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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璇 -【幫夫秘笈之一】麻辣姻緣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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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08-8-19 08:07 PM|只看該作者|倒序瀏覽
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這是背叛!"唐威的語調隱含著極度的憤怒與不滿。  
當初他們四兄弟曾立下誓言,三十歲前絕不論及婚嫁,
  
沒想到才多久時間,他們竟然一一背誓毀約,
  
先後娶了那個叫齊小小的女人所教出來的學生!
  
於是,他找上門去,打算會會那傳說中的齊家女兒,
  
不料卻正好聽見自己成了她口中"嫁不得"的男人!
  
哼,新仇加舊恨,這下子梁子結大了!
  
只因家中有本幫夫秘笈,姐妹們頓成姻緣路上的搶手貨,
  
可小小不願嫁我,因此索性開班授徒,教起幫夫之道,
  
好讓那些想平步青雲、大富大貴的求親者轉移目標,
  
沒想到意外的擄獲了兩個聲稱不受束縛的公子!
  
而這俊帥、卻一臉兇惡的唐威,似乎就是為此前來找碴。
  
等著瞧吧!相信他很快的也會被她調教出來的學生收服!
  
呵,若能將唐門四少一網打盡,她的名號肯定傳遍江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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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香
發表於 2008-8-19 08:11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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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什麼?!”

冠蓋雲集的京城唐家大苑內,一聲暴吼穿過長廊,令所有聽見的人全都忍不住瑟縮了下。然而,唯有一個手搖白扇、面帶微笑的翩翩公子,只一徑地搖著頭,似乎不將此聲響當一回事。


二哥啊,你也別太驚訝了。這種事,是誰也說不得準的。”一把白扇,扇了扇自己,還順道替發火的二哥扇著消消氣。

這是背叛!”唐威作出了結論,語調中隱含著的是極度的憤怒與不滿。唐逸揚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倣佛整件事與他並無太大的關聯。說無關,自是不可能,不過天性使然,再嚴重的事到了他眼裏,也不過就是一件事罷了。唐威一手握住酒杯,一手平放在桌面,眉心明顯地糾結。

毀約背信,非我唐門之人所為。”他咬牙。“當初,以大哥為首,我們四兄弟在堂前立下誓言,三十歲之前,絕不輕易論及婚嫁。如今大哥率先背誓,三弟緊接著毀約,而且兩人還在成婚後三日內背著我們逃離。這簡直就是……該死的渾帳!”他重擊向桌面。這算什麼?

數月前,大哥遠赴太原處理要事,卻在三個月內傳出成婚的消息。三弟義憤填膺,為了阻止大哥成婚而遠赴太原,然而他卻怎麼也沒想到,才不過數十天,竟也傳來三弟娶妻的“噩耗
”!

這兩人究竟是瘋了還是著了什麼魔?!他們該不是想告訴他,太原這地方有什麼詭異吧?他冷笑,仰頭喝下口酒,試圖平息內心的慍意。


是啊!這的確是頗令人吃驚的消息。”身為小弟的唐逸揚僅是揚了揚眉,像是對什麼都不大在意。

那兩個家夥究竟是被什麼樣的天仙美女給迷昏了頭?”唐威不信這樣的傳聞會是事實,而如果逸揚的消息屬實,那麼至少,該有個足以令人接受的理由吧。唐家在京城獨霸一方,向來是眾所矚目的焦點。而他們四兄弟,除了顯赫的身家外,更是各具魅力,生平最不缺的,便是女人。所以他怎麼也沒想到大哥和三弟竟會為了兩個女人,而棄兄弟之義於不顧?!

“對方的身家……普通平凡,沒什麼可以提的。至於長相……聽說,兩位新婚的嫂嫂,並不是什麼天香國色。”對於這點,唐逸揚也覺得頗為好奇。


兩個平凡至極的女人?”唐威不覺挑起一道濃眉。唐逸揚點點頭。“更令人好奇的是,除了那些不甚特出的共同點外,咱們唐家的兩個新成員還全都是從同一個只收女學生的書苑出來的,而且聽說主事的也是個女人。

“只收女學生的書苑?”唐威不禁皺起眉心。當今世上,全是男人的天下,怎會有女人出來主事?還開了間書苑?“那是什麼鬼東西
?”

“呃……”唐逸揚聳了聳肩。“詳細的情況……很難查得清楚。只知道主事的是個叫齊小小的年輕女子,前不久成立了間‘齊家書苑’,還在裏頭聚集了一群未婚女子,傳授所謂的‘幫夫秘笈’,據說她的行事神秘、規矩甚嚴,而大哥和三哥成婚的對象……正是打那兒出來的第一批娘子軍。


“齊小小?”唐威咀嚼著這不甚熟悉的名字。“姓齊?‘幫夫秘笈’?難不成你說的是那傳說中的太原齊家?”他瞇起眼。
他是曾聽過江湖上的傳聞。據說太原齊家的女兒個個都有幫夫運,凡是娶到齊家女子,必能大富大貴、平步青雲。正因為如此,齊家的七個女兒在短短數年間便嫁得只剩下一個。但令人不解的是,這剩下的最後一個,卻回絕了所有男人的提親,因此引發了太原民眾不小的反彈。她為什麼不想嫁,他完全不感興趣。他只想知道,這樣一個女人,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讓她的女弟子“誘拐”了他兩個兄弟?

看來,這叫齊小小的女子是有些頭腦,懂得利用已有的資源當作賺錢的利器。可他卻不認為這世上真有什麼“幫夫秘笈”的存在,更不以為她在教授的,會是所謂的“幫夫”秘笈。
這其中必有蹊蹺。身家平凡、又無姿色的女人竟能讓他兩個兄弟落人婚姻陷阱,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不過是個女人,這個齊小小怎可能有這樣大的能耐讓人設計他的兄弟?那所謂的“幫夫秘笈”難道真有什麼特殊?還是——齊小小的“齊家書苑”透著什麼古怪?一連串的問號令他不得不有所懷疑。唐逸揚點點頭。“不愧是二哥。”一猜就中。

我明白了。”唐威只手一揚,立即傳喚下人備馬。

二哥,這會兒你又要上哪兒去?大哥、三哥都已成了親,不知上哪兒遊山玩水去了,咱們現在去找人,豈不是大海撈針,白費工夫嗎?”唐逸揚有些不解。

我是要去找人,但不是找那兩個叛徒。”回身取下掛在墻上的長劍,唐威使出一個巧勁兒,一柄削鐵如泥的長劍竟在瞬間環成弧形,妥貼地係在他腰間。

二哥,那咱們現在是要……”

“上太原。”他的目光透著森冷。“我倒要看看,那個叫齊小小的女人,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麼藥。”話聲方落,他人已走到了門口。“想去,就跟上來。”他對四弟撂下話。
大哥、三弟若是出於自願,事情倒好辦。可……唐威瞇起眼,如果讓他查出這一切都是那個姓齊的女人在搞鬼……他斜飛起一道濃眉,那麼,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她。唐逸揚愣了半晌。“嘿,二哥!別走這麼快,等等我啊!”看著二哥疾步如飛的高大背影,他還真有些驚訝。打小到大,他還沒見二哥對一個女人這麼“認真”過。雖然,他個人也並不讚賞大哥、三哥“不告而婚”的舉動,可畢竟走到這一步,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想來二哥會生氣也是意料中事,不過……氣得要找一個女人算帳——

唉呀呀
!

天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

齊小小啊齊小小,無論你是什麼樣的女人,恐怕也不會知道,自己就要大難臨頭了吧?唐逸揚忍不住在心中為她默禱。
一收折扇,他忙不迭地跟上。

要了解男人哪——就得先了解狗。

這話一出口,抽氣、驚愕之聲不絕於耳。大夥兒面面相覷,不確定該不該起身離開。
這等於是在說……男人是狗?!

即便是在大唐,這話,也實在是太大逆不道、危言聳聽了
!

“唉……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眼見大夥兒臉色不對,齊小小一手拉過辮子,另一只小手若無其事地揮揮,示意大家坐下。“好歹你們也先聽完了我的話再走不遲。我的意思是,男人的習性,跟狗沒什麼兩樣,如果你們想拴住男人,就得先拿得住他們在想些什麼。


江湖傳說,齊家的女子個個都有幫夫運。凡是娶到齊家女兒的男人,無論何等出身,都將大富大貴,一世無缺。
這樣的傳聞在江湖上流傳已久,卻沒有人知道傳聞從何而來,只知道齊家有一本只傳女不傳子的秘笈,裏面記載的就是如何幫夫的寶典。當然事實證明,齊家七個女兒,從老大到老六,每一個嫁出去的都是旺夫蔭子、助夫家大富大貴。自齊家老大嫁出去立下“口碑”後,其餘的女兒更是嫁得一個比一個快。哪一個男人不希望能平步青雲,少奮鬥個幾十年?所以上門來求親的人簡直要踏破齊家門檻。可偏偏,齊家的第七個女兒,也就是最後一個女兒齊小小,卻在六個姐姐都嫁出去之後,堅持要守住齊家產業,說什麼也不肯出閣。甚至為了杜絕再上門來求親的人,而祭出了齊家家傳的“幫夫秘笈”,開班授課起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造福人群又飽了自己荷包,這樣的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眼下,她正在齊家大廳,她所成立的“齊家書苑”裏,和新來的一批學生說話。


大夥兒應該聽過我前不久教出的第一批弟子們立下的豐功偉業了吧?”她揚起頭,驕傲得連鼻孔都忍不住噴出氣來。京城唐門四公子就讓她手下的娘子軍“解決”了兩個,這還不值得驕傲?

正所謂初嘗戰果,她對自己更是益發地有自信起來。誰不知道唐門四公子風流倜儻、家財萬貫、各懷才學、允文允武……總之,沒有一個女人不渴望自己是擄獲唐家男人心的幸運女。
可氣人的是,這些條件稍好就自以為是的男人偏偏立下了誓言——絕不在三十歲之前成親!那可不急壞了所有待字閨中、芳華正茂的年輕少女?

不過嘛——她伸出一指勾纏住自己的辮尾,得意地微笑。說什麼不在三十之前成親,遇上了她齊小小一手調教出來的高徒,焉有不自毀誓言之理
?

唐家老大娶了她的第一女弟子如花。
前來阻止的唐家老三娶了她的第二女弟子可人。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要她不佩服自己的睿智都難啊!哈哈——她忍不住笑出聲。所有的人在聽見這突來的笑聲時,全愣在當場。一般女子……會這樣大笑嗎?這樣的人真能教她們覓得好夫婿嗎?頓時,一室靜默。齊小小發覺突然的安靜,這才回過神來,清了清喉嚨道:“好啦,瞧這事兒你們肯定比我還清楚,就用不著我多說了。總之,想找個好夫婿,上‘齊家書苑’來準沒錯。

一番話,才讓眾娘子的臉上又全露出了想要又不敢說的微笑。
瞧大夥兒的反應,齊小小忍不住微微皺眉。當女人實在是太辛苦了,不但隨時要注意言行舉止,還得順從、寵著男人。同樣是人,為什麼女人就非得這樣過日子不可呢?

看多了姐姐們的“美好姻緣”,她才不願自己也落人那樣的圈套。婚姻根本就是男人綁住女人的陷阱
!

不過,如果市場需要,她當然不反對幫所有的女人找到好丈夫。至少,在她的協助下,這些女人可以過得……幸福些。這正是她成立“齊家書苑”的一大原因,而另一個,則是光宗耀祖、賺進大把、大把的銀兩了。
再提到書苑的名字……呵呵,她忍不住得意起來。這就應該算是老天爺賞飯吃了吧。古人有言,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她所要傳授的,正是教女人修身齊家的道理,齊家的女兒教齊家的道理,還有比“齊家書苑”這名字更適合的嗎?

依她看,簡直就是太妙了。


好吧。”小小滿意地點了點頭。她知道這些女人們要什麼,當然,她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你們可聽好了。齊家的‘幫夫秘笈’本來是只傳女不傳子,更不可能外傳的秘笈,說來,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聽的……”她刻意賣了個關子,一眼掃過全場,順道掂了掂這群學生們的“資質”。若是……能再教出兩個出色的學生,讓唐家剩下的那兩個男人娶她們回家,那——她齊小小的名號,豈不是要傳遍江湖了?

想到白花花的銀子和萬眾的景仰,她的心情就忍不住大好。誰說女人不能當家?向來以嫁人聞名的齊家,今後就要靠她揚眉吐氣了。


所以,今天我在這兒立下三條門規。”她挑起一道秀眉,對著專心一意的學生們繼續道:“有三種人,我是不收的。第一、已婚婦女,不收。第二、良家婦女,不收。第三,自然是不收男人了。所以各位在座的,如果自認資格不符的,還是盡早離開,省得白費大夥兒的工夫。不過話先說在前頭,訂金,我可是不退的啊!”她面帶微笑地望向大家。在商言商,這種事,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所有人立刻開始坐立難安,四處張望起來。

請……問……”有人忍不住舉起手來。

李家小姐,你有什麼問題,但說無妨。”齊小小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李家小姐鼓足了勇氣開口問道:“請問齊師傅……這三條門規,有什麼涵義嗎?”

齊師傅?一聽人家這麼叫她,小小忍不住咧出一個得意的笑。齊師傅這頭啣不錯,聽起來氣派又大方,簡直太符合她的身份了。
好。她決定,以後就讓人都這麼叫她。

嗯……”小小緩緩點頭。“好問題。”煞有介事的神情讓大夥兒充滿敬佩的目光不禁全指向李家小姐。在大夥兒都還弄不清情況之前,就能問出這樣的問題,果然讀過幾年書就是不同。眾人心裏這樣想,也瞧得李家小姐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咳。”齊小小手握成拳輕咳了咳。“我立下這樣的門規,當然是有我的道理。我要傳授的,雖說是‘幫夫秘笈’,可若說是‘馴夫秘笈’也不為過。當然啦,無論是幫夫還是馴夫,有一點很重要的,就是要有看男人的眼光。”她挑了挑眉.毛。“那些已婚婦女,全都成了定局,若學了這樣的‘絕學’,碰上了個好教的丈夫還好,要是碰上的是個不可雕的朽木,那是苦了自己也苦了丈夫,到時弄得家破人亡還找上我這兒,那我豈不是要擔個罪名?所以已婚婦女,不可收、不可收。”她正經八百地搖頭。一番話,說得眾人是目瞪口呆、啞口無言。光是一條門規就有這番大道理,那真正上到“幫夫秘笈”的內容時,還不知要有多仔細精辟。看來,齊家的小小姑娘果真不是浪得虛名。

我明白了。”李家小姐恍然大悟地道。“所以,聰明的女人,就該將聰明用在對的地方,光只想當個良家婦女,是吸引不到好男人,更別說幫夫了,對嗎?”

齊小小一個擊掌。“說得好!”看樣子,她又要多一個得意門生了。“那麼,最後一條門規……”她的目光掃向其他人。
所有的女人像是突然間得到了什麼啟示,異口同聲地回答道:“所以,我們要當聰明女人的事,絕不可以讓男人知道,這才是真正聰明的女人。

“好極了!”齊小小喜出望外。原來,女人還是有救的。只是平日全讓那些蠢男人給擺布、壓制慣了。而她,正是為女人平反的先驅者。“你們真是我所見過最好的學生。”她忍不住讚賞。雖然,她所教的學生“還”不多。
所有人的臉上皆露出喜樂與自信的微笑。是了,就是這個自信的笑容。小小背過手,漫步走向她親手搭起的講臺。“眼下,我所要教的第一堂課,就是怎麼辨識一個好男人。

所有的人,聚精會神。


多金、英挺、才華洋溢。”她高站在講臺上。“這些都不是我要說的重點。事實上,一個條件好的男人,沒有一個女人不愛。可要找一個好男人,光是‘條件好’是不夠的。舉例來說吧,京城唐家有四個男人,個個英俊、多金、有才華,可其中,就有一個絕不是好男人的典範,更不是女人該嫁的男人。

“齊……師傅,您說的,是哪一個啊?”有人忍不住舉手發問。“我想,要是唐門四少肯娶,我……呃……沒有人會不肯嫁的。”說話的女子紅了臉。


是啊!”

眾人異口同聲地點頭。
這話,平日她們是不敢這麼說的,可似乎在這兒,大夥兒都敢說出真心話,也不怕有人會笑。

哼哼,

小小自鼻孔哼出聲。“我說的,正是那個唐家老二——唐威。


對於男人,她有著天生的直覺。不,應該說她對“人”向來就有絕佳的直覺。為了增加她這個學堂師傅的可信度,她早盡可能收集了所有知名男子的資料,包括他們的身家、傳聞和所有的一切。
萬全的準備不但可以為她的女弟子們覓得佳婿,還可以有更多的教材和例證,好讓她在課堂上充分發揮。這樣一舉數得的事,為人師表的她怎可能不盡力做到呢?

而恰恰好,唐家的四個男人,正是她最熟悉的幾個人之—。


唐威?”席間傳來一陣輕呼。“可是……據說他是最帥的……”

“是啊!見過他的人都說他是唐家四兄弟中對待女人最友善的
……”

“怎麼可能,聽說他人很不錯啊
!”

一時間,討論之聲此起彼落。


這點,就是我要教你們的重點了。”她揚起手,讓大夥兒安靜下來。“當然,如果你們有人看中了這樣的男人,我只能衷心地祝福你們。只是我得警告大家,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千萬不要選那樣的男人當丈夫。

看來,唐家男人果然是炙手可熱啊
!

“齊師傅,那……他究竟是哪裏不好?”有人忍不住問。


你們要知道,像唐威這種人,什麼都好,可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心’。”她作出結論。據資料顯示,他是唐家男人中最受女人歡迎、也是拋棄過最多女人的男人。縱然未曾見過,然而以她的功力,光憑那些傳聞與消息,就足以判斷出這人的個性。

沒有心?”眾人忍不住面面相覷。

沒錯。”齊小小點頭。“這種人,對女性的友善,只是一種假象。他對你好的時候,會讓你以為他連天上的星星都會摘下送給你;而當你真正愛上了他,要與他廝守一輩子時,他卻會以不願受束縛為由,頭也不回地離開。

“可是齊師傅,聽說,他的那些女人……還是很愛他,也都說他是個很好的男人……甚至如果他肯娶,我想那些女人還是願意嫁他的。”有人提出了疑問。


這點,正是他的可恨與可怕之處。”小小斬釘截鐵地道。

可恨?可怕?”大夥兒不解。小小瞇起眼道:“騙取女人的真心,自己卻不願付出真心,這樣的人還不可恨?以為金錢可以解決一切,甚至讓那些被騙的女人一直存有希望,以至於斷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這樣的男人,難道還不可怕?”

一席話下來,所有的女人似有所悟。


事實上在這種男人心裏,女人根本一文不值。這世上沒有一個人、一件事會比他自己來得重要。遇上這種男人,注定了一輩子得不到真愛。因為他不懂得如何愛和尊重一個女人。

“這麼說,可以嫁的好男人又少了一個了?”有人失望地開口。自從唐家三十之前男人不娶的誓言被破解之後,剩下那兩個唐家男人就又成了眾所矚目的對象,可如今
……

齊小小一揮手,自信滿滿地道:“別怕!世上不只唐家有男人。而且到了我這兒,就算真遇上了唐威那種男人,我也有辦法教你們收服他
!”

雖然,唐威不是丈夫的合適人選。但她相信,縱使在她這麼說過之後,仍會有許多女弟子前僕後繼地想成為這種人的妻子。
事實上,若果真如此,她也並不反對。畢竟,能“收集”到所有女人渴望的唐門四少,對她的事業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更何況有她的教導和幫助,她確信,一切都會在控制之中。

是嗎?看來,齊家的小姐,是與我唐威有仇了?”

突如其來的男聲讓所有人全都倒抽了口氣。唐威?有男人說自己是唐威?幾乎是在同時,所有的目光一致望向聲音的來源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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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是什麼人?”齊小小怒叱。“竟敢上我的學堂來搗亂!”

她的學堂早在開課之初,就已謝絕所有男人的報名和參觀,甚至,她還在門前貼出布告,不許男人擅人。而眼前這自稱唐威的男人,竟然無視於她的規矩,堂而皇之地走進她家
!

她擔心,剛才的話他不知聽到了多少?她“幫夫秘笈”的秘密,可不能讓男人聽見。
唐威瞇起眼,雙臂環胸。“既然小小姑娘對在下研究得如此透徹,怎麼可能連本尊都出現在這兒,你卻不認得呢?”他刻意嘲諷。收服他?

他對方才所聽到的一切感到極度不滿。原來她所傳授的“幫夫秘笈”,就是教女人如何釣上男人
!

這算什麼?推良家婦女人火坑?還是想召集所有的女人控制男人?最令他火大的是,她竟對他妄加評論
!

齊小小。
他緩緩地打量眼前這女人。出乎意料的是,他本以為,會成立一間只收女性的書苑的女人,不是醜得嚇人,就是身上有什麼缺陷。可眼前這齊小小……卻比他所想得還要好看得太多。小小的個子、小小的眼、小小的鼻、小小的唇和小小的……胸?他忍不住微笑。一切,正如她的名字一樣,都是小小的。可偏偏,搭在她小小的身上,卻顯得那麼精致和……可人?!

一瞬間,他為自己竟會出現這樣的用辭感到不悅。
別被她的長相騙了。他提醒自己。越是看起來無害的女人,往往心思越是毒辣。這一點,他可是再清楚不過。光瞧他周遭那些女人為了吸引他的注意,而對其他女人所使出的手段,就已令人嘆為觀止。

見過你,並不一定認識你;認識你,未必須要見過你。”對於他的挑釁,齊小小不慌不忙地回應,且毫不掩藏明顯的不悅。“無論你是什麼人,都無權不經通報就走進這兒。我這裏,不歡迎男人!”她一揮手,做了個送客的手勢。如果他真是他自稱的那個人的話,就不難了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女人栽在他手中了。只是,他來找她做什麼呢?齊小小微微皺眉。因為如花和可人的緣故,她是見過他的兩個兄弟,也清楚這些男人確實是有吸引眾多女性目光的魅力。然而,她卻怎麼也沒想到,這男人竟真如傳說一般,生得比他的兄弟……更好看!不過,她抿了抿唇。男人光生得好看,是沒有用的,至少對她來說,是一點用處也沒有。想趕他走?唐威挑起一道濃眉,刻意忽略她的手勢。“是嗎?那在下還真是冒犯了。不過在下專程到這兒來,是有要事想向齊姑娘請教,只是……沒想到能聽見齊姑娘針對在下所做的‘精辟’言論,就不知齊姑娘這番‘高見’,從何而來?”他加重了語氣。敢情是,她與他有仇?還是,他曾要了她卻又甩了她?

不可能。他排除這樣的想法。
可以確定的是,如果他曾見過她,絕不可能忘了她。喔,生氣了?齊小小微一揚眉。“唐公子,實話總是最不中聽的,可惜我齊小小從不喜歡說假話。不過……既然當事人在這兒,或許,您會樂意替我證實一下有關我所說的那些……評論?”她面露微笑。生氣的男人,她可不怕。況且這唐威來意不善、咄咄逼人,她怎麼可能任人在自己的地盤上踩著自己?不挫挫他的銳氣,她一口氣說什麼也咽不下去。不過……她仍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哪裏得罪了他?但無論之前與他有沒有過節,瞧他氣得那副模樣,恐怕兩人的梁子也結下了。無妨,讓她的女弟子們瞧瞧這活見證也不錯。她敢打賭,不出一炷香的時間,他就會露出本性了。唐威一雙眼陡地大睜。這女人,是在向他挑釁?若沒看見她眼中一閃而逝的狡獪,他幾乎要相信她那天真無辜的俏顏全是真的。

證實?”他咬牙。“齊姑娘,你在這裏道人是非、無端誹謗,若不是今天恰好聽見,那麼在下的聲名豈不是要毀於一旦?”

“唐公子言重了。”齊小小勾起一條長辮,微微福了福。“我齊小小說話一向有憑有據,況且大唐天子腳下,誰都有說話的自由。今天就算是我當著你的面罵了你,也不過是咱倆交惡罷了,不算犯法吧? 至於……唐公子擅闖民宅、搗亂學堂的舉止……這就有那麼點值得商議了。


“你——”在眾人的目光之下,他竟全無反駁之力。他沒有料到,這齊小小,竟然可以令他啞口無言。看來,是他太過輕敵了。


瞧唐公子的模樣,似乎並不想討論這事?那麼,我就要送客嘍?”她一伸手,指向門口。可依她的判斷,他絕不可能就這樣離開。戲,還有得瞧呢!

唐威忍無可忍,上前一步。“夠了!你聽好,我有話要跟你談。”他瞥向四周,示意她“最好”把這群女人請走。


談?”小小揚了揚眉。“唐公子有什麼話,大可以在這兒說個清楚。這些都是我的入門弟子,師父與弟子之間,是沒有秘密的。”她朝他一挑眼眉,刻意的。唐威一怔。這齊小小究竟是怎麼回事? 女人該有的分寸在她身上全看不見。她先是向他挑釁,現在又當著這些女人的面前向他……調情?!

沒錯,是調情,因為沒有一個女人會不受到他的吸引
!

如果,她與他兩個兄弟的背約事情無關、如果眼前不是有這麼多人盯著瞧,他或許會考慮嘗嘗鮮,畢竟像她這樣……特別的女人並不多。不過眼前,他卻有一種想親手扼死她的衝動。他不信她真聽不懂他的“暗示”。


你走不走?”他瞇起眼。她一手叉腰、一手扯玩著自己腰間的玉佩。“唐公子,這兒,是我齊小小的家;您腳下踩著的,是我齊小小的地。如果這裏有人該走,您說……會是誰呢?”她拿一雙大眼瞅著他。

你——”好!這是她自找的。“那麼齊姑娘,我只問一句,我大哥和三弟所娶的妻子,可是打你這兒出來的?”他揚眉,語意不善。

是啊,那又如何?”她的臉上明顯地寫滿得意,那可是她的“成就”呢!

“你應該知道,唐家的男人是不娶妻的——至少在三十歲之前。”他冷冷地道。如果她真對他們唐家這麼清楚的話。


嗯哼。”她揚眉,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這麼說吧。以我對自己兄弟的了解,這種事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除非——其中有人搞鬼。”他對她的反應至為不悅。自他有記憶以來,從沒有一個女人以這樣的態度對他。應該說,所有的女人巴望得到他的寵愛都唯恐不及了,可只有她,卻不將他放在眼裏!

“既然我兩個兄弟所娶的女人都是出自你的門下,所以我合理的懷疑,問題,是出在你身上。


“我?”齊小小不由得愣住了。原來,他是為了這事而來。
只是這也太奇怪了吧,他的兄弟想娶妻,難道還是她下的蠱不成?雖然,她的確是教她的兩個女弟子使了些手段。但要成親也得他們自己心甘情願才成啊!“我明白了。”旋即,她恢復了原來的神色。

你明白了?”這麼說,她是承認自己確實從中搞鬼了?事情比他所想的要簡單得太多了。這令他不免有些懷疑。

當然。”她點點頭,隨後望向臺下一片愕然的女弟子們。“我明白唐二公子對你兩個兄弟成婚的喜事相當不滿;也明白唐二公子是個見不得兄弟幸福、對女人有偏見的……奇男子?因此我合理地懷疑,唐二公子是否有過多的戀兄弟情結和……斷袖之癖,所以才會在親兄弟成親之後,氣急敗壞地上我這兒來討公道?”勾了勾唇,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齊小小!”

一聲暴吼傳遍齊家廳堂,所有的女人全嚇得手足無措。
齊小小拍了拍手,轉向驚惶失措的女弟子們道:“大夥兒明白了嗎?這就是我所說的——不適合找來當丈夫的男人。”難得的機會教育,她可不能浪費。

有膽你再給我說一遍!”他一字一句地道,幾乎失去控制。她竟然將他的行為曲解成這般!在她眼中,他幾乎是個變態!

該死的!她竟敢不將他放在眼裏,還當著眾多女人的面給他難堪
!

“怎麼,我有說錯嗎?”她抬高下巴。想找她齊小小的碴?門兒都沒有!“要不,兄弟成婚應是大喜事,犯得著為這樣的事專程到太原來找我算帳?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麼你的兄弟們要在成婚後躲得不見人影了。依我看,他們要避的,恐怕就是唐二公子你了。


“該死的,別想顧左右而言他!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這裏散布的是什麼妖言巫術。”他強壓下怒氣,卻感到一股氣血不斷上湧。


妖言巫術?!”她幾乎跳起來。“我教的是男人喜歡、女人需要的‘幫夫秘笈’,才不是什麼妖言巫術。

“不是妖言巫術?”他瞥向她的門生。“那麼如果,我讓所有的人知道,你在這裏教的其實是讓女人如何控制男人、如何勾引男人的見鬼秘笈,你想,世人會相信誰的話?而這一切,又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他的眼,威脅地瞇起。
所有的女人在瞬間全倒抽一口氣。

你——你胡說!”齊小小怒聲反駁。現在她知道,他適才聽到的講課內容究竟有多少了。但他怎麼可以光聽那些就否定她所做的一切!男人!男人的愚蠢和霸道在他身上展露無遺!

“就算我是胡說好了。”他一揚眉。“你信不信,只要我隨便開口在城裏散布幾句流言,你這些清清純純的門生,很快……就會成為沒人敢娶的老姑娘。當然,也包括你在內。


眾人的臉色在瞬間刷白。


齊……師傅……”有人忍不住開口。“我突然想起……家裏還……還有點事,我要先……走了。”一個微胖的少女站起。

我也是……”另一個瘦削的適婚少女跟著起身。

你們……”齊小小瞪大了眼。“你們該不會真相信他所說的話吧?”看著女弟子們一個個起身離開,齊小小既氣又怒。“唐威!你再在這裏胡說八道,我……我要上官府去告你!”

“告我?”唐威揚了揚眉。扳回一城的感覺,的確不錯。“那麼對於方才你在這兒大放厥詞,對我的名譽所造成的傷害一事,我又該不該告你一狀
?”

“我——”真該死!她簡直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好!就算我們扯平了!現在請你立刻離開這兒!”她伸出一指,指向大門。


嘖、噴、嘖!”唐威瞇起眼。“佔不了便宜就想趕人?今天沒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我是不會離開這兒的。”他轉身,找了個位子坐下。“至於其他的‘良家婦女’要不要離開……那就不是我的問題了。”他好整以暇地望向她。話聲方落,就有一胖一瘦兩個身影,咚咚咚地跑出齊家。

你——”望著落荒而逃的女弟子,小小氣得跳腳。“你威脅我!”她杏眼圓睜。

齊小小,你別一副要吃了我的模樣,如果你肯跟我合作,咱們又何必這樣大費周章呢?”

“合作?跟你這種人有什麼好合作的!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走,我就要叫人了!”她握緊雙拳。


叫人?好啊!”他往後仰靠,雙腿抬高置於桌上。“最好把全太原知名的人都叫來,也順便把這些女人的爹娘叫來,讓他們瞧瞧你教了他們女兒些什麼!”

才不過片刻,又有三個女人轉身奪門而出。
一瞬間,“齊家書苑”裏,只剩下一男四女——唐威、齊小小和三個不畏強權的女子。為著這留下來的三名女弟子,小小幾乎感激涕零。她暗暗發誓,她一定會傾盡所學,把最好的教給她們。

想來也奇怪,一個正常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拒絕所有上門提親的男人,還成立什麼什麼書苑,傳授什麼什麼秘笈……”

“什麼什麼!我這兒是‘齊家書苑’!傳授的是造福人群的‘幫夫秘笈’!”她直站到他面前,忍不住對著他拍案。
這家夥,竟然將她的門生都嚇跑了!而她甚至還沒收齊所有的尾款!這一切的損失,都要算在他的帳上!

“好啊!那麼你告訴我,你是用什麼方法,讓你那兩個女弟子拐走我兩個兄弟的?”他揚眉。


拐?啊哈!”這種說法真是太可笑了。“唐威,你以為你的兄弟都是三歲娃兒,讓人隨便拐著就走?還是,因為你蠢,所以以為你的兄弟都跟你一樣蠢?”

唐威瞇起眼。“唐家的男人,與愚蠢兩字從無關聯。”他這聲明,幾近威脅。


是以,我懷疑你和你的女弟子聯手設計他們,甚至,對他們下藥!對於這點,我希望你給我一個清楚的解釋。

老天!齊小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唐公子,你的想像力也太過豐富了吧!到現在你還不肯接受自己兄弟成婚,並找到真愛的事實對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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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執。又一個男人無法改變的惡習。唐威的臉色微變。真愛?那見鬼的是什麼東西?只有像她這樣愚蠢的女人會相信。“你懂什麼!”唐家男人向來重然諾,他的兄弟不可能無故背棄誓約。無論是什麼原因,他會從她身上找到答案。齊小小攤了攤手,不想再多說。“你究竟想怎麼樣?”

“我?”他放下一雙長腿。“我要的很簡單。第一,把你如何教你的女弟子們誘拐我兩個兄弟的細節解釋清楚;第二,結束你的‘齊家書苑’,不許你再出來害人;第三,跟我一起找到他們。


“那麼我也告訴你。第一,沒有任何人做出誘拐的事,我也從來沒使用任何不法手段,你最好停止對我們的誣蔑;第二、我的‘齊家書苑’只有幫人,沒有害人這回事;第三,我很忙,沒空跟你瞎混找人,要找,你自個兒上路!”齊小小氣呼呼地說完每句話。


這麼說……你是不肯合作了?”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軀使他毋須多言便形成了威脅。

唐公子,齊師傅並不是你所說的那樣!”

突然,一聲不平之鳴令得所有人安靜下來。


哦?”唐威緩緩轉頭。“那麼你說……她又是怎麼樣的女人?”

接觸到他的視線,李家小姐忍不住心跳加速。“我……你……沒有證據,是不可以隨便誣賴人的……齊師傅她沒有扇動……我的意思是說,她只是在教我們如何和男人……相處……”在他逼視的目光下,她幾乎很難將句子完整地說完。“我想……你應該去找你的兩個兄弟……把事情問……問清楚……”好不容易說完,她幾乎以為自己要停止呼吸了。
從小到大,她從未想過要和男人辯駁或抗爭什麼,但才上了齊師傅的一堂課,她卻發現,自己的想法開始有些……不一樣了。齊小小忍不住伸手握住了李家小姐的手。“謝謝你,你可以不必為了我這麼做的。

她肯留下,就已經表示了對她的支持,她卻沒想到,看似柔弱的李家小姐竟會為了她挺身而出。如此一來,她更不能讓唐威誣蔑、看輕她們
!

“不,這是我應該做的。”李家小姐回握住齊小小。而且,她確定自己是做對了。


唐公子,李家小姐說的對,你應該先去找自己的兄弟問清楚後,再來興師問罪也不遲。這樣欺侮一個女人,太過分了。”跟著,另一個女人站上前。

沒錯。

不過,一眨眼,四個女人同仇敵愾地站在一起,共同對抗一個男人。


這——”雖然不可能怕女人,但面對眼前四雙不善的目光,卻仍讓他愣了愣。他沒想到,女人也懂得講義氣?

“這真是……”齊小小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早知她們這樣支持她,當初她就不該向她們收那麼多學費的。當下,她決定,為著她們的情誼,她只收一半。“李家小姐、沉家小姐、樂家小姐,真是太……謝謝你們了。”她感動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齊師傅,快別這麼說。我們女人是該團結的。”李家小姐露出微笑。天!唐威忍不住皺眉。什麼時候,他又造成女人的團結了?“夠了!我可以同意你們的……呃……提議。我當然會找到我的兩個兄弟問個清楚,但條件是要齊小小和我一起找!”他盯住她。這是她應負的責任.,而且,也只有她可能知道他們上哪兒去了。畢竟,拐走他們的是她的女弟子。

齊師傅,千萬不能答應他,誰知道他會不會借機……不,這樣太危險了!”李家小姐頭一個發難。

是啊!咱們書苑還有課要上,齊師傅你要是跟他去找人,那咱們的課還上是不上?”

“齊
——”

第三人話還沒說完,就被齊小小硬生生打斷。“好。我答應你
!”

所有的人,包括唐威,都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你答應了,不反悔?”他揚眉。

沒錯!我齊小小一言九鼎。但在我答應你的條件之前,你也得答應我的條件。”她雙臂環胸,好整以暇地望向他。

條件?你有什麼條件?”本來,他是不需要聽她的任何條件的,但不知為何,他卻對她所做、所說的每一句話感到好奇。“說來聽聽。

他自信,無論她想做什麼,都不可能威脅得了他。
齊小小揚了揚眉。“我希望你待在太原三個月,和我門下的弟子交往一段時間。三個月後,我自會與你一塊兒找出你那兩個兄弟。

“什麼引”他忍不住吼。這算什麼條件
?

站在一旁的三個女人紛紛雙手捧心,震驚得無以復加。


不同意? 那就沒得談了。”齊小小聳聳肩。

齊小小,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他強壓下怒氣。“你知道,我也可以不經你的同意,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他語帶威脅。縱使沒有她,他也可以將一切查個水落石出。但,他卻不想這麼輕易就放過她。

唐公子,別告訴我你還想強擄良家婦女?”她瞇起眼。“老實告訴你吧。你一再誣蔑我‘齊家書苑’、看不起我的‘幫夫秘笈’,所以我要你親自體會一下,我的‘幫夫秘笈’用在你身上,究竟是幫人還是害人。

“你——”這番話,令他忍不住失笑。“你的意思是,想讓我跟我的兩個兄弟一樣,自破誓言,在三十歲之前娶妻?”她要真能讓他這麼做,他就真服了她。


怎麼,怕了?”她刻意激他。

我唐威這一生中,從未曾‘怕’過。”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為何他會這麼容易就被她激怒,但他卻無法克制自己的脾氣。

那好,事情就這麼說定。至於第二個條件非常簡單,三個月之後,如果你真娶了我門下的任何一個弟子,我要你公告示人,向我齊小小道歉,而且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多感謝我‘齊家書苑’為你創造的幸福!”這樣一來,她不但可以一雪前恥,有了他的現身說法,還怕她“齊家書苑”不能發揚光大?

“哈哈哈——”唐威忍不住放聲大笑。“這……真是我聽過最有趣的笑話了。”任誰都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三個月後,我誰都沒娶呢
?”

“若真是那樣,到時,我齊小小和‘齊家書苑’,聽憑處置。”為了她的名譽和書苑的未來,她拼了
!

“齊師傅!”站在一旁的三名弟子驚呼出聲。
望著她因氣憤而通紅的小臉,唐威忍不住想笑。“好,這話可是你說的。衝著這句話,我答應你!”反正,他不可能有損失。而且還可以趁此知道這齊小小是怎麼設計他的兩個兄弟的。三個月後,一切便見分曉。短短三個月,他可以等。而且他相信,這三個月,絕不會太過無聊。

一言既出。”齊小小定誓。

駟馬難追。”他微笑。“如果你是君子的話。

男人與女人的戰爭,就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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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19 08:15 PM|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你會這麼做,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廣源客棧”裏,唐逸揚滿臉地不解。沒查到大哥和三哥的下落,反倒與齊小小定下三個月之久的賭約,他還真懷疑,二哥是不是有些昏頭了。

有什麼好意外的。”唐威不以為意,解下腰間的軟劍,半松開衣領,倒臥在床榻上。這四弟,等他處理完事才出現,還好他早已替兩人找好了休息的客棧,否則他真不知這家夥是太不關心他,還是有太多雜事了。不過無妨,這等小事,他一個人處理便綽綽有餘了。

二哥,這實在是太不像你的作風了。”唐逸揚搖搖頭。“先是大老遠跑來這兒跟一個女人算帳,現在竟還和對方打了那樣的賭。該不會,二哥你也想娶妻了吧?”

這實在是太不合理了。算帳變成了打賭,而且還是拿自己的婚姻大事開玩笑。無論是輸是贏,他都對那能夠讓二哥做出這些怪事的齊小小感到相當好奇。真可惜他沒能趕上,好親眼目睹事情的發生。
這都要怪路上出現的那個怪女人,莫名奇妙地擋住了他的去路,還要他帶她上太原。等他甩掉她,打理好客棧往齊家去的時候,大哥卻已經走出來了。

怎麼,你就認定了我會輸?”唐威不悅地揚起一道濃眉。他當然知道齊小小會提出那樣的賭局,為的是要挫他的銳氣;再則,約莫是打著贏定的主意,想“收編”他們唐家的男人。大哥、三弟雙雙落網,她就以為他唐威也會中了她的詭計?

哼,齊小小,你也太小看我唐威了。
或許大哥和三弟一時昏了頭,但,絕不會是他。更何況……他回憶起那幾個站在她身旁的女人……他可以確信她們在看見他時,一顆心早已如小鹿般亂撞,他只消勾勾手指頭,還不怕她們不乖乖聽話。男人與女人之間,只要誰對誰真心,誰就是那最大的輸家。而他卻不得不佩服她對那些女人們所發表的,有關他的言論——他確實沒有真心。而這,也注定了他永遠是贏家。只不過……令他百思不解的是,那個叫齊小小的女人,為何全然不受到他的影響?他不信有任何一個女人真能不被他所吸引,但她的反應卻讓他不禁懷疑,難道……是他的魅力減少了?他不解地摩挲著下巴。

輸?不,我當然不這麼認為。”要他二哥敗在一個女人手中?唐逸揚不以為有這樣的可能。“只是……二哥你別忘了,如果大哥和三哥都是栽在她手裏,我擔心……”那叫齊小小的女子,該不會真是他們唐家男人的剋星吧?

“你擔心你自己吧!”唐威斜瞥了他一眼。這家夥,就懂得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別以為事不關己,或許,你就是她的下一個目標。


唐逸揚忍不住揚眉。“二哥,這麼說,你是查出了什麼嗎
?”

“目前為止,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不過顯而易見的是,齊小小是針對著我們唐家男人來的。”本來,他還不敢確定,但在她提出那樣的賭注之後,他幾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她的目的就是唐家的男人。而這,當然也包括了逸揚在內。
只是,讓幾個不想成親的男人娶妻,對她來說,為何這麼重要?

她的一切都是個謎。雖然,他早已查清楚有關她的一切,然而關於她究竟是怎麼想的,以及她為何不願嫁人?又為何要傳授那“幫夫秘笈”?他卻一點也不明白。
以她的姿色和身段,再加上她可以幫夫的傳聞,只要她想嫁,隨時都嫁得出去,但她卻偏偏不肯成親,還開了間“齊家書苑”。如果她討厭男人的話,為何要教女人如何找到好夫婿?又為何在同時說盡了男人的壞話——至少,說盡了他的壞話。那麼,她究竟是討厭還是喜歡男人?

還是,她曾受過什麼重大打擊
?

“針對我們?二哥的意思是,她想讓我們唐家的男人全自破誓言,在三十歲之前娶妻?”這——太詭異了。“讓我們娶妻,對她有什麼好處
?”

就算她是紅娘好了,也用不著這樣大費周章吧
?!

“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唐威皺眉。“不過,我有三個月的時間,可以好好了解
……”

望著二哥的神情,唐逸揚不禁有些困惑。似乎,事情是越來越麻煩了。二哥向來喜歡女人,但也僅止於在床上給予他“方便”的女人。從不把女人放在眼裏的他,如今卻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慎重其事地訂下賭約,這證明了二哥並沒有拿她當成一般的女人對待。
那麼,在二哥眼裏,她又是什麼樣的女人呢?

唐逸揚聳起一道眉。看來,他得找個機會好好去拜訪一下這個叫齊小小的奇女子。


你聽好了,香蘭,在你與唐威交手之前,我得提醒你,與男人交往是有步驟的。”對手將至,齊小小開始對李香蘭面授機宜。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她必須傾盡所能讓唐威愛上她。雖是出於意氣之爭,但她知道,她的每一個門生都希望自己能雀屏中選,成為未來的唐二夫人。這點,光是從她們互相探看、互別苗頭的神情就可以看得出來。不過,為了穩操勝算,她仍是決定由李家小姐——李香蘭來執行這項“任務”。原因無他,一是李香蘭是三人中生得最美的;再者,她也是三人中最有“慧根”的。是以除她之外,再沒有更好的人選了。

步驟?”李香蘭不解。事實上,光是想著要她與唐家的二公子單獨相處,就令她心跳加速、忐忑不安,更別說要用上齊師傅的秘笈了。雖然,經過齊師傅的提點,也親眼見過唐二公子的真面目,她知道這樣的男人是她無法掌握得了的,但她卻依舊無法將他那英挺的身影自腦海中抹去。或許齊師傅看得清、想得透,可以抵抗唐公子那驚人的魅力。但換作是她,若真是要與唐公子單獨相處,甚或是要嫁給他……天!光是想到那樣的可能,她的心跳便不由自主地加快。沒有一個女人會不願意受到唐威的青睞的,她肯定。或許,只有齊師傅是唯一的例外。

沒錯。”齊小小點點頭。“記得我跟你們說過男人與狗的關係嗎?告訴我,對狗兒來說,最重要的會是什麼?”她問。

狗兒?”李香蘭愣了愣。“是……吃嗎?”她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個了。

沒錯。除了吃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交配。

“齊師傅!”李香蘭驚呼,一張臉在瞬間脹得通紅。她怎麼可以……一個女人怎麼可以公開談論這種事
……

“用不著不好意思,我說的都是事實。”小小正色道。“對男人來說,他成天想著的也只有兩件事,一是不能餓著;再來,便是女人了。所以,當男人對一個女人獻殷勤的時候,其實滿腦子想著的也只有一件事
——”

“天!”用不著說出口,李香蘭都可以想像齊師傅要說的是什麼。但她不敢相信,就連風度翩翩的唐二公子也是這樣的嗎
?

“別擔心,這並不是壞事。連告子都說‘食色,性也’,可見這正是所有男人的天性。而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利用男人這種‘天性’,達到我們想要的‘目的’。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吧?”說到關鍵處,小小突然正色道:“香蘭,你告訴我。你當真想和唐威在一起,甚至……嫁給他
?”

想得越多,她就越無法讓香蘭因為她的緣故而毀了一生的幸福。她當然明白唐威那男人有多吸引人,但他卻是個不適合成為一個好丈夫的男人。這點,她必須確切地讓香蘭明白才行。否則若因為她的一時之氣,把無辜的香蘭拖下水,那她的罪過豈不是太大了。
只見李香蘭低垂下頭,嫩頰微微泛起紅暈。“齊師傅,我……”想要的。可她說不出口,也不好意思對齊師傅說出口。

你——你怎麼樣?”小小有些著急。“別怕,如果你不願意,我絕不會勉強你的,事情是我惹出來的,本就該由我自己來解決……只要你說個‘不’字,我就立刻去取消那愚蠢的賭局。

她已經開始想停止這一切了。她自然有把握可以讓唐威娶回香蘭,但唐威和他其他的兄弟都不同,一個沒有心的男人,會如何對待自己的妻子
?

“不!齊師傅,你誤會了廠這下,輪到李家小姐著急了。“我沒有不願意,相反地,這是我一輩子都不可能碰上的好機會啊,我
……”

齊小小愣住了。
原來,她是願意,而且還非常願意。這……令她有些意外,難道那唐威,真這麼有吸引力嗎?縱使她在課堂上說了這麼多、香蘭也看了這麼多,結果還是——

雖然這是她早預料到可能會發生的事,但當事情真的發生了,她卻還是覺得有些一震驚。
女人,當真都會愛上壞男人嗎?

“齊師傅,我……”發現自己表現得太過“積極”,李香蘭羞愧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你……你不會笑我吧
……”

“喔……怎麼會、怎麼可能……”瞧見這情景,小小連忙開口。“我本來是擔心你會……總之,香蘭,我不得不提醒你,像唐威那樣的男人,或許會娶一個‘適合’他的女人,但要他真心愛上一個人,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這樣,你也願意嗎
?”

李香蘭怔了怔,旋即緩緩地點頭。“我願意。齊師傅,就算他只是娶我,我也願意賭上一賭。


小小無語。這是她的決定,不是嗎?“這……只要你願意就好……我只是擔心你。說來,我還得感謝你幫了我的大忙,怎麼可能還會笑你呢?”這應該是最好的狀況了吧?!香蘭喜歡唐威,而地也有辦法讓唐威娶香蘭,然後,她贏得了賭注。看來,是沒人有損失。不過……不知為何,她卻仍隱約覺得有些不妥
……

這話,讓李香蘭稍稍安下了心。“那麼齊師傅,接下來,我該怎麼做才對?”只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唐威真會娶她,甚或……愛上她
?

“首先記住。男人要的,你要給他——”齊小小指示。


給他?!”李香蘭震驚得無以復加。“齊師傅,你是說……”

“給他,但不可以給得太多,要吊著他的胃口才成。”小小揚眉。“完全不滿足他,他會覺得無趣;可若順應他所有的要求,他又會覺得太容易得手。所以,吊著他、勾著他,卻不喂飽他,這是讓男人對你保持興趣的方法之一。


聽完這話,才讓李香蘭整個兒松了口氣。“原來如此。齊師傅,在以往,我從沒想過這麼多。打小,所有的人就告訴我,男人是天,身為女子,就該聽男人的話、為男人著想,如此才會得到男人的喜愛。


小小搖頭。“事實並不是這樣的,那全是男人為了自己方便所想出的騙女人的說法。你想想,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為什麼還有那麼多聽話的女人,她們的丈夫仍是娶了三妻四妾,甚至流連青樓
?”

“嗯……”是啊I齊師傅說的話確實有道理。“那麼齊師傅,你的意思是,等會兒見著唐公子,我要對他有點親熱、又不太親熱
?”

齊小小忍不住一擊掌。“沒錯!我都說你有慧根了,果然是我齊小小的得意門生。這中間的分寸,你該知道怎麼去拿捏吧
?”

“拿捏什麼?”唐威的聲音再次自大廳傳出。
齊小小忍不住皺起了眉心。“唐二公子,你進人家門,從不通報的嗎?”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橫行霸道地闖進她家,這回,他又聽見了多少,她根本不想再猜。

香蘭小姐。”無視於她的指控,唐威有禮地對李香蘭打了個揖。李香蘭的臉兒霎時變得通紅。“唐公子。”她福了福,算是回禮。然而詫異的眼神卻不禁瞥向他,他怎麼會知道她的閨名?

“為了要與香蘭小姐相處,在下擅自打聽了香蘭小姐的喜好和興趣,希望小姐不要見怪才好。”看出李香蘭的疑惑,唐威望著她,施展他一貫的男性魅力。


哪……哪裏……”在他深邃的目光下,香蘭幾乎無法完整地說完一句話。原來為了她,他竟做了這麼多,這是不是表示,他有一點……在意她?

小小忍不住暗暗拍了下香蘭,要她維持鎮定。“唐公子,雖然你這麼做有些不合禮法,不過看在你如此用心的分上,香蘭不會與你計較的。”老天怕口果他光是說幾句話、給幾個眼神就能讓香蘭慌了手腳,她還真有些擔心,他們接下來不知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

不!不能胡亂猜想。她必須對自己的教導、對自己的門生有信心。
唐威仍然不將目光移向她,只是徑自對李香蘭道:“香蘭小姐,在下在‘天香樓’早巳備下酒席,想請香蘭小姐移駕一敘,不知小姐可否願意?”

?

他這樣的舉動令小小蹙起了眉心。他是——故意的
?

不知為何,一股奇異的情緒在她心中升起。如果,他這樣有禮、善意的一面是真的話,為什麼對香蘭可以,而對她,卻視若無睹
?

瞧他那殷勤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真對香蘭著了迷。這男人!簡直就是不可救藥、毫無節操!為了打賭,他就可以立刻換張面孔,出賣自己人格嗎
?

本來,她應該為他的配合感到高興的,畢竟他可以故意疏遠、甚至惡意對待香蘭,讓這場賭局無法再繼續下去。可……看見他對香蘭那幾近深情的模樣,她心中的一把無名火便不由自主地升起。


我……”李香蘭一時不知該不該答應,於是轉向了齊小小求救。“齊師傅……”

而唐威卻在這時打斷了她。“香蘭姑娘,雖然賭約是我和齊姑娘之間的事,然而,如何相處,卻是我與你……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應該不需要徵詢她的同意,不是嗎?”說著,他斜瞥了齊小小一眼,擺明了不要她插手這事。


你——”齊小小杏眼圓睜。“當初說了,你與我的門生相處三個月,而我,則用我的‘幫夫秘笈’讓你娶香蘭,我當然要盡到幫香蘭的職責!”而他,竟敢阻礙她!

“你要怎麼教香蘭姑娘‘幫夫秘笈’,那是你的事。可我要如何和香蘭姑娘‘相處’,這就不是你可以管得了的。我可是誠心誠意地要與香蘭姑娘相處。當然,除非香蘭姑娘不願意。”他微微轉身,一雙黑眸直望向李香蘭。


我……”李香蘭欲言又止。她怎麼可能不願意?但這話,卻不好說出口啊!“唐公子,齊師傅也是為了我著想,並沒有惡意的。我想……‘天香樓’這麼多人,在裏頭吃頓飯,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的,是嗎?”她垂下眼睫,欲語還羞。唐威聞言立即上前一步道:“當然沒什麼大礙,香蘭小姐果然是朵溫柔、體貼的解語花。在下,可以直呼小姐的閨名嗎?”

這下,齊小小總算見識到唐家男人的威力了。
瞧香蘭一副心神不定、嬌羞不已的模樣,分明就是招架不住他施展的魅力了。這該死的男人,現在她才明白他使的是什麼招數。原來,他是想得到香蘭的心,讓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好贏得這場賭局!

不成!她絕不會讓香蘭成為這場賭局的犧牲品
!

“唐公子,你千萬別這麼說……”李香蘭羞得不敢抬頭,而且,沒有反對他的要求。
完了!

小小忍不住一撫額頭。
唐威揚眉,將這一切收入眼底。一個女人也想跟他鬥?沒有人告訴她們,他正是女人的克星嗎?

“算了,你們去吧。”小小幹脆放棄。第一回合,就算她輸了。
不過,她可不會這麼輕易就認輸的。香蘭最大的敗筆,就在她太過溫柔、純情,這點,她會記下,等她吃完這頓鴻門宴回來,她會記得提醒她的。只是……這個會利用女人的溫柔、純情的男人,真是該死了!她瞇起眼瞪他。好。就像香蘭說的,不過是廠頓飯,會有什麼大礙?三個月的時間還長得很,她有的是時間扳回一城。

那我們走吧。”他扶著李香蘭的肩,走向大門。臨出門前,他忍不住刻意地回頭,朝齊小小綻出了一抹勝利的微笑。現在,她應該清楚自己面對的是什麼樣的人了吧?

齊小小倒抽一口氣,緊握住雙拳。向她示威?她隨手捉起一個杯子就想砸過去。然而,卻又強忍著放了下來。
你好樣兒的!她以唇語展現她的憤怒。唐威一怔,旋即大笑著離開。這齊小小,果真與一般的女人不同。李香蘭是不錯,但對他來說,太缺乏挑戰性了。如果——他忍不住要想,如果——站在他身旁的女人是齊小小,或許,情況會更加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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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19 08:16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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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可惡!氣死我了!”她氣得拍向桌子,卻疼得縮回了手。之前那兩個唐家男人,都沒這唐威惡劣!不!兩相比較之下,他的兩個兄弟簡直就善良得讓她感激涕零。幾次交鋒下來,證實了她先前的判斷一點都沒錯,唐威根本就是個沒有“心”的男人!

而且沒有“良心
”!

這讓她開始忍不住擔心起來。他將香蘭帶了出去,雖說在大庭廣眾之下,應該不會有什麼,可像他那樣的男人,難保不會使出什麼壞招。萬一香蘭吃了虧,那怎麼可好。不成,她得跟上去瞧個明白才行。
可——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她這副模樣,只怕一進“天香樓”就被他認了出來。突然,她腦中靈光一現。沒錯!就是這樣!

她回頭自房中取出了銀兩,往隔壁大毛家走去。
換成男裝,他應該就認不出來了吧?!她得意地微笑。這下子,她不但可以就近保護香蘭,還可以看看那該死的男人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廂房!

這該死的男人竟然在“天香樓”租了間廂房,在裏頭擺下酒席,把香蘭騙進房裏!躲在廂房窗邊,齊小小幾乎氣得發抖。
還說在“天香樓”吃個飯沒什麼,這根本就是誘騙!要是她沒跟來的話,“沒什麼”豈不就變成“有什麼”了?

虧她還躲躲藏藏地混進“天香樓”。而且一進酒樓,她就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坐下。但四處觀察了許久,卻連香蘭和唐威的人影也沒看見。她不免一陣心驚,生怕唐威把香蘭帶到什麼不知名的地方。雖然知道他不是個好男人,但她卻一直認為他至少不會是個卑劣的小人。
直到她使了不少銀子向店小二打聽,才知道他竟然做出這樣的事!

孤男寡女的兩人同在廂房之中,這還成什麼體統?縱使大唐的民風再開放,但要是出了什麼事,要香蘭怎麼做人?可……香蘭是個聰明人,怎麼會跟他進去?還是……是他將香蘭騙進去的
?

但不對啊,如果他想贏得賭注,幹嘛做這種對他不利的事?要是她和香蘭咬住他壞人名節不放,他豈不是輸定了
?

這……太不合理了。
一時間,她無法決定該不該闖進去,只得躲在窗旁,悄悄地以手指在窗紙上鑽出了個小洞,將眼睛湊上前去……

“嗯哼,所以,你也是因為聽說齊小小門下的弟子嫁給了我的兄弟,才想進入‘齊家書苑’的?”唐威為李香蘭斟了一杯酒。“除了你之外,所有在‘齊家書苑’的女人都是這麼想的嗎
?”

“唐公子見笑了。不瞞你說,這是所有女人都希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李香蘭垂下眼睫,承認這樣的事’實。就算她不承認,他也知道答案是什麼,所以,否認的話就顯得她太過矯情了。


那麼據你所知,齊小——我是說你們的齊師傅……也有同樣的想法嗎?”對於她誠實的回答,他倒是頗為意外。事實上,交談之後,李香蘭並不像他所以為的那般無趣。甚至他發現,她是近幾年來,唯一算得上可以與他交談的女人——當然,齊小小算是例外。她不僅僅是個可與他交談的女人而已。至少,他知道未來這三個月,他不會因為無趣而過得太痛苦。

你——”他的問話讓李香蘭忍不住皺起了秀眉。自進入“天香樓”之後,他的話題就始終圍著齊師傅打轉。一開始,她以為他是在“探查敵情”,既然他與齊師傅有賭約,會有這樣的行為也是人之常情。但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改變話題的意思,甚至她懷疑,他約她到這兒來,為的是想從她這兒更了解齊師傅。

嗯?”他在等她的回答。確實,他並不討厭與李香蘭的相處,但他更感興趣的,是從她這兒知道有關齊小小的一切。

唐公子,容我問一句。這——與你和齊師傅的賭局有關嗎?”縱然齊師傅是她的師傅,但當自己心儀的男人表現出對另一個女人更有興趣的時候,沒有一個女人會感到高興的。

這——是沒有太大的關聯。”他為她這樣的問話而有些心驚。是啊,他問這些無關的事做什麼?“好奇,純粹只是好奇。”他回答她,亦試圖這樣說服自己。

因為你的齊師傅看起來似乎……不喜歡男人,所以我猜測,她所想的與一般女人所想的,是不是有所不同?”

嗯!沒錯!他想知道的正是這樣
!

這樣的解釋,李香蘭可以接受。“齊師傅怎麼想的,我並不清楚。或許,你應該自己去問她?”她微笑。


咳!”他咳了咳,乘機轉移話題。“不重要、那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香蘭小姐,你是個很特別、也很出色的女人。”他敬她一杯。他的稱讚令她有著意外的驚喜。在他眼底,她真的是特別而出色的嗎?她舉起酒杯,沾了沾唇。“唐公子過譽了。

“不,我說的是真心話。”他靠近她。“為了你的坦白,我也必須對你吐實。三十之前,唐家的男人絕不娶妻。”他特別強調。“而且,我和我的兄弟不同,三十之後,我也不打算娶妻。這件事,除了你之外,我還未告訴過任何人。”他的人生哲學是——能擁有一片森林,就不必要屈居於一株樹。
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李香蘭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對你的意義,不過是因為這場賭局才存在的?”她覺得深受傷害。

不,當然不只如此。也正因為不只如此,所以我才會對你說真話,為的,就是不想讓你受到傷害。”他誠實以對。可惡!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她怎麼一點也聽不見。窩在窗邊,齊小小極力地把自己貼近窗口的小洞,卻只看見那唐威一會兒對香蘭敬酒、一會兒貼在她耳邊說話、一會兒深情款款地望著她,簡直像是要把她吞下肚去似的。這,也進展得太快了吧!

相——談——甚——歡!齊小小幾乎是咬著牙在心裏說道。似乎他跟任何人都可以相談甚歡,獨獨對她,卻像是有仇似的。
甚至她到現在都還不明白,為什麼他兄弟結婚這樣的好事,他也要算在她頭上?

“很怪對不對?”一個人問她。
她連頭也沒有回,只一徑地盯著洞口道:“何止怪?根本就是怪極了!這唐威莫名奇妙地把香蘭騙到這兒來,不知打的是什麼主意?”

“嗯,這我也還弄不明白。


“那蠢男人想的事,誰會明白?”她忿忿地道。“我就在這兒等著,看他還會做出什麼好事來
!”

“依我看,咱們還是進去問個清楚比較快。瞧,你在這兒偷偷摸摸的,要是被他逮著,那可有得瞧了。


“我哪是在這兒偷偷摸摸的,我是在監……視……”她突然發覺不對,猛地回頭。“你是什麼人
?”

一個明朗的笑容出現在她眼前,一時間,她有些愣住了。這笑、這樣子……這人……長得好像……一個她不知在哪兒見過的人
……

“在下,姓唐名逸揚。”邊說,一把白扇邊啪地展開,自在地在他一襲白衫之前輕扇著。“這位兄臺……不,應該是說姑娘!你現在看著的那位,正是家兄。


唐逸揚?!齊小小的雙眼陡地大睜。難不成,唐家的男人全都到齊了
?!

“是誰?”察覺門外的聲響,唐威警覺地起身。
這樣的氣氛,讓李香蘭也忍不住緊張起來。“唐公子——”有唐公子在,應該不會有事吧?

唐威二話不說,起身將她護在身後。而這樣反射性的舉動,卻讓香蘭的心上泛起一絲暖意。雖然齊師傅說,他是個沒有真心的男人,但在與他相處之後,她卻覺得他是個很好的男人。只是——沒有遇上對的女人罷了。
她有多希望,自己會是那個女人,但現在看來,似乎是不可能的了。不過,只要有一線希望,她就不會放棄。更何況有齊師傅的幫助,或許三個月後,一切會有所不同。

二哥,是我。

一個清朗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廂房的大門同時被打開。


你?”唐威皺眉。“為什麼躲在門外偷聽?”對這樣的事好奇,並不是逸揚會做的事。唐逸揚啪地收起折扇,搖了搖頭。“我是正好路過。至於偷聽的……另有其人。”他伸手自身後一抓,揪出了躲在後頭、男扮女裝的齊小小。

是你!”

“齊師傅
!”

唐威與李香蘭的聲音同時響起。


你——放開我!”齊小小脹紅了臉,掙扎著要掙脫唐逸揚的箝制。她根本沒想到,眼前這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般的唐逸揚,竟也有這麼大的手勁。他揪著她,就像揪著只小雞一樣。更令她羞憤的是,為了“固定”她,他還不時碰到她的——臀部。她氣得簡直想咬人。

很抱歉,不管你是什麼人,都得先將事情向我二哥解釋清楚,我才會放你走。”唐逸揚搖頭,自家人當然幫襯著自家人。況且,為何這個個頭兒小小、不男不女的女人會在他二哥門外竊聽?他還真想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放開她。”唐威的聲音沉冷,卻隱藏著憤怒。憤怒?察覺到自己這樣的情緒,唐威不免有些心驚。他很清楚,自己並不是為了她的偷聽而憤怒。而是,他不喜歡逸揚這樣……貼近她。即便他是他的弟弟、即便他替他捉住了她。但他就是無法忍受看見她在別的男人懷裏的模樣。該死的!這是什麼詭異的情緒?他不想多想、也不想壓抑。而更令他覺得怒火中燒的,是她那一身該死的穿著!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穿著這一身走在路上,會引起多少男人覬覦的目光?

“二哥,我覺得……”唐逸揚一抬眼,卻驚訝地發現,二哥的怒氣居然是針對他而來的?!這——是怎麼了?他望了望手中的女人,再望向二哥。


我說放開她!”唐威終於暴吼出聲。該死唐逸揚,竟然將他那雙賊手往她身上亂放! 唐威咬牙。還有那愚蠢的女人,竟也任逸揚在她身上胡蹭,而不知道要反抗!他氣得想伸手拉開他們。就在同時,唐逸揚松開了手。

渾帳!”被松開的齊小小伸出一腿,猛地朝他的陘骨踢去——以她的高度,也只能踢中那個地方。

噢——”唐逸揚吃痛蹲下,抱住小腿。“你這女人——”

“你這是幹什麼?”唐威上前一步,揪住了她的衣領。女扮男裝混進“天香樓”,還在門外偷聽他的談話
?

“齊師傅……你怎麼會……這副模樣?”李香蘭捂住口。齊師傅身上穿著的,是一襲男裝,然而,那樣的男裝穿在她身上,根本沒有人會以為她是個男人,反倒益發顯出她的嬌小和風情。甚至,連她那窈窕的身段在寬大的男裝之下,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身為女人,她看著都覺得誘人,她不敢相信,齊師傅當真穿著這樣走在大街上?

“我……我不放心你,所以……”齊小小欲對李香蘭解釋,卻不知該從何解釋起。“都是你!唐威,誰准你把香蘭帶到廂房裏來的?”她掙扎著,雙手捉住他揪著她衣領的手。“放開我!你們唐家的男人幹嘛都這樣捉著人? 怎麼,長得高就可以嚇人嗎?”她不服氣地吼著,並使勁地擺動著雙腿。
欺負她長得小嗎?哼!剛才揪著她的人,現在還在一旁喘著呢!

“出去。”唐威命令。
齊小小一怔。“出去?那也得你先放開,我才能出去啊!”

唐威眉一揚,對著唐逸揚道:“順道,護送李小姐回府。


聽見二哥的聲音,忍著疼,唐逸揚起身對著屋內“唯二”的女人道:“李小姐,就讓在下送你一程吧
!”

“可是……”看著齊師傅與唐威劍拔弩張的模樣,她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更何況,事情是因她而起,齊師傅也是為了保護她才
……

唐逸揚搖了搖頭。“這種時候,我勸你還是聽我二哥的……呃……‘安排’比較好。放心吧,這兒不會出人命的。難道你看不出他們有事情要‘談’嗎
?”

“但是我……齊師傅
……”

“走吧、走吧。”不待她再多說,唐逸揚幾乎是半架著她離開。
在他們離開之前,唐逸揚還十分識趣地伸手帶上了房門。現在他知道,眼前那看起來不男不女的女人是誰了。齊小小。果然是名不虛傳。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二哥在面對齊小小時會如此反常。因為,這“小小”的女人,有著和她名字截然不同的美麗,和……“活力”。應該說——是太有活力了。呼!關上門,他松了口氣。這樣的女人,恐怕也只有他二哥才招架得住了。門,砰地一聲被關上。齊小小這時才察覺到有些不對。

你……你想做什麼?”她有些不安地問。照理說,應該生氣的人是她才對吧?他設計將香蘭帶進“天香樓”的廂房裏,她沒將他大卸八塊就不錯了,他憑什麼對她生氣,還緊揪著她不放?

“齊小小——”他望著眼前因氣憤而脹紅了臉的小女人。
喝!聽這聲音,小小有些被嚇住了。他似乎……真的很生氣的樣子。可不對啊,就算他生氣,她又為什麼要怕他?

她差點就以為自己像只被貓拿住的耗子,而且——還是只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的耗子。


唐威你——”

“你該死的穿這身衣服做什麼?”他低吼,幾乎想親手扼住她。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次這樣的念頭了。
一襲淡白色的男裝穿在她身上,明顯地過大。為了不讓衣褲滑落,她用腰帶將自己緊緊係住,卻也該死的讓所有人將她的身段看得一清二楚。她的胸雖小,卻堅挺得足以令人辨識出她的性別。腰間係著的腰帶,環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明顯地與高挺的胸脯形成一個誘人的落差。而纖腰下的圓臀……他幾乎要血脈僨張。她的臀,被緊緊包裹在長褲之下,風稍稍一吹,衣衫便貼近她修長的雙腿,臀腿間的曲線畢露。她穿著這一身,卻比什麼都沒穿更容易引人犯罪!更該死的是,當他捉近她,才發現她過大的衣領不知在何時早已松開,只消稍一低頭,裏面的鮮紅肚兜兒便清楚地呈現在他眼前。而她竟穿著這一身,走過大街小巷來到這兒?!

“我穿——”他突如其來的話反倒教她忘了自己原先想說的話。他之所以會這麼生氣,是因為她穿的這身衣裳?! 這原因讓她一時間答不上話。“我穿什麼又幹你什麼事了?”她好不容易想出話來反駁。“我警告你,你最好先把我放下。


她可不習慣被人這麼拎著。
他松開她,卻仍讓她在他的勢力範圍內。沒錯,他是生氣,而且是非常生氣。只要一想到她穿著如此撩人的衣物自齊家走到這兒來,他的一股怒火便不斷上升。是,他不想讓任何男人看到她現在這副模樣——除了他之外。驚覺到自己強烈的佔有和保護,他不願多想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不幹我的事? 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是什麼樣子?!”他吼。缺乏自覺的女人!愚蠢到了極點!

“我像什麼?”她覺得莫名奇妙。“你看不見我穿的是男裝嗎?自然是一副男人的樣子。充其量,就是個‘小’男人嘛。”誰要她的個子比人小,穿起來不像個“大”男人也不是她的錯,有必要氣成這樣嗎
?

或許,是不大好看吧?她忍不住低頭看看自己。難怪一路走過來,就有不少人以異樣的眼光看她——尤其是男人。真怪了,她研究男人這麼久,還不知道男人們在看見一個“小”男人時,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小’男人?”他的聲音令她忍不住瑟縮了下。“你看起來根本像是個剛自妓院溜出來的青樓女子!”他扯著她,將她拖到了銅鏡前。

滿口胡言!你腦子是不是燒壞了!我穿的……”話還沒說完,一看見自己在銅鏡上反映出的身影,她的臉竟在一瞬間燒得通紅。天!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連耳根都紅了。若不是親眼看見,她絕不會相信自己穿著過大的男裝,看起來會是這副——模樣!噢!她忍不住呻吟。想到一路上這麼多人看著她走過來,她幾乎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為什麼沒有一個人肯告訴她?

“我……我要回去……”她掩住臉,不想再看鏡子裏的身影,實在是太羞人了。


回去?”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際回蕩。“就穿這樣回去?”

不知為何,他的嗓音在她耳畔,竟引得她一身顫悸。是害怕嗎?她垂下雙手。不,那不像是害怕,反而比較像是一種……興奮
?!

這是怎麼回事?她有些惶恐,不喜歡自己因為他而產生的反應。“我沒有……別的衣裳。”或許,她可以向他借,但他穿的,也是男人的衣裳啊!再者,她非常不想向一個敵人求助。


脫掉。”他下令。什麼?!她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上床去,把衣裳脫了!”他再次下令。

唐威!”這回,輪到她吼了。“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竟然想趁人之危!我告訴你,本姑娘就算是光著身子在街上裸奔,也不會上你這個惡棍的床褟,她往後一跳,整個人貼在墻上。“你要是敢上前一步,我就叫救命!”她環緊自己的胸。唐威的臉色先是脹紅,旋即變為鐵青。“我要你上床脫掉這身該死的衣裳,而我,會去想辦法替你弄到女人的衣物。”他的語氣,極度壓抑。他知道在她眼裏,他的評價始終不高,但他卻怎麼也沒想到,她竟將他看成那樣不堪。

我……”這下換她覺得尷尬起來。“你——你說的話本來就容易讓人誤會,不能怪我……那……就照你說的做吧!”她極力裝成若無其事的模樣,咚咚咚三、兩步就衝到床上去,拿被褥蓋住了自己。唐威盯住她,一動也不動。

你——你不是說要替我找衣裳嗎?我準備好了,等你拿回衣裳,我再脫。”她說著,將被褥攬得更緊。人有失手、馬有亂蹄,更別說他剛剛說的那些話,本來就容易教人誤會的。瞧他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她可也是飽受驚嚇的呢!

唐威上前一步,雙臂環胸。


怎麼了?你還不快去?”床榻上,只露出一雙大眼。他揚眉,搖了搖頭。“我改變主意了。

“你改變主意了?”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要將自己的衣服借給她?齊小小自他眼底看到了一些……她不熟悉的情緒,她忍不住後退。
怎麼……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祥預感?!

“沒錯。”他再次上前,這回,整個人欺身到了床榻。“我認為,既然在你眼中,我是那樣不堪的人,或許……我的表現應該要……符合你的期望
!”

他朝著她挑起一道濃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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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19 08:17 PM|只看該作者
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第五章

不要過來、你不准過來”她後退,整個人揪住錦被躲向墻角。他——他是怎麼了?該不會,他是真想對她怎麼樣吧?方才她也不過是不小心說錯一句話,犯得著這樣對待她?她又是怎麼得罪他了?

而他那眼神……他看著她的樣子,讓她覺得自己身上像是什麼都沒穿。可……可惡!她不由得再度拉緊被褥。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滿腦子想著的都是同一件事。


給我個好理由。”他停下腳步,直勾勾地盯住她。

好理……由?”她愣在當場。這人是不是瘋了,要他別過來做出不該做的事,還需要給他個好理由?!幹嘛,他當她是瘋了還是傻了?他真以為她不敢穿這樣走出去?她只是不想再丟一次臉罷了。“怎麼,想好了沒?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他揚眉。這女人,不給她些教訓,她是不會學乖的。她根本不明白自己會對男人造成多少影響。他還以為,她會開班授課,傳授那所謂的“幫夫秘笈”,必定是閱人無數。然而看到她這副模樣,他幾乎要懷疑,她根本就是個未經人世的雛鳥。

是嗎?”她雙手握拳,觀察著可以逃走的路徑。“那麼你以為,我齊小小是隨便讓人欺負的嗎?”她一腳跨下床榻。他微一揚眉,將她的舉動盡收眼底,唇角忍不住緩緩勾起。正是現在!“看被!”她大喊,一揚手將被褥整個兒往他的方向丟去,趁他放松戒備的同時,加足了馬力,一個勁兒地往房門口衝。他伸手接住了錦被,另一手攬住了她的纖腰,輕輕松松,卸下了她往外衝的力道。“別慌啊,齊師傅。”他語帶笑意。她被捉住了!這怎麼可能?“唐威!你不要臉I”她喊。

怎麼,你現在才知道嗎?我還以為,你對我的一切……已經研究得再透徹不過了。”他刻意嘲諷。軟玉溫香。她抱起來的感覺,比他所想得要好得太多。他本以為,一切看起來都“小小”的她,不可能會有太好的“觸感”。但事實上,她的纖腰柔軟且不盈一握,她掙扎扭動著的臀不時擦過他的下半身,而她小巧的胸脯,正抵在他胸前,與他平日所見的豪乳截然不同,有著堅挺飽滿的觸感。這一切令他——心猿意馬。

夠了!我不想再跟你多說。今天你要是不放了我,我勢必要告上衙門,告你強擄良家婦女、圖謀不軌!”她既急又氣,試圖掙脫他的掌控。不知怎麼的,當他那高大的身形如此貼近她時,她竟忍不住心慌意亂起來。她從沒想到,男人的身軀可以如此高大。被困鎖在他的鐵臂之中,她感到自己是如此嬌小和……柔弱。柔弱?老天!在這之前,她絕不會用這樣的字眼形容自己。甚而,她一直認為自己比大多數的男人強悍而聰明。但在他面前,事情卻……不一樣了。她不喜歡,甚至害怕這樣的感覺。

告我強擄良家婦女,嗯?”他一只手勾起了她精巧的下巴,迫使她抬眼看他。“京城唐門赫赫有名,只怕連太原縣官都要敬我三分。如今你穿著撩人的男裝,擅自闖入我的廂房,事情要是傳了出去,你以為大夥兒會相信是我強擄婦女、圖謀不軌,還是認為你有意勾引我,想釣得金龜婿?”

一番話,完全點出了她的劣勢。


你——想用惡勢力逼我就範?”她杏眼圓睜。唐威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恨不得痛揍她一頓。沒有真心的男人、強擄婦女的惡棍,現在,他又成了對女人用強的混蛋?她對他的評價,可真是“不錯”啊!“如果你是‘良家婦女’的話,或許我會考慮這麼做。只可惜……”他陡地松開她。

我對一個自動送上門來、搔首弄姿、毫無魅力可言的瘦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咬牙,反唇相稽。這是她逼他的。齊小小愣在當場。他說她……什麼?“你——再說一遍!”她覺得受傷。縱然,她向來就不把一般男人所喜愛的女性特質放在眼裏,然而聽見他這樣赤裸裸地說出這些話,她卻深覺受到侮辱,而且被重重地打擊。在他眼底,她真的一點魅力也沒有?他可以那樣溫柔地對待香蘭,為什麼就不能用同樣的態度對待她?

方才進門時,她看見他將香蘭護在身後的模樣。在那一瞬間,一股奇異的波濤在她心中起伏。有那麼一刻,她幾乎以為他不是她所知道的那個男人;她幾乎以為她心中那個理想的伴侶就出現在她眼前。
但,那也只是幾乎。事實證明,他只是個無恥的惡棍!而且,令她痛苦的是,她剛才發現,他是個有力量足以傷害她的惡棍。

我說……”他負氣地開口,卻赫然發現,倔強的她,竟似紅了眼眶。他的心倣佛挨了一拳。該死!是他的話傷了她?

如果他問,好強的她絕不會承認。
傷害她並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挫挫她的銳氣,卻沒想到……

但這又如何,她也同樣傷害了他,而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原諒這一切。


唐威,我再鄭重地警告你一次,你最好讓我離開這裏。否則,我與你之間——沒完沒了。”她咬牙,為了阻止奪眶的淚水和悲傷的情緒。

你——該死!”他低吼。她的倔強和脆弱是如此清楚地展現在他眼前。生平頭一次,他感到對一個女人如此生氣,同時卻又是如此的——愛憐。齊小小!你真是我命中的剋!他忍不住這樣想。然後,在她、甚至是他自己都還未察覺之前,他已經捧住了她小巧的臉蛋,毫無預警地——吻住了她。恍如一道閃電擊中了她,她震驚得無法動彈。甚至,無法思考。他——吻她引老天!

老天——他低吼出聲。這一生中,他遇過無數的女人,卻從未有一個女人能像她這樣引發他前所未有的震顫……光憑著一個吻。他幾乎要以為她身上有著不可知的魔力,吸引他像一個初經人事的純情少年般,迫切地渴望著她所有的回應。血液在他體內奔竄,令他血脈賁張,幾近失控。強烈的生理需求幾乎淩駕他所有的理智。


唔——”她呻吟出聲,像是抗拒,卻又像是沉醉——和她的唇在他唇上的反應一模一樣。這樣的婉囀嬌吟,幾乎要逼瘋他。她欲迎還拒、既青澀卻又充滿熱情的回應,更令他瘋狂地想要她。該死!她果然知道該如何吸引男人,而且知道得太清楚了!美貌與智慧、熱情與純真、溫婉與潑辣,他無法確定哪一個才是真的她。或者,每一個都是她。這樣的女人,足以令所有男人瘋狂。他的手,緊握住她纖細的腰肢,支撐著她幾欲癱軟的身子;而他的唇,則來到她細致的頸項……

“啊
——”

驚人的疼痛拉回了她的理智。她裸身躺在他的身下,以一個男人和女人所能做的最親密的姿勢交纏在一起。
——

她的腦海裏僅容得下這一個字。


該死的!”他以僅存的自制停下所有的動作。“你是個處子?!”他的話,近乎指控。他沒有料到她會是……一時間,無法理解的感覺襲上他胸臆。他不能否認,當發現除了他之外,她從未有過別的男人的事實,的確令他欣喜;然而另一方面,他卻又覺得受到了欺騙。她若是個處子,為什麼要隱瞞?

為何要讓他以為她閱人無數、了解所有的男人?又為什麼可以在他吻上她的那一刻,做出那樣熱烈的回應
?

誰都知道,他唐威從不碰清白的女子,為的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而她卻讓他陷入這樣的困境之中!這讓他覺得憤怒。
難道——他無法不這麼想。難道這一切,是她早就設計好了的?她的身份、她與唐家人的關聯、她與他的賭約,全都指向同一個可能——

她是個最懂男人的女人,甚至還開班授課了不是嗎? 從一開始,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唐家的男人敗在她齊小小的手下,而他卻還愚蠢的讓自己上了她的當
!

原來李香蘭只是個幌子,真正想嫁給他的,是她!而他還以為她是不想嫁人的
!

只是,他沒有想到,她竟會不惜以清白換取他的婚約!她實在是想得太過天真、也太看得起他了
!

“你——渾帳!”她一揚手,啪的一聲,空氣頓時凝結。
她當然是處子!

否則,他以為她是什麼樣的女人!他那眼神和語氣,令她的一顆心,自高空狠狠跌人谷底,摔成了粉碎。幾乎有那麼一刻,她還奢侈的以為,他要她是因為他對她有著一絲情感。然而,在看見他的反應之後,她便知道到自己錯了。
而且錯得離譜。他對她仍是個處子感到生氣。她這才想起,她所知道的唐威,是從不與清白的女子來往的,因為那樣會讓他惹上麻煩,甚至被迫娶了不願娶的女人……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與他的關係。那麼,他會對她……之所以會發生這一切,是因為在他眼裏,她並不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子,所以他才會
——

這樣的認知令她心頭一緊。


放開我——”她推打著他的胸膛,聲音近乎哽咽。直到現在,她才明白他是如何看待她。而她,竟如此愚蠢地讓自己受到他的誘惑?

“該死!”縱使在盛怒之中,他仍必須用盡所有的力氣,才能讓自己抽離她的身子。
他該死的恨透了她對他所造成的影響,更對自己竟然屢屢失去自制而感到氣憤。從沒有一個女人,能如此輕易地同時勾起他的憤怒和欲火。離開。她唯一的念頭,就是想盡快離開這裏。自他身下滑出,小小蒼白著臉,迅速穿上所有的衣物。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她怎麼可以讓自己……

而他,又怎麼可以這麼對她
……

她起身,以雙臂護住自己,跟路地走向房門,身子仍不由自主地顫抖。她怎麼可以讓自己落人這樣的境地。而她甚至無法否認,在剛才的過程中,她沒有絲毫的抗拒。
不!她搖頭。什麼都沒發生過,她什麼都不想知道、也不想承認。這一切,全只是一場夢。

站住!你要上哪兒去!”他的聲音仍明顯地沙嗄。“在沒有解釋清楚之前,我不會讓你離開這兒!”他伸手去捉她。

不——”她像是碰上了毒蛇猛獸似的,整個人驚跳起來,避開了他的碰觸。“別碰我!”她聲嘶力竭地喊。她的反應令他渾身一震。這算什麼?!她望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憤恨和鄙視,倣佛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而她對他明顯的排拒,也讓他的自尊受到了傷害。漸張的怒火令他失去了理智,面對她無言的指控,他忍不住低吼。“齊小小,如果你還記得的話,剛才你並不介意我‘碰’你!”他咬牙。“甚至,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還——十分享受!”話才出口,他便後悔了。然而,覆水難收。她倒抽一口氣。

住口!”他竟敢用那樣的話語羞辱她!“唐威!就算我和你——就算我是個處子又如何?至少,我比你這個卑劣的小人要好得太多了! 別擔心,我不會因此纏上你、更不會要你‘負責’,你還沒有資格讓我做出這樣的事!”

“你——”他啞口無言。她怎麼可能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齊小小,別以為我不清楚這是你的以退為進之計。”他瞇起眼。“正如你所說的,我不可能娶你,更不會讓你纏上我,無論你用什麼方法都不可能得逞的。


她後退,雙頰因氣憤而脹得通紅。“你這個卑鄙的小人!別以為我跟你——跟你上過床,你就可以控制我、傷害我!取消!你聽著!我取消所有的一切、取消那愚蠢的賭約!我絕不會讓你有機會再報復我或傷害香蘭、不會跟你去找你那些兄弟、更不會讓你破壞我的‘齊家書苑
’!”

他傷害她?報復她
?

“齊小小!停止你那莫須有的罪名”他吼。現在反倒換成她來指控他了?!他不知她是怎麼做到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漂亮的腦子裏都藏了些什麼!你要我!這點,你比誰都清楚。就算惡意的指控也無法讓你否認這樣的事實。”他上前一步,捉住了她的手腕。“你聽好,我唐威一生中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更不可能設計去控制或報復像你這樣的女人。而現在……我還要多謝你的提醒,或許從頭到尾,你根本就是想以自己的身體換得這場賭局
!”

這樣的一番話,令她不敢置信地直搖頭。“你瘋了
——”

他怎麼會想出這麼荒謬的情節?甚至,還對她做出那樣的指控
!

“我是瘋了。”他瞇起眼。“我是瘋了才會和你這樣的女人打交道
!”

“唐威你——”她揚起另一只自由的手。


還想打?”他輕易地捉住了她的手腕。“別以為同樣的錯,我還會犯第二次。你可知道若換成別人,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你這個邪惡、卑鄙的惡棍!”她瞪視著他。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他早已千瘡百孑L。“這輩子別讓我再看見你!你滾!”她極力控制自己,不讓淚水滑出她的眼眶。
他瞇起眼。“別忘了,廂房,是我訂下的。

她一怔。
好,他不走,她走。毋須經過他的同意,她掙脫他的箝制,徑自走向門口,拉開房門。然而,就在她即將踏出廂房時,他的一只大手,旋即擋住她的去路,緊接著,他整個肩壓在門上,讓房門又再次“砰”地一聲被關上。

你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把話說清楚再走。”他欺近她,說服自己是因為無法容許欺騙,所以執意留下她。
而另一個他不願承認的原因是——他怕,放走了她,就再也無法挽回她!他發現,即便知道她對他所做的一切,他仍無法克制地想要她。

沒什麼好說的!我與你,無話可說!”她強忍住傷痛,不願輕易示弱。失去了清白、又受到羞辱,他對她做的,夠了。他瞪著她,生平頭一次無法決定,該拿一個女人怎麼辦才好。痛揍她?還是——將她再次帶上他的床?老天!這樣的交戰讓他幾乎要失去理智。

回床上等我!”他突然下令。“在我回來之前,我要你乖乖地待在這兒。如果你膽敢走出這個房門一步……我保證會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渾帳。”他威脅,然後不待她回應,便頭也不回地邁著大步離開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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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亂了。一切都脫離他的掌控。這時,他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她是他所見過最不可理喻的女人!

手裏拿著一包女人的衣物,唐威忿忿地走向“天香樓”。他不明白,為什麼在盛怒之中,他仍沒有忘了替她找尋合適的衣物,甚至還準備了吃食
!

他生平最恨女人的欺騙,然而老天卻讓他碰上了這樣的女人。在心中的某一個部分,他清楚地知道她對他所造成的影響
他要她。就算知道她可能設下圈套引他入甕,他仍然瘋狂地想要她。只是他無法理解,那個“齊家書苑”對她真有這麼重要?重要到讓她不惜犧牲自己的清白?

無論怎麼想,他都覺得不合理。然而,事實卻又如此清楚地擺在他眼前,教他不想相信也難。
街心的涼風,讓他的腦子清醒了許多。接下來,該如何處理眼前的僵局?事已至此,他與她之間的賭局自不可能再繼續,而他也不可能不去找他的兄弟。但他更清楚的是,他與她之間,絕不會到此為止。那麼,他該如何安排她?

或許——這也只是他一時的想法。或許他可以讓她跟在他身邊一陣子……或許更久。
他不會娶妻,這是可以確定的。如果她的目的是為了讓他娶她,那麼他可以提供一個折衷的方案,那就是——讓她成為他的侍妾。這樣的念頭令他揚起一道濃眉。他知道她要他。或許她現在仍處在事情被揭穿的盛怒之中,但只要等她怒氣一消,或許她會同意接受這樣的安排。畢竟,他是她第一個男人。而女人通常不會忘記自己的頭一個男人。想到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他的心情突然變得好極了。

齊小小,我……”他推開房門,卻發現房內空無一人。“齊小小?”他放大了音量,不相信她不在房裏。而事實證明,整個廂房,早已人去樓空。該死的!他的眉心揪緊。這女人,竟全然無視於他的命令,走得無影無蹤!想都不必想他就知道,她必然是又穿著那一身不該穿的衣裳回去了!

齊小小!一切不會就這樣結束!他咬牙。這點,他絕對可以保證。遇上他唐威,事情,絕不會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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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剛剛失去了你‘齊家書苑’的最後一個學生。”他揚了揚眉。

你——你還有臉說!”瞧見他眼底近似得意的神情,她忍不住怒火中燒。“要不是你和你的那一張大嘴,事情也不會演變到這種局面。現在好了,你把我最後一個門生都趕跑了,而我,也將因此信用盡失、名譽掃地,甚至連賺錢的機會都沒了!這樣,你的目的達到了嗎?你高興、滿意了嗎?”

偌大的空間中,只剩下他與她。
然而,站在他身旁,她卻能強烈地感覺到他巨大的存在。即便她離他仍有一小段距離,但她仍可以感受到自他身上傳來的體熱,和他那全然男性的氣味。這令她想起……昨夜。向來,她對男人就沒有太大的興趣。因為看多了那些上門提親的男人們的嘴臉,相較之下,白花花的銀子還實在得多。然而自從他出現之後,一切都亂了。她從不知道,自己竟可以如此眷戀一個男人的——肉體!老天!

她愧對香蘭。她不斷地勸香蘭別和他來往,而自己卻——今天若換作她是香蘭,她也會恨她的。
哦不,她暗自呻吟,痛恨他所帶給她的影響和這些災難。可笑的是,在這之前,她還想靠他來振興“齊家書苑”的名聲?

出乎她自己意料的是,她並不後悔與他發生……關係。但若能讓時光倒流,她寧可這一切從未發生過。
齊小小,你不是要忘記所有的事?不是要視他如無物嗎?但為什麼,他一出現在你面前,你就什麼都做不到呢?她氣自己的無能。一個輕蔑、侮辱她的男人,卻對她造成這樣大的影響!這點,她不想、也絕不會讓他知道!

“嘖嘖嘖……”他搖頭嘆息。“我還以為,我所知道的齊小小是個更有鬥志的女人,原來,也不過如此嘛。


她確實是在盛怒之中,然而,她眼底的指控與沮喪,卻在在令他心驚。
從來,打擊她就不是他所想要的目的。或許一開始,他是有這麼想過。但隨著越來越多的接觸,他卻發現到自己無法不受到她的吸引。直到昨夜他才發現,無論她懂得多少駕禦男人的理論和技巧,那也只是紙上談兵。真正的她,純凈得如同一張白紙。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會認為她是個心機深沉、閱“男”無數的女人?

他看女人的眼光,從未出錯,而又為什麼,他會錯看了她
?

是因為大哥與三弟的事誤導了他?還是,她的言論模糊了他的焦點?或是——他根本早已看出這一切,卻始終不願承認
?

這個充滿鬥志與熱情、刁蠻與聰慧的齊小小,現在卻在他面前說出如此消沉的話,完全不像他所認得的她。
而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嗎?他不禁自責。

你這話什麼意思?”這人,究竟是想打擊她,還是想激勵她?在他眼裏,他究竟認為她是什麼樣的女人?

“我所說的,正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不想多作解釋,更不想讓她看出他的愧疚。“至於說到滿意嘛……老實說,我並不真如你所想的那樣滿意。如果……你可以再多配合一些的話,我想我會更滿意的。”他的唇,斜斜勾起。
喜歡。沒錯,他是喜歡她。或許,比喜歡還要再多上一些。

你說什麼?!”她幾乎有一股衝動,想一拳揍掉他臉上那該死的笑容;這得寸進尺的男人!他竟還敢要求她更多的“配合”?!

“你當真想聽?”他故意激她。
小小一怔。“有種你就給我說個清楚。”這話,她幾乎是咬著牙說的。得到他想要的回答,他卅頃勢接著道:“你想靠經營‘齊家書苑’賺銀兩,不過,現在卻是一個學生都沒了。既然如此,我認為你應該收拾包袱,跟著我一塊兒去找我那兩個兄弟。至於生活上所需的一切……只要你跟著我一天,我保證,毋須做任何事,就能得到你所想要的一切。”他揚眉。當然,有些“事”,他是不可能讓她不做的。

唐威,這是我最後一次告訴你。你兄弟的事與我無關,要找人你自己去,別扯到我頭上來!還有,你聽清楚了。我齊小小就算是再窮、再苦,也不會去靠男人吃飯,尤其是像你這樣的男人!更何況我們非親非故,我幹嘛要跟著你——”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話聲戛然而止。


你——你說要我跟著你是什麼意思?”該不會——該不會真是她所想的那樣?!她忍不住瞪大了眼。

沒錯!正是你所想的那個意思。”他望著她,眼底充滿了興味。看來,對於男女之事,她的反應確實是稍慢了些。不過無妨,所有的一切,他——會慢慢地教她。

你要——娶我?!”她震驚得無以復加。這男人該不是真的瘋了?先是指控她設計他,現在卻又要娶她?“你想娶,我還不想嫁!告訴你,就算是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嫁給你!”

唐威一怔,跟著皺起了眉心。若不是知道她單純的可以,他或許仍會以為她是在故弄玄虛、欲擒故縱。


放心,我也從來就不想娶你,你就別太自作多情了。”他反唇相稽。縱然他無意娶她,但她說的話,卻仍令他感到氣憤。縱使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願嫁給他?!

小小的雙頰在瞬間脹得通紅。“是你——是你自己說的,現在卻又說我自作多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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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我說!你放開我!”她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中般驚跳起來,雙手使勁地推拒著他。他竟拿這種事來威脅她?!

她更不敢相信的是,她竟接受這樣的威脅,而且……噢,天!她絕不會承認,有那麼一刻,她甚至希望他真的吻她
!

老天!愛上一個人,真會讓人變得愚蠢、膽小、而且盲目
?!

他松開她。“說
!”

該死!她寧可說真話也不願他吻她?!他瞇起眼,隱藏起自己的不悅。


這很重要嗎?”她環起雙臂,小心翼翼地躲開他的碰觸,生怕同樣的情形再次出現。他的眉陡地一揚,唇角旋即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不重要,但是——我想知道。怎麼,問個問題,還必須要我給你一個理由嗎?”

這不是她第一次躲開他的碰觸了!而這回,他不會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毫無預警地,他伸手攫住了她的纖腰,將她圈進自己懷裏。


你——”她扭動掙扎著,無法忽略他的鐵臂在她身上所帶來的灼熱感及影響。但她卻極力鎮定下來,不願他知道她內心真正的想法。“我答應的理由很簡單,就一個‘利’字。”她被他那眼神逼的無法不開口。“是你自己說你可以提供我所需的一切。既然現在除了這間宅邸外,我已經一無所有,那麼,你的提議自是我眼前最好的選擇了,不是嗎?”

她心跳如擂鼓——為著他的碰觸,和生怕被戳穿的謊言。他,察覺了嗎?這樣的擔心更加速了她幾乎無法再承受更多的脈動。


你說謊。”他不信她真是為了這個理由。她的心跳聲大得連他都可以聽見,而事實上,也包含了他自己的心跳。聽見這樣的理由,一股莫名的憤怒自他心中升起。而懷中的溫軟嬌軀,卻在在奪去他的心魂與僅存的自制力。這樣交纏的情緒令他極端焦躁。她同意成為他的女人,這表示,現在她是他的女人了。縱有千百個疑問,他卻忍不住此時想要她的衝動。男歡女愛、各取所需,不就是他一直奉行不悖的嗎?但為何,當她如他所願地成為他所想要的女人時,他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沮喪和失落。

我為什麼要說謊?”她反駁。但卻對他可以如此肯定地說出她在說謊而感到心驚。他,該不會是看出了什麼?不,她不能洩漏內心真正的想法。“根本是你自己不希望聽到真話。唐威,你期待聽見什麼?聽見事實的真相是因為我愛上了你?還是因為折服於你的男性魅力,所以心甘情願、不計名分地與你雙宿雙飛?”她的手抵住他的胸膛,推拒著他。然而他堅實胸肌上所傳來的熱度,卻讓她如遭雷極般驚得縮回了手。她抬眼,眼底寫滿驚愕。他感受到了嗎?剛才那似在他兩人之間竄過的電流?還是,是她自己昏頭了?

他一怔,不悅的情緒明顯地寫在他臉上。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躲避他。生平頭一次,他弄不清一個女人究竟在想些什麼。她若真如她所表現的那樣嫌惡他,甚至不想碰觸他,那麼她又怎可能同意成為他的女人?他不信金錢的魅力足以勝過他。“難道你不是嗎?”他反擊。“我倒以為,事實正是我所說的那樣。只不過,你的驕傲不允許你承認這樣的事實,所以編出一個天大的謊言,欺騙我,也欺騙你自己。

這樣的推論,合理而具體,也讓他覺得好多了。
她被他這樣的話語震懾住了。她不可能承認愛他,死都不可能。“唐二公子……”她微一斂眉,收攝紛亂的心神。“怕是自大而傲慢的你,無法接受我沒有愛上你的事實吧。”她刻意反唇相稽。“沒有真心的你,自然無權要求、更不可能得到別人的真心。這點,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她垂下眼睫。不看他,是怕他識破了她的真情。讓這樣的男人看透她的心,那將會是極致命的一擊。她不願自己走人那樣的境地。是誰說愛讓人堅強?她倒深深覺得,愛會讓人怯懦。

幫夫秘笈”開宗名義,要有識得好男人的眼光。但它卻沒告訴她,當她識得什麼叫好男人,卻又愛上一個壞男人時該怎麼辦?沒有人比她更知道該怎麼辦,但她卻作出了最愚蠢的決定。

齊小小!”她的話激怒了他。“難道你就有真心了嗎?看來在你眼底,除了你幻想出來的完美丈夫之外,沒有一個男人能構得上你的標準!那麼告訴我,你的完美丈夫現在在哪裏?”他反擊回去。“他又為什麼不來搭救你?”他無法忍受她對他的一再鄙視和侮辱。而他,又為什麼要對這樣的女人提出那該死的要求!

“住口!”她一驚,不明白他怎麼猜得出她未曾告訴過任何人的秘密?他怎麼可能會知道她心中那完美丈夫的故事?“你——根本就是信口胡謅。”縱然清楚那只是一個夢,但他怎麼可以如此殘忍地戳破她的夢想。


面對現實吧,齊小小。天底下沒有完美的女人,也沒有完美的男人。”他的一只大手,輕撫上她的頰。“與其抱著那些無稽的夢入眠,倒不如兩個身軀緊密地擁抱來得真實。”他的話,充滿挑逗。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想法。她正在他的懷裏,他真實地感覺到她誘人的身軀和自己洶湧而起的欲望,他感到更甚於以往酌滿足。但不知為何,他的內心卻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空虛感……

這一切,該死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

“你——”他的話,令她臉紅,卻也讓她覺得生氣。男人所關心的永遠只有兩件事,她告訴過香蘭……也在他身上得到證實。
難道他對她,就只有欲念嗎?這令她感到一絲惡心。她別過臉,不想看他。

想逃?”他一伸手勾住她的後腰,迫使她面對自己。“齊小小,別忘了你自己答應過的事。現在,你是我的女人。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身為我的女人,該做些什麼?”全是她無端的話擾亂了他的心緒。二十六年來,他從未懷疑過自己所相信的一切。如今更不可能因為她而有任何改變。他要讓她知道,成為她的女人,就該照著他的規矩!

“你——你想做什麼?”她心驚。
該不會,他現在就想……天!她是決定要享受這短暫的一切,但她卻還沒準備好要再次……面對這一切! 她的雙頰燒紅。不能說她對這全然沒有期待,但……這麼快?“你不覺得……這……太快了點嗎?”這話,她是用盡了所有勇氣才說出口的。

快?”他挑眉,以極低沉的嗓音附在她耳畔道。“你以為,我還能忍多久?”他捉緊她,讓她知道他根本早巳為她失去了自制。

啊!”感受到他身下傳來的悸動,她驚呼出聲。剎那間,她感到自己自耳根紅至腳趾,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他灼熱、全然的男性氣息直撲向她,勾起她那一次的……回憶。她的心跳急促、呼吸劇烈。

天!小小,你怎麼可以如此純真,卻又同時如此的……誘人?”不待她回答,他以一雙鐵臂擁緊她,再一次的,吻上了她。老天爺!小小不由自主地合上了眼,享受他所帶給她的驚人的一切。他的雙臂,緊緊地環住她的腰身,緊得像是怕她消失般,令她幾乎無法呼吸。

啊——”她忍不住呻吟出聲,無力制止他所做的一切。他倣佛在她身上放了一把火,一股濃鬱的情潮自小腹漫至四肢百骸。他沙嗄的低吼不斷傳進她耳中,她幾乎要以為,她對他竟有如此驚人的影響力。是的,她寧願這麼以為。寧願相信他是愛著她、為她癡狂的。唐威,她不該愛上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她伸手,攀住了他的頸項。

小小——天——”他幾近呻吟。沒有料到她會如此的主動,這令他受寵若驚,更刺激了他所有的感官。他恨不得將她揉進懷裏,永遠不放開她!

他輕啄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為什麼他要說——與其抱著那些無稽的夢入眠,倒不如兩個身軀緊密地擁抱來得真實。透過他的擁抱,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對她的愛憐和……真心……真心?!她可以確定是她的感覺錯了。但,如果真實的擁抱也可以讓像他們這樣的兩個人,產生愛與被愛的幻覺的話,那麼,她同意他所說的一切。

小小……”他再也無法等待,一個彎身將她攔腰抱起。“小小?”他喚,像是在徵詢她的同意。

大哥!我告訴你一件天大的事,我今天——”就在緊要關頭,突然一陣聲響伴隨著齊家大門被推開的聲音,唐逸揚的人影出現在大廳之上……

“老天!”唐逸揚瞪大了眼。他震驚的程度,從他那把不離身的折扇都掉在地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這簡直就是——雖然他眼前的兩個人身上的衣裳都好好地穿在身上,然而從他們曖昧的姿勢、衣服上淩亂不堪的縐褶,以及燒紅的臉孔和急促的呼吸看來,沒有人會誤會剛才曾經發生……或即將要發生的事……

二哥和“齊家書苑”的齊小小?他著實被嚇住了。他們……他還以為,二哥一大早出客棧,為的就是要來找她算帳,可怎麼會……算到床上去了。不!他們倆根本連房裏都沒踏進去,這可是在大廳之上啊
!

而齊小小,她不是痛恨二哥,甚至兩人還幾乎在“天香樓”演出一場全武行嗎?那現在這情景又是怎麼回事
?

“你該死的到這兒來做什麼?”唐威咆哮。


二哥,我……你跟她……”一時間,他無法決定先說哪一個。噢——小小埋進唐威的肩窩,幾乎想悶死自己算了。她與他——竟被唐逸揚給撞見……天!她還要不要見人?

老天,他們唐家的男人進別人家裏,難道從不敲門的嗎? 唐威是這樣、他也是這樣。


出去!”唐威咬牙,緊緊護住懷中的嬌軀。

可是我……我有很重要的事——”

“該死的!”唐威暴吼。“無論有什麼重要的事,我都不想聽!你給我滾出去!”這家夥,就只會壞他的好事
!

“好吧。”唐逸揚無趣地摸了摸鼻子,拾起地上的折扇欲往回走。“我這就出去,可二哥,到時你可別怪我沒及時把大哥和三哥的行蹤告訴你啊!”他刻意輕描淡寫地道。
該死!一聽這話,唐威瞇起了眼。“你給我站住!”

一聲大吼,讓背對著他們的唐逸揚,停下了腳步。


放我下來……”埋在他的肩窩裏,小小悶聲道。這下,她也不可能躲在這裏直到唐逸揚離開了。雖然她的確很想當自己不存在,或是幹脆隱形算了。但被撞見了,她總不能不面對現實。他讓她緩緩落地,極盡溫柔。“抱歉。”他代他該死的小弟向她道歉,也為這突然中斷的歡愉而抱歉。她一怔。這是他第二次向她道歉了!而她甚至不明白他有什麼需要向她道歉的。但,他對她的溫柔與重視,卻令她覺得備受鐘愛。就算這一切都是假象,她也樂於相信。

二……哥……”唐逸揚險些說不出話來。向來高傲的二哥竟會向一個女人道歉?!而這女人,還是不久前被他視為仇敵的女人!

天!難不成這“齊家書苑”的齊小小果真有什麼通天的本領?她教出的門生收服了大哥和三哥,而現在,最不可能為女人著迷的二哥,該不會也成為她的“戰利品”了吧
?

“有話快說,說完就趁早給我滾!”唐威毫不客氣地道。
唐逸揚聳了聳肩,望著被二哥圈在懷裏,連跟他說話都不肯放手的女人,實在覺得太過尷尬和……不可思議。

我要說的是,今早我派至廣州的人傳來報告,說是在沿海一帶看見大哥和三哥的行蹤,而他們身邊,確實跟著兩個女人。”唐逸揚一口氣說完。“所以,我已經備妥咱們兩人的快馬,二哥,你若要走,我們隨即可以出發。

“廣州沿海一帶?”唐威訝異。“難道他們想要出海?”他轉向懷中的齊小小。“真是這樣的嗎?”他問。認定她應該知道這事。


我不知道。”小小搖頭,卻對他的不信任感到不悅。“他們為什麼離開?打算上哪兒去?我全都不清楚。”她的聲調明顯地上揚。“沒錯,如花和可人是我的門生,但這並不表示她們必須向我報告自己的行蹤吧?!你是唐家人,為什麼不想想自己的兄弟為何要躲著你!”她推開他。他要去找人了,這表示,他必須要離開她? 這樣的想法令她有些不安。或者,他會帶著她一塊兒去?

唐威沒有開口,卻仍將她緊緊箝在懷中,不容她移動分毫。
她的話,有幾分確實。但他卻仍無法完全相信她。

逸揚,你的消息來源可確實?”唐威揚眉。

二哥,我想應該不會有錯。事不宜遲,要是真如我們所料,大哥和三哥要出海的話,咱們遲了就追不上了。”唐逸揚不免有些擔心。

你備了兩匹快馬?”唐威問。

沒錯,就在齊家門外,隨時都可以出發。

唐威沉吟半晌,才又開口道:“馬留下一匹,再去換輛馬車過來。


“馬車?”唐逸揚懷疑他二哥是不是腦子壞了。“二哥,太原到廣州路途遙遠,若要趕路,馬車勢必太慢了。更何況,咱們兩個大男人,還要馬車做什麼
?”

唐威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緩緩開口道:“馬車,是要讓小小坐的。你騎快馬日夜兼程趕到廣州,無論如何,務必把那兩個家夥給攔下。至於我……”他望向懷中因驚訝而瞪大了眼的女人。“我和小小同乘馬車,隨後就到。


這話,讓小小垂下了眼睫。他要帶她一塊兒走!這令她不禁欣喜。這表示,至少目前為止,他還不想離開她。而他願為了她搭乘馬車,延誤行程,更令她感到驚訝。那——這是不是表示,他在乎她
?

真是夠了!唐逸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二哥,你確定要帶她——一起去?這樣,不好吧
?”

竟然還要他一個人快馬先行,留他們兩人在馬車裏卿卿我我,等到他解決完事情才到?天底下的好事,怎麼就沒他的份兒
?

帶著這女人一塊兒上廣州?依他看,實在是不智之舉。
男未婚、女未嫁,也沒有任何名分。雖然他唐逸揚並不是什麼迂腐之人,但這樣孤男寡女單獨出行,除非他倆之間已經有了特殊的“默契”,否則怎可能連齊小小也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這實在是太詭異了。光憑二哥對那齊小小的親熱樣,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來這兩人之間關係匪淺。可令他驚異的是,他還真沒見過二哥用這樣的態度對待過任何一個女人。而這女人甚至還曾被二哥視為是唐家男人的敵人。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當初是二哥十萬火急、怒氣衝衝地要上太原來找人,而現在找著了始作俑者,也打聽到大哥和三哥的消息後,他卻又不急了?

這齊小小究竟是會下蠱還是怎的?唐家一門四人,就有三人敗在她手裏,現在,便剩下他這僅存的碩果了。真怪了,要算帳、要找人的是二哥,這會兒,他這個幫襯、跑腿的,反到被逼得不得不主起事兒來了。
那麼,他該不該再把這齊小小的來歷打聽清楚?

而二哥與她之間的事,他又該不該過問呢?可……他望了望眼前的“一對璧人”,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是個闖入者。
要是他敢在這時候開口問任何話,二哥肯定會生吞活剝了他。也罷。幹涉別人的愛情是會給驢踢死的——如果他們兩廂情願,他倒也沒理由有什麼意見。

那是我的問題。你現在只管去做好你應該做的事就夠了。”唐威不顧與他多談。事實上,對於從一開始得知“齊家書苑”的事到現在,這中間的演變就連他自己也未曾預料到。對此,他無意多想。美人在懷,他對這樣的情況,還算滿意。

唉!”唐逸揚忍不住嘆了口氣。“好吧,我去找人就是。

“那你還待在這裏幹什麼
?”

唐逸揚聳聳肩,作了個揖道:“二哥、齊姑娘,那我先走一步了。”只是,在轉身離開“齊家書苑”的同時,他卻忍不住低喃。“真是多此一舉。


回頭想想,他開始懷疑是不是真有需要去找回大哥及三哥?說不準,只要二哥一宣布成親,還怕大哥、三哥不回來
?

大夥兒都是成年人了,想什麼時候成婚、什麼時候出海、什麼時候回鄉,哪還是旁人管得著的
?

這會兒他要是真在廣州找著了大哥、三哥,豈不是還要落個被臭罵的下場?兩頭不討好,他卻成了個專拿耗子的狗兒
!

嗯……這他得好好想想,廣州之行,究竟該不該去
?

而實則,還有一件令他感到至為困擾的事——先前在路上遇見的那個怪女人,前天又讓他給碰上了!而且……還拼命纏著他不放
!

算了,還是走一趟廣州吧!而且還得立刻出發!否則要是再遇上那個怪女人,他的麻煩可就大了。
就這麼決定!他以拳擊掌,立時翻身上馬。而另一匹馬的韁繩,則被緊握在他手中。“唉呀,忘了還得買輛馬車呢!”他坐在馬上,忍不住自言自語起來。“無妨,還是讓店家把馬車送到‘齊家書苑’,如此一來,我也省得來回跑這一趟。沒錯,就這麼辦!”

他拉起馬韁,腳下一踢,一人兩馬地朝市集騎去。
但急著離去的他沒發現,在他走後,“齊家書苑”的大門前,卻出現了一個女子的身影,望著他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肯離去。直到,再也看不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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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19 08:24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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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現在,我們可以繼續剛才未完成的事了嗎?”好不容易趕走了逸揚那小子,唐威的心思又全回到小小身上。雖然才不過一個晚上,但他卻覺得倣佛已經過了一輩子。他急欲將她納入懷中,品嘗她的一切,讓她再次成為他的。找人可以等,但品嘗她這事,卻不能等。

你——”她幾乎答應他。為著他擁緊她的鐵臂,和那惑人的嗓音及撫觸。然而,一個警鐘在她內心響起,幾乎是立即的,她氣憤地推開他,掙扎著自他身上滑下。“你滿腦子想的就只有這種事嗎?!”她吼,語帶不屑。事實上,她極為不滿。他仍不相信她,仍認為她是唐家男人成婚的始作俑者,那麼他之前的道歉又算什麼?是為了誘騙她上勾的謊言嗎?這令她感到挫折。然而,她心裏卻又不由自主的,為著他決定帶她一塊兒離開的舉動,而感到一絲絲的甜。她還以為,是她上了他的心,使他放不下或……捨不得離開她。然而,在聽見他這句話時,她才明白,根本是她太過天真了!

他要的只是她的肉體! 而他之所以會想帶著她一塊兒上路,也只為了路上可以借她來滿足他的“需要”。
驀地,一股被貶低、不被珍視的感覺襲上她心頭。這讓她覺得痛苦!他不愛她,甚至不是他所說的喜歡她,他只是……要她。而更令她感到痛苦的是,這一切,全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她曾告訴香蘭,男人想要的只有兩件事。一是吃;二是女人。若能吊著他們的胃口,不時施予小惠,卻又不輕易滿足他們,自然就能掌握住他們。然而,她自己卻犯下了最大的禁忌——以最快的速度滿足了他。那麼,要他珍視她、尊重她,根本就是難如登天。他現在仍亟欲得到她,是因為現在他對她還覺著新鮮。所以,他才會提出那樣的要求;所以,才仍會想要她。然而,她敢打賭,不出半個月,情況必定截然不同。屆時,會是什麼樣的情況,她根本不敢再想。而事實上,她所犯的錯還不只一個。另一個大錯是,她答應了他的要求,讓自己以最糟的形式被他所擁有——一個連名分都沒有的女人。

你怎麼了?”他跟上去。不明白她突如其來的怒氣所為何來?方才,她還和他一樣享受,甚至他以為,她會和他一樣,迫不及待地想要他。然而,就在他好不容易趕走逸揚之後,換來的竟是這樣的結果?!

該不會是因為被打斷了興致,所以不高興了?無妨,這他可以解決。雖只有一次,但他早已摸透了她身上所有的敏感之處,要再度撩撥起她的情欲,對他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想到此,他伸手去拉回她,臉上帶著的是即將得逞的笑意。“小小……”他喚。


別拉我。”她甩開他的手,像是甩開一只蟑螂。這樣的舉動令他震驚。“小小……”他可以感受到她明顯的不悅,而且是針對他而來的。“你該不會是忘了我們之間剛訂下了約定吧?”

方才,她還沉醉在他帶給她的歡愉當中,為何才不過片刻,卻立即翻臉不認人
?

齊小小猛地回頭。“唐威……你該不會也忘了我所提出的條件吧?”她模倣著他的語氣,但卻明顯地充滿了譏刺。
這是幹什麼?他又是哪裏得罪她了?為著她莫名的脾氣,他的脾氣也跟著上來了。他是喜歡她,但這並不代表她就可以對他為所欲為。

條件?你指的是哪一個?”他瞇起眼,強壓下怒氣。他不以為自己犯了她所提出的任何一個條件。但就算明知她是在無理取鬧,他也要先把事情說個清楚。依他們的約定,未來,他們還有一段時間要“相處”。倘若現在就讓她佔了上風,那麼將來的日子豈不全要受她控制?他要她成為他的“女人”,為的可不是這個。

哪一個?哈!”她笑,眼底卻全無笑意。“唐二公子,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若你連一個條件都做不到的話,那咱們還是現在就解除約定吧。

這會兒,他是真的被惹毛了。


齊小小,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他沉著臉,表情陰鬱。他唐威可不是被女人耍著玩的。誰不知道他向來重然諾,既然答應了她,就不可能反悔,然而她卻不斷地撩撥他的脾氣,還指控他刻意違約!

“那是當然。”她雙臂環胸。“銀兩,我相信你這貴公子是不可能少了我的。但對於我所要求的自由和公平,你卻一點也沒做到
!”

“我什麼?”她見鬼的在說些什麼?他什麼時候妨礙過她的自由和公平了
?

“我現在不想和你‘發生關係’。”她清楚而明確地道。“而你,不能強迫我!”她望著他。


我——強迫你?!”這話,他幾乎是咬著牙說的。望著他眼底的怒火,她忍不住瑟縮了下。然而她卻不甘示弱地抬起下巴與他四目相對。她成功地挑起了他的怒火,這令她覺得報了一箭之仇。憑什麼她不開心的時候,還要滿足他的“需求”?她或許答應要成為他的女人,但這並不表示他就可以對她予取予求!她若不刁著他、不在這時扳回一點顏面,那她齊小小又算什麼!

“我什麼都沒說。”她揚了揚眉。“我只說,你不能強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這是你自己答應過的。”她抬眼看他,眼底寫的和她嘴上說的,完全是兩回事。他的怒意陡升。“我唐威從來不強迫女人。”他雙臂環胸,眼神再冰冷不過。


不需要!”他刻意加了這句注解,正是在告訴她,他有過的女人是如何的“配合”。他甚至毋須開口,自會有人送上門來,而且樂意之至。而她,齊小小,是他頭一個主動要求的女人;也是他頭一個願意多花一些時間的女人,而她不但不感激,反倒說他——

“那又怎麼樣!”她忍不住叉起腰。“誰都知道毀在你手中的良家婦女有多少,你還拿這來炫耀!當心下十八層地獄,我告訴你
!”

想到他曾有過的“那些”女人,她就忍不住怒火中燒。這很風光嗎?在她看來,根本就是無恥
!

“你——”他深吸口氣。“這麼說吧。我所有過的女人,全都不是什麼貞節烈女,也全都是心甘情願的,用不著旁人替她們擔心。事實上,光是我所帶給她們的歡愉,就足以彌補一切了,這點……你應該很清楚。


“唐威!你——不要臉!”她氣得大吼。
他竟敢暗未她不是貞節烈女,還故意在她面前提起那……該死!該死的男人!

“我是不要臉。可和這不要臉的男人在一起的女人,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吧?”他反諷。“不要我碰你,可以!你要你的銀子、自由和公平,也可以!從現在起,我絕對不會動你一根寒毛,除非你——求我
!”

她要真會求他那才有鬼了!他以為她是什麼樣的女人?竟以為她會去求一個男人對她……天!也只有他這種男人才想得出這種不知羞的事。她原就因氣憤而通紅的雙頰,現在卻因羞憤而紅得像火燒。


你等著吧!”她吼回去。確定這樣的事絕不可能發生。

有人在嗎?屋裏頭有人在嗎?”一連串喊門、敲門的聲音適時打斷了他們火爆的爭執。小小斜瞥了門邊一眼,卻一動也不動。氣頭上,她誰都不想理。最好所有的人全自她面前消失!

該死!見她全然無動於衷,唐威一個轉頭,走向齊家大門。


一大早究竟是誰在這兒鬼吼鬼叫的?”他一股怒氣無處宣洩,正好來了個替死鬼!

“大……爺……”敲門的人被這樣的大吼,和眼前滿臉怒意的男人,給嚇得後退數步,一句話都說不全。“馬車……我……那個……”唐威眼一瞥,就瞧見了停在門前的馬車,火氣頓時降了一半。
看來逸揚這小子還真懶過了頭,竟然差人送馬車過來,而不是親自處理!這家夥,難道還想惹出更多的是非嗎?若是有人瞧見他在這兒,隨後又發現他帶著小小坐著馬車離開這兒,那將來小小在太原還要不要做人?

“留下馬車,有多遠滾多遠!”他自腰間掏出一錠銀子。“我有要事在身,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來過這裏,我這麼說,你明不明白
?”

那人接過銀兩,兩眼頓時亮了起來,將剛才的害怕全都忘得一於二凈。“是!忘了、全忘了!老朽年歲大,什麼事都記不得了!”他連連稱是。
誰不知道這裏是出了名的齊家大宅?

全太原的人都知道,裏頭住的是齊家最後一個、也是最怪的女兒齊小小。聽說,她不想嫁人,還回絕了上百門的親事,可現在……一大清早在這兒出現了這麼個高大、俊俏的男人……嘖嘖嘖……這
……

“很好。”唐威點點頭。“什麼名字?哪家的人
?”

“老李。大爺!您到市集去隨便喊一聲馬行老李,沒有人不知道我的!”老李露出一口黃黃的大板牙,笑的得意得不得了。


馬行老李……嗯哼!”唐威微笑道。“如果我發現今天的事除了你之外,還有哪個人知道的話……老李,你知道我會怎麼做,對吧?”他斜飛起一道劍眉。老李的笑容頓時僵住。

我……我知……知道了。”他忙不迭地點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這爺兒還真不是尋常人,光是一個眼神就快嚇去他半條命,他怎麼敢不聽這爺兒的話。

知道就好。去吧!”

“是、是!多謝大爺!”老李如獲大赦,才轉過身,便跟隨著以最快的速度逃得無影無蹤。


你欺負老人家做什麼?”身後,齊小小的聲音響起。又來了!她是在存心挑釁嗎?“我欺負他又礙著你什麼了?”他轉過身,筆直地走進大廳。欺負老人家?他是在為她著想,而她不但不領情,反而說他欺負老人家?

“看不慣。”她冷冷地回答。
她聽見他的話了。剛才他和馬行老李的一番話,她全聽進去了。她知道,他分明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在這裏;不想讓人知道他唐家二公子和她齊小小在一起,所以根本不願讓這事被傳揚出去。想到這裏,她忍不住鼻酸。她是不是做錯了?她是不是根本就不該答應他?為什麼她要留在這裏受他的侮辱?“唐——”

“去收拾你要帶的東西,我們即刻出發。”不想與她多談,以免再度發火。他直接下命令。


出……發……?”現在?她有些猶豫。她真的要跟他……在一起?

“怎麼?怕了?還是反悔了?”看出她的猶豫,他開口激她。
這女人,要是膽敢現在告訴他反悔了,他就是架也要將她架上馬車!

“我……哪有!”她立即反駁。她齊小小向來敢做敢當,什麼都不怕,而他竟敢拿這激她
!

“沒有就好。快去收拾你的包袱,半個時辰後出發!”他命令。沒有再留給她任何猶豫或反悔的機會。


喂!”沒有人回應。

喂!你沒聽見我在叫你嗎?”她再次開口。打一出發起,他便坐在車夫的位子上,悶聲不吭地趕路。一整天,他連一句話都沒說過,甚至連回頭瞧她一眼都沒有。本來一開始,她還覺得耳根子清閒不少,至少用不著再聽見他那吼聲。可經過了一整天的趕路,她不但累了、乏了、也餓了,現下,她啃過饅頭、喝過水也哼過歌了,可還是覺得無聊至極,幹脆開口喊他。發了一整天脾氣,也該好了吧?

可她這樣喊,他卻仍只是一徑地望著前方,沒有半點回應。


唐威!你究竟聽見我在喊你了沒?”她提高了聲音,整個人半鑽到馬車外頭,硬是坐到他身邊。他只是斜瞥了她一眼,然後繼續趕路。

你——停車!”她開始大叫。“停車!我要你停車!”跟著,她伸手去拉馬韁。這一拉一扯之間,馬兒似乎受到了驚嚇,整個兒人立而起。“啊——”

唐威見情況不對,立即一手穩住馬韁、一手扯住了她,不讓她掉出車外。“坐好!”他大吼。
小小大驚失色,緊緊地攀住他的手,一動也不敢動。一陣馬蹄亂踏、塵土飛揚,不知過了多久,馬兒終於安靜下來,停在原地。

小小,”他的心一緊,側身探看她的情況。“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傷著?”緊蹙的眉心和焦急的語氣,明顯地顯出他對她的關心。

我沒……事……”小小的牙關禁不住打顫,不知是因為餘悸猶存,還是被剛才那一震給震暈了頭,一時間無法恢復。

你——太胡鬧了!”他忍不住吼。聽見她沒事,他整個人才松了口氣。旋即,想起她剛才那樣危險的舉動,他不禁怒火中燒。“你知不知道——”

“對……不起
……”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見她微弱的聲音。她在道歉?!他訝異地睜大了眼。她是在向他道歉嗎
?

“你知不知道剛才那樣有多危險?”他原先的憤怒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是關心和擔心。


嗯……”她低垂著頭。

別再鬧你的小姐脾氣了。”他嘆了口氣,看見她微微顫抖的肩,忍不住想伸手摟過她,然而,卻又縮回了手。他發過誓不再碰她的,除非她求他。

我才不是在鬧脾氣。”她沒有抬頭,卻忍不住反駁。“只是……”

“只是什麼
?”

“我跟你說話,你為什麼不回答?”她質問。


我為什麼要——”他正想反駁,卻突然發現她這話背後的涵義。她是在要求他的關心和注意?這令他挑起一道濃眉。她的意思是,他不夠關心她?

他的唇,漸漸勾起一抹笑意。


為什麼我們總是要這樣針鋒相對?”她仍低垂著眼睫。“難道,就不能好好相處嗎?你一個大男人的,為什麼就不會讓一讓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就——”

“就怎麼樣?拿我開刀
?”

他戲謔的回答令她氣憤地抬起了眼,她是在跟他談正經事,而他卻仍是那副不將她放在眼裏的樣子引“唐威,你
——”

這一抬眼,卻令她說不出話來。
她根本沒料到他會是這樣的神情。他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定定地望著她,面帶微笑。那笑裏、眼裏,有著她從未見過的溫柔和……疼惜。那——是因為她嗎?

她的心一動,不敢確定自己所看到的。他那神情,代表了什麼
?

“我同意我們應該‘好好’地相處。”他的笑意未曾稍減。事實上,在他發現她在他面前竟也會有如此小女兒的嬌態時,他的胸口似乎漲滿了一些……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的奇異情緒。
那是——柔情和愛憐?!

這樣的心緒令他心驚。這是他從未有過,更不以為自己會有的心情。而這樣的感受,卻因她的一句話、一個神情,便輕易地被撩起。


嗯……”她沒料到他會這樣回答。他也同意她所說的話?“那這樣——”她坐在他身邊,突然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她該說些什麼嗎?還是,該做些什麼?

不知為何,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就覺得自己的腦子倣佛停止了運作。平日的聰明、自信,和可以輕易看穿人心的能力,在他眼前全變得一點用處都沒有。
她看不透他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打一開始,他們兩人就處於敵對的狀態,而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仍然與她……發生了關係。想到這裏,她不禁臉紅。而在那之後,他甚至對她提出那樣的要求……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答應了他
!

如果他對她沒有一絲感情、如果他對她只是肉體上的依戀,那麼,他望著她時,眼底的那一抹柔情又是什麼呢?她有些迷惑了。


過來。”他拍了拍身旁的位子,示意她坐下。她一怔,將原已半鑽在外頭的身子整個挪出去,乖巧地移到他身旁的位子上。她喜歡他那有些霸道,卻又充滿溫柔的方式。奇怪的是,以前她最討厭這樣的男人,而且始終不明白,那些女人們為什麼會對男人的頤指氣使那樣地服從。但現在心裏泛著的絲絲甜蜜,讓她終於能稍稍明白,那是為了什麼了。外人眼裏看到的,和當事人自己體會的是截然不同的。而男女之間的事,又怎是置身事外的人所能了解的呢?

她突然領悟到,原來自己以前的想法不盡然全是對的。


前面有個小鎮,今晚,咱們就在那兒借宿一宿吧。”待她坐定,他揚起手,揮鞭讓馬匹前行。她出乎意外的安分,這令他覺得有趣。是因為發現自己做錯事了嗎?還是,她真想和他“好好”相處?瞧著她還染著些許紅暈的嬌俏小臉,他便一陣心蕩神搖。忍住伸手想摟過她的衝動,他揮動馬鞭,策馬前行。他不碰她。即便他有多想擁她人懷!因為他必須信守對她的承諾,直到——她自己來求他。屆時,他會讓她清楚地明白,究竟誰才是這場遊戲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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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發表於 2008-8-19 08:28 PM|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歡迎、歡迎!歡迎大爺、夫人大駕光臨,請問是用膳還是住店?”

大爺、夫人?為什麼不是公子、小姐?難道,他們看起來像是一對夫妻嗎?想到這兒,小小不覺微紅了臉。而他聽見這樣的話,竟一點反駁的意思也沒有,那麼,他又是怎麼想的呢
?

這些天來,他們沿途趕路,除了前些天在小鎮上找到住宿的地方之外,接下來的日子,全是在馬車上睡的。今兒個,算是數十天來找到的最好的地方了。
而他……一直沒有碰她。十多天來,他倣佛當她是個男人似的,只要她一靠近他,他就轉身走開。可當她餓了、累了,需要他的時候,他又會適時地出現,替她料理好一切。她真不知道,他是對她好,還是對她不好?究竟是喜歡她,還是討厭她?如果他都不碰她,又為何要她做他的女人呢?她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用膳、住店。”唐威邊回答邊走到桌前坐下,並示意她坐在另一邊。“照料好外頭的馬兒。把好酒好菜端上來。”語畢,一錠打賞的銀子便往桌上一放。“勤謹些。

小二得了銀兩,喜出望外,點頭如搗蒜。“是,多謝大爺、多謝大爺!請問,大爺還有沒有其他的吩咐?”他頻頻哈腰,殷勤地問著。


有。”餓壞了的小小跟著坐在一旁,忙不迭地開口道。“我要糖醋鯉魚。”不知道為什麼,她今兒個就是想吃點酸酸甜甜的東西,還有新鮮香嫩的魚肉。唐威斜瞥了她一眼,對店小二點了點頭。

掌櫃的!一間上房、一桌好酒好萊,再加盤糖醋鯉魚!”店小二朝裏頭喊。“外頭的人,好生照料著馬兒。”一喊完,他轉身就要下去打點。

慢著。”唐威卻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是,大爺有事請盡管吩咐。

“兩問上房。”他指示。
店小二愣了一下,卻沒敢多問,立即道:“是!小的這就去安排。”跟著便下去打理一切。什麼?!小小的雙眼陡地大睜,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兩……間?”她沒發現,自己心中的驚訝竟已脫口而出。

怎麼,你這麼想跟我睡在一間嗎?”他揚了揚眉,眼底的邪惡清晰可見。他當然想與她共寢一室、同榻而眠。然而他現在不能碰她,與她深夜共處,豈不是徒增自己的困擾?而也正如他預料的一樣,他所做的決定,確實勾起了她的些許感覺。小小為之氣結。“誰要跟你睡在一間!我問問都不成嗎?”瞧他那樣子,擺明了就是故意要讓她難堪。他要她成為他的女人是一回事,在外頭的舉止卻又是另一回事!她怎麼會知道他奇怪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麼?

“是嗎?”他忍不住想笑。


笑什麼?!”她惱羞成怒,一掌拍向桌面。

沒什麼,我牙齒白,多笑笑好。”他答,一副息事寧人的姿態。沒事時逗逗她,生活便覺有趣多了。不過,她還真禁不起激呢!

“來啦——好酒好萊、糖醋鯉魚來啦——”店小二以最快的速度,將所有的酒菜擺上桌。“請大爺、小姐慢慢享用。


用不著旁人提點,店小二立時改了口。不是夫妻,可行為又頗為親蔫,那就是有曖昧了。這年頭,啥事都有,他也見怪不怪了。只不過,眼前這一男一女,生得都漂漂亮亮、端端正正的,什麼事不好做,怎的凈做些不好的事呢。真是
!

小姐?小小忍不住瞇起眼,斜睨了店小二一眼。改什麼口嘛!自以為聰明的家夥!他這樣改口,不是教人更尷尬
?!

“吃吧。”他挾了塊她點的糖醋鯉魚給她。
挾菜給她呢。她盯著碗裏的萊飯,許久不曾下箸。

吃吧,沒有毒的。”他再挾了口青菜放進她碗裏。她瞪了他一眼,一句話都沒說,就著碗低頭吃了起來。唔——又酸又甜的糖醋鯉魚……“唔——”突然,一股腥臭自她鼻間、口中散開,令她忍不住作嘔。

怎麼了?”看見她突然的異樣舉止,他停下所有的動作。

這魚——”她抬起頭,滿臉惡心的樣子。“壞了。好惡心!害我差點沒吐出來。”她放下碗筷,一點胃口也沒了。

壞了?”他挾了一口,送進自己嘴裏。魚肉鮮嫩可口,味道酸甜適中,怎麼可能是壞了呢?“我吃起來一點問題也沒有。”她該不會是在故意胡鬧吧?

“怎麼可能!那你的意思是我在說謊嘍
?!”

他盯住她。“你再吃一口。


“不吃!”要她再吃一口令她作嘔的東西? 她又不是瘋了要自找罪受。“說不吃就不吃
!”

店小二,”他招手。“換盤新的糖醋鯉魚過來。

“不要!我不吃了。”現在,她連一點胃口也沒了。
唐威全然不理會她的話,徑自吩咐店小二。“快去快回。

不一會兒,一盤新鮮、香嫩的糖醋鯉魚再次出現在她面前。小小瞪著這條魚,突然覺得它連看起來都惡心極了。
唐威一句話都沒說,自己先試了r口。然後,挾著一塊魚肉直接送進她嘴裏。“唔——”她吞了下去,猛地,一股同樣腥臭、惡心的味道直衝上她的喉嚨。“嘔——”她整個兒反胃起來。

小小!”這怎麼可能,他吃著美味,進到她口裏卻成了惡心的東西?!不,這一定有問題!他起身將她整個兒攔腰抱起。

啊——”她失聲驚呼。“你……大庭廣眾的,你這是做什麼?”她推打著他,要他放她下來。

小二!”無視於她的抗議,他仍擁著她喊。“廂房在哪兒?”

“大爺?!”店小二看得愣住了。“小的……小的這就領大爺去。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將她安置在床上,眼底充滿了憂心。


什麼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被他瞧得心慌意亂,不知道他究竟在說些什麼?不過是吃了壞掉的鯉魚,需要這麼緊張嗎?

不過,瞧見他對她明顯的關心,她的一顆心像是小鹿亂撞般。這是這些天來,他最接近她的時候了。


你是女人,卻一點也不清楚自己身體的狀況?”他有些惱,氣她如此不知照顧自己。

我自己的身體,我當然清楚,你幹嘛這樣怒氣衝衝的?”她坐在床榻上,捉緊床褥,滿臉的不悅。才覺得他體貼,他又來找她的麻煩了。她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答應做他的女人?

天!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告訴我,你上次月事來是什麼時候?”這女人,果然是一點自覺都沒有。


我……”他的問題讓她瞬間變得滿臉通紅。“你問這……太過分了!”就算她是他的女人,他也不能……可,經他這麼一問,她這才想起她的月事……遲了! 天!她捂起嘴。

遲了?”他問。遲……了?!她點頭,旋即又搖頭。不,遲了也不一定代表什麼,一定是因為最近被他氣壞了,又趕了這麼多天的路,所以遲了。這種情形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對,一定是這樣的。

齊——小——小。”他語帶威脅。“你要是不說,我立刻差人去請大夫過來把脈。”瞧她那副吃驚的模樣,他就知道她的月事一定是遲了,而她想必壓根兒就忘了這事。該死!

這麼久以來,為了不讓任何女人有威脅他的機會,他從來都是小心翼翼,不曾在女人身上留下自己的種。然而那天,他卻情不自禁,全然失控
!

而她也——有了
?!

“我說沒事就沒事!用不著請大夫,我睡一覺就沒事了!”她頓時害怕起來,如果大夫來替她把脈,發現她真的……那她該怎麼辦才好? 不、不可能!她不可能這麼“幸運”的。她把被子蒙到頭上,準備睡覺。“你可以走拉。”因悶在被子裏,她的聲音一點都聽不清楚。
是啊,睡一覺就沒事了。唐威忍不住搖頭。虧她想得出來!肚子裏的孩子是她睡一覺就會消失不見的嗎?

真是見鬼了
!

“起來!”他掀開她的被子。


不要!”她緊捉住被子不放,嘴裏還咬著被角。不管他要做什麼、要她看什麼人,她絕對不去!

“齊小小!你肚子裏懷有我的骨肉,而你不知道也就算了,竟然還打算餓死他?”他將她自床上拖起。


不要!”她掙扎。“你胡;說!胡說!誰懷了你的孩子!你要是再不放開我,我就……”她不願相信他所說的話!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

“少囉嗦!”他將她一把抱起,走到桌前坐下,極其自然地將她放在自己腿上。而桌上放著的,是他先前差人送進來的食物。“吃。”他挾了一口萊,送進她嘴裏。


唔……”她別過臉,緊閉著嘴不肯張開。他皺眉,舀起桌上的雞湯一口喝下。就在她全然沒料到時,扳過她的臉,以嘴渡進她口中……

“唔?!”她驚訝地瞪大了眼。
跟著,又是一口。咕嚕!咕嚕!在他的喂食之下,她吞下了一大碗的人參雞湯。

把這些全都吃了。”他抱起她,將她放到另一張椅子上,把碗筷全遞到她手中。“在我回來之前,不許隨便亂跑。而且,我要看到這桌上的碗盤全是空的,明白嗎?”他起身。她一手拿碗、一手舉箸,直勾勾地望著他。“你……要上哪兒去?還有,這些菜太多了,我根本就吃不完。

他挑挑眉。“吃不完也得吃。記住,待在這兒等我回來。


他前腳一走,她立刻丟下碗筷,慌慌張張地走來走去。
天哪!天哪!天哪!

——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

這幾個字像是在她腦海裏形成一個漩渦,不斷地重復旋繞。不管再怎麼不願承認,她卻發現,他說的有可能全是事實。
她的月事遲了。她——可能懷了他的孩子!天——她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頭。老天!她怎麼會蠢到讓這種事情發生?而且還是由他先發現的!

她不想成親、不想要孩子。這些事,她從來就沒想過。而現在,她沒有成親,可卻——有了孩子了
?!

天!她對自己做了什麼
?!

那他……又是怎麼想的?她懷了他的孩子,而他卻是一個不要婚約、不受約束的男人,那麼,他會怎麼想她?又會怎麼對待她和她的孩子
?

想到這裏,她不禁忐忑。他——上哪兒去了?該不會,他是想要找大夫來拿掉她的孩子
?!

不可以!她不能讓他這麼做。那是——她的孩子。她撫上自己的小腹,倣佛可以感受到一個小生命正在她肚子裏成長。
她該怎麼辦?

留在這兒等他決定她的命運
?

不! 她整個兒站起來。她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就等著他來決定她的命運。孩子是她的、她是她自己的,他無權替她作任何決定。那她該怎麼辦? 離開這兒? 離開他? 她走向房門,伸手搭在門上。
可,她不禁猶豫了下。這一走,她是不是就永遠不能再見他了?又或許,他根本也不想再見到她?從一開始,他就擺明了要的只是她的身體。而現在,她卻有了他最不想要的……孩子。走!現在就走!她心底的聲音這樣告訴她。否則,等他一回來,等她看見了他,或許就又捨不得離開了。可悲的她! 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卻又那麼的……不由自主。她伸手,用力拉開房門。?

房門文風不動。
這是怎麼回事?她雙手都握上門把,用力地拉扯,但仍然打不開房門。誰?是誰把房門鎖上了?她拼命地搖動著門把。“來人!是誰把我的房門鎖上了?”她大叫。“掌櫃!店小二!你們哪裏來個人都好,快把這門打開!”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會有人從外頭把門鎖上,難道這兒是間黑店?!

“姑娘,您別再喊了。”突然,店小二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店小二,是你嗎?”她如遇救星。“快!快替我把門打開!我被人鎖在裏頭了。”終於有人聽到她的聲音,她得救了。

姑娘……不是我不肯替您開門,只是跟您一塊兒來的那位爺吩咐過了,在他回來之前,不許任何人替您把門打開。”店小二抱歉地道。“所以,我也沒辦法……”

唐威?是他鎖住她的
?!

該死的唐威!他究竟在想些什麼?竟然將她鎖在客棧裏
!

“店小二,你別聽他的,快放我出來。說,他給了你多少銀子,我加倍給你,只要你肯放我出去。”她隔著門板喊。
卑鄙的小人,竟然用這樣的伎倆對付她!這樣關住她對他究竟有什麼好處?她齊小小是可以受人控制的人嗎?還說要跟她好好相處?!現在她明白了,原來他所謂的“好好”相處是這個意思。

姑娘,您給得再多,我也惹不起那位爺啊!您還是別為難小的了!有什麼事,等那位爺回來,你們倆自個兒好好談談,其餘的,小店實在也管不著啊!”店小二一臉為難。“時候不早了,姑娘,您就安靜些,別吵了其他客人可好?”

小小皺起了眉。“算了,你走吧。我不吵就是了。”她與他之間的事,毋須為難第三者。


是。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店小二迭聲稱謝,腳步聲漸行漸遠。她轉身坐回桌前,面對著房門。好,她就等他。他愛她、他不愛她……

他愛她、他不愛她……他——愛她
?!

她數著菜盤裏點綴著的花瓣,在心裏喃喃自語著。他究竟是愛她,還是不愛她?看著滿桌散落的花瓣,在等他的時間裏,她早已不知這樣數了幾百遍,直到,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而且不知不覺間,她還把飯桌上的萊飯全吃光了。老天!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吃完這一大堆東西的引難道肚子裏有了孩子,也會讓人這一刻吃不下任何東西、下一刻卻吃進一大堆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食物?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將目光移回門上。
門上的鎖開了。這回,她終於聽見開鎖的聲音,而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沒有聽見他落鎖的聲音。

我回來了。”他走進廂房,順手帶上房門。他猜的果然沒錯。方才一進客棧,店小二便忙不迭地向他報告她的情況。幸好他有先見之明,早一步“留”住了她,否則以她的性子,就算是在深夜,她也定會跑得無影無蹤,屆時,他要再找她就麻煩了。看著小小緩緩站起,雙手叉上了腰,一副氣極了的模樣。這也是他可以預料到的。他的一雙眼自她身上轉向桌面。“哦,看來,你還滿聽話的嘛!”他倒沒料到,她竟會真將食物全吃個精光!該不會是——太生氣了吧?

不過,她肯多吃點倒是好事。這樣,她和他的孩子都會健康些。
他的孩子。生平頭一次,這樣的念頭出現在他腦子裏。他還以為,向來不被任何人束縛的他,永遠不會想要一個孩子。然而,當他知道她可能懷了他的孩子後,一股前所未有的喜悅竟湧上他胸口。她和他的孩子。這對他有著極特殊的意義。他幾乎可以肯定,今天若換作是別的女人,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要她將孩子打掉。然而,這孩子卻是小小和他的……

“你想怎麼樣?”她直視著他。若她沒記錯的話,這句話打從見到他開始到現在,她已經不知問了多少次了。
他上前一步,環住她仍然纖細的腰身。“我要——娶你!”

一句話,倣佛晴天霹靂。小小被震在當場。
他幾乎是架著她舉行婚禮的。原來在剛才失蹤的時間裏,他已經準備了鳳冠霞帔、打理好所有婚宴應該準備的一切,甚至要掌櫃叫醒丁所有客人,並備—下了好酒好菜,進行他要的婚禮。

停止! 我要你們停止這一切!這簡直太荒謬了!”她扯下鳳冠上的紅帕,根本不願加入這場鬧劇。所有的人在瞬間全靜了下來。唯獨唐威冷然地對著掌櫃,也就是現成的司儀道:“繼續。

“不!不許繼續!誰要是再逼我,我就——”她突然甩開所有的人,三、兩下站上桌面。“我就從這兒跳下去。


所有的人的臉上都忍不住露出疑惑的神情。“啊,從桌上跳下來,是會怎麼樣?”終於有人忍不住地問了出來。
唐威對著她道:“下來!要是你傷了肚子裏的孩子,我不會饒過你。

喔——原來喔——一陣了然的八卦氣氛在眾人之間流傳。


孩子!我就知道你是為了孩子!”她高站在桌上,氣憤地喊。“你不是不成婚的嗎?你不是永不娶妻的嗎?不過是一個意外中出現的孩子罷了,犯不著為了他娶一個你不愛的女人,不是嗎?”

她越說,卻越感到傷心。
從頭至尾,他就沒有愛過她。而現在,卻要為了孩子娶她。不!她不要這樣的婚姻!絕對不要!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她竟說他是為了孩子才娶她!該死的女人,難道她看不出來他為她犧牲了什麼嗎?

他的自由和承諾
!

而她竟還說出這種話
!

“怎麼? 被我說中了嗎?”小小冷哼。“告訴你,唐二公子,不是你想娶,我就一定要嫁給你!就算是一個人,我也可以自己養大孩子,用不著你的假慈悲!”她在故作堅強,實則卻是傷心透了。
他難道不知道,她要的,不過是一句他愛她?沒錯,他是不知道。一個沒有心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會愛上任何人?從一開始,她就注定了今天的失敗。

該死的你! 我——”他咬牙。他也是剛才才發現他愛她,而且立刻就決定了要娶她,她還想怎麼樣?

是的。他愛她。比他所知道的還要多。或許早在一開始,他就已經愛上了她,而他卻以為自己只是喜歡她。若不是愛她,他不會在敵對的狀況下,仍然想要她;若不是愛她,他不會對她提出那樣的要求;若不是愛她,他不可能會想——娶她。
難道這一切,還不夠清楚嗎?

“我不會嫁給你的。”在她無法確定他對她的愛之前。


你沒有說‘不’的權利。”他瞇起眼。他知道她對他的感覺,就像他對她的一樣。這點,毋須她明說他都可以知道,而她為什麼就是弄不明白?“你愛我,還懷了我的孩子。娶你,是我唯一能做的。”也是他想做的。

我當然可以說‘不’。”他看穿了她,而這令她痛苦不已。“我不要我的孩子在一個沒有愛的環境下出生! 我不要一個沒有愛的婚姻!這樣說,你夠明白了吧?唐威,你最好別強迫我。我是認真的!”

“搞什麼? 誰說我們的孩子會沒有愛?誰說我不愛你的?”他終於忍不住吼了出來。
這聲怒吼,令她怔住了。“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該不是……為了想得到孩子而不擇手段吧
?

“什麼意思?!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他咬牙,豁出去了。“齊小小,我愛你!愛得願意為你自毀誓言、失去自由! 這樣你明白了嗎?”他一躍而上,捉住了她。


你——愛我?”她瞪著眼前的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為什麼她一直不知道?還是,他根本就是在騙他?

但,他說他愛她?!這樣的話語令她如遭雷亟。他愛她,所以要娶她?不只是因為她懷了他的孩子?她無法形容此刻內心的狂喜。甚至,她覺得自己簡直想開心得大叫。她原只想與他共享一段時光,從沒想過他會娶她,更沒想過要嫁給他,而今
——

這樣的結局太令人意外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她是瘋了才不願嫁他。


你還不肯相信我?”看見她眼底的狐疑,他簡直要氣瘋了。難道這就是他遊戲人間的報應?

她望著他,沉吟了半晌。她是很想相信他。只是,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且美好得太不真實了。但……從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她確實可以感受到他對她的感情。他喜歡她。或許,比喜歡還多一些些。可以確定的是,像他這樣不願受束縛、不願娶妻的人,竟會願意娶她為妻,除了愛,還有其他的理由嗎
?

想到這點,她的心整個兒定了下來。
她愛他;他也愛她。而她也沒有理由不嫁給他。那——為什麼不?不過,她可不會讓他娶得這麼容易。緩緩地,她抬起頭,眼底寫滿了晶亮。“這樣吧。我答應嫁給你。”先佔了他妻子這肥缺再說,誰知道他下一刻會不會又改變主意了? 雖然她隱約知道,這回,他是真心的。她的話聲方落,全場便響起一片歡呼。而他,則是摟緊了她的纖腰,臉上的神情明顯地寫滿了愉悅。

不過,不是現在。

又來了!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怎麼她所有的事都有但書呢?“又有什麼要求,你全開出來吧,我都答應你。”他忍不住暗嘆了口氣。誰想得到他唐威也有這一天?這分明就是他自找的。可事實上,他卻發現自己——甘之如飴。


三個月。”她伸出三根纖纖玉指。“你得給我三個月的時間觀察你。如果你的表現良好,且還是對我一片真心的話,那麼,我就嫁給你。而且你還要用大紅花轎到‘齊家書苑’來抬。

唐威瞇起了眼。“三個月,你肚子都大了
!”

她聳聳肩。“無妨! 我可不擔心這個。你若擔心的話,我是不會勉強的。


“好!就三個月!”他咬牙,一口答應。無論如何,他絕不會就這樣放過她。她是他的女人、他孩子的娘,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娶她。
小小微笑。獎勵性的在他頰上印下一吻。“就這麼說定啦!”她的心一陣狂喜。他愛她I唐家的二公子唐威愛她呢! 她本以為不可能的事,卻竟真的實現了!

“該死的!”他低吼,鎖住了她的腰身,將她攔腰抱起,不顧眾人的目光,直接往廂房走去。她竟敢當眾挑逗他!“你最好安分點,”他附在她耳邊低語,聲音卻出奇地沙嗄。“否則,我不保證自己不會當場要了你。


偎在他堅實的胸前,她滿足得像只偷了腥的貓。安分點?那不過是個輕啄呢,卻能引起他這樣大的反應?嗯……她喜歡這樣的感覺,滿意於自己對他所造成的影響。他愛她,不是嗎
?

她沒有照足“幫夫秘笈”該做的事,甚至她所有不該做的全做了。然而,她卻仍找到了一個她愛、也愛她的男人
!

他愛她。她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否則,他不可能違背誓言、不可能會娶她、更不可能當著眾人的面說愛她。而這一切,她為什麼不早點想到? 她的心雀躍得無法自已。
三個月,是給他的試煉。她會在這段時間,讓他,也讓她確定,他是真的愛她,並且直到永遠!

至於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個約定……就當它是個故事吧。她抬眼,迎上他恰好落下的……深情的吻。
誰說沒有真心的男人不會愛上任何人?誰說心中的夢想只能是個夢想?小小忍不住微笑。只要有夢,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不是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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