」

  她們手挽著手,嘻嘻哈哈的沿著走道走向醫院大門。

  李見亨從發現徐典兒也來婦產科就診後,就默默的混在人群中,尾隨著徐典兒和小蜜。

  他早就把吳曉月和她懷孕的事情拋在腦後,現在更在意的是,徐典兒剛剛說的話。

  她說,她懷孕了?!

  李見亨冷著一張臉,偷偷聽著兩個女生一路的對談。

  那麼,把徐典兒搞大肚子的就是她口中的總經理?

  李見亨憤恨不已,怎麼也沒想到交往那麼多年,徐典兒始終守身如玉,死也不讓他碰,原來是為了釣金龜婿!

  原來,她真的背叛他了!

  那天還說要靜一靜,暫時不想談……說什麼不能接受……

  原來不過是她的藉口。

  事實的真相是,她釣上了總經理這個金龜婿,打算把他這個半舊不新的窮小子踢到一邊去。

  李見亨恨恨的緊握拳頭,看著徐典兒窈窕纖細的背影,憤怒讓他的眼睛燒紅,有一股衝動想要街上前去拽住徐典兒,大聲質問她。

  「老趙,我們在這裏。」站在醫院門口,小蜜招了招手。

  徐典兒站在小蜜身邊,笑得好甜。

  那是李見亨從來沒有見過的美麗表情。

  老趙很快的把車開到醫院門口。

  李見亨冷眼看著徐典兒和另外一個女孩坐進黑頭轎車,心情錯綜複雜。

  半晌,他心中有了決定,腳跟一旋,一臉陰鬱的離開醫院。

      

  「好了,謝謝你們陪我去醫院,還送我回來。」關上車門,徐典兒對著前座的老趙和小蜜道謝。

  「典兒,你要記得好好休息,畢竟你現在的身體不比以前。」老趙憨厚的臉上寫著關懷。

  「是啊!徐姊,不可以亂來喔!你要記得吃營養一點,多休息。」小蜜從一上車就跟老趙分享徐典兒懷孕的好消息。

  這熱情的一老一少在回程的車上,不斷的對徐典兒交代應該注意的事項,不管是聽來的,還是實際上知道的,如果遇到意見相左的時候,不惜辯得臉紅脖子粗,讓徐典兒笑到飆眼淚。

  「謝謝,我會的。」徐典兒開懷的笑說,「你們回去的路上要小心,明天見。」

  「你趕快上去休息,明天見。」

  目送車子遠去後,徐典兒轉身走進公寓。

  跟樊雲之交往之後,她感受到更多人對自己的好。

  對她來說,可說是從小到大最快樂的一段日子,沒有壓力,只有滿滿的幸福感。

  踩著樓梯往上走,徐典兒甩著包包,心情好到不行。

  要怎麼給樊雲之一個驚喜呢?

  他會不會高興得跳起來?

  徐典兒越想越開心,決定煮幾道菜,請他下班後過來吃晚飯,順便跟他說這個好消息

  才剛從包包裏拿起鑰匙準備開門,徐典兒的手機就響了,一看是樊雲之打來的,毫不猶豫就接通。

  「喂……雲之啊?」

  她一邊用鑰匙打開鐵門,一邊用甜甜軟軟的嗓音說話,沒有注意到有個憤怒的身影從樓上走了下來。

  「嗯,我好多了。我剛到家,正要……啊?!」

  打開了門鎖,徐典兒才要拉開門,突然,一隻手從她身後伸出來,壓住大門。

  下一刻,她只感覺到好像被什麼重重敲了一下,立刻陷入黑暗中。

  銀白色的手機狠狠摔落地面,通話被迫中斷。

      

  「喂?喂?典兒?」剛開完股東會議的樊雲之被突然發生的狀況嚇了一跳。

  典兒到底怎麼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機,確定收訊正常,連忙重撥,但是這一次直接轉到語音信箱。

  不曉得為什麼,聽到徐典兒的那聲驚叫,他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好像就要發生什麼事情。

  樊雲之緊張不已,改撥電話給剛送徐典兒回家的老趙。

  「喂?老趙嗎?」

  「總經理,怎麼了?」

  「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和平東路,已經快到公司了。」

  「你現在可以掉頭回典兒家嗎?」

  「可以,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剛才撥電話給典兒,她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電話突然中斷,我很擔心。」

  「好,那我先趕過去。」

  「嗯,我隨後就到。」樊雲之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抓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急急打開辦公室的門,快步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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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第七章 

  昏昏頓頓的睜開眼睛,天花板的大片玻璃首先映入眼簾,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徐典兒有些茫然。

  她的頸背很痛,像是被誰狠狠地重擊過。

  扶著疼痛的頸背,徐典兒掙扎著坐起身。

  這裏是哪裡?她怎麼會在這裏?

  仔細想了想,她只記得下車之後,才剛走上樓準備開門進屋……後來就沒有記憶了。

  到底是誰把她帶到這裏?

  那只壓在大門上的手,又是誰的?

  徐典兒有些恐懼,但是她要自己必須冷靜下來。

  不能慌,她絕對不能慌。

  不管把她敲昏的人是誰,也許那個人只是搞錯了……

  徐典兒冷靜了下來,仔細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

  這個房間不大,乍看之下像是飯店或是賓館的房間,因為不管是電視、梳粧檯,或是浴廁,一應俱全。

  但是這個房間連一扇窗戶都沒有……

  這時,門口傳來鑰匙串叮叮咚咚的聲音,好像有人正要打開房門。

  徐典兒一動也不動的坐在床上,瞪著門板。

  恐懼攫住她的心,她的心跳得好快。

  她要不要躲起來?

  在她還沒決定要做什麼動作之前,房門已經被推開了。

  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的熟悉身影映入徐典兒的眼裏,那是……

  「見亨?怎麼會是你?!」

  「怎麼?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啊!我還以為你釣到總經理之後,就忘記我是誰了呢!」李見亨冷冷的笑說,稜角分明的臉上寫滿譏誚,順手將塑膠袋跟房間鑰匙丟在一旁的梳粧檯上。

  「你……到底要幹嘛?為什麼把我帶來這裏?」

  「哼,當然是要跟你敘敘舊羅!」李見亨雖然露出笑容,卻冷得讓人不寒而慄。

  徐典兒看著李見亨,恐懼在心中發酵,並且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她冒著冷汗,緊張得幾乎窒息。

  這個人……真的是她認識、交往多年的李見亨嗎?

  「我那麼珍惜你,你居然背叛我!」

  「我……」徐典兒頓時哭笑不得。到底是誰背叛誰啊?

  同時,李見亨憤恨可怕的表情卻讓她悚然一驚。

  「哼,說什麼結婚前不想發生關係……」李見亨一邊冷笑一邊靠近徐典兒。

  「你……你要幹嘛?」她害怕的問,身體往後縮。

  「你很厲害嘛,才沒多久就勾搭上你的總經理,還懷孕了,是嗎?」

  「我……我才沒有!」

  「沒有嗎?我親耳聽到你跟一個女孩說你懷孕了,難道還會有錯?」

  「你……」

  他怎麼會知道?

  徐典兒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簡直嚇呆了。

  她懷孕的事情截至目前為止也只有小蜜跟老趙知道,為什麼李見亨也會知道?

  「我什麼?我親眼看到你從婦產科的診療室走出來,親耳聽到你說你懷孕了……這還假得了嗎?」李見亨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頭直視自己。

  李見亨的手勁極大,捏得徐典兒好痛,但是身體上的痛比不上心裏的恐懼,她嚇得全身發抖。

  「枉費我那麼珍惜你,你卻讓我戴綠帽子?!」李見亨恨恨地放開徐典兒的下巴,走向梳粧檯,從剛才帶回來的塑膠袋中拿出麻繩。

  「你……你要幹什麼?」徐典兒快要嚇死了。

  這個房間只有大門那個出口,如果不從那裏出去,她根本逃不了。

  看著李見亨越來越靠近自己,徐典兒只能不斷的往後縮,不一會兒,她的背部就撞上床頭櫃。

  「典兒,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生下這個骯髒的雜種。」李見亨恨恨地拽住徐典兒的手臂,力氣大到像是要把她的手折斷。

  他的語調雖然溫柔輕緩,卻讓徐典兒萬分恐懼。

  「不要!你要做什麼?不要!」她不斷的掙扎,卻敵不過李見亨大得嚇人的力氣。

  他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用麻繩將她的雙手和雙腳分別捆綁在床架的四個角。

  「放開我!放開我!見亨,求求你放開我!」徐典兒哭得好淒慘。

  「你放心,我剛剛去藥局買了藥,只要吃幾顆……那個骯髒的東西就會消失了。」李見亨的臉慢慢靠近她。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那是她跟樊雲之的孩子,她不想要失去啊!徐典兒泣不成聲。

  「你放心,那個雜種還小,吃顆藥,流點血,不會太折騰你的。」李見亨貼在徐典兒的耳邊,輕聲地說。

  他粗糙的胡髭摩擦著她的臉蛋,讓她的一顆心都涼了。

  「見亨……求求你……孩子沒有做錯什麼事情,請你放過孩子好不好?」

  「放過孩子?哼,不可能!我親愛的典兒,你不會以為我這樣做就可以滿足了吧?」李見亨看著徐典兒,冷冷的說。

  他兩眼充滿血絲,看起來好像喪心病狂,徐典兒好害怕,鼓起勇氣問:「你……你到底要做什麼?」

  「哼,等你把那個髒東西排出來後,我要狠狠地操你!我們交往了那麼多年,你從來不把你的身子給我,不過我這人寬宏大量,就算現在你已經是一隻破鞋,我也會勉為其難的接受。」

  不知道是從哪裡變出一把刀子,李見亨將她襯衫的扣子一枚一枚的挑掉。

  「李見亨……求求你,不要這樣……」徐典兒驚慌地看著他的動作,覺得好害怕。

  這個這麼可怕的人,她居然曾經想託付一生,現在想來驚懼不已。

  「你在害怕嗎?」露出流裏流氣的笑容,李見亨狠狠地撕裂了徐典兒的絲質襯衫。  

  「嗚……」

  「典兒,你放心……在那個雜種流掉之前,我不會碰你的……」李見亨神色猙獰的將她身上的襯衫撕得更碎。「因為我嫌髒。」

  冰冷的刀背滑過徐典兒裸露的肌膚,她既驚慌又害怕。雖然沒有立即被強暴的危險,但她更害怕失去孩子。

  這個孩子雖然不是期待中的寶貝,但畢竟是一條寶貴的小生命。

  就連樊雲之都還不知道寶寶的存在,寶寶就要這樣不見了嗎?

  想著想著,徐典兒的眼淚掉得更凶。

  她原本多麼期待看到樊雲之知道她懷孕時可能露出的開心表情,多麼期待看到他快樂的樣子……

  「差點忘了,得先給你吃藥。」李見亨自言自語,在塑膠袋裏東翻西找。

  徐典兒被綁在床上,被撕碎的襯衫無法遮掩她半裸的身軀,眼淚不斷的滑落。

  有誰可以來救救她?

  她不想要失去這個寶寶……

  這時,徐典兒好想見到樊雲之,好希望他可以來救她……

  雲之,救命!

      

  「總經理!」

  樊雲之的車子才剛停妥,就看到小蜜從公寓的大門裏沖了出來,老趙緊跟在後面。

  「小蜜,怎麼樣?典兒在家嗎?」

  「總經理,徐姊不在家!她的手機掉在樓梯間,而且鑰匙還插在門鎖上。」小蜜擔心不已,把手機舉高。

  樊雲之認出那支銀白色的手機正是徐典兒的。

  她總是把手機帶在身上,怎麼可能會掉在地上?

  「是啊!我們有開門進去看,但是她不在,似乎是還沒進到屋裏就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接過手機,樊雲之推開小蜜跟老趙,三步並作兩步地街上五樓。

  老趙也跟著又跑了上去。

  小蜜站在原地,發現一個歐巴桑好像剛買東西回來,正打開同一棟公寓三樓的信箱。

  「太太,不好意思,請問一下,你認識五樓的徐小姐嗎?」抱著微薄的希望,小蜜露出親切的笑臉上前詢問。

      

  一口氣街上五樓,樊雲之看見徐典兒家的鐵門敞開,乍看之下臺上的大門並沒有任何異狀。

  「總……總經理,鑰匙在這裏。」老趙氣喘吁吁的尾隨在他身後,把鑰匙遞給樊雲之。

  「老趙,手機跟鑰匙原本是在哪裡?」

  「哦!手機掉在四樓跟五樓的轉角那裏,鑰匙則是插在門鎖上,而且房子的大門沒有完全關上。」老趙想了想,「門稍微掩上,沒有鎖起來。」

  「嗯……」樊雲之思考了一下,接過鑰匙,打開了門。

  他冷靜的走進屋裏,稍微逛了一圈。

  「總經理,我們要不要報警?」老趙跟著樊雲之走進房裏。

  「嗯……我想想。」

  房子裏整整齊齊的,沒有任何淩亂,而且典兒今天穿的衣服、鞋子,甚至是包包,都不在家。

  她一向都是下班後一回到家就會換衣服的人。

  如果她是出門,手機在樓梯間跟鑰匙插在門鎖上就很不合理。

  更別說她今天人不舒服,也不太可能亂跑……

  不管怎麼想,樊雲之就是覺得電話中斷前,徐典兒的尖叫聲很不對勁。

  她會不會是遇到什麼危險?

  「總……總經理!」

  這時,小蜜氣喘吁吁的跑上來。

  「怎麼了?」

  「總經理,我問到了!剛剛住三樓的李太太說,她出門前曾經看到一輛鐵灰色的轎車停在樓下。」

  「鐵灰色的轎車?」

  「是……是啊!」

  「怎麼能確定是那輛車把典兒帶走的?」

  「因為李太太有看到徐姊的男朋友抱著徐姊下樓。」

  「你說什麼?」

  「李太太以為徐姊生病了,她男朋友要帶她去看醫生,所以沒有想太多,也沒有特別跟他交談。」

  「男朋友?」樊雲之沉吟。

  典兒的男朋友……該不會就是……

  「對,好像也是姓李。因為他有一陣子很常出入這裏,而且老是把車直接停在公寓門口,很沒有公德心,所以李太太認得他的車。」

  「那位李太太還記得車款或是車牌號碼嗎?」

  「李太太剛剛只說是鐵灰色的轎車,我再下樓問仔細一點。」

  「好,小蜜,等下你問完,直接到一樓。老趙,麻煩你去報警,」

  「好。」小蜜應了聲,急忙沖到樓下。

  「總經理,報警就好了嗎?」

  「嗯,我不確定警局那邊需不需要做筆錄,總之由你負責報警,處理完就先回去休息。我等一下會去查那個李先生,有什麼事情我會再聯絡你。」

  「好。」

  樊雲之心裏的不安越來越濃,他強迫自己要冷靜下來。

  既然大概知道是徐典兒的前男友把她帶走,事情就好辦多了。

  樊雲之掏出手機,先撥了一通電話回公司。

  「柴秘書,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

      

  小蜜問完了李太太,很快的跑到一樓,敲了敲樊雲之的車窗。

  「總經理。」

  「小蜜,上車。」樊雲之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拿著手機在講話,急著聯絡人。

  「好。」

  等小蜜坐上車,拉好安全帶,樊雲之正好結束通話,踩下油門。

  「有問到嗎?」

  「李太太只記得車子的廠牌,但是不記得車牌號碼。」小蜜將廠牌告訴樊雲之,「不過那輛車有一邊的後照鏡掉了,車屁股的車燈也破了一個。」

  「好,你找一下典兒手機的通訊錄,看看有沒有一個叫李見亨的人的手機號碼,或者是他的市內電話號碼。」樊雲之將徐典兒的手機塞進小蜜的手裏,同時邊加快車速邊閃過幾輛車子。

  「嗯?李見亨?」

  「對,他應該就是李太太口中所說的典兒的男朋友,因為她並不知道典兒已經跟李見亨分手了。」

  「李見亨……這個名字好熟……」

  奇怪,好像今天才聽過這個名字?

  小蜜皺著眉頭,一邊想著,手也沒停,打開手機就開始查通訊錄。

  「你聽過?」

  「好像有印象耶……啊!」

  對了!小蜜想起來了。那對在醫院吵架的情侶,男的好像就叫李見亨。

  因為那個名字非常特別,再加上李見亨這個男人真不是普通的爛,所以她的印象特別深刻。

  「怎麼了?」轉動方向盤拐了一個彎,樊雲之嘴巴詢問小蜜,腦中想著剛剛柴秘書幫他在徐典兒放在辦公桌上的通訊錄裏查到的住址。

  「我們今天去醫院,有一對情侶在吵架,男的就叫李見亨。」

  「情侶?李見亨?那女的呢?」樊雲之拚命的回想。

  記得爺爺壽宴的那個晚上,典兒也就是在那天發現自己被背叛,她曾經說過那兩個人的名字。一個是李見亨,一個是……

  「吳曉月!」

  「吳曉月!」

  樊雲之跟小蜜異口同聲。

  「那就對了!你在醫院遇到的那對情侶,就是典兒的前男友跟朋友。」樊雲之篤定地說。

  「現在我們要去哪裡?」

  「我們要先去李見亨的家,我不確定他會不會把典兒帶去那裏,你先打電話看看有沒有人在。」樊雲之說。

  「好。」

  小蜜很快就在通訊錄中找到了李見亨這個名字。她先打了他家裏的電話,鈴聲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然後她又改撥李見亨的手機,這次是沒有訊號。最後,她撥了李見亨的公司電話。

  「喂,你好,請問李見亨先生在嗎?」

  「你是哪裡?」

  「呃……我是……遠弘商銀,他向我們申請信用卡,想請問李見亨先生是不是在貴公司服務?」小蜜腦筋一轉,硬掰了一個理由。

  「信用卡?他虧空幾百萬的公款,前幾天就落跑了。」對方沒好氣的說。

  「呃……好,謝謝你。」小蜜很快就結束了通話。

  這個李見亨,下午在醫院耍狠,欺負女人,事實上卻是虧空公款、正在跑路的混蛋?!

  好扯喔!小蜜很不以為然。

  「怎樣?」

  「呃……總經理,他們公司的人說,李見亨虧空幾百萬的公款,跑路了。」小蜜將自己聽到的消息告訴樊雲之。

  「啊?那他的手機跟家裏電話呢?」

  「手機沒訊號,家裏電話沒人接。我們現在要去他家嗎?」

  「對。」

  「嗯,那就先過去,再看怎樣好了。我再找找看有沒有吳曉月的電話號碼,碰碰運氣。」

  「好。」

  在小蜜急著找吳曉月的電話號碼的時候,樊雲之的車子來到李見亨家附近。

  這時,幾輛消防車開得比樊雲之更快、更猛,呼嘯而過。

  火災嗎?

  樊雲之還在猜測,就看到前面的街口聚集了一大堆人。

  一棟半舊不新的公寓,因為瓦斯外洩引起氣爆,陷入火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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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火勢在消防人員的通力合作下,很快就被撲滅。

  「總經理,現在怎麼辦?」小蜜看著燒得烏漆抹黑的公寓,轉頭問站在一旁的樊雲之。

  「嗯……」樊雲之雙手抱胸,陷入思考。

  剛剛隨便把車停在路邊,樊雲之跟小蜜就街上前查看情形。對照過住址後,確定是李見亨家瓦斯爆炸,波及整棟公寓。

  樊雲之跟小蜜探問過圍觀的群眾跟員警後,確定沒有任何人傷亡。

  所以,徐典兒和李見亨並不在這裏。

  樊雲之暫時有些安心,卻又更憂慮了。

  典兒到底在哪裡?

  「總經理,我們還要不要找吳曉月?」突然想起這個名字,小蜜直覺的問。

  想起下午在醫院看到李見亨對吳曉月那麼殘忍的態度,小蜜沒辦法確定吳曉月能不能提供幫助。

  不過,現在可能只剩下這條線索了。

  「也好,你打電話試看看。」樊雲之漫不經心的說。

  李見亨的房子被燒掉這件事,不知道為什麼讓他非常介意。

  典兒失蹤,他們才剛要來找李見亨,李見亨的房子就瓦斯爆炸,這實在巧合得有些詭異。

  樊雲之雙手抱胸,不斷的思考。

  突然,小蜜拉了拉他的袖子。

  「怎麼了?」

  「總經理,那個……好像就是吳曉月耶。」小蜜壓低音量,指著路旁一個穿著紅色連帽外套,一邊喝著啤酒一邊看著火災現場,還露出一抹冷笑的女生 。

  她剛要打電話,眼角餘光瞄到附近有個紅色的身影閃過,定睛一看,發現那個人好像是吳曉月……

  因為今天下午才見過她,身上穿的正是那件紅色連帽外套,所以小蜜對她印象特別深刻。

  「你確定嗎?」樊雲之不動聲色的看著那名紅衣女子。她的神色看起來不太正常,像是極度憤怒,又像是冷眼旁觀。

  如果她就是吳曉月,那麼她會不會知道李見亨到底把典兒帶到哪裡去了?

  「總經理,快點!她要離開了!怎麼辦?」越看越確定那人就是吳曉月,小蜜更緊張了。

  「好,我們跟過去。」

      

  誰……到底有誰可以來救我?

  徐典兒不斷的落淚,看著李見亨從塑膠袋裏拿出藥袋,不禁神經緊繃,既害怕又恐慌。

  李見亨拿出一包藥,又倒了杯水,準備喂徐典兒吃藥。

  砰砰砰……

  突然,有人猛力的敲擊房門。

  「李見亨!開門!」門外的女子大聲吼道。

  「誰啊?」李見亨不悅的打開門,瞪著鬼吼鬼叫的吳曉月。「怎麼是你?」

  她穿著紅色連帽外套,背著一個小背包,手上還拿了罐啤酒,喝得醉醺醺的。

  「怎麼?不開心見到我啊?讓開、讓開……我要進去。」吳曉月露出傻乎乎的笑容,就要走進房間。

  「你到底要幹嘛?還有,你怎麼渾身都是酒味?」李見亨伸手阻擋她前進,不耐煩的皺超眉頭。

  「呵呵……沒幹嘛啊!我要進去啦!別攔我!」吳曉月從李見亨的腋下鑽進房裏。

  「吳曉月!」

  李見亨面露不悅,稍微看了眼外面的走廊,確定沒有人後,才把房間的門摔上。

  「哦哦,這是誰啊?」床上那個人引起吳曉月的注意。「喲!這不是典兒嗎?」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李見亨走回床邊,對吳曉月發出質疑。

  「呵呵……怎麼會不知道?!」

  吳曉月打了個酒嗝,一屁股在床邊坐了下來,笑咪咪的喝著啤酒,好像一點也不在意下午在醫院李見亨對她所做的事情。

  「你忘記啦?以前我們都是來這裏約會的啊……」吳曉月一臉懷念的東看看西看看,嘴裏說得雲淡風清,事實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有多恨。

  她愛他,卻又恨他的殘忍。

  幾年來的迷戀中打醒,徹徹底底地打醒了。

  「你沒有資格知道。」

  「呵,我沒有資格知道啊……」捏扁了手中的啤酒罐,吳曉月垂下眼瞼,笑得好諷刺。

  「吳曉月,你夠了沒?沒事就快滾!」忍耐已經到了極限,李見亨懶得再跟她鬼扯,只想趕快把她趕走。

  「那是什麼藥啊?典兒生病了嗎?」

  「墮胎藥。」李見亨不耐煩的說。

  「要給典兒吃的?」吳曉月隨口問。

  「對。」

  「典兒……你也懷孕了?」吳曉月不可思議地瞪著徐典兒,幾乎不敢相信李見亨所說的話。「是阿亨的嗎?」

  「不……不是……」硬擠出聲音,徐典兒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因為恐懼而變得沙啞。

  「噢,我也懷孕了喔!」吳曉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露出一個很奇妙的表情,像是愉悅,又像是揉合了濃濃的悲傷。

  徐典兒看了,心中一驚。曉月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當初被背叛的心情,早已經在樊雲之細心的呵護下沖淡了。

  現在看著李見亨和吳曉月,奇異地,徐典兒並沒有因為被背叛而感到傷心,除了驚恐、害怕之外。

  看著吳曉月,徐典兒燃起了小小的希望。

  曉月……能不能救她呢?

  「吳曉月,我不是叫你把小孩拿掉嗎?你現在又是怎樣?」

  「你要把典兒的孩子打掉嗎?」藏好自己的情緒,吳曉月抬頭看著李見亨,面無表情的問。

  「對。」

  「可是她懷的不是你的孩子。」

  「就因為不是,更要打掉。」李見亨不耐煩的瞪著吳曉月。為什麼她今天變得如此煩人,盡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那我為什麼不能留著你的孩子?」

  「因為我不想讓你生。」

  「李見亨,你怎麼這麼殘忍?寶寶也是我的啊……」忍不住傷心,眼一眨,淚水滑落吳曉月的臉頰。

  「你煩不煩啊?!你拿小孩,跟我要打掉典兒的小孩,根本是兩回事!」

  「李見亨,你……」吳曉月咬牙,恨恨地瞪著李見亨。

  「我怎樣?吳曉月,你今天是怎麼回事?你不煩,我都煩了!」李見亨將藥包跟水杯放回桌上,一臉不悅。「你到底要不要離開?」

  「嘿嘿……離開啊……」像是想到什麼,吳曉月突然笑了起來。

  那詭異的笑容讓李見亨焦躁不安,心想,吳曉月做了什麼?

  「你笑什麼?」

  「呵呵……我剛剛去過你家了。」吳曉月的表情有些飄忽,像是在作夢。

  「什麼?」李見亨瞪著吳曉月,因為她詭異的表情而全身緊繃。

  「我想我應該要告訴你……」

  「你做了什麼?」

  「我……呵呵……」擦掉眼角的淚水,吳曉月大笑。「我炸了你家。」

  「吳曉月!」

  「當然,連你房子裏的錢跟東西都一併燒光了。」順手拿起李見亨放在床沿的刀子把玩,吳曉月漫不經心的說,口氣平緩得像是在討論天氣。

  「吳曉月!你敢!」李見亨氣憤不已,雙手握拳,一掌揮向吳曉月。

  吳曉月跌坐在地上,擦掉嘴角的血漬,不動聲色的撿起掉落在不遠處的刀子,扶著床沿緩緩站起來。

  「你都敢虧空公司的款項了,我為什麼不敢炸了你的房子?」她冷冷的說。

  「吳曉月!你還說!」李見亨氣得紅了眼,拽住吳曉月的頭髮,又甩了她一巴掌。

  仿佛喪失心智,李見亨不斷地毆打吳曉月。她像個破布娃娃,鼻青臉腫的摔跌在地上。

  「你們……不要打!不要這樣啊!」徐典兒既無法掙脫束縛,也沒有辦法阻止李見亨毆打吳曉月的行為。

  這時,吳曉月握著刀子的手加重了力道,趁著李見亨又想靠近她,狠狠地將刀子捅進他的心窩。

  「啊!」徐典兒嚇傻了。

  「你……吳曉月……你……」李見亨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口的刀子。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李見亨,你下地獄吧!」狠狠地推開李見亨,吳曉月冷冷的笑著,表情扭曲而可怕,像是早就打算要讓他死在自己手中。

  「你……」李見亨憤恨難平的退後幾步,拿起椅子想要反擊,卻使不上力,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掙扎地咳出一口血,手握住刀柄,不敢置信的瞪著吳曉月,嘴巴開開合合,像只離水瀕死的金魚,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鮮血大量流出,滲入賓館的廉價地毯中。

  他的意識逐漸模糊,而後緩緩地閉上眼,昏迷過去。

  茫然的看著李見亨倒臥在血泊中靜止不動,吳曉月背對著徐典兒,輕輕地說:「我一直很羨慕你,也恨你。我當了他那麼多年的地下情人,為他付出了那麼多,結果還是怎麼也比不上你。典兒……我很抱歉從你身邊搶走他,但是……我真的愛他……」

  吳曉月蹲下身子,若無其事的拔出李見亨心窩上的刀子。

  鮮血從他的胸口噴了出來,染紅了吳曉月蒼白而傷痕累累的臉。

  她回頭對徐典兒露出一抹淒絕的笑容,接著將那把殺死心愛男人的刀子狠狠地往自己的心窩刺了下去。

  「不!不要啊……」徐典兒發出淒厲的尖叫。

  同一時間,樊雲之撞開了房門,他身後還跟著小蜜和幾名員警。

  「典兒!」樊雲之雖然被倒在地上的兩人嚇了一跳,但是更擔心徐典兒,快步奔到床邊。

  「雲之……雲之……」看見樊雲之,徐典兒的眼淚流得更凶。

  「典兒,我馬上幫你解開繩子。」樊雲之越是心急如焚,越解不開麻繩。

  「雲之……曉月她……嗚……」

  「乖……你嚇壞了吧!」終於解開她兩手和兩腳的束縛,樊雲之心疼的將她擁入懷中。

  「雲之……曉月……曉月……我要看她……嗚……」哭著抱住樊雲之,徐典兒還記得吳曉月剛剛回望她的那一眼。

  那一眼充滿傷心,絕望,以及滿滿的懊悔。

  那一眼狠狠地釘進徐典兒的心裏,讓她的心好痛、好痛。

  「好,我扶你下來。」樊雲之不忘脫下西裝外套包住半裸的徐典兒。

  「曉月……」跪在吳曉月的身邊,徐典兒淚眼模糊,怎麼也想不到她會選擇這樣的結果。

  吳曉月勉強睜開眼睛,大量的鮮血從唇畔溢出,看著關心自己的徐典兒,扯出一抹笑容。「典兒……咳……請你原諒我,我真的很對不起你。」

  她伸出手想摸摸徐典兒的臉,視線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有些模糊,但還是看得見徐典兒不斷落淚的模樣。

  典兒就是這麼心軟,就連對她這麼過分的自己……都還能讓她傷心落淚。

  看著徐典兒,吳曉月心中五味雜陳。

  「曉月……不,不要這樣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心急地握住吳曉月的手,徐典兒的淚水怎樣也停不下來。

  就算曉月曾經背叛她,但她們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好姊妹,她也已經不再怨曉月了……

  「你……一定……要幸福喔……」掙扎著擠出笑容,吳曉月緩緩閉上了眼。

  鮮血的紅與吳曉月身上大紅外套的紅,淒豔得讓人心酸。

  「曉月……曉月……」徐典兒難過得倒在樊雲之的懷中,放聲大哭。

  喪心病狂的李見亨,玉石俱焚的吳曉月,他們為自己選擇了最糟也最難堪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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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做完筆錄後,靜靜的倚靠在樊雲之的懷中,徐典兒的臉色還是蒼白得可怕。

  樊雲之不發一語的摟著她,只有眼中濃濃的不舍與憐惜洩漏他的情緒。

  雖然老早就跟小蜜跟蹤吳曉月抵達現場,但是一方面為了等待警方前來,另一方面也是不想打草驚蛇,他們只好躲在附近等待。

  怎麼也沒想到,不過是十幾分鐘的光景,原本還活生生的人,居然就在眼前失去了生命,變成一具沒有溫度的軀殼。

  這件事情,後到的樊雲之就已經十分震撼,更別說是從頭到尾都在現場的徐典兒……

  他們一個是她的摯友,一個是她的前男友,這麼多年的情誼,即便被他們背叛,念舊的典兒又怎麼可能毫不在意呢?

  樊雲之收緊手臂,將徐典兒環抱得更緊,仿佛是要確認她的存在。

  差一點點,他就要失去她了……

  失而復得的心情與萬分懊惱的心緒,在樊雲之心中交錯盤旋。

  他將頭埋進她的秀髮中,嗅聞她的發香,鎮定自己還有些紊亂的心。

  離開現場之後,徐典兒就不再落淚了。

  她只是臉色蒼白的依靠在樊雲之的懷中,警方問一句,她答一句,除此之外,她安靜得像個展示洋娃娃。

  感覺得到樊雲之緊張而擔心的情緒,徐典兒其實很想好好安撫他,只是今天一整天發生太多的事情,現在的她沒有力氣也沒有辦法去做任何事情。

  只要能這樣窩在樊雲之的懷中就好了……徐典兒疲倦的閉了閉眼。

  「好了,這樣就行了,在這邊蓋手印,你們就可以回去了。」警員說。

  徐典兒依言在警員指定的地方按下大拇指。

  「謝謝。」樊雲之扶著徐典兒起身,不忘向在場的警員道謝。

  「小姐一定嚇壞了吧!回去要好好休息。」老警員和藹可親的對徐典兒露出笑容。

  他們當警員的一天到晚都在看這種場面,一般老百姓可不是,這樣驚心動魄的場面,遇見過一回,大概就永生難忘了。

  還好這位先生很體貼,一直陪在小姐的身邊。

  老警員笑眯了眼,這對佳偶越看越覺得登對。

  「總經理,我想你今天還是不要開車比較好。我剛剛已經打電話給老趙,請他趕過來了。」小蜜打理好瑣事後,也在筆錄上蓋下手印,回頭對樊雲之說。

  「小蜜,謝謝你,今天一整天辛苦你了。」

  「不會啦,總經理。」小蜜害羞的搔搔頭。「對了,總經理,因為徐姊懷孕了,所以也不能讓她太累喔!這是醫生開的綜合維他命,記得要讓徐姊吃。」她從包包裏翻出下午忘記拿給徐典兒的藥袋,交給樊雲之。

  樊雲之面露詫異,「等等,小蜜。」

  「啊?怎樣?」

  「你剛剛說什麼?」

  「什麼?我剛剛有說什麼嗎?」

  「你剛剛說……典兒懷孕了?」不是很確定自己剛剛有沒有聽錯,樊雲之小心翼翼的求證。

  「耶?對啊!徐姊還沒有告訴你嗎?」小蜜先是嚇了一跳,後來想想,又說:「也對啦,今天實在發生太多事情了。」

  「真的嗎?」

  「嗯,徐姊親口跟我說的。」

  「好,我知道了。小蜜,今天真是謝謝你。」說著,樊雲之摟著徐典兒往門口走去。

  典兒懷孕了…… 

  謝天謝地,經歷這些風波,典兒和寶寶現在都安全的在他的身邊。

  說不清楚是什麼情緒,有些欣慰,有些不舍,更多的是慶倖。

  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嘿嘿,那就幫我加薪吧!或是讓我提前通過試用期,這比較實在。」小蜜嘻皮笑臉的說。

  「嘖!怎麼給你幾分顏色,就開起染房!」樊雲之忍俊不禁。

  「哈哈……好啦!那我先走了。總經理,回去之後要讓徐姊好好休息喔!」

  「好,你回去休息吧!」

  「總經理、徐姊,晚安。員警伯伯,再見。」熱情的跟大家打完招呼,小蜜率性的甩著馬尾離開。

  「今天多虧小蜜了。」樊雲之珍惜的抱著心愛的徐典兒,低頭親吻她的發旋。

  「嗯……是啊。」徐典兒嗓音低啞的附和,扯出虛弱的微笑。

  「也辛苦你了,典兒。」捧著她蒼白而精緻的小臉,樊雲之的臉上明白寫著心疼。

  「對不起……我本來想讓你第一個知道。」眼一眨,淚水又滑落徐典兒的臉頰。

  離開醫院的時候,她是多麼的開心,想要馬上跟樊雲之分享這個好消息,想看他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想跟他快快樂樂地共進晚餐……然而現在一切都走了樣。

  再怎麼高興,徐典兒都笑不出來。

  好像只要一閉上眼,吳曉月絕望又傷心的表情就會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她還記得她是怎樣將刀子送進自己的身體裏。

  那種痛楚,就像是同時也割在她的身上,讓徐典兒的心隱隱作痛。

  「典兒,沒關係……就算我最後一個知道,還是會很開心。」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樊雲之的語氣很輕,卻非常肯定。

  「雲之……」仰頭看著樊雲之,徐典兒安心了。

  「好了,別哭了,等老趙來,我們就回家,好嗎?」心疼的摸摸她的頭,樊雲之擁她入懷。

  「總經理!」老趙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警察局,按了兩下喇叭,探出頭來跟樊雲之打招呼。

  「典兒,我們回家吧!」樊雲之溫柔的拉攏徐典兒身上的外套,扶著她走向車子。

  「好,回家。」抬頭看著樊雲之,徐典兒笑中帶淚。

  真實的體溫,真切的擁抱,讓兩顆不安的心變得踏實。

  生命多麼脆弱,能夠平安的活下來,實在是太好了……

      

  上車後沒有多久,徐典兒就在樊雲之的懷中睡著了。

  她呼吸短淺,睡著時還緊皺著眉頭,看起來睡得很不安穩。

  樊雲之小心翼翼地抱著她,就連呼吸都很小心,深怕吵醒她。

  「總經理,要送徐秘書回家嗎?」老趙壓低聲音問。

  「回我市區的房子吧!」樊雲之怎麼也不放心讓徐典兒一個人回家,這樣不平靜的一天,她不僅嚇壞,也累壞了。

  「是。」將車子掉頭轉向新生南路,老趙調低空調的溫度,車速特別平緩。

  看著徐典兒倦極了的小臉,樊雲之又是心疼又是愛憐。

  她手腕上被麻繩磨出又紅又腫的淤痕,雖然剛才在警局已經上了藥,但現在看起來還是十分沭目驚心。

  回家之後,也許該找個醫生來幫她重新包紮……

  車子到達樊雲之的房子時,已經晚間十點多了,徐典兒還沉沉的睡著,樊雲之小心翼翼的將她抱進家門。

  「嗯?」徐典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著樊雲之。

  「我吵醒你了嗎?」輕手輕腳的把她放到沙發上,樊雲之輕聲的問·

  「沒有,這裏是哪裡?」徐典兒的神情還是疲倦而迷惘。

  「這是我在市區的房子,之前都沒有機會帶你來。」充滿憐惜的摸摸徐典兒的頭,樊雲之溫柔的說,「你還會不會不舒服?今天住我這裏好嗎?」

  「你都把我帶來這裏了,我還能拒絕嗎?」看著樊雲之面露關心,徐典兒全身放鬆。

  「是啊,那你就待在這裏當我的押寨夫人。」將她頰邊的發絲塞進耳後,樊雲之輕輕的笑著。「你會餓嗎?還是要先洗澡?」

  他站了起來,轉身就要去幫她倒茶。

  「雲之……」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徐典兒的鼻頭發酸,伸手抱住他的腰。

  「嗯?怎麼啦?」樊雲之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埋在自己背後的徐典兒。

  「雲之,我好怕……」她嗚咽的說。

  她的淚水浸濕了樊雲之的襯衫,熨燙著他的背脊,讓他的心都酸了……

  「怎麼啦?不要怕,你還有我啊!」樊雲之轉身,將她擁入懷裏。

  典兒真的是嚇壞了吧!眼睜睜看著兩個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她心裏的創傷應該是很難撫平。看著懷中嬌小顫抖的身軀,樊雲之心疼得不得了。

  如果他能早一點進入那個房間,也許她就不會看到那麼可怕的事情了。

  不!都怪他,如果下午他陪她去醫院看診,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一連串的事情。

  他不斷的自責,就算現在她平安的在他懷中,但差點失去她的恐懼還是讓他很不安,一直無法安心。

  他無法想像,如果吳曉月沒有及時到賓館,李見亨會如何傷害典兒!

  他更無法想像,要是那把刀傷的不是背叛典兒的李見亨和吳曉月……要是吳曉月仍然為李見亨愚蠢得不顧一切……

  是不是那把刀奪走的,就是典兒的生命?

  這種種的可能性,讓樊雲之不寒而慄。

  「嗚……」

  「噓……沒事了,不要怕,我在你身邊,我會保護你。」樊雲之鄭重的許諾,心疼地捧起徐典兒的小臉,小心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雲之……不要離開我……」揪著樊雲之的襯衫,徐典兒惶惶然的尋求保證。

  今天一整天發生的事情超出了她的想像,她怎麼也沒想到李見亨居然是那樣子的人,也從來不曾想過曉月會愛得這麼激烈。

  這樣的愛……真的是愛嗎?

  是不是自己太過懦弱?她會不會做出跟他們一樣的事情?

  徐典兒完全無法想像。

  當樊雲之破門而入的時候,除了驚恐之外,她還有強烈的狂喜。

  她是真的很高興能夠看到樊雲之來救她。

  因為在她遭受危險的時候,心中反覆想著樊雲之,不斷的呼喊著他的名字。

  縱使和李見亨交往多年,當他背叛她的時候,徐典兒感受到的悲傷和痛苦,是因為被背叛,而不是因為失去摯愛。

  但是一想到可能失去她和樊雲之的寶寶,一想到可能再也無法見到樊雲之,徐典兒的心就悲痛莫名。

  她無法承受這個可能性,沒有辦法接受這樣子的事情發生……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才清楚的意識到,樊雲之已經勞勞的烙印在她的心上,成為她生命的一部分,有著難以忽略的重要性。

  「嗯,我不會離開你,絕對!」輕柔的吻去她奔流的淚水,樊雲之許下承諾。「好了,不哭……你還會不會痛?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還好……」徐典兒羞怯的吸吸鼻子。

  樊雲之性感的薄唇吻去她的淚水,也暫時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徐典兒突然想起,印象中他好像也曾經這樣溫柔的跟她說話,輕柔的吻去她臉上的淚……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但是他的溫暖卻是那麼的真切。

  「身體呢?有沒有什麼地方受傷?」他想起救出徐典兒時,她身上的襯衫都被割得破破爛爛的,後來到警局做筆錄時,他曾拜託小蜜出去買件恤回來,讓她換上。

  但是當時他只忙著安撫徐典兒,一邊協助員警做筆錄,卻沒有詳細檢查她除了手腕上的淤傷外,還有沒有別的傷口。

  「讓我看看好嗎?」

  「好。」看著樊雲之寫滿擔憂的眼神,徐典兒明白就算跟他說自己沒事,沒有親眼確認,他可能也放心不下,所以她舉高雙手,讓他方便幫她除去衣物。

  「謝謝,我會很溫柔的。」樊雲之富有感情、充滿疼惜的說。

  他溫柔的脫去她身上的T恤,解開包裹著她的豐盈的胸罩,卸去她的窄裙……除去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她站在他的面前,赤裸得仿佛新生的孩子。

  燈光下,他帶著薄繭的寬厚大手極其溫柔的滑過她的臉龐,來到她白嫩的頸子時,在她纖細的頸後發現了一大塊淤青。那是李見亨敲昏她的痕跡。

  滑過她的鎖骨……溜過她的肩膀……不知道從哪個地方開始,大手心疼的撫觸每一寸肌膚的同時,也落下他萬分珍惜的輕吻。

  她被溫柔的放倒在沙發上,他小心翼翼的撫摸,審視她每一寸雪膚,確認她身上的每一分都是完好無缺。

  每一個吮吻、每一個撫觸,都昭示他對她的珍愛,像蝴蝶輕輕飄過她柔軟的肌膚的溫柔撫觸,既直接也間接的挑起她潛藏在嫩白的身體下,以及藏匿在心頭上的熱。

  看著眼前這個珍惜自己的男人,她感動得心都融化了。

  啊……他是這麼的愛她。

  這輩子再也沒有人會這樣珍寵她了,他的愛讓她不安的心有了依靠。

  如果是他,她想,她再也不會受傷了吧!

  而她……也愛他,愛得無庸置疑,愛得多麼的幸福和喜悅。

  更別說,她的體內還孕育著他的孩子。

  這個事實讓徐典兒幾乎被滿足感淹沒。

  「還會痛嗎?」樊雲之捧著徐典兒受傷的雙手,很是心疼的避開傷處,小心的看著。

  「不會了……已經不痛了。」她輕輕撫平他緊皺的眉頭,露出微笑想安定他的心。「真的!」

  「對不起。」他心疼的抓下她的手,輕輕吻著她白皙的手指。「讓你遇到這麼糟糕的事情。」

  「傻瓜,這又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負責啊。」伸出另外一隻手撥亂他的頭髮,徐典兒微哂。

  他的頭髮有些自然鬈,稍微一撥就亂,看起來好性感……裸身的徐典兒看著他輕啄淺吻著自己的手指,雖然還是有些害羞,但是更多的是……好想緊緊擁抱他的欲望。

  他真的在她面前,他也真的去救她了……

  從來不曾想過危急時的祈禱會成真,也從來不曾想過能夠光看著某人就這麼快樂……

  看著眼前的男人,徐典兒滿足的笑了。

  「典兒,小蜜說你懷孕,是真的嗎?你真的懷孕了嗎?」鬆開她的手,樊雲之的視線轉移到她還十分平坦的小腹。

  「嗯,是啊。」徐典兒也注視著自己的小腹。

  「真是不可思議……」小心翼翼的伸手觸摸她平坦的小腹,樊雲之的眼睛黑得發亮,好像正看著什麼寶物。「不知道會是男生還是女生?」

  徐典兒露出笑容,小手壓在他的大手上,讓他的手緊貼著她的腹部。

  「不曉得孩子的個性會像你還是像我?」樊雲之呢喃。

  「孩子還那麼小,至少還得在我的肚子裏待上八個月,你現在想這些,會不會太早?」

  「嗯……也對。」樊雲之笑自己太過心急,卻又看著徐典兒的小腹發愣。

  「雲之……樊雲之!」徐典兒看見他又失神了,忍不住叫他。

  「怎麼了?」

  「你……」

  「嗯?」

  「樊雲之,我好像……」她微微皺起眉頭,說話吞吞吐吐。

  「什麼?怎麼了?痛嗎?」樊雲之以為是自己壓痛她了,趕緊縮回手。

  「不是啦!」

  「那是怎麼了?」他緊張了起來。

  「我好像有一點點……」想要……後面的話說不出來,徐典兒臉色微紅。

  「怎麼樣?你的臉怎麼紅了?不舒服嗎?」樊雲之緊張兮兮的追問,伸手去探她的額頭。

  她沒有發燒,臉怎麼會那麼紅?

  樊雲之百思不解。

  因為太過害羞,徐典兒欲言又止。

  這個男人怎麼這樣?!把她剝得一絲不掛,親親抱抱,全身都摸遍了,逗得她手腳發軟,然後就把她光溜溜的晾在沙發上……

  「你為什麼都不抱我?」徐典兒小聲的嘟囔。

  「嗯?什麼?」這次樊雲之聽清楚了,不過他壞心地假裝沒聽懂她話裏的意思,還刻意的又說:「對了,你要不要洗澡?我幫你放熱水。今天一整天這樣折騰下來,你一定很想梳洗一下吧!等我一下。」

  他迅速的站起身,繞過沙發,往門的另一邊走去。

  「樊雲之,你這個豬頭!」看著他跑掉,徐典兒氣得大叫。

  他一定是聽懂了!可惡!

  他都沒想到要她說出這種話,簡直害羞得快要炸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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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在浴缸放滿水後,樊雲之走回客廳。

  他看到徐典兒面對沙發椅背側躺,看起來好像睡著了,忍不住揚起嘴角。

  「典兒。」

  剛剛她一定氣死了!

  難得她主動要求,結果他卻落跑。

  樊雲之只要一想到剛剛徐典兒羞憤交錯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典兒,熱水放好了,去洗澡吧!」他輕輕推了推她的裸肩,想要搖醒她。

  「我睡著了。」半晌,徐典兒才僵硬的出聲,一聽就知道還在生氣。

  「走啦,去洗澡,好不好?」樊雲之的大掌從她光裸的肩膀滑下,順著她美麗的線條,停在她的腰際。

  腰際是她全身最敏感的地方,僅次於她細緻的耳朵與頸背。

  果不其然,樊雲之清楚的看到她微微的顫抖一下。

  「不要!我好累,我要睡了。」

  啊啊……不行!才不讓他這麼好過!

  徐典兒雖然為了他的撫摸而輕顫,還是堅持立場。

  誰教他剛才那麼機車,還裝傻落胞,實在太過分了!哼!

  不過徐典兒的注意力全被他那停在她腰際的大手吸引。

  每次他這樣握住她的腰,她都會雙腿發軟,口乾舌燥,就算想要裝傻,她胸前的紅莓都會很老實的挺立起來。

  樊雲之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決定乘勝追擊,薄唇緊貼著她敏感的耳垂。

  「沒關係,我抱你去……好不好?」他若無其事的輕聲說話。

  男人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搔著她的心,成功的引起她花心的風暴,點燃了她體內的火苗,下腹不爭氣的因欲望而酸疼,渴望著他既溫柔又放肆的侵略。

  「哼!」徐典兒閉著眼,想要繼續裝傻。

  樊雲之輕輕地扳轉她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走向熱氣蒸騰的浴室,輕手輕腳的把她放進蓄滿熱水的浴缸。

  「典兒。」看著她雙眼緊閉,他忍不住微笑。

  她就算使性子,也還是好可愛。

  這樣甜美的小女人居然為他孕育了一個小生命,樊雲之既感動又滿足。

  「嗯?」熱水讓徐典兒全身放鬆,舒服不已,微微睜開眼睛,瞄了他一眼。

  「我愛你。」樊雲之的口氣平常得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

  說出來之後他才發現,原來說愛她是這樣的簡單。

  他愛她,無庸置疑。

  徐典兒看著樊雲之,他認真的表情,以及平凡卻真誠的話語,讓她為他心悸不已。

  看著她傻愣愣的瞅著自己,樊雲之忍不住想笑。

  「怎麼?有問題嗎?」他拿起放在鏡臺前的精油,在熱水中滴了幾滴。

  「啊,這是……」徐典兒驚訝不已。

  他居然跟她用同一個牌子的精油,而且這個牌子前兩年臺灣就沒有代理了,他怎麼還會有?

  「這是你送我的精油。」看見她驚訝而疑惑的眼神,他把精油放進她手裏。

  「有嗎?我什麼時候送你的?」她看了眼瓶底,果然有一張小小的標籤。

  她總是習慣在任何身體或是臉部產品的瓶底貼上標籤,注明購買日期跟保存期限,免得用過期還不知道。

  這瓶放鬆舒緩調和過的薰衣草精油真的是她的!

  「你進公司的第一年。」樊雲之直接在她面前解開扣子,脫下衣服。

  「啥?」

  「你都忘記了吧?那一年公司舉辦員工旅遊,你才剛進秘書室,我也還沒有接總經理的職務。」將襯衫拋到地上,樊雲之漫不經心的解開褲頭。

  「嗯,然後呢?」徐典兒怎麼也想不起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竟然會把心愛的精油送人,而且還是當初根本不認識的樊雲之。

  她進秘書室一年後才正式擔任總經理秘書一職,而在那之前,她對他根本沒有印象。

  「然後……剩下的你得自己想。」推了推她的背,樊雲之硬是擠進浴缸裏。

  加大的浴缸雖然擠了兩個人,還是有餘裕。

  樊雲之兩手交疊在她的腹部,不安分的啃吮她纖細的頸項。

  「哼……你還親?!你這豬頭!」她狠狠的拍了下他的額頭。

  剛剛裝傻的帳,她還沒跟他算咧!

  難得她主動要求,結果他回報她什麼?徐典兒惱羞成怒,故意耍狠。

  「典兒,你怎麼懷孕後變得這麼殘暴?」他脖子一縮,裝出害怕的樣子。

  「我哪有!」徐典兒臉兒紅通通,怎麼也不願意承認。

  他輕易就脫口說出「我愛你」,但是她怎麼也說不出來。

  雖然徐典兒也知道,自己真的是很愛樊雲之,不過要怎麼說才不會讓自己覺得羞窘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呢?

  她紅著臉,皺著眉,表情錯綜複雜。

  「怎麼啦?又在想什麼?」沒什麼誠意的開口詢問,樊雲之不規炬的大手捧起她的豐盈,感受那沉甸甸的分量。

  「為什麼……你可以輕易的說出那句話?」

  「嗯?哪句?」

  「就那句啊……」回頭給了他一個白眼,徐典兒順勢倒進他的懷中。

  他的胸膛寬厚,比想像中更適合依靠。

  徐典兒怎麼也沒想過,她居然能夠這麼放鬆的依靠一個人。

  只要在他身邊,她就覺得什麼都不足畏懼。

  「自然而然就說出來了啊。」樊雲之漫不經心的說。

  她小小的紅莓稍微一碰觸就驕傲的挺立,像是在爭寵,需要被愛憐。

  他的注意力全被她柔軟的身體吸引。

  他一手輕揉慢撚她頂峰上小小的紅莓,另一手也不得閒,在她柔軟平坦的腹部有一下沒一下的畫圓,搔動她潛藏深處的欲望。

  「是嗎?」

  真的有那麼簡單嗎?徐典兒遲疑著。

  她的神智飄得很遠,思考著神秘奧妙的問題,而她的身體卻誠實的傳達他點燃的一簇簇火花。

  「怎麼突然問這個?」

  「雲之……」

  「嗯?」樊雲之的大掌順著她的小腹,滑向她的花蕊,探索細緻的花辦。

  「你都不會怕嗎?」

  「怕什麼?」他的長指細細摩挲,也不刻意深入,慢條斯理的撫弄著花核,像是要牢串的記住她為他恣意開展的每一個面貌。

  「呃……你都不怕我不愛你嗎?」

  「這個嘛……」樊雲之沉吟,看著她憂慮的表情,「你願意為我生下寶寶嗎?」

  「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一定會生下孩子……」徐典兒回答得理直氣壯,低頭看了看自己還平坦的腹部,順手拍掉他不規炬的大手。

  小孩耶……

  徐典兒從小到大的夢想就是跟心愛的男人共同組織美好的家庭,然後當個家庭主婦,生幾個可愛的寶寶,每天為家人們準備豐盛營養的菜肴。

  那種甜蜜家庭的美好氛圍,一直讓她好生嚮往。

  「你願意幫我打理瑣事、整理家務嗎?」樊雲之的手依舊不規矩,依然故我的深入她神秘的叢林,長指順著她沁出的蜜液滑入她的花徑,深入淺出的探索她豐沛的泉源。

  她總是這麼敏感,輕輕一逗,就會熱情的為他開展。

  她濕潤而緊窒的存在,也總是令他回味再三,渴望一次又一次的進犯,彷佛永遠要不夠她。

  「會吧。」

  仔細一想,徐典兒擔任他的秘書這三年多,她的工作內容有時候也頗像老媽子,不僅要幫忙繳帳單、繳停車費之類,其他拉拉雜雜的事情也做了很多。

  為他打理瑣事、整理家務其實並不算什麼難事,更別說她已經做了這麼多年了。

  「那……你願意和我朝夕相處嗎?」樊雲之的薄唇在她的頸項流連,溫熱的鼻息輕輕搔著她的耳朵。

  「身為你的秘書,加班算是家常便飯,說我們朝夕相處三年多,應該不為過吧引」感覺這個問題有些可笑,徐典兒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耳畔的熱氣讓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那……你願意……」樊雲之笑得好賊。「幫我籌備婚禮嗎?」

  「你說什麼?」徐典兒嚇了一大跳,猛地回頭,差點撞上他的鼻子。

  「你可以接受我的新娘不是你嗎?」大掌襲上她的豐盈,手指更加深入她的花心,樊雲之輕輕啃吮著她白皙的肩頭。

  手上感受到的濕潤,讓他確切的知道,她已經為他準備好了。

  「辦不到!」徐典兒想也沒想,拒絕的話就脫口而出,然後愣住。

  「那……你愛我嗎?」

  不行,她還是說不出口。

  「嗯?」

  「我……我不知道!」徐典兒臉色爆紅,羞得不得了。「我不洗了,要出去了。」

  「你不洗啦?」樊雲之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酡紅的臉。

  說愛,有那麼困難嗎?

  沒關係,他會讓「愛」變得很簡單。嘿嘿……

  「對啦、對啦!快點讓我起來。」

  他略帶薄繭的寬厚大掌正撚著她的蓓蕾,這畫面辣得讓她連耳根都紅了,更別說是他的長指還在她的身體裏面……

  徐典兒慌得一手想撥開他罩在自己胸部上的大手,另外一隻手則想推開他固執的探索她深處的長指。

  樊雲之卻故意讓手指更加深入她,大掌使力揉捏她柔軟的胸部。

  「要我快一點嗎?還是深一點?」他好笑的發問。

  「都拿走啦!」徐典兒全身發熱,羞得快燒焦了。

  「還是你想要自己來?這樣不好吧……」他反手握住她原本想阻止他的手,讓她的玉指跟著他的大手一起深入。

  「樊雲之!」這種畫面實在太猥褻,徐典兒惱羞成怒的大吼。

  「好……你要起來是不是?還是要我『起來』?」樊雲之別有深意的笑說。

  「對啦!對啦!都對!」縮回手,徐典兒都快被他的放蕩嚇死了。她又氣又急,也沒把他的話語做過度的聯想或是延伸,以至於錯過他那個神秘的笑容。

  「那好吧!」樊雲之乖乖的收回手,半坐起身,作勢要扶她離開浴缸。

  她還以為他真的肯放棄了。

  誰知道他先是托起她的臀部,假意要扶她起來,卻刻意讓自己的陽剛對準她早已濕潤得可以容納他的花徑,手一松,硬是讓她又跌回他的懷中,而他一挺身,陽剛就推擠進她緊窒的花穴裏。

  「啊……」空虛突然得到充實,徐典兒忍不住逸出輕吟。

  他從她背後深入她,不曉得是因為羞恥感,還是因為從來不曾這樣背對著他,她每一根神經都深刻的感覺到他。

  他結實的小腹推擠著她嫩白的臀,一次又一次的撞擊,一次又一次的深入。

  強烈的震撼幾乎讓她站不穩,半跪在浴缸內,雙手勉強扶著浴缸邊緣支撐著自己。

  而她身後的男人用火熱的手掌握住她的纖腰,任性地在她的深處掀起巨浪,讓她無法克制的隨他起舞。

  小手簡直就要撐不住自己強烈擺動的身軀,她被他強悍而溫柔的入侵撞擊出火花,快意像是大浪撲打過來,簡直要將她淹沒。

  「啊……雲……雲之……」徐典兒手腳發軟,被動的任由他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浪潮,意識逐漸模糊,而她也快撐不住了。

  他給得太多,撞擊得太深,愛得太過猛烈,她快要承受不了了,就連嬌吟都隱約帶著哭音。

  徐典兒掙扎著集中意識,要跟樊雲之說話。

  「嗯?」

  「慢……慢一點!我……我快要受不了了……嗚……」支撐不住的手一滑,她跌進水裏。

  還好樊雲之及時扶住她,沒讓她軟弱的身子栽進浴缸裏,喝進一肚子的水。

  「你還好嗎?」他看她星眸半閉,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看來自己真的是讓她太累了……樊雲之微微一笑,退出她柔軟的身體,順手拔掉浴缸裏的水塞。

  他翻過她軟綿綿的身體,讓她半躺在浴缸中。

  原本高漫過胸口的水,慢慢的降了下來。

  但樊雲之還是不肯放過徐典兒。

  他將她的雙腿分別架在浴缸兩旁,自己卻離開浴缸,在浴室裏的櫥櫃東翻西找,不曉得在做什麼。

  「好累……」吸吸鼻子,徐典兒再也沒有力氣罵他,懶洋洋的躺著,緩緩的閉上眼睛,任由他擺佈。

  當浴缸裏的水流光,徐典兒感覺香香的沐浴球抹上她的胸口。

  軟綿綿的泡泡與薰衣草的香氣讓她更加放鬆,放任他細心的搓洗她的身體。

  沐浴球抹過她細緻的頸項,抹過她胸前的豐盈……樊雲之輕手輕腳的拉起她的手,替她抹上泡泡。

  抹到她的手指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地將一枚鑲鑽的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

  徐典兒原本舒服得昏昏欲睡,但手指上奇異的感覺讓她陡然睜開眼睛。

  「怎麼了?我弄痛你了嗎?」他被她突然睜開眼睛的動作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太粗魯,弄痛了她。

  「你剛剛做了什麼?」

  「幫你洗澡啊……看不出來嗎?」樊雲之理所當然的回答,然後想了想,又說:「我沒有幫人洗過澡,弄痛你了嗎?」

  「沒有,我不會痛。」

  「那是怎麼了?你怎麼突然醒來?」

  「我剛剛感覺到有……」徐典兒不明所以的伸手想抓抓頭,手上一個銀色的東西引起她的注意。「耶?這是什麼?」

  「戒指啊……」樊雲之像個好學生,有問必答。

  「我知道這是戒指,我是說……怎麼會有這枚戒指?」徐典兒傻傻的看著戒指。

  這枚戒指好漂亮,兩顆主鑽繞成一個,邊緣還裝飾了粉紅色的碎鑽,同時也呼應了她開頭的英文名字。

  「你不喜歡嗎?」

  「喜歡是喜歡啦,但是問題的重點不在這裏吧!」

  這枚戒指所代表的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嗎?徐典兒有些忐忑下安。

  跟樊雲之在一起的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好像搭上了一輛超速的雲霄飛車,所有她想過和沒想過的事情,都集中在這段時間發生。

  被男朋友背叛,不小心跟總經理酒後亂性,然後懷孕,還被綁架,甚至眼睜睜看著男朋友跟好朋友在自己眼前死去……

  雖然他總是出其不意的讓她感覺到被呵護的幸福滋味,但是戒指對她的意義可不同啊!

  「要不然呢?」

  「你……」徐典兒頓了頓,鼓起勇氣又說:「你送我這枚戒指是什麼意思?」

  「你認為是什麼?」

  「啊?什麼?」

  「你應該要知道我的意思啊!典兒。」樊雲之一臉理所當然的說。

  「什麼?什麼?什麼意思啦?!」

  好想一腳踩在樊雲之的臉上!

  他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讓她臉皮抽搐,暗咬銀牙,充滿殺氣的看著他。

  「當然就是我愛你,想娶你啊!傻瓜。」樊雲之還全身赤裸的待在她的兩腿之間,剛剛為她抹上的沐浴球泡泡,並沒有稍稍遮掩他們裸露的肌膚。

  看著她沾上泡泡的秀色可餐模樣,大魔王又出動了。

  樊雲之不懷好意地將上身傾向徐典兒,兩手分別壓在她蠔首的兩邊,將她鎖在他和浴缸之間,下腹的陽剛則配合度極高的頂著她仍有些濕潤的花蕊,隨時都可以再大戰個幾百回合。

  「你愛不愛我啊?」他充滿惡意的在她耳邊呵氣。

  「別……別又來這一招。」徐典兒又羞又氣,氣他這麼壞心,老愛逗她,每次都用這招逼她說出令人害臊得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的話。

  而他蓄勢待發的堅硬又讓她禁不住雙腿發軟,春潮氾濫,亟需他火熱的充滿。

  「那你告訴我啊……嗯?」

  「愛……愛啦!」

  「什麼?我聽不清楚耶!」

  「我愛你啦!」徐典兒羞極了,閉著眼睛尖叫出聲。

  「真的嗎?」

  「真的啦!」

  「好,那你願意嫁給我嗎?」他乘勝追擊。

  「你求婚的方式會不會太隨便了?」徐典兒給他一個白眼。

  「要不然怎樣才算正式?」

  「你看!沒有花,也沒有單膝下跪,只有戒指喔?」徐典兒雞蛋裏挑骨頭,硬是冷哼一聲,想挫挫他的銳氣。「而且還問得這麼隨便!」

  「好,你等等。」

  樊雲之起身,到一旁的櫥櫃搜索,翻出一盒皂花。

  「樊先生,這好像是我去年耶誕節送你的,你會不會太隨興了?」

  「總而言之,就是這樣!」樊雲之顧左右而言他。「哪!花有了!戒指有了!至於單膝下跪……」他眨了眨眼。「我剛剛雙膝下跪的表現,你覺得如何?」

  「樊雲之!」徐典兒的小臉爆紅,氣得哇哇叫。

  但又氣又惱的怒吼,沒一會兒就轉成甜蜜的呻吟。

  他態意的進犯,而她任由他帶領她沉溺在愛裏,隨著他飄然起舞。

  他縱情的在她嬌弱的身軀點燃一簇又一簇的火苗,自己也跟隨著沉迷其中。

  看著身下包容著自己的小女人,樊雲之神秘的笑了。

  有一天她會發現,其實他已經等她好久了!


     【全書完】

  ~初遇~

  夜裏,男人步履輕緩地走出和室,識途老馬般的走過長廊,繞過刻意佈置的庭院,往露天浴池走去。

  這個位於山形縣天童市的溫泉旅館在大多時候是非常寧靜的,至少在他每次抽空來這裏品嘗出羽櫻出了名的櫻花大吟釀、享受天童的溫泉時,一直都是這樣。

  但是今天格外的嘈雜,一群和他有著相同膚色的人因為員工旅遊的關係,也跟著住進了這家旅館。那些喧喧嚷嚷的交談和熱鬧的歡呼笑鬧聲,讓他很清楚的分辨出這團旅客是臺灣人。

  一整個晚上,旅館裏充斥著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語言,讓他差點懷疑自己並不在日本,而是待在那個好一陣子沒有回去的小小海島。

  那些嘈雜和喧嘩,終於在進入深夜的現在,全都安靜了下來。

  男人露出放鬆的笑容,掀開男湯的掛簾,走進浴池。

      

  在一整個晚上跟著大家又笑又叫後,徐典兒的頭有些暈暈的,於是決定要趁著深夜去泡溫泉。

  今天是員工旅遊的最後一天,原本她跟大家一樣,都不瞭解為什麼最後一天會安排在這個有些靠山的鄉間城市,但是當她跟著同事們品嘗了一口女侍端上來,那出產自天童的清酒後,突然間瞭解了公司為什麼要這樣安排。

  那小小一杯清澈如水,看似不起眼的酒液,入口滑順,有一股甜甜的香氣,就像是茉莉花淡雅的清香,在喉裏、胃裏既清爽又醇厚的擴散開來。

  徐典兒的酒量並不好,也不特別愛喝酒,至少對她來說,不管是啤酒、麥酒,還是什麼酒,幾乎都是一樣的苦澀、難喝。  

  但是今天喝到的清酒讓她不自覺的一杯接著一杯,壓根兒忘記自己酒量奇差的事實。

  在大家各自解散回房間休息之後,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樣都睡不著,只好昏昏頓頓的拿著毛巾走出房間。

  今天晚上她因為害羞,也因為時間不夠,並沒有像大家一樣在晚餐前跑去那個可以遠眺山嵐及山形美景的露天浴池泡溫泉。

  趁著現在大家都睡了,偷偷一個人去泡,應該沒有關係吧?!徐典兒心想。

  她一點也沒注意到自己的腳步微微踉槍,雙頰更因為不知不覺喝下過量的清酒而泛著暈紅,在空無一人的長廊上晃來晃去,迷蒙的雙眼藉著昏黃的光線搜尋著露天浴池的去路。

  好不容易看見女湯的掛簾,她想也沒想,脫去了外衣,隨意扔在一旁的桌上,胡亂沖了下身子,高高興興的走進浴池,頸部以下全沉入水裏。

  微燙的溫泉鬆弛了她這幾天因為行程緊湊而有些疼痛的肌肉,徐典兒舒服的長歎一口氣。

  這幾天都是不斷的走路,不斷的逛街,好累人啊!

  雖然進入樊日企業不到半年就有機會參加公司舉辦的員工旅遊,她真的超級好運,但是這樣緊湊而忙碌的行程也幾乎要讓她累癱。

  她懶洋洋地靠著浴池邊的石頭,悠哉地打量起四周。

  從池邊為了造景也為了遮蔽的大石頭往外看去,可以看到遠處隱身在絲絨般黑夜裏的群山,但是更吸引徐典兒的,是那大片天空之上佈滿碎鑽般華麗而夢幻的星空,她忍不住往週邊大石頭的方向靠去,好像這樣可以更接近星空。

  好一會兒,她只是呆呆地看著天空。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只有一下子,也許她待了很久,直到她的腦子又開始發昏,直到附近發出異樣的水聲,她才回過神來。

  造景的假山與大石並沒有將男湯跟女湯完全阻隔開來,至少在她那麼靠近週邊池邊的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發現男湯跟女湯根本就是連在一起的。

  而那個水聲……

  嚓的一聲,男湯那裏燃起了小小的火光。

  男人背對著外邊的夜景,半身泡在溫泉裏,點燃一根煙。

  徐典兒嚇了一大跳,這才想起自己身上未著寸縷,就連一條浴巾也沒有。

  雖然酒精一直在她的腦中發酵,讓她昏昏沉沉的,一時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但身體本能的更加沉入池子裏,不敢輕舉妄動。

  男人似乎感覺到池子裏還有別人,倏地回頭。

  他叼著一根煙,手裏還拿著一瓶大吟釀和一隻杯子。

  像是很意外居然會在深夜的浴池中發現一個赤裸的美麗女子,男人挑了挑眉,若無其事的開啟瓶蓋,將他每次泡溫泉都要喝的櫻花大吟釀倒入杯子裏。

  雖然只有一眼,樊雲之也知道那個滿臉通紅的女子被他的突然出現嚇了一大跳,才會拚命的想要沉入水裏。

  其實早在進入浴池時,他就發現她那靠在大石頭上的嬌軀。她美麗而瑩白的背脊在星空與微弱燈光的襯托下,柔美得像是天使。

  他不禁揣想,當他的大手滑上她的美背,扳過她小巧纖細的肩膀,愛撫她一定也是形狀優美的豐盈的感覺……下腹忽然緊繃,提醒著他,她身上仿佛藏了一塊磁石,一下子吸引了他所有的感知。

  雖然他並不是有意輕薄,但是無法掩飾那直覺亢奮的生理反應。

  樊雲之抿了抿唇,幾乎用了所有的自製力,才讓自己不再抬頭望向只有幾塊幾乎失去遮蔽功能的石頭後,她那充滿魅力的小小身軀……

  「那是什麼東西?」突然,她小小的臉蛋湊了過來。

  「呃?酒。」樊雲之頓了頓,「這是山形的特產,出羽櫻的櫻花大吟釀。」

  他努力讓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她紅潤的臉蛋上,避開她那裸露在水面的香肩,更拒絕自己的想像力往下延伸。

  天啊!他平常並不是這麼重女色的人啊!

  「你也是跟我們一起來員工旅遊的嗎?我好像沒看過你。」徐典兒傻傻的笑說,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勇氣靠近這個陌生男子,也許是他手上所拿的酒讓她非常的好奇。

  那看起來跟她晚上所喝的清酒好像喔……她不自覺的舔了舔唇。

  對酒的好奇心大過其他想法,徐典兒只想再喝一次那種甜甜的酒。  

  她那個小小的動作讓他焦躁不已,深深吸了一口煙,咽下差點從喉嚨中逸出來的呻吟。

  這個小女人是來誘惑人犯罪的嗎?

  她難道不知道在深夜裸著身子靠近一個男人,是多麼危險的行為?

  樊雲之無力得想要歎息。

  「不是。」看她迷蒙的雙眼專注的看著自己,像是很認真的想要知道答案的模樣,他才發現自己剛剛因為她的靠近而屏住氣息。

  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你要喝喝看嗎?這有櫻花的味道。」

  「櫻花?」她面露驚喜,睜大眼睛。「真的嗎?你要請我喝嗎?」

  「你……要不要先去圍上浴巾或是穿上浴衣?」他將斟滿的杯子遞給她。

  「不要!我還要泡……這溫泉泡起來好舒服喔!」她雙眼發亮地接過酒杯,興奮的湊近鼻子嗅聞酒香,「哇……好香喔……」然後一口飲盡。

  「還要嗎?這酒的後勁很強。」他揚了揚酒瓶。

  「嗯。」徐典兒不假思索的猛點頭,還差點因為用力過猛而栽進水裏。

  「嘿,小心點。」樊雲之急忙扶住她。

  「謝謝你,你真是好人。」她小口小口的啜著,含含糊糊的道歉。

  樊雲之真的感覺不對勁了。

  她才喝了兩杯大吟釀,怎麼會全身都紅了起來?她的肩膀也是燙的,甚至還像是酒醉了的樣子?

  但是櫻花大吟釀的酒精濃度並不高啊!

  就算她一直泡在溫泉中,的確會因為血液迴圈加快而促進酒精的效用,但是不管怎麼說,也不可能兩杯下肚就讓她熟得像只蝦子吧?

  「你是哪裡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講的應該是中文吧……嗝!」

  「你之前有喝酒嗎?」樊雲之皺眉,手背貼向她的額頭,發現她燙得嚇人。「你泡多久了?」

  「嘻嘻……我也不知道……晚上我喝了很多冰涼的清酒,好好喝喔!」她笑得好燦爛,同時有些語無倫次。

  「來,你先起來!不要再泡了,再泡下去你就要暈了。快點!」樊雲之不安的拉著她的手臂,想讓她離開浴池。

  現在他也顧不得什麼避嫌不避嫌的了,再讓她這樣一邊泡溫泉一邊喝酒,只怕她的身體就要出狀況了。

  樊雲之一急就把她撈出水面,甚至還撞翻她手上的酒杯,就是不讓她再賴在浴池裏不走。

  「不要!不要!我還要泡啦!」她光裸的身軀不住的扭動,掙扎著想要離開他的懷抱。

  「你乖,聽話。」樊雲之這下更加確定她已經醉得很厲害了,忍不住又想歎氣。

  雖然他從來沒有期待過在溫泉旅館可以有什麼豔遇,也並不特別覺得自己需要女人,但是她這樣胡亂的扭動,他堂堂一個血性男兒,也是會撐不住的。

  他無奈的歎口氣,認命的接受「不能跟酒醉的女人講道理」的事實。

  她要喝酒,就讓她喝吧!

  反正他房裏還有整箱的櫻花大吟釀,並不差這小小一瓶。

  「你乖乖起來,整瓶櫻花大吟釀都給你喝,好不好?」他抱著她踏上臺階,輕聲安撫她。

  「真的嗎?你真的要給我嗎?」她的注意力迅速被轉移,忘了溫泉,只記得那瓶香甜的櫻花大吟釀。

  「對!但是你要聽話,好不好?」被她這樣一鬧,他也泡不下去了。

  樊雲之先讓她坐在長凳上,如她所願的將酒瓶塞進她手中,然後拿起自己之前脫下的浴衣為她穿上,但是他低估了她莫名其妙想講話的決心。

  「這不是我的浴衣,好大一件喔!」

  「我知道,但是你先穿著好嗎?」他輕輕的為她拉好浴衣,打了一個結。

  他穿來合身的浴衣,在她身上寬鬆得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但是意外的誘人。

  樊雲之定了定神。

  他再蠢也知道酒醉的女人碰不得,不管那個女人有多吸引人,尤其是眼前這個醉得七葷八素的女人。

  「哦……」這個陌生的好人就算是蹲在自己面前,還是看起來好高大,而且他身上明明只圍了一條浴巾,卻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他衣不蔽體,反而充滿讓人不由自主相信的安定力量。

  徐典兒抱著酒瓶,偏頭看著他,像是對他充滿好奇。

  「你自己站得起來嗎?」他站起身,輕聲的問。

  「我不知道耶……」她傻笑。

  「那你告訴我,你的房間在哪裡?」樊雲之第次逸出歎息,彎身抱起她。「你記得嗎?」

  「嗯……春什麼的……」徐典兒偎著男人的胸膛,緊緊抱著酒瓶,一直搖頭晃腦。

  「春宴?」樊雲之挑眉。這家旅館是以春夏秋冬來分配房間,春宴系列只有五間房間……他搜尋著薄弱的印象。

  「好像是吧!我也不知道……但我是五號小姐,一個人住。日本好美喔!真不曉得阿亨為什麼不肯跟我來參加員工旅遊……你長得好帥喔!櫻花酒先生!」

  在他抱著她回房的途中,她一直嘟嘟囔囔,然後聲音越來越小……

  「嘿!醒醒,你是住五號房嗎?」樊雲之輕輕拍打她的手臂,試圖詢問。

  「好像是吧……」徐典兒什麼都沒想的就握住門把。

  門並沒有鎖,一轉動門把就打開了。

  房間裏的燈還亮著,樊雲之小心翼翼的抱著她走進去,雖然確定了房間裏沒有人,卻不是很確定是不是真的把她送回她的房間。

  「對!那是我的行李箱!那是我買的紀念品!這裏是我的房間!」徐典兒指著放在一旁的東西,證明這真的是她的房間,然後推了推樊雲之,要他放她下來。

  「那好,你喝杯水,趕快躺下來休息。」樊雲之將她推到床邊坐下,體貼的幫她倒了一杯溫水,湊到她的唇邊。「喝掉!」

  「好……櫻花酒先生……」她順從的喝下水,抬頭看著他。「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為你喝醉了。」他淡淡一笑。

  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對她這麼溫柔,但是無論如何,他就是有種放不下她的感覺。

  「那我也要送你東西!」徐典兒興奮的說,手忙腳亂地抓來先前扔在床上的包包,東掏西挖,最後索性倒出包包裏所有的東西,拿起一個褐色瓶子。

  「那是什麼?」樊雲之又倒了一杯溫水,督促她乖乖喝下。

  她泡在溫泉裏的時間一定比他想像的久。雖然泡溫泉很舒服,但是泡太久很容易讓人流失過多的水分跟電解質,如果不趕快補充大量水分,晚一點整個人都會不舒服。

  他皺起眉頭,忍不住擔心。

  「這是薰衣草精油,有調過的,可以直接加在洗澡水中泡澡,也可以滴在枕頭上,有助於放鬆神經。」

  「你留著吧!我應該是用不到。」眼角餘光瞄到有個東西掉到床下,樊雲之彎身撿了起來。

  那是她的護照,還有一張白色的卡片。

  忍不住好奇心,他趁著她還絮絮叨叨的訴說這精油有多好、多棒時,打開來看。

  護照裏,有她清秀的照片,而她也有一個特別的名字:徐典兒。

  他翻開那張白色卡片,很意外的發現她居然是樊日企業秘書室的一員……

  樊雲之揚起一抹滿意的笑容。

  樊日企業嗎?

  「怎麼樣?你答應收下了吧!」徐典兒醉得一塌糊塗,壓根兒沒有發現眼前的男人對她剛才說的一大堆話一點反應都沒有,當然也根本都沒有聽進耳裏,她只是看到他的笑容就以為他接受了,連忙把精油塞進他的手裏。

  「好,我先收下。」樊雲之抽出她盤在腦後的發簪,撥順了她有些淩亂的頭髮,然後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下一吻。「你等著,我一定會去找你,在你清醒的時候。」

  「啊?」

  他突如其來的吻讓徐典兒有些怔愣,等到回過神來,這個神秘的、送她櫻花酒的溫柔男子早已失去了蹤影……

      

  翌日,當徐典兒頭痛欲裂的被同事叫醒,呆滯的爬離床鋪收拾行李時,床邊一瓶不知何時出現的大吟釀讓她困惑不已。

  她的房間裏怎麼會有酒呢?

  而她身上又怎麼會穿著這件寬大得不可思議的男人浴衣呢?

  帶著有些渾沌的心思和讓她難過得不得了的宿醉症狀,徐典兒和同事們搭上了歸國的飛機。

  而這個她記不起來的深夜片段,那個溫柔的請她喝酒的男人,則徹底的被她遺忘了……

  一直到不久以後,他們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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