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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顏 - 王子愛女巫【單】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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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角:雷以傑
女主角:魏雪

內容簡介
誰說王子一定要和公主過幸福快樂的生活?
他就是要唱反調,要找上魅惑人心的女巫!
當然,他也不用玩童話故事裏的浪漫把戲
一切都只是一場妳情我願的交易而已!
他知道她是為了合約才出賣自己
他也很不客氣,盡情享受她的身體!
他非常得意自己能完全控制這個小女巫
卻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不管小女巫的外表有多麼純潔清靈
對他又是多麼的溫柔順從
但她仍然有著施魔下咒的能力
可以在不知不覺間偷走他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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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愛女巫 1

  過往的記憶

  傷人大深

  只能緊閉心房

  再也無法也不敢去愛……


  第一章


  今晚,對於蒞臨「世紀莊園」的賓客而言,將是一個充滿光芒的夢幻之夜。

  「世紀莊園」是一座占地廣袤的法式莊園,黑色雕花鐵門巍然肅立,從門口開足十分鐘,才看得到古堡尖頂,暗色的城牆輝映夕陽霞暉,顯得既優雅又神秘。

  廳內,衣著整潔的侍者們手托託盤,在賓客間穿梭不息,輪番端上雞尾酒、飲品及點心,笑容職業、舉止殷切。樹狀水晶大吊燈灼灼閃目,將整個空間襯得富麗堂皇。

  嬌豔欲滴的百合、紫羅蘭等花卉鋪滿角落,最醒目的是大廳前方搭建的T型伸展台,全部飾以迷你紅玫瑰和滿天星,數百盞眾光燈集中於上,一場盛大的水晶鑽飾Show即將開場。

  這場鑽飾Show由C.L公司主辦。C.L是享譽全球的鑽石品牌,源於希臘,一絲不苟的手工和無盡的創意,將名牌的優良聲譽滲入全球每個角落。

  然而,真正亮眼奪目的,並非這場奢華的晚宴、華麗的舞臺,而是一身黑冷色調的雷以傑——C.L亞洲區首席代表。

  此刻,他正和助手譚銘緩緩自二樓走入宴會廳。

  年僅二十六歲的他英俊多金,是名門淑媛眼中名副其實的「鑽石貴族」,而譚銘則是他的得力助手,C.L的副總經理兼市場部主管。

  明亮燈光照出雷以傑挺直的鼻樑、高冷的顴骨、優雅的唇形和下顎,一雙充滿魄力的眼神,透露出無言的威懾和性感。

  但那冷凝肅練的五官、生人勿近的氣勢並未如期嚇退眾人,反而被一群蜂擁而上的美女們以「餓狼撲羊」之勢團團圍住……

  「雷總,你怎麼現在才來啊?人家一直在找你呢!」

  「雷總,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看來經營C.L這麼大的公司真的很辛苦呢!」

  「雷總,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安妮,環亞模特兒大賽的冠軍,上次參加過C.L冬季珠寶展示會,我們還聊過天呢!」

  不知被擠到哪個角落的譚銘悲哀地摸摸自己的臉,他長得不算差,好歹也是大好有為青年一名,但眼前這群女人對他和雷以傑的態度,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一隻鳳凰一隻雞。

  就算是區別對待,也不必做得這麼明顯吧?嗚嗚……他受傷的自尊在哀鳴。

  「譚銘!」

  正想溜走,背脊一涼,收到雷以傑殺人般的陰冷眸光,看樣子大總裁快發飆了,譚銘連忙擠進「包圍圈」。

  「各位美女,雷總每天公務纏身,已經很累了,鑽飾Show馬上開場,請大家回歸原位,謝謝合作。」

  譚銘話一出口,就收到無數美女們拋出的白眼,嗚……他也不想破壞別人的好事,不過,在得罪這群女人和雷以傑中間選擇,他寧可選擇前者。

  無視眾多撩人的秋波,雷以傑逕自在6前坐下,一揚下顎,示意不遠處的導演一切就緒,可以開始了。

 「老大,你如果真的不爽這幫女人,也不要每次都拉我來做墊背。」譚銘摸了摸鼻子,在雷以傑身邊坐下。

  「我懶得跟她們囉唆。」雷以傑冷哼一聲。

  譚銘滿臉黑線,這個回答還真是……oo××!

  想必他的這副臭屁相,只會更令那群女人失聲尖叫。

  唉!這年頭男人不酷、女人不愛,溫柔善良的好青年,就像他,根本沒市場,比挑剩的菜葉還不如。

  譚銘歎氣,「老闆,別總是對人家愛理不理,她們好歹也是C.L代言人的有力競爭者。」

  「眼前這幫庸脂俗粉,就是你所謂的『競爭者』?」雷以傑冷哼,「抹掉她們臉上的半斤粉底,我看沒有一個能見人!」

  「大總裁,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C.L要的是能跟產品輝映的模特兒,雖然不一定傾城傾國,但至少要清靈脫俗、氣質傲人,讓人過目不忘。譚銘,你這次的眼光實在令我失望。」

  看來雷以傑的眼光不是一般挑剔,而是極度苛刻!



  忽然,燈光驟暗,音樂徐揚,永恆之戀鑽飾。正式開場。

  Show的主題是「流光溢彩」,主打的鑽飾皆為配合晚禮服而設計,務求雍容華貴。

  模特兒的造型則是充滿矛盾與衝突——既華麗又簡潔,既大膽而保守,既前衛又執舊,卻偏偏在衝突中爆發意料不到的火花。

  新奇的配色構成一幅幅令人眩目的畫面,襯著模特兒的細膩肌膚,變幻萬千的美麗牢牢攫住觀眾的心……

  眾人看得如癡如醉,雷以傑卻緊蹙眉心。

  這些模特兒到底在走秀遺是做秀?看得出她們都受過良好訓練,可就是這種職業的僵化訓練,徹底破壞了原有的靈氣與活力,令她們個個顯得俗不可耐、流於膚淺,雖美卻處處流露雕鑿的痕跡……

  「老大?」譚銘注意到雷以傑蹙眉的樣子。

  第五個回合,雷以傑的忍耐力已到極限,驀地起身,正欲離去……

  「等一下,老大,好戲還在後面。」

  「我可沒空在這裏浪費時間。」

  「我說真的,老大,你看!」

  順著譚銘手指的方向,6另一端緩緩走來一個人,她穿著一件黑色晚禮服,更襯得肌膚似雪。

  流水般的線條熨貼出完美曲線,貓步輕栘問,裙襬如碧波下的海浪,在修長的雙腿間嬉戲流連……

  她走路的姿勢非常優美,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縹緲,仿佛她踩的不是地毯,而是一朵流雲,滑行在蔚藍天宇,讓人感覺舒爽清靈的空氣撲面而來……

  雷以傑頓住腳步,瞇起雙眼。

  來到台前,她略為停頓,抬手微撩長髮,姿勢極其慵懶,鑽石手煉在黑髮問如精靈般灼灼跳躍,一如她冷若冰霜的容顏,令人一時無法逼視。

  雷以傑的腦海電光一閃,掠過一抹模糊的身影,而她的視線正好掃過台下眾人,無意問落到正中央的他身上,明顯一怔。

  一秒後,她轉身折回,不帶任何情緒。

  她的出現,仿佛一位天使降臨在冰川,徹骨的寒冷、徹骨的清靈、徹骨的不染塵埃。

  聚光燈下,她整個人就像悄無人息的寒冬飄起的第一場雪,不似人間的存在,如果鏡頭是魔鏡,必會昭告天下上卜的完美代言人非她莫屬!

  譚銘深深歎息,這個女子是誰?竟有如此出色的表現力!

  「老大,你看到沒有,就是她,她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人!」譚銘轉過頭,身旁卻已沒有雷以傑的蹤影。

       

  「魏雪,我親愛的寶貝!」

  一下臺,魏雪就被亞悅寧抱了個結實。

  「太棒了!妳一出場,觀眾的呼吸都停住了,真不敢相信這竟然是妳的第一次處女Show。寶貝,妳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早知道妳有這麼強的天分,我死拉活拉都要讓妳走6。」

  亞悅寧興奮地在魏雪身邊繞來轉去,身為「雅禾」廣告模特兒經紀公司的經紀人,魏雪將是他一手發掘的天才新秀。

  魏雪瞪他一眼,艾佳生病缺席,你求我替她,這個忙我已經幫了,從此兩不相欠,你休想再讓我上臺。當初我們約法三章,你答應過我什麼?」

  生氣的魏雪可不是好惹的,亞悅寧訕訕地低下頭,「我答應不強迫妳做任何妳不願意的事,尤其是上臺走秀。」

  沒見過像魏雪這麼厭惡公眾的模特兒,為此,她寧可放棄大把機會,甘願做個乎面模特兒。

  一寶貝,妳該回去謝幕,等下還有慶功晚宴。」她該增加曝光率。

  「我想回家了。」

  「好吧!我們走。」魏雪看上去有點累,亞悅寧也就不再強求,體貼地替她披上大衣。

  一走出門口,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高大黑影,借著更衣室的燈光,亞悅寧看到男子如刀鑿的深刻五官……

  「雷、雷總?」

  亞悅寧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來人竟是C.L大名鼎鼎的總裁——雷以傑!

  「你好,我是雅禾公司的經紀人。我在不少公眾場合見過雷總,不過雷總貴人事忙,不可能記得我。這是我的名片,今後請多多關照。」

  亞悅寧笑容滿面,作為一名年輕卻成功的職業經紀人,他不僅有令人第一眼就心生好感的整潔儀容,更有高超的交際手腕和察言觀色的敏銳。

  「來,我來介紹,這位是我們公司旗下的新秀——魏雪,她剛才有上臺表演,不知道雷總有沒有印象?」

  長臂一伸,魏雪被亞悅寧推到前面。

  如果可以事先預知命運惡意的安排,那麼,在冥冥之神撥動齒輪之前,魏雪一定會聞風而逃、避而不見,或是乾脆選擇躲避或藏匿……

  總之,做什麼都好,只要能逃開命運的捉弄。

  然而她不能。所以,她只能僵立原地,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一雙無形的雙手推向這個男孩……

  不,現在他是個男人了,還是個英俊非凡的成熟男人。

  兩人四目相對,雷以傑眼眸中的冥暗深沉,映出魏雪的冰雪剔透。

  「幸會。」

  千言萬語,魏雪最終只能淡淡吐出這兩個字。

  幸會?

  她說……幸會?

  過去發生的一切,年少青澀的愛戀,都在「幸會」這兩個宇裏灰飛煙滅。

  雷以傑只覺自己被一隻冰冷的手緊緊攫住胸口,心臟一陣冷縮,感到喉嚨乾澀……

  「幸會。」他也淡淡回應。

  「悅寧……」魏雪拉了拉亞悅寧的衣袖。

  「抱歉,雷總,我們有點事要先走一步,不能參加C.L特地為Model準備的晚宴了,希望今後有合作的機會。」

  「沒關係。」

  雷以傑看起來明明和顏悅色,為什麼他卻覺得雷以傑的視線似一團燃自暗獄的火焰,牢牢逼近,令他全身冒汗?

       

  夜幕低垂,車窗外街燈如珠,一串串,流光溢彩。

  「怎麼,累了?」亞悅寧邊掌方向盤,邊關切地看了一眼駕駛座旁的魏雪。

  「沒什麼。」魏雪垂下眼瞼。

  明明已經離剛才那個男人這麼遠了,為什麼狂亂的心跳仍鎮定不下來?

  雷以傑,我已經這麼努力忘記你了,可是為什麼你要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她真的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表情面對他,幸會?再見?難道這就是他們之間僅剩的語言嗎?

  心痛,卻不知該如何救治……魏雪緩緩把手按在胸口上,蜷縮在座椅中,輕輕合上雙眼……

  她想起子過去的一切,那段青澀酸甜的初戀。

  他是她的高中同學,一入學,她就因清冷孤傲的個性,在同學中頗有非議,「黑森林老巫婆」、「冰山美人」等稱號紛紛套到她頭上。

  再加上她拒絕了所有向她告白的男生,又被稱為「千人斬萬人愁」,誰知,這偏偏激起雷以傑的爭勝心理。

  她並不知道,身為全校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的他之所以追求她,只是為了同學們的一個豪賭,他賭一個月內必定把到她!

  本來她並不想理他,無論是情書、鮮花、禮物,還是耍酷飆帥都無法打動她。

  然而,在校慶運動會上,參加女子長跑的她因體力不支,昏倒在操場上,他卻第一個沖向她,抱起她沖向醫務室……

  那一天,他奪走了她的初吻,而她,也就此把心淪陷了。

  仿佛火星撞地球,四處飛濺的火光,撼動了胸中初萌的情愫,又熱又痛,令人無法抵禦。

  她漸漸習慣於他的溫柔、臣服於他給予的一切關懷,以為自己是單飛的雛鳥,在耗盡心力的長途跋涉中,終於覓得一處棲息之地。

  然而,事實卻是——

  她無意問聽到他和好友的對話,原來她只是他的一個賭局,一個隨意玩玩的遊戲。

  這仿佛晴天霹靂!向來淡然沉默的個性,令她做不到像其他女生一樣,淚眼汪汪地當面質問他為何玩弄她,只能暗自吞咽無邊的苦澀,並決定徹底把他忘記。

  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法是接受另外一個人,所以,她接受了另一位長期追求她的男生。與報復無關,她只是純粹想要忘記他,真的只是想要忘記他而已。

  兩人至此徹底決裂,他以為她背叛他,令他在全校師生面前下不了臺,怒斥她一頓後,他憤然離去。這段雖已成形卻未能成熟的青澀愛戀,至此徹底破碎。

  直到再遇到他,魏雪的心情依然久久無法平復,才明白,原來他在她心裏,仍然佔據著那麼重要的位置。

  而她的心臟,依舊會為他而猛烈跳動,跳得那麼急、那麼痛,令她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原來,她是真的深深喜歡過那個男孩,深到也許直到現在,仍眷戀著他曾給予她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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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市中心醫院加護病房

  「阿光!你怎麼會突然昏倒?我一聽說,就馬上趕過來了。」亞悅寧和魏雪兩人氣喘吁吁地沖到病床邊。

  「阿寧……魏雪,妳也來了?」

  病床上的男子線條剛硬,充滿男人味,可是臉色很差,上個星期才剛見過,魏雪卻驚覺他又瘦了一圈,骨骼嶙峋可見。

  病房上的男子——楊光,就是亞悅寧的情人。他們兩人是同性情侶然彼此早已認定對方是相處一生的伴侶,但畢竟不為社會道德所容,所在私下交往。
ALS
  對魏雪而言,和亞悅寧住在一起,一半固然因為彼此是好友,另一可以為他們的關係做掩護。與其說她和亞悅寧是「好友」,倒不如說是妹」更恰當。

  「你們哪位是楊光先生的親屬?」主治醫生出現。

  「我是。」亞悅寧站了出來。

  「我也是。」魏雪也站了起來。

  主治醫生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卻沒有多問,「你們跟我來。」

  進入辦公室後,醫生掩上門。

  「醫生,他到底得了什麼病?」

  「你們聽說過『漸凍人』嗎?」主治醫師示意他們坐下再談。

  「漸凍人?」亞悅寧緩緩搖頭。

  「這種病的學名叫肌萎縮側索硬化症(ALS),是最嚴重的一種神經肌肉疾病,它和癌症、愛滋病齊名,稱為世界五大絕症之一。」

  亞悅寧晃了晃,魏雪握住他的手掌,發覺他的掌心冷得嚇人。

  「這類疾病可以發生在各個年齡段,特徵是腦和脊髓中的運動神經細胞進行性退化,肌肉逐漸無力萎縮。如果影響到吞咽肌,就會吞咽困難,說話不清。最嚴重的是影響到呼吸肌,就只能依靠呼吸器維持生命。」

  好殘忍的絕症!不讓病者痛快地死,而是讓他像個植物人一樣苟延殘喘。

  「他還能活多久?」亞悅寧打斷醫生。

  「發病後,約百分之十的人活過十年或更長,但絕大多數會在二至五年內死去,甚至可能更短。」

  魏雪除了緊緊握住亞悅寧發顫的手外,不知道自己遺能做些什麼。

  「他還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會得這種絕症?你確定你們沒有誤診?」亞悅寧的聲音似是從牙縫中擠出。

  「亞先生,我們十分理解您的心情,可是肌電圖顯一不得很清楚。」見多不怪,醫生冷靜地說:「我們建議馬上住院治療,不過,請有心理準備,由於治療的藥物和器械幾乎全部從美國進口,費用恐怕十分昂貴。」

  「不管花多少錢,我都要治好他。我不要他今後一輩子像個活植物人一樣,這實在……這實在太痛苦,對我們太殘忍了!」

  「悅寧,冷靜一點。」魏雪緊緊抱住亞悅寧。

  「小雪,我愛他,我不要他死……」亞悅寧把頭埋在魏雪的肩膀上失聲痛哭,彷佛受傷的野獸在嗚咽。

  一向冷血的醫生,也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

  生命如此脆弱,生與死、愛與恨,不過是在呼吸之間。幸福往往伴隨著痛楚,快樂的同時總是害怕下一秒會有災難發生。

  如履薄冰,卻又歡欣交集。

       

  昨晚一直陪著亞悅寧,魏雪幾乎一夜未眠。

  為了得到更好的治療,亞悅寧打算把楊光送到美國,但醫藥費用實在是太昂貴了,光常規治療一年就要十萬美金,實在不是他們所能負擔的。

  魏雪無法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就此纏綿病榻,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她都要救回他!

  但她該去哪裹籌幾十萬美金?就算她一天到晚不睡拚命工作,也不可能在一時之間籌到這麼多錢。

  魏雪細心地以透明粉底液遮掉黑眼圈,提醒自己打起精神。今天有新的拍攝任務,聽說是專門為C.L拍的造型照,攝影的主題是——The Love of Water。

  水之戀,自然少不了水,攝影棚中間,擺著足足有兩人高的正方形透明玻璃蓄水池,池水極度冰寒,隱隱可見其中的浮冰。

  攝影師駱翼飛手持相機站在玻璃水池前,示意站在操作臺上的工作人員將Model放入冰水池中。他是近幾年迅速竄紅的天才攝影師,行事張狂、脾氣粗暴,五官卻俊美無儔。

  「駱先生……你該不會真的要讓我跳到冰水裏吧?很冷耶!」身穿褚黃長裙的模特兒臉色慘白,活像上絞型架的犯人。

  駱翼飛絕對是個瘋子!現在雖是煦暖的春季,但溫度並不高,就這樣穿著薄薄的裙子浸到冰水裏,還要按他的要求做出舒展的姿勢,簡直是強人所難!

  「妳到底做不做?不做就趁早給我滾蛋!」駱翼飛不耐煩了。

  那名模特兒一咬牙,閉著眼睛跳了下去,然而沒幾秒,就尖叫著浮出水面。

  看到她連嗆帶哭的狼狽模樣,即將上場的模特兒們面面相覷,齊齊打了個寒顫……

  而當雷以傑和譚銘進來的時候,正好輪到魏雪下水。

  面無懼色的魏雪深吸一口氣,緩緩將全身浸入冰水中。水的浮力將她全身托起,在沒有重力的束縛下,可以隨意做出平時在陸地不可能做到的動作。

  屏息在水裏滑了幾下,她將雙腿往後彎翹,雙臂反伸,抓住高跟鞋的前端,借著浮力緩緩遊轉……

  慢動作一格格鋪陳,像老式影片的黑白場景一樣,充滿了不可思議的感覺。柔軟的身體撐到極致,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幾乎彎成一輪完美的彎月。

  長長的黑髮和亮銀雪紡裙因水勢四處飄散,晶瑩的冰塊在身邊縈繞,創造出驚人的視覺效果……

  她就像一尾傳說中的美人魚,優閑地在月光下的海底遨遊。

  雷以傑看到的就是這幅情景。他完全怔住了。

       

  魏雪足足在水裏憋了近一分鐘,才浮出水面。一出水,工作人員即遞給她浴巾並披上厚厚的禦寒衣服,駱翼飛沖過來給了她一個熱烈的擁抱,又奉上一記響亮頰吻。

  「魏雪,妳是我見過最棒的模特兒!」身為攝影師,什麼樣的美麗沒有經歷過?可魏雪總能令他一再驚豔。

  「謝謝。」魏雪裹緊大衣,一抬頭,就看到了雷以傑。

  同時,模特兒們也發現了兩位不同尋常的闖入者……

  「那不是C.L的總裁雷以傑嗎?」

  「沒錯,就是他。看來C.L真的打算在我們之中挑選代言人,不知誰這麼幸運能被挑中?」

  竊竊私語在空氣中彌漫開來,魏雪低頭避開雷以傑幽深的視線,自他身邊經過,走入更衣室。

  「老大,她就是魏雪,剛才你也看到了,她的表現棒呆了!你還在猶豫什麼,不可能有比她更好的了。」譚銘在一旁興奮地說。

  「他說的沒錯,」駱翼飛認得雷以傑,「如果我是你,會馬上跟她簽約,她是這世上最耀眼的鑽石。」

  眼前的俊美男子散發著危險氣息,想到他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親吻魏雪,雷以傑的氣就上來了。「可惜,C.L的總裁是我,而不是你。」

  「真不敢相信,這就是堂堂C.L總裁的眼光?」駱翼飛素來恃才傲物,對誰都是這種毫不客氣的調調。

  雷以傑不怒反笑,「我要管理偌大的C.L,考慮的事情,和你這位攝影師並不完全一致。」言下之意,不無諷刺。

  見氣氛不妙,譚銘連忙打圓場,「兩位兩位,英雄所見略有不同,也是常有的,不必認真嘛!」

  「或許是我多嘴,聘不聘用她,隨便你,我只是C.L雇用的攝影師而已。」駱翼飛聳聳肩,繼續拍攝。

  好不容易結束拍攝,大家紛紛作鳥獸散,搶著回家洗熱水澡,除掉一身寒氣,只有魏雪沒有動作。

  淩晨四點她還有一個攝影通告,現在已經不早了,即使回家,也休息不了多久,還要忍受車途奔波,倒不如隨便在這裏歇一下,節省精力與時間。

  自從得知楊光的病情和昂貴的醫療費後,她立即增大了工作量,不管是走秀也好,平面廣告也好,只要有通告,她統統都接。 亞悅寧和楊光是她目前為止僅有的好友,就像家人般的存在,她不想失去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咬了一口自己做的簡易三明治,裹緊身上的大衣,她蜷縮在化妝間狹小的沙發上,合上雙眼。也許是在水中浸久了的緣故,不管怎麼搓拭,仍是手腳冰涼,全身發冷,沙發又硬,弄得她全身都痛,不過她實在是累了,躺下不久,就迷迷糊糊地陷入夢鄉……

  夢裏彷佛有人對她微笑,那是足可媲美陽光的燦爛笑容——

  「魏雪,妳笑起來的樣子好漂亮。」

  她垂下眼瞼,覺得整個臉頰紅得發燙。

  「我可以親一下嗎?」他死皮賴臉地湊上來。

  「不要……」

  「真的不要?」

  他的鼻息噴到她敏感的頸部,她嚇得用手去擋,卻被他一把握住,然後,他越靠越近,燦若朗星的眼眸,燃燒著令她心跳的熱情……

  魏雪一驚,猛地睜開雙眼。

  是夢是幻,還是現實?昔日的陽光少年,和站在面前氣勢懾人的男子漸漸重迭……

  「雷……先生?」魏雪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手一鬆,咬了一半的三明治滾落地面。

  他居然還沒有走?她以為他早就離開了。

  雷以傑彎下腰撿起三明治,遞還給她,「這是妳的晚餐?」他忍不住皺眉。

  「嗯。」魏雪伸手接過。

  「妳不回家?」

  看到她蒼白著臉蜷縮在化粧室的沙發上,小小的一團,乍看不知是什麼東西,靠近才知道是她,一種不知該如何形容的滋味如狂潮翻湧,席捲了他的心。

  「淩晨還有一個通告,我不想跑來跑去。」

  能這樣平和淡然地對話,魏雪感覺很慶倖。看來他已將過去遺忘,她也不該再念念不忘。

  那時年少,又怎複記憶?誰說誰可愛,誰是誰的一個遊戲,誰假意喜歡過誰,誰又曾真心為誰心動……全都忘了吧!

  這時,魏雪的腦中突然電光一閃,想起曾聽其他模特兒提過,C.L代言人的合約一年是三十萬美金……C.L,是她目前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雷先生,C.L應該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代言人吧?」

  「是又怎樣?」

  「我想成為C.L的代言人,請跟我簽約!」

  雷以傑覺得腦袋嗡嗡作響,這個女人太直接了,直接到他對她僅存的一絲感情瞬間灰飛煙滅。記憶中那個淡泊如雪、傲視一切的女孩已經不在了,早就不存在了,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是個唯利是圖的醜惡女人。

  雷以傑冷哼,「說服我,為什麼C.L一定要用妳?」

  「我是新秀,不常在媒體曝光,觀眾有新鮮感,而且我工作一向盡職,一旦簽約,就會好好遵守合約……」

  他眼神冰冷,令她內心刺痛,幾乎說不下去。

  「成為C.L的代言人,對妳來說真的這麼重要?」

  「很重要!」她直視著他。

  雷以傑的眼神越來越冷,「妳對自己太有自信了吧?妳憑什麼以為我會答應?我們都不是那時候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妳有什麼資格來要求我?」

  這是他第一次提及過往,傷疤被狠狠揭開,露出淋漓的鮮血。魏雪輕輕垂下眼瞼,忽然覺得筋疲力竭,「對不起,擅自打擾你的時間,真的很抱歉。」

  「等一下。」雷以傑死命盯住魏雪,「如果我拒絕妳,妳是不是要去找別人?」

  「我會。」不管用什麼手段,她都要籌到那筆錢。

  「妳就這麼想出名?」

  「我想拿到這份合約和酬金。」

  「原來妳只是想要錢而已,魏雪,妳什麼時候成了拜金女郎?」雷以傑笑著,笑意中透著說不出的冷酷,「好,既然妳想要,我不是不能給。不過是區區一紙合約,不過才幾十萬美金而已。我可以讓妳成為C.L全亞洲唯一指定的代言人,妳將一夜成名,平步青雲。但是,我有個條件……」

  他墨黑的眼眸彷佛刮著巨大的漩渦,將她整個靈魂吞噬進去。

  「什麼條件?」

  「先跟我來。」

  他一把拉起她,走向停車場,經過十幾分鐘的疾駛後,魏雪置身於一棟優雅別致的高級別墅內,看來應該是他的住所。

  然後,雷以傑毫不憐惜地,甚至幾乎是粗魯地把她推入臥室。

  「脫衣服!」

  他說什麼……魏雪睜大眼睛。

  「怎麼,向別人販賣肉體時,至少也要讓人知道,妳到底值不值這點錢。」雷以傑冷笑,「魏雪,妳不是想要人買嗎?好,那就向我證明自己的價值。」

  「你非要這麼羞辱我?」魏雪渾身顫抖。

  「差辱妳?」雷以傑笑了,「現在送上門來的可是妳。三十萬美金,買妳一個人,這個價碼,我自認還算公乎。」

  在向他提出要求的那一刻,魏雪就知道自己沒有回頭路,亦做好被他羞辱的準備,只是萬萬沒料到,這羞辱竟是如此難堪而赤裸裸!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曾是綠蔭下對自己溫柔微笑的男孩嗎?她從未覺得他如此陌生過。

  「脫,還是不脫,給我一個答案!」

  指甲深深嵌入魏雪的掌心,想必破皮了吧?一陣陣鑽心的刺痛傳來。

  「我的時間不多。」

  「我脫!」魏雪義無反顧地緩緩抬起頭,如一只孱弱的飛蛾,撲入他閃著火苗的深邃雙眸。

  烈焰火海中,她聞得到翅膀被燒焦的味道,感受到心臟被烘烤的痛楚,她內心劇顫,汗落如雨……

  可她不得不飛翔,不得不投入……

  她已別無選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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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隨著衣服一件件脫下,魏雪的臉色越顯蒼白,然而蒼白中又透出一抹羞澀的紼紅,像是傍晚霞彩般美麗而剔透的色澤。

  先是外衣、短裙、貼身薄衫、胸罩……然後,她的手指停頓了。

  「接著脫。」端然安坐在面前的男人,冷冷地發出強勢命令。

  她咬緊下唇,不得不解下胸扣,瞬間外露的春光,令男人的眸色一下子變得深暗無比,她雙手抱胸,勉強遮住春光外洩,並以哀求的眼眸看著男人,眼角已蒙上一層薄霧。

  「還有一件內褲,統統脫掉!既然檢查,就要查個徹底。」

  魏雪垂下眼瞼,強抑住顫抖,咬牙脫下身上最後一件遮身物,她已一無所有,如初生嬰兒般,純淨赤裸。

  雷以傑一開始的目的只是想羞辱魏雪,但是,此刻的他卻怎麼也無法將眼光自她身上移開。

  呈現在他面前的,彷佛是一具聖潔而美麗的女神胴體。

  全身的肌膚瑩白似雪,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修長的大腿有著完美的曲線,豐滿的胸部誘人而高挺,蓓蕾的顏色是少有的粉紅,像兩粒誘人犯罪的櫻桃,在空氣中輕輕戰慄著。

  雷以傑忍不住站起來,一股莫名的幽火自小腹升騰。

  他赤裸裸的目光,令魏雪十分難堪,忍不住用雙手捂住自己的私處,但遮得了下面,卻遮下了上面。

  「不要看!」

  「為什麼不看?妳很美,妳的確有出賣自己的資本。」

  雷以傑拉開魏雪的手,隱密而美麗的花園,在他冥暗的眼眸下,一覽無遺。

  他衣冠楚楚,她卻不著寸縷,如此強烈的反差,令她幾乎拾不起頭來。

  「妳全身都在發抖……妳在害怕?怕我嗎?放心,我說話算話,一定會付錢的。」

  雷以傑的雙手撫上魏雪赤裸的雙肩,再慢慢滑下,粗厚的手掌惡劣地滑到她豐滿的胸部,覆上楚楚可憐的櫻桃……

  「不要……」從未被人碰觸的禁地感受到太過強烈而直接的刺激,令她驚喘出聲。

  「為什麼不要?手感很好啊!」

  眼前如惡魔般的男人壞壞地笑了,粗厚有力的大掌繼續遊栘在白皙嬌嫩的雙峰上。

  他的手掌帶著炙人的高熱,所到之處,無不點燃燎原大火。

  魏雪想要掙脫,卻被他一手擒住雙手,攬入他寬闊胸膛,兩人頓時親密相隔,雙唇不過咫尺之間,彼此的吐息親昵可聞。

  魏雪渾身劇震,內心既迷茫又痛苦,她不想被他看低,卻不得不做出讓他看低的事情。

  雖然眼前的男人是他的深愛,她卻從未想過兩人竟會發展到目前的局面,難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不,她不該奢望,她和他從未開始過,兩人的世界天差地別,她也從未奢望自己的感情能得到回音。

  也許目前這樣,正是最佳的相處方式。只談肉體,不問感情;沒有明天,只求今夜的狂歡。

  好吧,就讓她放縱吧!和這個男人一起,沉淪到地獄最深最黑的一層!

  魏雪緩緩閉上眼睛,那副半掙扎半痛楚又半似放棄的無辜神情,更激起蟄伏在雷以傑內心的欲望之獸。

  他的氣息也有點不穩,該死!一向定力若山的他,似乎因眼前這個拜金女郎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欲望。

  略帶怒氣地把她丟到床上,他隨後粗魯地壓上她,一口含住她嬌柔動人的蓓蕾……

  「天……」魏雪倒吸一口氣,這種親密接觸實在太過刺激,她想掙扎,卻被男人緊緊壓住全身,無法動彈。

  男人的舌手在她赤裸的胸前肆意玩弄,另一隻手緩緩向下,滑入她修長的腿部,然後來到禁忌的花園。

  「雷以傑……不要……不要這樣……」魏雪忍不住拚命掙扎起來。

  「出來賣就不要這麼多廢話,敬業一點!」

  男人無情的話,封住了她最後的求助。魏雪別過頭,死心地放棄了。

  她決定不做任何反應,但雷以傑無疑是個中高手,在他時重時緩的愛撫下,她漸漸覺得這具身體不再屬於她自己。

  他的衣服不知何時已脫去,露出健碩結實的肌膚,健康而有力,身軀間相迭的溫度,幾乎要令兩人彼此燙傷。

  一絲電流般的快意從她的小腹升起,漸漸由弱變強,直透腦海,令她全身不由得發軟,意亂情迷。

  他的大掌有力地撬開她緊緊夾住的大腿,觸及她的花穴,在上面恣意揉撫,一陣酥麻流遍全身,她的雙眸不由得水氣氤氳,交織著極度性戚和純情的表情,足以令世上任何一個男人欲火焚身。

  「表情不錯嘛!」雷以傑壞壞地笑,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柔弱的花穴被他伸入一指,肆意攪動著,緊閉的羞澀花苞漸漸綻放,吐露出滋潤的淚液。

  「嗯……」魏雪無助地輕喘著,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濕、這麼滑。

  緊閉的雙腿被男人用力分開,男人勃起的欲望如噬人的猛獸,在她面前張牙舞爪,似乎就要撲入,她想要擺脫,但是沒有用,他的火熱如鐵輕輕一頂,便已順利突破入口。

  「啊……好痛……」瞬間傳來的劇痛令她屏住呼吸。

  「妳是第一次?」雷以傑僵住了,在魏雪體內一動也不動。

  「我是不是第一次,對你來說有意義嗎?」努力調整呼吸,魏雪忍痛斷斷續續地說。

  「對不起,我不知道,要不然我會更溫柔一點。」

  她眼角晶瑩的淚水突然令他心痛,他俯身向她,突然溫柔地吻住了她。

  霸道致命的唇,帶著男性獨有的煙草味,侵入她舌尖。

  和兒時的吻完全不同,這個吻,有著無比強勢的力度和嫺熟的技巧,令她迷亂而不知所措。

  靈活的舌不斷舔卷著她的舌頭,好似有道電流竄過她全身,她覺得整個人都快麻掉了,同時,胸前的蓓蕾也遭到侵襲,令她原本就敏感的身體更加顫抖不已。

  「差不多了吧?我要開始了。」男人發出宣告,忍耐已到極限,下身一挺,開始朝花穴深處推進。

  「啊……輕……輕一點……」魏雪蹙眉輕呼,幾滴殷紅的血跡滴落到潔

  男人熾燒如鐵的欲望幾乎緊緊塞滿她的花穴,深深采入每一吋空間,火熱地律動著,每一步沖插退守,都帶來一波又一波難以言喻的酥麻快感。

  電波衝擊著全身每一處細胞,魏雪覺得自己好熱,既熱又脹,既痛楚又愉悅……

  小腹裏陣陣的空虛和強烈的酥麻令她全身發軟,而竄升在體內的火焰又令她燥熱難言。

  她不想,但柔軟的雙臂卻不知不覺環住眼前正在折磨她的男人,紼紅的櫻唇也不斷吐露出哀求的話語。

  「雷……我好熱……你慢一點……」

  男人毫不退讓,繼續攻陷著她,雙手也不斷撫摸著細膩柔滑的雪膚,以舌頭啃舔頂部嬌嫩的蓓蕾。

  「啊柯……嗯……」

  他的動作幾乎令她瘋狂,拚命想抱緊眼前這個冷漠而英俊的男人,滾燙的肌膚緊緊貼住他的,想要減緩內心的熾熱,誰知她的動作卻換來男人又一輪猛烈的衝刺。

  「啊啊……不要了……慢一點……我會受不了。」

  太敏戚的身體,無法承受那麼多快戚,紛紛化為眼淚滲了出來,再混上兩人的汗水,一滴滴滲到床單上。

  「妳真讓我瘋狂!」

  雷以傑咬牙狠狠地說,幾乎粗魯地吻去她的眼淚,堵住她的嘴,吻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然後,他有些惱人地啃咬著她的耳垂,再輾轉往下,從修長的頸部一直蔓延到胸口……

  他一口含入她的蓓蕾,又吸又舔,同時以強勁的臂力把她抱起來,讓她從躺在床上變成坐在他的腰上。

  兩人雙腿交叉,彼此都更深入對方,他的碩大刺入前所未有的深度,讓她驚喘連連,眼角滲出更多淚水。

  她以雙臂環住他的脖子,他的大掌深深掐著她緊翹的臀部,不斷沿著腿根撫摸挑逗著。而在她體內的欲望,不但沒有消退的跡象,反而越來越熾熱。

  「啊……我受不了了……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她忍不住全線潰守,再也無力維繫自尊,一邊嚶嚶哭泣,一邊向他求饒。

  而此時的淚水,只會助長男人的獸性。

  「夜晚還沒開始,妳就已經受不了了?」

  男人惡劣地緩緩抽出,就在魏雪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一鼓作氣地狠狠頂入,讓她忍不住發出高亢而忘情的呻吟。

  男人的衝刺漸漸加快節奏,一下比一下深入,一下比一下強烈,她騎在他腰上,兩人胸膛緊貼,她柔軟胸部上的兩粒紅珠不斷摩擦著他堅實的胸膛,更加深了滅頂的快感。

  魏雪就快要承受不住這種撞擊,身體不斷猛烈搖晃,她必須用腳緊緊夾住男人健碩的腰部,才不至於讓自己跌下去。

  可她夾得越緊,就越能感覺到對方欲望的火熱,每一次輕顫、每一次深入、每一次退出,每個細胞都變得敏感無比,吸附住欲望的柔軟內壁,像是有吸力般,緊緊咬住對方不放。

  她的全身又酥又軟又麻,強烈的快感讓她神智全失,意亂情迷,不知不覺問,她的動作已經開始附和他,與他一起共舞。

  「不要?到現在妳還說不要?」

  「啊……嗯……好深……」她氣息紊亂,既聽不到他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呻吟什麼。

  「說妳要我,快說!」

  「嗯……不要……不要了……」她哭泣著。

  「妳要……妳很想要我,求我我就給妳……」

  男人的衝刺愈顯瘋狂,也愈發激烈,每一下都抵達緊窄嬌嫩的花穴深處。

  「啊……」

  驀地,男人狠狠摟住她光滑纖細的腰肢,把她的下體緊緊拉向自己,碩大則又狠又深地朝上頂去。

  在這雙重衝擊下,雙方都把持不住,她覺得自己的花穴深處一陣收縮痙攣,與此同時,一股滾熱的體液射入她體內……

  神智已然飄遠,大腦一片空白,魏雪已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直到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正軟軟躺在雷以傑懷裏,面對著他深沉冥暗的眼神。

  魏雪臉一紅,知道剛才的癡態被他盡收眼底,以手推開赤裸胸部,想拉遠兩人的距離,卻發現……

  「天哪,你的怎麼還在……快點出來……」

  他的欲望居然還留在她體內,而且似乎正在漸漸變硬變熱……

  他該不會……

  一抬頭,對上男人深沉的眼眸,其中隱約可見兩簇火苗。

  「急什麼?夜,還長著呢!」

  雷以傑俯身壓向魏雪,在她耳邊沉聲低喃,伸出舌尖挑逗著她的耳垂。

  她雪白的胴體上猶然密佈著激情的汗水,雙頰暈紅,襯出前所未有的豔麗性感,雙峰傲然堅挺,令他不知不覺再次「性」致勃勃,忍不住抬起她的雙腿環在自己的腰上,再次開始新一回合的衝刺。

  「啊……啊啊……輕一點……」

  「怎麼個輕法?像這樣?遺是這樣?」

  「不是……」

  「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妳到底想讓我怎麼樣?」

  「不要了……雷……求你……」

  「相信我,妳會要的,我會讓妳一整晚都求我要妳,我們慢慢來!」

  粗大熾烈的欲望,再次兇猛地在她體內馳騁,像夏季的暴雨般,似乎永無終止。

  在情欲的烈火中,魏雪早已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只能無助地攀附著男人的背部,張開大腿,任他深深穿透、任他在她身上攻城掠地……

  她一次次被拋上情欲的絕頂,卻又一次次被丟人黑暗深淵。

  深抑在內心的感情無法傾吐,流溢於唇舌間的熱愛不能吐露,只能化成純肉體的交歡,在情欲的火焰中,把曾有的純真焚燒殆盡。

  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會是以前那個女孩。雷以傑,令她在一夜之間改變了徹底。

  哪怕只是這樣也好,至少,在這一刻,他們彼此相擁親吻,沒有心的連接,身體也能發熱。

  越是深愛,就越無法輕易說出口……

  魏雪微仰起頭頸,把內心的苦澀輕輕逼入眼中,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衝擊中,徹底迷失了自己,神智漸漸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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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愛女巫 2

  有力的擁抱

  讓人陶醉

  不能擁有你

  起碼這一刻緊緊相依……


  第四章


  一旦立題,文章便勢如破竹。

  拍攝定裝照、平面廣告及產品宣傳照三個星期,其間加上反復修改補拍的時間;實景拍攝兩個星期;電視廣告、宣傳剪輯小短片四個星期……

  一切就緒後,立即召開正式記者會,與此同時,第一期的宣傳海報和電視廣告紛紛上市。

  不出所料,C.L代言人一推出,冷傲出塵的模特兒與珠寶相得益彰,令人驚豔。

  在冰水中拍攝的宣傳海報,模特兒的身姿令人聯想到藏龍臥虎,不可思議的視覺呈現造成熱烈話題。

  魏雪猶如一匹黑馬,橫空出世。廣告首期投放,不過短短一個月,她就成為炙手可熱的廣告明星,人氣扶搖直上的新起之秀。

  螢幕傳來優美的小提琴聲,鑽飾掛在美女修長的頸部,淺笑、美顏、雪肌、玉骨……

  畫面漸漸淡去,打出醒目的廣告詞——「擁有永恆一生」,然後畫面一閃,熄暗。

  放下電腦的遙控器,魏雪起身拉開窗簾。

  這是雷以傑在市郊的豪華別墅,占地近千公頃,有游泳池、健身房、網球場等各種娛樂設施。

  窗外暮色深沉,雷以傑還沒有來,整棟別墅靜悄悄的,只聽得到傭人李嫂走動的聲音。

  人真是堅韌的動物,不管當初感覺多麼難受,不過一個月,像這樣被豢養的金絲雀生活,她似乎已經很習慣了。

  只要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順理成章。他通常會在週末打電話給她,然後她就會乖乖到他的別墅,等候他的到來,一起吃飯,然後SEX,或者直接SEX,就像應召女郎和恩客。

  兩人過著很有默契的交易生活,對話少得可憐,「行動」佔據大部分時間。

  人世碌碌,多少人過著這樣有性無愛的生活,別人可以,她當然也可以。只是……無眠的夜一天天多了起來。

  她經常會悚然而醒,再也不能睡,只好呆呆靠在視窗,看著天色漸白,紅日東升……

  回過神,她折回客廳,跪坐在茶幾前,繼續把拼到一半的拼圖完成,順便打發時間。

  包裝盒顯示,拼完了將會是一幢依山傍水的歐式小木屋。圖案雖繁瑣,完成後倒也不失為一種自豪,彷佛自己在圖案裏砌磚鑿地,打造屬於自己的家園。

  也許是因為自己沒有家吧?她一向偏愛這種有房子的圖案。

  突然,手機響了。

  「寶貝,妳還好嗎?」

  「悅寧,你到紐約了?一切還好吧?阿光怎麼樣?」魏雪驚喜地站起來。

  拿到合約後,她立即提前預付了十五萬美金,把它全部匯入亞悅寧的銀行帳戶。

  「嗯,一切都好。我們已經在水城的Willson治療中心安頓下來,我住在離治療中心只有兩分鐘的公寓裏,照顧阿光很方便。」

  「是嗎?真是太好了。」

  「謝謝妳,小雪。妳的這筆錢,我今後一定會還給妳。」

  「你再這麼說,我可要生氣了!」魏雪沉下臉,他們是什麼關係?他居然跟她談錢。

  「呵呵,小雪,妳這種個性可是會吃虧的喔!對了,我在這裏的中文台看到妳代言的C.L珠寶廣告……」

  「這個……」

  「妳不用解釋,我什麼都明白。我知道妳做的這一切,全都是為了我們,但我不能也不會阻止妳。我真是個極端自私懦弱的人,原諒我,小雪。」

  「幹嘛這麼說?你向來就是個不拘小節的人,要是再跟我這樣計較,我可真的要生氣了。不關你們的事,這是我自願的選擇。」

  「小雪,能娶到妳的男人真有福氣。」亞悅寧在話筒那端哀歎,「唉!我是不行了。」

  「那等下輩子好了。」魏雪笑道。

  「嗯,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太想妳。」

  「你也是,我也很想念你呢!快點回來吧!」

  戀戀不捨地擱下電話,魏雪一回頭,就被突然出現在門口的身影嚇到。「你回來了?」

  「嗯。」雷以傑淡淡應了一聲,把公事包交給她。「剛才妳給誰打電話?」

  「我的經紀人亞悅寧,你見過的,不過可能已經不記得了。」

  那個很健談的年輕男子?他當然記得。雷以傑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你們兩個什麼關係?」

  「他是我的經紀人啊!也是很好的朋友。」他怎麼看起來怪怪的?口氣聽起來……呃,好像在吃醋?不可能吧?!

  「你吃過飯了嗎?要不要叫李嫂準備一下?」都晚上十點了,問這個問題似乎有點蠢。

  「不用了。」雷以傑一把將魏雪攬入懷裏,把臉埋到她溫軟的頸窩,含糊不清地嘟嚷,「我比較想吃妳。」

  「你喝酒了?」近距離之下,她聞到他身上濃濃的酒味。

  「喝了一點……」他倒也老實承認,「不喜歡?」

  「還好。」她不討厭他身上的任何味道。

  「妳一直在等我?」他的大掌開始不客氣地在她全身上下遊移,拈起一串火花。

  「到臥室去,不要在這裹。」她推推他。

  「麻煩……我就要在這裹!」

  雷以傑不耐地咋舌,大掌撫上魏雪的肩膀,她的頸部有著令人遐想的漂亮曲線,令他著迷……

  感受到他掌心的熱度,她微顫了一下。

  一身素顏的她,很像迷路的小白兔。想憐愛她,又想肆虐她;想保護她,又想要欺負她;想瞭解她,卻又無法掩飾內心的鄙夷……

  明知不該為這種女人激動,卻又無法壓抑一見她就想要她的欲望……

  這種種的矛盾他無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只能帶著自我厭惡的情緒,強硬地堵上她的紅唇。

  他熾燙的手掌透過外衣滑入她細膩的肌膚,引發她不安的輕喘。「等一下……會被李嫂看見。」

  「她一向識趣,不會來打擾我們的。」

  他把她抱到沙發上,讓她坐到自己腿上,然後輕輕地磨蹭著她腿根間的幽谷。

  「今天由妳來主動,好不好?」

  「不要……」她輕聲求饒。

  「為什麼不要?害羞了?別抖得這麼厲害,我又不會吃了妳。」低沉的笑聲沒入夜色。

  不知何時勃發的欲望,已緊緊頂在她的腿根部,隔著絲薄的短裙,感受著他的火熱和強韌。

  魏雪吃了一驚,想逃開,卻又掙脫不了,又怨又嗔地看了雷以傑一眼,眼波流轉,百媚橫生。

  忍不住這種誘惑,他低頭吻了上去,封住了她那緋色小嘴,她滑膩的香舌在他口中靈活顫動,仍如處女般,不慣他這般透出濃厚情欲意味的深吻,四處躲閃著他的糾纏。

  可不管她逃到哪裹,他總能及時抓住她。

  雷以傑享受地吸吮著魏雪柔軟的舌尖,直到她鼻間發出微微呻吟,才鬆開她銷魂的小嘴。

  他一邊繼續挑逗著她的敏感部位,騰出一隻手遊移而上,慢慢解開她的衣扣,脫下她的上衣,並解開她的白色胸罩,讓她雪白美麗的胸脯呈現在他面前。

  椒乳上兩顆蓓蕾呈現出粉紅的色澤,他忍不住用手揉搓其中一顆……

  「不要……」魏雪羞得閉上眼睛,緊緊抓住雙手,卻無法制止男人繼續進攻。

  他的手沿著她靚麗的肌膚慢慢滑下,掠過起伏的雙峰,在頂端的蓓蕾上惡意地逗留了一會兒,又繼續向下移動,熟練地拉開短裙拉煉,再脫下她的內褲。

  她性戚而清純的身體,有如一尊美麗的白玉雕像,楚楚動人。

  「啊……」一聲柔弱的嬌吟溢出魏雪雙唇。

  這只是開始,男人的另一隻手掌與此同時探入她緊閉的秘密花園,另一隻則在她緊翹的臀部上愛憐撫摸。

  剛開始她的花穴有點緊,但隨著他的手指在花叢深處反復攪探,她漸漸有了反應。

  「雷……啊……啊啊……」

  在他的挑逗下,她的身體發出陣陣戰慄,顫抖的紅唇也不停發出迷人的呻吟,雖然她極力壓抑自己的聲音,但在靜寂的客廳中卻顯得分外響亮。

  無法再忍耐了,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催促他佔有眼前這個令他銷魂的女人!

  而他胯下的欲望,更是難以忍耐地一柱擎天,叫囂著急欲發洩的強烈渴望。

  「啊……」

  他迅速解下褲帶,在她的驚呼聲中,一挺腰,刺入她的花穴深處。

  一時難以忍受他粗大的欲望,她忍不住咬緊潔白整齊的貝齒,靜待衝擊過去。

  然而,那輕咬著紅唇的樣子,暈紅臉頰上柔美誘人的表情,眼波流轉問似水又似火,令雷以傑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大掌緊緊扣住她緊翹的臀部,腰身用力一頂,他的碩大深深沖入依然緊密的花心深處。

  她那欲拒還迎的花心,緊緊含著他的火熱,而他茂密的叢林,在她嬌嫩的花口不斷摩擦,又麻又癢,像電流一樣,讓她全身發軟發酥。

  她忍不住用手環住他的頸部,如白玉般的身子,隨著他的猛力抽動而劇烈震顫著,每一次衝撞,都讓她難以自禁地發出快樂的呻吟。

  明明是這麼羞恥的姿勢,全身赤裸,張開大腿坐在他腿上,雪白的椒乳隨著他的動作如波浪般上下起伏,但她卻感到享受……

  她緊緊閉上眼睛,不敢和他的雙眸對視,怕在他眼中看到另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子,一個完全被情欲燒昏頭腦的女子。

  可越是閉起眼睛,在黑暗中,就越能敏感地感覺每一次抽插……

  他低頭張嘴含住波浪頂端的蓓蕾,又舔又吸,激情的汗水一滴滴自額際滑落,分不清到底是誰的汗液,兩人都陷入幾乎迷亂的境地。

  「啊啊……不要了……天哪……會壞掉的……」她哭泣著,失神地搖著頭,飛舞的黑髮拂向他的臉頰。

  兩人的私處緊緊結合,這種坐著做愛的姿勢讓他們的身體最大限度地接觸在一起,也獲得比普通姿勢更加強烈的快感。

  雷以傑興奮地低聲喘息,強壯的雙臂像烙鐵一樣,緊緊箍住她幾乎一折就斷的柔軟腰肢,緊得似乎要把她嵌入身體內部。

  他腰腹間的肌肉繃得緊緊的,突顯健美的肌理,如野生動物般,結實光滑,沒有一絲贅肉。

  他的碩大在她溫暖狹窄的甬道裏,像野馬般縱情馳騁,像把神奇的鑰匙,開啟她美麗的身子,每一次的接觸都讓她的身體如觸電般舞動。

  「嗯嗯……啊……不行了……好棒……」

  這是一場原始而旖旎的銷魂之舞,她紅紅灩灩的小嘴無意識地發出陣陣嬌吟,彷佛伴舞的音樂,更強烈地刺激著他的每一個感官細胞,讓他更加亢奮地猛力衝刺。

  大量的愛液,將她緊窒的甬道變成火熱的欲望海洋,看著她那被他徹底征服的嬌態,他的唇角揚起一抹性感而滿足的笑意。

  把她顯然已無力的雙腿纏在自己腰間,他猛地站了起來,兩人結合的姿勢巧妙改變,讓她驚喘一聲,連忙摟緊他的脖子,卻讓他更深入她體內。

  「啊……」她忍不住發出呻吟。

  他向右側前行幾步,讓她的背抵在牆上,她的重量幾乎全部壓在他的碩大上,更深地刺入她的花心,他又展開了另一輪猛攻。

  「啊啊……啊……嗯……嗯嗯……啊啊……」

  在極度強烈的刺激下,她除了失神喘息,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了。

  她的雙手死命摟住他的脖子,兩條雪白修長的大腿也緊緊盤在他腰間,像籐蔓般柔軟堅韌,花心深處陣陣濕漉,全身癱軟如泥,令他欲火更熾。

  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肉體抽插的快戚,每一次挺動,他的胸膛便向前抵向她傲然的雙峰,擠壓著她雪白的椒乳,兩顆蓓蕾若有似無地滑過他前胸,撩起更強烈的欲火。

  突然,他掐緊她的臀部,反轉身體,自己頂住牆壁,讓她騰空,以強勁的臂力和仍然結合的姿勢,把她用力向上拋動,再重重壓下……

  「啊……啊啊……嗯……嗯……」

  瞬間,無法形容的快感如閃電般衝擊著他們,他如鐵的熾熱似乎要刺穿她的花穴,她的肌膚剎那繃緊,在他耳邊發出如泣如訴的呻吟,兩人同時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戚。

  他猛力擺腰,向上拋動她的臀部,再承受她下落時的劇烈摩擦,她忍受不住地發出銷魂的呻吟,花穴中的愛液源源不斷湧出,兩人結合處已是一片汪洋氾濫。

  「妳好緊、好熱,知道嗎?妳快把我夾斷了。」雷以傑邊喘氣邊說,生平第一次,他做愛時有快被逼瘋的感覺。

  這個女人,真的令他瘋狂!

  「啊啊啊……唔……啊……」她不停地呻吟,淚水串串溢出眼角,也已完全為他瘋狂。

  空曠的客廳,除了淫靡的肉體撞擊聲,就是兩人瘋狂而激烈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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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看著魏雪如癡如醉的神情,耳畔全是她銷魂誘人的呻吟,雷以傑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一股強大的力量伴隨著快感,在他體內沖刷,急欲尋找發洩的出口。

  沒過多久,他感覺碩大在花穴裏陣陣痙攣,他知道自己快要到達巔峰,而她的花心也不斷收縮著,緊緊箍住了他,他低吼一聲,轉身將她壓在牆上一陣瘋狂律動,將愛液悉數灌入她令人銷魂的花穴深處。

  兩人重重喘息,努力調整自己的氣息。

  魏雪回過神來,發現兩人仍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不禁漲紅了臉,推推他,「把我放下來,你也可以出來了。」

  「放下來?妳捨得嗎?」雷以傑壞壞地笑著,故意向前頂了頂。已經解放過一次的男人,擁有超乎常人的持久力,硬度似乎並未減弱。

  「不要了……」魏雪急喘著。

  「剛才還哭著緊緊抱住我不放,張開大腿任我侵入,欲仙欲死的模樣,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雷以傑把拇指伸入魏雪紅潤的唇辦,在裏面翻攪挑逗著。

  她說不出話來,只能以淚光瑩瑩的視線看著他,更加深了他體內邪肆的欲望。

  「嘴上說不要,內心其實想要得很吧?在我面前,就不要再假惺惺了,女人!」就著剛剛兩人結合的姿勢,他摟住她的腰肢,邁動腳步。

  「你要做什麼?」因剛才喊得太激烈,她的嗓子已然沙啞。

  「回我們的臥室。」

  雷以傑朝臥室走去,此時他仍埋在魏雪體內,每走一步,便跟著抽動一下。她已達到高潮的花心承受不了這麼強烈的刺激,忍不住又是一陣痙攣。

  他故意放緩腳步,以延長這種對她而言磨人的折磨。在煎熬的同時,她也感到陣陣難以言語的快戚,而他遲遲不把她放到床上,令她漸漸焦灼起來。

  「啊……嗯……」不知不覺,她已半挺起身體,以豐潤的椒乳摩擦他的胸膛,雙腿也緊緊盤住他的腰身,希翼他能快點結束這種折磨。

  「這麼快就受不了了?別急,慢慢來,我們有一整夜的時間。」他輕啃著她的耳垂,終於把她放到床上,自己卻一直沒有抽出來。

  緩緩壓上她,他一邊輕輕律動,嘴上也不曾閑著,吸吮著她精巧的耳垂,還把舌尖采到裏面,細細舔著,令她的脊椎竄上一股電流。

  「嗯……嗯……好棒……雷……嗯……唔唔……」

  新的快感再度從她體內升起,理性已經完全喪失,取而代之的只有焚心的欲火。

  她全身香汗淋漓,花谷不停傳來酥麻的快感,而他卻仍不肯放鬆,繼續在她身上,以君主之勢既溫柔又蠻橫地探索著未知的領域。

  「啊……雷……輕一點……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她仰著優雅的頸項,吐出顫抖的求饒聲。

  他的嘴唇在她雪白的雙峰問遊移,如被電流擊中,讓她有如秋風中的葉子,脆弱無助地戰慄著。

  他的唇從她的胸部栘到頸部,再移到她的臉頰,她情不自禁地轉過頭,迎上自己的唇。

  好想接吻,好想這樣和男人抵死纏綿,在他強有力的懷抱中,忘卻一切傷痛,想在他的懷裹,任自己化為水火,在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獄的煎熬裏,和他一起墜人情欲的怒浪狂濤。

  她愛他,真的好愛他!她願意為他奉獻一切。

  兩人唇舌相交,纏綿而貪婪地汲取彼此。

  「啊……啊……慢一點……」

  他加快律動的速度,讓她的四肢彷佛被強烈的電擊貫穿,全身都融化在美妙的絕頂高潮中。

  「雷……我……我……」她左右搖晃著頭部,幾乎忍不住吐露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妳怎麼了?」雷以傑也是滿身大汗淋漓。

  「我……我……我……真的……」

  她好想告訴他——「我愛你,我是真的愛著你!」可是……

  快要到達頂點了,雷以傑的腰桿連續猛烈撞擊,濕潤的愛液一滴滴自兩人的結合處滲出,她以雙腿用力夾緊他的腰,繃緊了腳趾,目光迷亂……

  終於,在一次重重撞擊後,他將熾熱的愛液射入她體內。

  「嗯……」她半似喜悅、半似痛楚地哭泣著。

  他終於從她體內抽出,將她擁入懷中,撩了撩汗濕的發際,目光有著難得的溫柔。「剛才妳想說什麼?」

  她把臉埋入他胸膛,輕輕搖頭,「沒什麼……」

  她差點忍不住向他表白,差點犯下天大的錯誤!他們的關係本來就只是一場肉體交易,只有今朝,沒有明天。此刻能親密相擁,便已是天大的幸運,如果真的告訴他,他會怎麼想?

  她百分百肯定,他會立刻離開她,或讓她離開,從此兩人成為平等的軌道,再不交會。

  她知道這是他和她的最終結局,但在這一刻,至少他在她身邊,是美夢也好,海市蜃樓也罷,就讓她多欺騙自己幾秒吧!欺騙自己他對她的溫柔並不完全是偽裝,欺騙自己她的確被他所「愛」……

  現實的言語,太過脆弱,一出口就會消失無形,於是她緊緊咬住牙關,是的,不能告訴他,其實她愛他。

  「在想什麼?」雷以傑扳起魏雪的下巴。

  「沒什麼。」她朝他露出淡淡的微笑,笑容下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主動環住他的脖子,「吻我。」

  「妳這個小妖精,居然到現在還沒有把妳喂飽。」雷以傑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帶著幾分惱怒,狠狠地堵上她的唇。

  這一夜,仿佛永遠不曾過完……

  魏雪只記得自己一直在天堂與地獄的邊緣徘徊,一半是海水的冷冽,一半是火焰的熾狂。

  痛楚與快樂只有一線之隔,從天堂到地獄,也只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被他帶領著,走入一個前所未有的絢爛世界,品嘗無法言喻的痛與樂。雖然一直無法止住哭泣,卻不曾後悔,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

  更何況,即使在那麼激情的擁抱中,她仍能感覺這個男人的一絲溫柔,雖然只有很小的一點點,她已經很滿足了……

  激情過後,雷以傑沉沉酣睡,魏雪則躡手躡腳地下床。不管多累、多晚,她從不過夜,他亦不挽留。

  「魏小姐,這麼晚了妳還要回去?」李嫂還沒有睡。

  「嗯!對了,雷先生多喝了點酒,等他醒來後,先給他倒杯綠茶醒酒,早餐熬點粥,不要給他吃太油膩的東西,動作輕一點,不要吵醒他。」

  李嫂含笑點頭,「魏小姐真的很關心雷先生。關心一個人,就要讓他知道啊!不要老是私下偷偷吩咐我做,這樣他怎麼能體會妳的苦心呢?」

  魏雪只是淡淡一笑,「我先走了。」

  而李嫂也只能目送著她的背影。

      

  「A Diamond is Forever」慈善賑災晚會,在今晚召開。

  C.L作為業界的龍頭老大,慷慨地捐出市值幾十萬新臺幣的首飾,作為兒童扶持基金的善款。魏雪和其他模特兒戴著鑽飾,亭亭玉立在臺上,由專業的主持人展開競標晚會。

  氣氛十分熱烈,競標者此起彼落……

  「這個就是妳們C.L的專用模特兒吧?她好美哦,比我在廣告上看到的還要漂亮。」

  雷以傑身邊,有一個女子親密地挽著他的手臂。她叫肖莉莉,身材嬌小,笑容甜美,是「華盛」電子集團總裁的掌上明珠,也是雷以傑名正言順的女友。

  因父輩的關係,兩人自小相識,關係匪淺,後來又一起前往芝加哥商學院留學,在彼此父母竭力撮合下,再加上一些特殊原因,兩人正式開始交往已近半年,卻平淡似水、波瀾不興。

  雷以傑對工作的重視程度向來超過異性,譚銘知道後,還經常調侃他是性冷戚。

  然而,一遇到魏雪,他就變身為索求無度的大灰狼,想到幾近失控的昨夜,他不知要了她幾次,他就不由得苦笑。

  「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他竟然出神了。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你的臉色不是很好。」肖莉莉以手摸了摸雷以傑的額頭。

  「我沒事。」

  拍賣順利結束,魏雪一走下臺,就看到人群中顯眼的一對璧人,腳步一滯,她呆呆出神。

  「她叫肖莉莉,是雷以傑的正式女友,交往已有半年,外界都盛傳他們馬上會結婚。」

  魏雪回過頭,是駱翼飛。即使在這樣隆重的晚會上,他仍是大剌剌地穿著休閒服,不合調,卻極灑脫。

  「多謝你的說明。」

  她早就知道雷以傑有女友。這麼出名的單身貴族,關於他的小道消息,一向是業界最受歡迎的八卦,而她也曾幾次在報上看到他和女友出雙入對的照片。

  他們真的很相配,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妳不驚訝,也不難過?」駱翼飛揚了揚眉毛。

  兩人自「The Love of Water」的拍攝後便漸漸熟識,加上駱翼飛又負責魏雪在C.L的全部廣告拍攝,這幾個月,他已經成為除了雷以傑之外跟她走得最近的男性。

  「我為什麼要驚訝難過?」

  「別看妳外表好像很聰明,其實蠢得像一張白紙,心裏想什麼全寫在臉上,妳的眼睛,早把妳出賣了。」

  魏雪苦笑,「這些我可以當成讚美來聽嗎?」

  「喂,妳撐得住嗎?要不要借借我的手臂充充場面?」駱翼飛一臉欠扁地彎起右臂。

  「多謝你慷慨相助。」

  魏雪嘴裏這麼說,內心卻不無感激,她挽住駱翼飛的手臂,鼓足勇氣,窄路相遇已是無法避免,她只祈禱上天給她勇氣,能撐過眼前令她心痛無比的一刻。

  「妳就是魏雪吧?我在電視上看過妳,那支廣告真的很棒,不過沒想到妳本人看起來比電視上更漂亮耶!」肖莉莉挽著雷以傑,胸無城府地率先向魏雪打招呼。

  他們是如此相配,令魏雪自慚形穢,四人八目相對,彷佛命運對她的嘲弄。

  「謝謝,妳也很漂亮。」魏雪勉強露出微笑,不得不向雷以傑打招呼,「雷總好。」

  「魏雪,妳今天的表現不錯。」

  「謝謝。」

  客氣而生疏的對話,完全的公事公辦,誰能想到他們昨晚遺激情交纏?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傷口,被殘酷的事實一扯便鮮血四溢。

  但魏雪向來善於忍耐痛苦,不管多痛,都能咬牙隱忍,是以看在別人眼裹,根本像沒事人一樣。

  就是這種淡然,令雷以傑覺得十分刺眼。

  她果然根本不在意他,令他暗笑自己癡妄的愚蠢,早知道如此,他根本母需刻意帶肖莉莉出席。

  她實在是太淡然了,唯一真實的只有床上的那一刻,有時他還真想狠狠扯下她這副冷淡無謂的面具。

  駱翼飛感到魏雪竭力壓抑的微顫,輕輕按住她的手背。她感激地看他一眼,但這一眼在旁人看來,卻是說不出的曖昧可疑。

  「我們過去和DH商貿公司的老總打聲招呼,失陪。」

  挽著嬌小的女友,雷以傑冷冷掉頭離開。

  魏雪凝視著他的背影,良久良久,都不曾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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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既然這麼喜歡,就把他從別的女人手裏搶過來!」

  突兀的一句話,拉回魏雪飄移的神思。

  晚會結束,駱翼飛開車送她回家,車窗外,霓虹把整個都市點綴得七彩迷離……

  魏雪淡淡笑了,「我做不出來。」

  「哼!我看那個可惡的劈腿族就是看准了妳這一點,所以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魏雪垂下眼瞼,「他的女友很可愛,又有大家閨秀的氣質,跟他很相配。」

  「喂喂,不要自暴自棄,否則還沒開戰就會敗陣……」

  「你有喜歡過一個人嗎?」

  想到深藏在內心的倩影,駱翼飛的眼角微一抽搐。

  「你很喜歡她,對不對?」魏雪看在眼裏。

  「可是……我和雷以傑,跟你們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喜歡啊、愛啊這類的話,我們從來都沒有說過,在一起純粹只是為了需要,所以我……沒有絲毫自信。」

  「那就這樣放棄了嗎?至少也要告訴他,妳對他的感覺。」

  魏雪用力搖搖頭,「我不想增加他的困擾。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跟女友結婚了,我會立刻離開他。」

  這樣想來,跟他在一起的時間,不會太久了。

  「有時候,我真的無法理解妳們女人心裏到底在想什麼。」駱翼飛撇撇嘴,「喜歡一個人,就告訴他;不想他離開,就抓住他不放,很簡單的事,為什麼弄得這麼複雜?」

  「你不會明白的。」

  迷離的夜色可以掩飾她蒼白的臉色,卻無法掩飾她內心的痛楚,她想要驅逐這些痛楚,卻無能為力,只能任它一點點蠶食鯨吞著她……

  「其實我也好想告訴他真話,每次似乎都有很多話想說,可是一看到他的臉,就什麼都說不出口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怕……」

  一定是今晚夜色太美麗了,她才會莫名其妙地這麼多話。

  「小時候,看到別的小朋友有爸爸媽媽陪著,我就非常羨慕也非常難過,可是後來,我就漸漸明白了,那些東西怎麼也不可能屬於我,再渴望也沒有用。得不到,就是得不到。」

  魏雪童年時,她的父母便已離異,兩人都不想要她,最後由年邁的外婆收養了她。

  十六歲時,外婆去世了,從此她就一個人邊打工邊念書,辛苦地支撐過來。

  「所以,我學會了放棄。堅持的話,只會令自己更加痛苦。跌倒了會有父母攙扶,生病了會有父母照顧,平常孩子能享受到的幸福,對我而言卻是遙不可及的夢想……他也是一樣,只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車子緩緩停住,到家了。

  「謝謝你送我回來。」

  駱翼飛沉默凝視魏雪良久,突然俯過身,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妳是個好女人,那個男人錯過妳,是他沒眼光。放心吧!一定會有更好的男人出現。」

  「你也是個好男人。」魏雪微微笑了。

  目送駱翼飛絕塵而去之後,她轉身掏出鑰匙。

  「你們剛才在做什麼?」

  魏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會是雷以傑?難道他一直跟在他們後面?

  「你……怎麼會在這裏?」

  「為什麼我不能在這裏?」雷以傑臉色陰沉,深邃的黑眸醞釀著無形的風暴。「妳和那個姓駱的攝影師看起來關係很不錯啊!可據我所知,他是出了名的情場浪子。」

  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麼空氣裏彌漫著濃濃的醋味?

  「他是個很好的男人,我和他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會在車裏對妳動手動腳?」

  雷以傑慢慢逼近魏雪,她竟接受別人的親吻,並笑得這麼開心?他們在一起時,他從未見她對他笑過。

  她和很多男人都關係親密,亞悅寧自是不用說,現在又加一個駱翼飛,他到底排在第幾位?

  滔天的妒火燒得雷以傑焦慮難安,他步步進逼,她不斷後退,直到退無可退,後背抵上公寓堅硬的樓牆。

  「如果我說,他只是在安慰我,你會相信嗎?」

  「我當然不相信。妳是我的,不許別的男人動妳一根寒毛!」

  他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她幽幽地問:「那她怎麼辦?」

  「誰?」

  「肖莉莉。」

  「妳嫉妒了,還是吃醋了?」他銳利的眼眸在她臉上搜尋,似乎非要找出些什麼。

  「這樣對她不公平……」她避開他的視線。

  「妳跟別人卿卿我我,對我就公平?」

  他這話的意思是……魏雪不敢深究。

  「既然你已經有了女友,就請放手吧!」她哀求他,今晚令她徹底醒悟,他永遠不可能是她的,不如趁早離去。

  「不!妳欠我的,還沒有還清。」

  真是冷酷的男人啊!硬生生逼得她連一點退路都沒有,魏雪剎那只覺心灰意冷。「很晚了,請放開我,我要回家休息。」

  「我不放!」雷以傑死命抓牢魏雪,強吻上她的唇。

  濕熱的空氣由雷以傑的口內傳送而來,滾燙的唇舌在魏雪口腔內遊蕩肆虐,他灼熱的男性氣息,漸漸勾起昨夜的記億,情欲的火苗並非完全熄滅。

  雷以傑抬起頭,離開魏雪被吻得紅腫的唇瓣,眸光複雜深邃,注視著懷中人迷蒙的美態。

  「這麼敏感的身體,到底迷惑過多少個男人?說,妳到底對多少男人露出這種表情?」他扭緊她的下巴。

  「我沒有!」她難堪地別過頭,內心陣陣刺痛。

  「沒有?妳在騙誰?妳敢說和駱翼飛沒有一腿?該死的不許欺騙我!」

  怒火已經燒光雷以傑的理智,他一把搶下魏雪手裏的鑰匙,拉著她上樓,打開房門,來不及開燈就一把抱起她,放到就近的餐桌上,迅速解下自己的褲煉,把她的絲裙和內褲褪到腰部,猛力一挺便長驅直入……

  「啊!」魏雪驚呼,未經滋潤的花穴被人強行撬開,劇烈的刺痛自私處傳來,「好痛!你放開我……」

  「我不放!」雷以傑無情地宣告,一邊不由分說地展開律動,他的碩大猛衝進她緊窒的密穴,不顧一切地橫衝直撞。

  灼痛伴著陣陣火熱衝擊,竟帶來了強大的快感,讓魏雪發出如貓咪般細微的嗚咽聲,似痛苦,又似歡愉,似抗拒,又似迎合,令他愈發陷入欲望的深淵!

  「嗯……啊……不要……」

  魏雪發出低低的啜泣聲和一絲似有若無的呻吟,她不想出聲的,可再怎麼咬緊唇齒,也關不住溢上喉口的喘息。

  痛楚和強烈的快感同時向她襲來,令她暈眩迷亂,心跳快得不像自己……

  「不要?妳的身體明明這麼淫蕩,我一動,就緊緊吸住我不放……妳讓其他男人這麼做了嗎,他們像我一樣對妳嗎?回答我!」

  他將她的大腿往身側壓去,更深更猛地插入她的花心深處,燒灼般的痛楚,令她的眼角滲出大量淚液,她喘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能以搖頭表示她並沒有。

  她楚楚動人的淚顏並沒有澆熄他的怒氣,反而更令他怒火和欲火同時上升。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誰教她這麼親昵地陪在駱翼飛身邊,誰教她對駱翼飛笑得這麼性感淫蕩!

  他絕不容許她的背叛!她是屬於他的,只屬於他一個!

  他挺直身體,雙手緊扣住桌面,以猛虎出間之勢,一次次把如鐵的欲望貫入已然又濕又軟的密穴。

  「嗯……啊……啊……」她快受不了了,纖細的手指深深掐入他結實的背部。

  眼前火熱的軀體,彷佛要焚盡她所有神智,明明不想回應,可她的雙腿不知何時纏繞上男人強健的腰身,而她的腰肢,不知何時也開始配合他的衝刺,上下搖擺起來……

  在濃濃的情欲氣氛中,兩人如野獸般互相糾纏舞動,終於,齊齊到達快感的高潮……

  等呼吸平復之後,雷以傑忍不住伸手撫摸著魏雪的發絲,把唇湊過去細細吻她。

  她的身體固然敏感,但她身上並沒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她沒有抗拒,但是他卻嘗到了鹹鹹的液體……

  「妳哭了?」他以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淚珠。

  她垂下眼瞼,熱淚如珠線滑落,無聲無息,一滴滴淌落到他的手背上。

  「我願意為剛才的粗暴道歉。」雷以傑清清喉嚨,試著放下身段。

  他必須承認,除了在激情中,他相當不喜歡看到她傷心的模樣,而且不但不喜歡,甚至有隱隱的疼惜。

  「放開我。」她卻只是垂下眼瞼,說了這麼一句。

  雷以傑把魏雪放下,整理好她的衣服,剛想觸摸她的臉頰,她卻大大後退一步,有如驚弓之鳥。

  「不要!」

  不停從眼角滲出的晶瑩,有如滾燙的液體,彷佛要滴穿他的心臟。

  「妳真的……這麼討厭我?」他蹙眉凝視著她,夜色重重疊疊映入他的眼眸,重疊出一片深邃海洋。

  「你都已經有女友了,又何必來招惹我呢?」

  「一開始來招惹我的是妳吧?」雷以傑冷笑。

  話雖無情,卻是事實。魏雪按住自己疼痛欲裂的胸口,她從未像此刻般心灰意冷。

  「雷以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她低聲說。

  「我再也不是那個被妳耍得團團轉的傻男孩,這就是現在的我和那個時候的我的最大區別。」

  「我從來都沒有耍過你。」那時她的確喜歡他,先背叛的,是他!不是她。

  可是她並不想指責那是誰的錯,以前的已過去,再追究也毫無意義。最重要的是,現在這個男人並不信任她。

  「女友的事,我可以解釋,並不是妳想的那樣……」雷以傑突然開口,想解釋一下他和肖莉莉的事。

  「怎樣都無所謂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魏雪打斷雷以傑,並不想聽任何解釋,怕所謂的解釋,是會令她心碎的答案。

  她居然對他下逐客令?

  「好……」他暗暗咬牙,「我就如妳所顥!」

  腳步聲漸漸遠離,她緩緩蹲下,就像站在一座孤島上,海水自四面八方翻湧而來,她所處的方圓寸地搖搖欲墜。

  她無力地蹲坐在牆角,縮起全身,抱住頭,深深埋入膝蓋中,一動也不動。

  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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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愛女巫 3

  寂寞約出走

  令人心碎

  只想平靜地

  走出你我糾結的迷霧……


  第七章


  這天,魏雪一走出經紀公司大廈,手機就在口袋裏拚命震動。

  「我是魏雪。」

  「魏小姐,我是李嫂。」

  「李嫂?」她猛地收住腳步,心裏一緊,「妳找我有什麼事?」

  「魏小姐,這個……我冒然打電話,不知會不會打擾妳,不過……」

  「是不是雷先生出了什麼事?」自從那晚後,他們已有兩個多星期沒有見面。雷以傑再也沒有打電話給她,她也不可能主動找他。

  C.L秋季主打宣傳已告一段落,冬季廣告要到下個月才進行,她沒有通告,自然也就沒有了見他的理由。

  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他再也不會找她了?他已經對她厭倦了?還是說,這場交易徹底結束了?

  渴望見到他的內心隱隱作痛,可被男人刻意隔開的距離是如此遙遠,她茫然四顧,除了虛無,就只是虛無。

  「雷先生這幾天心情很差,經常工作到三更半夜,回來的時候還喝了不少酒……今天天氣冷,他一起床就開始咳嗽流鼻涕,我勸他不要去上班,他不聽,結果熬不到中午就被譚先生給硬送回來了,原來是發起了高燒。」

  「有沒有請醫生來看,有沒有打針吃藥?」魏雪握緊手機。

  「我是打算請的,可是雷先生硬是不讓我請,說是休息一下就會好。生病就要吃藥打針,怎麼可能休息就好?魏小姐,妳快來勸勸他吧!」

  「可是……我去了也沒有什麼辦法……」

  「妳來可大大不一樣,魏小姐,雷先生已經燒得神智不清了,再這樣下去,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撐到明天。」

  聽李嫂的口氣,雷以傑似乎就快魂歸西天了。

  「我馬上就來。」魏雪不再遲疑,心急如焚地立即朝雷以傑的別墅駛去。

  按下門鈴後,不到一秒,就出現李嫂大大的笑容,「魏小姐,妳來了?」

  可這笑容怎麼看怎麼像老狐狸計謀得逞的奸笑,魏雪滿心疑慮地跨進玄關。

  「雷先生,魏小姐來了。」李嫂笑呵呵地推開臥室。

  魏雪輕輕走近,雷以傑躺在大床上,蓋著薄被,正閉目養神,聽到聲音,猛地睜開雙眼。他的眼神仍然銳利,雖然細看有些混沌,臉色的確紅得厲害,但離李嫂說的「神智不清」還相差了千百裡。

  「雷先生,既然魏小姐來了,就讓魏小姐來照顧你吧!我這把老骨頭年紀大了,實在撐不住,我先下去休息了。」李嫂仍是笑呵呵的,沒有半點心虛的模樣。

  頓時只剩下他和她,大眼瞪小眼。再見到他的時候,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想念他,饑渴的心隱隱作痛,說明了她中的毒無藥可治。

  「妳來做什麼?」雷以傑咳了一聲,引發頭部一陣劇疼。

  果然不生病則已,一生病就來勢兇猛。他的身體一向健康,又經常健身,連感冒咳嗽都少見。沒想到連續幾天熬夜工作加上喝酒,一時大意,竟讓病菌趁虛而入。

  自從那晚後,兩人陷入僵局,雷以傑很想就此徹底把這個只會攪亂自己心神的女人妳諸腦後,卻又像中了毒,戒不掉對她的思念,反反復覆的自我掙扎搞得他心情極差。

  現在看到始作俑者出現,自己居然有一絲欣喜,更是氣極自己。

  「李嫂說你病得很嚴重。」

  「放心,我還沒死。」雷以傑臭著一張臉。

  「既然你沒事,那我走了……」

  「妳敢走,就再也不要回來!」

  魏雪仔細察看雷以傑臉上的表情。他是真的在生氣,還是只是像個小孩子一樣發脾氣?

  「我頭疼……」雷以傑突然捂著額頭哼了幾聲。

  「我模摸看。」魏雪遲疑地把手覆上他的額頭,又猛地縮了回來,「好燙啊!」

  「廢話!三十九點八度,能不燙嗎?」雷以傑蹙眉叫苦,「我全身都痛……」

  「熱度這麼高,沒有打針嗎?光吃藥沒有用的。」魏雪急了,在他身邊團團轉。

  「我不要打針。」雷以傑像個鬧彆扭的小孩。

  魏雪歎氣,「大總裁,生病了就要吃藥打針,來,告訴我家庭醫生的電話,我打給他。」

  雷以傑沉著臉瞪著魏雪,她毫不畏懼地瞪回去,「聽話!」

  匆忙趕來的家庭醫生打完針後,留下一些藥。魏雪熬了點清粥,端進臥室,睡得迷迷糊糊的雷以傑聞到粥香,又清醒過來。

  「把你吵醒了?」

  「是我自己肚子餓了。」

  「那就喝點粥吧!」

  「妳喂我。」

  唉!真的無法和生病的人講道理。魏雪坐在床沿,舀起一勺,輕輕吹了吹,送到雷以傑嘴邊。

  兩人再親密的身體接觸都有了,卻獨獨對這一刻的親昵手足無措,心裏泛起奇妙的感覺,心跳得好快……

  此時,言語是不必要的,無聲勝有聲,一個默默地喂,一個靜靜地吃,盡情享受沉默卻溫馨的時光。

  魏雪把碗洗好,雷以傑已經睡著了。褪去了平時淩厲肅穆的線條,五官變得十分柔和,因為出了大量的汗,額際的發梢有點濕濕的。她輕輕撫過他的頭髮,替他拭汗,內心充滿了溫柔和酸楚。

  能再見到他,和他重逢,真好。她一出生便被父親遺棄,他是第一個對她好的男生。一如雛鳥剛出生,第一眼便認定親人,他也是她第一個認定的人,直到現在,從未改變。

  她所求不多,像此刻這麼靜謐的陪伴,就足以令她快樂。她知道自己不能貪心,希求越多,越不可得。

  看著他的睡顏,她忍不住喃喃自語,「你知道嗎?我的生命裏,好象一直都是冬天,只有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個月,是我一生……僅有的春天。」

  那段日子,她真的好開心,可惜,幸福卻只有一個月,美得就像一個奇跡。真的只是奇跡呵!片刻的擁有已是奢侈,她不能妄想太多。

  況且﹒天,就快亮了。

      

  灰濛濛的天色,撩開晨光,細雨紛飛,大地寂靜無聲。

  光線透過玻璃,折射在雷以傑英俊的側臉上。他緩緩睜開雙眼,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自床上坐起。

  雖然頭還有點暈,卻感覺神清氣爽,看來燒退了。

  她呢?雷以傑立即穿戴好下床,打開房門,李嫂便迎了上來。

  「雷先生,你感覺怎麼樣?看氣色比昨天好多了。」

  「魏雪呢?」雷以傑四處張望。

  「魏小姐剛剛走,我一直勸她等你醒了再走,她不肯。昨天,她整個晚上都在陪你,累了就在客廳裏休息。我勸她去睡一會兒,她說自己想玩拼圖,其實她是在擔心你,怕你醒了想喝水什麼的。魏小姐就是這樣,明明心裏擔心得要命,表面上還是一副淡淡的樣子。」

  客廳茶幾和地毯上,鋪著滿滿的拼圖,足有四、五幅之多,圖案雖然不盡相同,卻都與房屋有關。

  「這都是她拼的?」

  他細細看著這些拼圖,想像著無人的深夜,她跪坐在地上,把這些瑣碎的圖案一塊塊拼好……這幅孤獨的畫面揪緊了他的心。

  「是啊,魏小姐好象對家特別偏愛,選的都是與房子有關的圖案。」

  「妳說她剛剛才走?」

  「對啊,還不到十分鐘,雷先生現在去追,應該還能追得到。」

  雷以傑開始在客廳裏團團亂轉。

  「雷先生,你要找的車鑰匙在這裏,我早就替你準備好了。」李嫂笑咪咪地把鑰匙遞給雷以傑。

  跑到門口,雷以傑回過頭,「李嫂,謝謝妳。」

  「不客氣。」李嫂了然地笑笑。

  順著別墅外的綠蔭大道開下去,雷以傑一邊注意路況,一邊心急如焚地尋找著熟悉的倩影。

  人行道上,三三兩兩,都不是她……胸口翻湧著千言萬語,太多太多話想告訴她,可是一看到她,偏偏一句也說不出口。於是一天天,光陰蹉跎,無聲無息。

  為什麼彼此不能坦誠一點,為什麼這麼怕受傷害?還是正因為太過在意,所以無法輕鬆以對?心裏塵封的感情在蠢蠢欲動,他卻還在掩耳盜鈴。

  突然,一抹高佻纖細的身影映入眼簾,雷以傑猛地踩下剎車,輪胎劃過地面,發出尖銳的摩擦聲。

  魏雪轉過頭來,看到雷以傑動作敏捷地跳下車,清亮似水的眼眸徽微睜大,詫異地閃爍著。「是你?」

  「我剛睡醒。」雷以傑來到魏雪面前,胸口徽微起伏。

  「頭還痛嗎?燒退了嗎?」

  「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

  「那個……」

  「那個……」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又閉上了嘴。

  「妳先說。」雷以傑看著魏雪,她白皙的臉頰上有著淡淡的黑眼圈,是昨晚一夜沒睡的明證。

  「其實也沒什麼,既然你已經好了,我也該回去了……咦?」手突然被握住,魏雪吃驚地說不出話來。

  「妳看起來很累,回家休息一下吧!」

  「回家?」這個衝擊性的字眼令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說回家……

  「回我們的別墅。」雷以傑拉緊魏雪的手,不由分說地把她塞回車裏,一路上都抓著她的手,緊緊的,彷佛怕她會消失不見。

  從來沒有人,握她的手握得這麼緊……

  「妳的眼睛怎麼紅了?」走進玄關,他無意間看到她泛紅的眼角。

  「沒什麼,沙子吹進眼睛裏了。」她朝他微微一笑。

  「是嗎?」他信以為真,「我幫妳吹吹……」

  「不用了,已經好了。」她把他推回臥室,「倒是你,燒剛剛退就到處亂跑,不怕又感冒嗎?給我躺回床上去。」

  「妳好凶。」

  「你說什麼?」她瞪著他。

  「沒什麼,我一直睡到現在,已經睡不著了,我倒是想去沖個澡……」

  他朝她壞壞地笑,「我們一起。」

  「才不要!」

  「抗議無效。」

  他大掌一拉,她一個站不穩跌在他身上,他將她整個人圈住,一把抱起,走入浴室。

  魏雪完全沒有反抗,此刻的氣氛有如情人間才有的相處,親密而溫柔,她有如一隻乖巧的貓咪偎在他懷裏。

  雷以傑一邊放水,一邊拿沐浴乳塗抹著她的身體。他的手從她赤裸的肩膀慢慢往下抹,停留在豐滿堅挺的胸前溫柔地撫著,然後不安分地一路往下……

  「嗯……」魏雪發出輕不可聞的呻吟。

  她靠坐在他懷裏,雪白的背緊緊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光潔的臀部抵住他火熱的腿根處。

  他一邊嗅間著秀髮的幽香,一邊摸上她的隱密花園,伸入了兩根手指……

  她輕咬貝齒,他的動作很輕柔,一雙大手給她的感覺也很溫柔,而他抵在她臀部的欲望,變得越來越硬,也越來越熱。

  突然,耳垂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他在輕輕吮吸她敏感的耳朵。

  「啊……嗯……嗯……啊……」

  她美妙的呻吟化為最佳的催情劑,挑逗著他的欲火,她的蓓蕾早已變得紅豔,染上一層羞色。

  塗滿乳液的胸部更加柔滑,在他的大掌中幾乎沾手即溶,他忍不住又捏又揉,滿意地聽到她的低喘聲。

  「來,把大腿張開。」他示意她轉過身來,兩人裸裎相對。

  「不要。」面對面的凝視,將彼此的裸體一覽無遺,魏雪羞得不知把視線往哪裡放。

  「為什麼不要?妳真的很美。」他的眼神變得深沉。

  「你的病剛剛好,這樣……很傷身體。」魏雪邊喘息邊勸說,早知道會這樣,她真不該心軟和他一起洗澡。

  不過這個霸道的男人,應該不會管她的想法吧?

  「放心,只是小病而已,沒有問題。」

  他的氣息漸漸變粗,大掌捧住她的臀部,小心翼翼朝火熱的欲望壓下……

  兩人幾乎同時輕喘出聲,經過充足的潤滑,他毫不費力地進入她的花園深處。

  他的力度不斷加大,令她柔軟的身軀被撞擊得東搖西晃,豐滿的蓓蕾微微顫動,如初初綻放的花朵般甜美誘人。

  他俯下身含住兩朵蓓蕾,肆意舔啃,水波在四周飛濺,隨著兩人的動作,一波波拍打在浴壁上,和激情的喘息重重糾纏……

  魏雪無意識地發出嬌吟,雙手撐在雷以傑肩上,上身後仰,誰知這個動作更把自己的蓓蕾送到他嘴邊,激起他的另一波衝撞。

  他們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激烈,整間浴室都回蕩著水聲、喘息聲、呻吟聲和拍打聲,他幾乎是不知疲倦地一次次沖入她的花心深處……

  終於,壓抑已久的激情爆發了,他緊緊掐著她的臀部,把熾熱的欲火全部注入她體內,而她則全身酸軟無力地倒在他懷裏。

  「還好嗎?」

  他憐愛地吻著她臉頰上的汗水,兩人靜靜躺在浴缸中,除了愛撫,還是愛撫,彼此都沒有開口說話,此時,言語已非必須。

  「我們回房裏去。」雷以傑拿來白色浴巾,匆匆擦幹彼此,抱起魏雪,回到床上。

  高潮剛退未久,敏感的身體仍殘餘未熄的欲火,空氣變得濃烈,潛伏在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部仍在微微戰慄,預告著另一波高潮的來臨。

  雷以傑站在床邊,並不急著佔有魏雪,只是細細欣賞她雪白如玉的胴體。這具修長誘人的胴體,可以說是上帝的傑作,她的全身上下無一不美,無論看多少次,都會令他血脈僨張。

  「幹嘛這樣看著我?」他赤裸裸的目光令她害羞地捂住私處,體內隱隱發熱。

  「因為妳很美。」他坐到她身邊,大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身體,從修長的頸部、光滑的背部,一路到緊翹而誘人的臀部,一邊撫弄,一邊輕輕揉搓,那種指尖若即若離、似有若無的觸感,令人迷亂不已,同時也讓她的感覺前所未有地敏銳起來。

  當他的手指終於調皮地潛入幽密的花穀中,她再也無法忍受地呻吟出來。

  「看,妳又有感覺了。」他邪邪地笑,伸出手指讓她看自她幽穴滲出的愛液。

  「不要!」她又羞又急地蒙上眼睛。

  他繼續挑逗她的幽穴,感覺酥癢難耐,讓她再也無法平靜,她拚命扭動身體,逃避他的指尖,可他總能捕捉到她,手指彷佛有魔力,緊緊纏著她,令她意亂情迷。

  他輕輕俯身,右掌搓弄著她雪白的椒乳,柔軟的蓓蕾覺醒般地硬挺,他低下頭輕吻頂端,右手則觸摸著花園的神秘入口。

  「嗯……唔……啊啊……好舒服……唔……」

  他的舌尖挑逗著她的蓓蕾,一圈又一圈,時而輕舔,時而啃咬,她感受著他的輕憐蜜意,身體隱隱燃起渴望的火焰。

  她渴望自己能被他充滿,為此,她的身體無意識地戰慄扭動起來,他注意到了她的變化,加重手上的力道。

  「啊……雷……我不行了……」

  「妳想怎樣?」男人臉上卻仍掛著好整以暇的笑意。

  「我……我……」她體內的欲望如火焰般熊熊燃燒,她好想擁有他,也被他擁有,她真的等不下去了。「唔……雷……快一點……不要再折磨我了……」

  「那就說啊,到底想要我怎樣。妳不說,我又怎麼知道呢?」耳畔傳來男人惡魔般的低笑。

  「給、給我……快一點……」她顫抖著雙唇,水漾雙眸蒙上一層幽幽的淚光。

  「好,我這就給妳!」

  他也快到極限了,抬起她的腰,扳開雙腿,一手握著自己如鐵般熾熱的欲望,緩緩深入她溫軟如春的花穴……

  當他慢慢地進入,她的花穴彷佛自有意識般,主動迎合著,把他吞了下去!

  「啊……終於……唔……啊……啊……」她的喉間發出滿足的呻吟,身子大大後仰,被充滿的感覺令全身細胞喜悅無比。

  「該死的,放鬆一點,妳想讓我馬上射出來嗎?」

  他咬牙切齒地說,這個小女人真的很有讓他失控的本事。別看平時她總是一臉冷淡的模樣,但在床上,她的表現卻出乎意料地熱情坦白。

  他調整了呼吸,一直等自己的欲望到達她的花心深處後,才開始慢慢抽動……

  「啊……好舒服……雷……快……再快一點……」

  她的理性完全被欲火所俘虜,他火熱的碩大在她的花穴中猛烈攪動,陣陣滅頂的快感傳來,抽插時帶來的灼痛,也變成另一股刺激,隨著他動作幅度的加大,快感也更加強烈深刻。

  「唔……唔……我受不了了……」

  她的雙手緊緊抱住他寬厚的背部,高潮如巨浪襲來,將她捲入欲望的海洋,四肢如同麻痺般,戰慄不已,就快要溺斃在這種絕頂的快感浪潮中……

  她的身體被他所撼動,感受著他一次比一次更猛力的穿插,全身猶如劇震中的廢墟,天搖地動。

  他每一次進入,她都發出亢奮的呻吟;每一次退守,她便不知饜足地緊緊箍住他。她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幾乎快要承受不住,但他仍持續著高頻率的律動……

  陣陣高潮襲來,這是她第一次體驗連番而來的高潮,她早已完全忘我,神智不知飄向何方,只有身體還本能地呼應著他的衝刺。

  激情的呻吟已然變成嚶嚶哭泣,她全身重重痙攣,緊緊地吸住他。「啊……我不行了……雷……救我……救我……啊啊……啊……」

  在這種煽惑的刺激下,他低吼著將火熱的愛液注入她體內,兩人同時急喘出聲……

  好不容易平息激情後,他將自己輕輕油出,將她攬入懷中,以手輕撫她光滑的背部,她則全身酥麻地躺在他胸膛上,身體仍余留高潮滾熱的餘韻,內心無比滿足。

  「閉上眼睛,妳需要好好休息。」他拉過被子蓋住她。

  他寬厚的胸膛傳來令人覺得舒服的熱度,她靜靜偎在他的胸口,聆聽著他的心跳……

  「我們和好了?」

  頭頂傳來低沉的震動。他這麼說,是在主動向她求和?

  「嗯。」她輕輕點頭。

  「不再跟我吵了?」

  「嗯。」

  「我不是什麼劈腿族。」

  「嗯。」

  「和肖莉莉的事……」和女友的交往,他另有隱情。

  她卻用手指堵住他的嘴唇,朝他淡淡一笑,「我想睡了。」

  不想在他的懷中聽到別的女人的名字,說她膽怯也好,鴕鳥心態也好,她就是不願意碰觸這個最大的雷區。

  能躲一時是一時。

  「好吧,以後再跟妳說。」他歎口氣,更緊地擁住了她。

  一夜未眠,才合上眼瞼,魏雪就陷入熟睡。雷以傑原本頭腦清醒,但畢竟高燒剛退,又經過連番「大戰」,也有點果了,不一會兒,兩人氣息漸長,紛紛進入夢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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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7-14 04:47 PM|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魏小姐,待會跟老闆談好後,妳八點有一個通告,下午有一個C.L的商業活動要出席,晚上拍攝平面廣告特輯,明天妳就要和廣告組一起飛到洛杉磯進行實景拍攝,行程排得這麼滿,沒有問題嗎?魏小姐?魏小姐?」

  魏雪回過神,「對不起,妳剛才說什麼?」

  亞悅寧休假後,公司給魏雪指派了另一個經紀人——魏忻彤,這是兩人第一次合作。

  「魏小姐是不是太累了,昨晚沒睡好嗎?」

  「不好意思,有黑眼圈嗎?我今後會注意的。」魏雪仔細檢查著自己的妝容。

  身為一名模特兒,保持明亮健康的形象是她的職責。

  「還好啦!魏小姐一向盡職,不過美人胚子就是美人胚子,就算看起來有些憔悴,反而別有一番風味。」

  「不敢當。」魏雪苦笑。

  「這份是我剛才說的行程表,妳看一下吧!如果不妥,就告訴我,我再重擬。」魏忻彤遞給魏雪一份資料。

  「好的,謝謝。這個……我們會在洛杉磯待幾天?」

  「一個星期左右。」

  魏雪的眼睛亮了起來,「能不能幫我安排一天的空閒?我想去紐約一趟。」

  紐約州最北部的小城市——Watertown(水城),亞悅寧和楊光就在那裏。

  「我看看……一天應該沒問題,如果拍攝順利的話,我大概可以排出兩天的時間。魏小姐有朋友在紐約?」

  「是啊,是我非常非常重要的朋友。」

  人在脆弱的時候,會特別想念自己的家人,她沒有家人,能想念的只有亞悅寧和楊光。

  她好想逃到他們身邊,讓心靈得到憩息和平靜。

       

  航班緩緩降落在水城的小小機場,魏雪拎著簡易的行李,隨人流走出海關。

  魏忻彤一如先前所言,排出了兩天時間,加上拍攝順利,魏雪如願地從洛杉磯飛到紐約,再搭小型客機到Willson治療中心的所在地——水城,然後搭車前往治療中心。

  「寶貝……」魏雪一下車,就看到亞悅寧燦爛的笑臉和大大張開的雙臂。

  「悅寧!」魏雪和好友緊緊抱在一起。「你瘦了。」

  魏雪有些心疼地看著亞悅寧,大半年沒見,他改變好多。

  「妳也瘦了。」亞悅寧笑著對魏雪說:「走吧!阿光在等妳。」

  水城是紐約州最北端的小鎮,有湖有河流,氣候宜人。治療中心就在小鎮邊郊,交通便利,環境優雅,是全美甚至全世界最權威的ALS醫療機構。

  緩緩推著輪椅,三人一起在治療中心繁花似錦的花園中散步。

  「治療進行得怎麼樣?」魏雪問。

  楊光看起來氣色不錯,不過看到他坐在輪椅上,她心裏也明白了幾分。

  「腿部的神經系統已經沒有知覺,阿光最近還感到手指有些麻痺……我們正盡力阻止ALS向全身蔓延。我和阿光都已經有了準備,如果這一切是命運的安排,無法避免,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勇敢面對,正視它的來臨,並且在此之前,盡一切力量讓對方幸福。」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全身癱瘓,連話都說不清楚,就像一株活植物人,我會讓阿寧帶我去荷蘭『安樂死』。」楊光說。

  目前,荷蘭是全世界第一個將「安樂死」合法化的國家。

  「阿光。」魏雪猛地停住腳步。

  「我花了很久時間才說服阿寧同意。」楊光微笑地看著魏雪,右手輕輕握住亞悅寧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與其苟且地生,不如有尊嚴地死。」

  陽光透過扶疏的枝葉灑在他們身上,亮得令魏雪目眩神迷,她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她好佩服楊光的勇氣和堅強,如果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她懷疑自己是否能這麼平淡地說出看破生死的話。

  生與死,如此沉重的話題,在這一刻卻得到了奇妙的結合,讓人不再害怕,且充滿希望。

  還有什麼參不破?有什麼可遲疑、有什麼好害怕的?

  她到底在恐懼什麼?是怕被愛傷害,還是怕無法全身而退?如果是像他們一樣的真愛,即使過程傷痕累累,仍然幸福過。

  她的心,明明一直掛念著他,她的春天,也一直是他啊!為什麼不敢承認,只顧自己縮在自己的小圈子裏?

  從兩人相識到現在,連一句「我喜歡你」都不敢說的她,又怎能奢望愛神的庇佑?她明明有那麼多話想告訴他,可為什麼到現在仍然一句都說不出口?

  生命如此脆弱而短暫,如果有一天,他消失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她所不知道的時分,她再後悔,豈不是太晚了?

  緩緩地,熱淚像清冽的泉水,順著魏雪的面頰流淌下來。

  「小雪,怎麼了?別哭啊,別為我們難過。」亞悅寧手忙腳亂地替魏雪拭淚。

  「不是的,我不是為你們難過,我是在為你們開心。」魏雪既哭又笑,「謝謝你,阿甯、阿光,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我……我想去告訴他,把迄今為止,自己所有想說的話都告訴他!」

  「去吧!妳會幸福的。」他們微笑著鼓勵她。

  然而這一刻,魏雪並不知道,自己突然探訪好友的舉動,在大洋彼岸掀起了怎樣的緋聞狂潮。

      

  清晨,雷以傑一下車,就被大批記者圍得水洩不通。

  「雷先生,能不能打擾您幾分鐘?請問您對代言人魏雪和前經紀人亞悅寧談戀愛一事有何想法?」

  「請問魏雪和亞悅寧的關係是不是真的?傳說他們趁魏雪在國外拍攝廣告之際,在紐約偷偷約會,並打算在水城購置房產,秘密結婚,這些傳聞是不是真的?」

  「傳說魏雪私生活放縱,和C.L替她苦心打造的清麗冷傲形象大相逕庭,您對此事作何回應?」

  「等一下,」雷以傑蹙眉看著眼前的大批娛樂線記者,「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雷先生該不是還沒看今天的娛樂報導吧?」一位元記者把娛樂版的頭條翻給雷以傑看。

  爆炸性的紅色標題,斜跨整個版面——

  超人氣模特兒魏雪與前經紀人秘密交往!

  版面上的照片以長鏡頭拍攝,十分清晰,魏雪和一名清秀的男子緊緊相擁,兩人笑容燦爛,舉止親密,一看便知關係匪淺,雷以傑的眸色瞬間變得深沉。

  「雷先生,你怎麼解釋這張照片?」

  「C.L打算怎麼辦?你們還想繼續聘任魏雪當代言人嗎?還是馬上撤換她?」

  「魏雪的經紀公司已經確認她去L.A實景拍攝一事,卻否認她和前經紀人的戀愛關係,請問您對此事有何評論?」

  記者們步步進逼,雷以傑揚起雙手,「等一下,在這件事沒有最終確認之前,我不方便發表任何聲明。各位,不好意思,我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抱歉,無法滿足各位的好奇心。」

  「雷先生,我還有問題……」

  大廈的警衛盡職地把記者們全部攔在後面,雷以傑面無表情地按下直達總裁辦公室的專用電梯。

  「啪」地一聲把報紙扔到辦公桌上,他焦躁地扯了扯領帶,突然,門被「砰」地一聲推開。

  「老闆,快看今天的……」看到桌上的報紙,像一陣風旋進來的譚銘愕然住口,「你已經知道了?」

  「我剛從記者們的魔掌下逃脫。」雷以傑冷冷地說。

  「怎麼辦?魏雪他們還在飛機上,最起碼還要過十個小時才能聯絡到,這些緋聞對C.L的形象很不利啊!」

  「能有什麼辦法?只能等聯絡到他們再說。」雷以傑臉色鐵青。

  「老闆,說不定這些照片是偽造的,我們跟魏雪也合作一段時間了,她不像是那種人。」

  譚銘小心地看著雷以傑的臉色,他明白,雷以傑的可怕神情,絕不止擔心C.L形象受損這麼簡單。

  「不是這種人?」雷以傑冷笑,一拳捶向桌面,「最好她有很好的理由,給我解釋清楚這一切!」

  指節傳來鑽心的疼痛,卻遠不及他被她一次又一次背叛所帶來的傷害。

  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把他玩弄於股掌之中?

  雷以傑仿佛化身為海邊恆久的巖石,一動也不動,良久良久……

  他的心像被人活生生用手撕裂一樣,他相信自己受傷了、流血了,只不過這樣一個女人,居然能令他為她受傷……

  唇角牽動一絲淡漠的弧線,漸漸地,弧線變深,化為低沉的悶笑……

  突然,電話鈴聲打斷他的痛楚。

  「喂?」

  「以傑嗎?你現在有沒有空,能不能來醫院一趟?我爸爸他……他突然昏倒了……」話筒那邊傳來肖莉莉略帶哭腔的求救。

  「莉莉?妳等著,我馬上就來。」

      

  雷以傑匆匆趕到醫院急診部,空氣中充斥著消毒水的氣息,他沿著長廊一直跑到指定病房……

  「莉莉、肖伯母。」

  肖莉莉從病床邊站起來,旁邊坐著滿臉憂色的肖夫人。肖遠山閉目躺在床上,戴著氧氣面罩,看起來情況十分嚴重。

  「伯父情況怎麼樣?」雷以傑壓低聲音。

  「是嚴重的糖尿病引發的脫水性休克,不過主治醫生剛剛說,好在及時送診,並沒有什麼大礙。」

  肖莉莉把雷以傑拉到病房一角,她的臉色十分蒼白,完全不似平常嬌俏可愛。

  「伯父怎麼突然病得這麼嚴重?」

  「爸爸發病,是因為無意間看到了我和李文彬的照片,知道我的真正男友是他,我和你只是假扮的,一時生氣才……總之,都是我不好。」

  「李文彬知道嗎?」

  「我跟他已經分手了,就在幾天前。」肖莉莉咬著下唇說道。

  「是我瞎了眼,居然會喜歡上那種拜金小人。在我費心把他安排到他想去的畫廊後,他和畫廊的女老闆沒多久就勾搭上了,當他們在那個……被我撞見的時候,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肖莉莉強忍著淚水,閃爍的霧氣在眼眶裏轉啊轉。

  李文彬是肖莉莉在美國留學時結識的,是個窮困潦倒的街頭藝術家,然而,在肖莉莉眼中,他卻猶如畢卡索再生。

  雖然雷以傑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滿嘴花言巧語的小子令人生厭,但肖莉莉卻迷他迷得神魂顛倒,兩人一見鍾情,迅速陷入熱戀。

  這段戀情遭到肖家父母的強烈反對,不得不轉入地下,同時由於雙方家長的壓力,肖莉莉便哀求雷以傑當自己的擋箭牌。身為好友,雷以傑當然義不容辭。

  如果這麼做,他們兩人能幸福也就罷了,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局。看來他和肖莉莉一樣,皆所愛非人。

  等一下……愛?

  不!這怎麼可能是愛?

  儘管心痛得無法自已,儘管整個人就像被撕裂開來,這……也絕不可能是愛!

  氧氣罩發出沉重的呼氣聲,肖遠山緩緩睜開眼睛,三人連忙圍到他身邊。

  「爸爸,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原諒我,好嗎?」肖莉莉半跪在父親床前。

  「我不怪妳,可是……如果看不到妳結婚,就算死,我也不會安心……」肖遠山呼吸沉重地說。

  知道自己無法就這樣沉默下去,雷以傑挺身而出,「伯父,請把莉莉交給我,我發誓,我會好好照顧她。」

  「以傑?」肖莉莉吃了一驚,但手被雷以傑握住,察覺到他手指微壓的力量,她聰明地不再說下去。

  「只要您點頭,我們馬上就訂婚。」

  「好……好……」肖遠山的眼眸變亮了。

  「我這就去準備訂婚儀式。」雷以傑朝他們點點頭,退了出去。

  目前要以肖伯伯的病情為重,不能加深對他的刺激,他們兩家是世交,肖伯伯一向看著他長大,他有義務和責任照顧肖家。

  他別無選擇,況且,他也已經心灰意冷。

       

  魏雪從小就知道,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別人有父母,她沒有,在知道自己不管摔倒在地上多久,都不會有人來攙扶後,她就學會了一個人慢慢站起來;學會了再苦再累,也要咬緊牙關一個人扛;學會了不輕易流露情緒,忍耐一切,尤其是痛苦。

  所以,她一直在害怕,害怕愛像魔咒,一出口就會消失。她沒有自信自己真的能被某人所愛,正因從未被愛過,所以她也不懂該如何對待自己愛的人……

  沉默是她愛人唯一的方式,可是現在,她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小姐,到了。」計程車司機飛也似地把車子停在雷以傑的別墅門口。

  「謝謝。」魏雪深吸一口氣,滿臉的風塵僕僕,卻無法掩蓋內心的熱烈和雀躍。

  從紐約到這裏,一天一夜的飛行,才下飛機,就忙不迭地想奔到他身邊。那麼多想對他說的話,一刻也不能等待了!

  她好想告訴他——「雷以傑,我是真的愛著你!」

  別墅外停滿了車輛,花園裏搭著以玫瑰花裝飾的露天帳篷,白色長桌排列齊整,賓客滿堂,人流穿梭來往,歡聲笑語不斷。

  這……是在舉辦宴會嗎?魏雪緩下急切的腳步,一位侍者迎了上來,「小姐,您想喝點什麼?」

  「不用了,謝謝。請問雷先生在哪裡?」魏雪四處張望。

  「雷先生在中庭,」侍者手指右方,「小姐您來得真及時,訂婚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沒聽完最後一句,魏雪匆匆趕過去。

  仿佛是一場美得不像話的夢,夢中英俊迷人的王子,身著黑色禮服,和嬌小甜美、一身精美白紗的公主並肩而立,兩人面前的司儀笑容可掬,雙方家長坐在台下,在眾人祝福的目光中,他們即將交換戒指,然後深情擁吻……

  這幾乎是她渴望一生的畫面,可望,而不可得。

  「現在,雙方正式交換戒指。」

  等雷以傑和肖莉莉分別替彼此戴上鑽戒後,司儀譚銘微笑宣告,「恭喜恭喜,希望你們能一輩子白頭偕老。」

  鮮花、彩帶、掌聲、喝采、親吻……童話一樣的世界,她是最不該擅自闖入的人。

  魏雪輕輕扶住自己身邊的一把座椅,用力捏緊,低下頭,足足五秒後才抬起來,看著不遠處的那一對伴侶,淡淡地、清淺地笑了。

  命運呵,原來你把一切都看在眼裏。不過,也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只要對方能幸福,自己怎樣都無所謂,更何況,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怎麼可能給別人幸福?如果他身邊的女子可以讓他幸福,她有什麼權利破壞這麼美的畫面?這幅畫面……真的美得令她心碎!

  她祝福他,永遠的祝福。

  魏雪心裏很平靜、很安寧,甚至隱隱有一種痛悟的歡欣,悲喜交集。回首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電光火石,每一秒都令她既心悸又快樂,既痛苦又幸福,難道這還不夠嗎?

  春天來了,又走了,季節的更迭不被人力所操縱。愛上誰,離開誰,就像四季一樣,最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過程。

  是的,她的心還活著,還在跳動,還有愛。

  是他教會了她什麼是愛、怎樣去愛,他完全有權選擇自己的春天。他們無法在一起,不是任何人的錯,她沉默的愛情無法傾訴,是命運無奈而必然的安排。

  深吸一口氣,魏雪轉過身,輕輕地、堅定地,毅然走出了身後歡聲笑語的包圍圈……

  陷在包圍圈中的雷以傑,在霎那間仿佛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

  「等一下!」他推開眾人,追了幾步,卻什麼也沒看到。

  他暗笑自己的愚蠢,她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他們已經完了,一切都結束了,他還在留戀什麼?

  「怎麼了?」肖莉莉追上來。

  「沒什麼,我們回去切蛋糕吧!」雷以傑攬住肖莉莉纖細的肩膀,兩人一起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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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翌日清晨,雷以傑才開完會,一推開辦公室,就聽到電話鈴聲瘋狂叫囂。

  「喂?」他言簡意賅地接起電話。

  「雷先生,太好了,終於找到你了。我是魏忻彤,魏雪小姐的經紀人,您應該記得我吧?」電話那端傳來一位元女子急切的聲音。

  聽到魏雪這個名字,雷以傑蹙起眉頭。

  「請問你知不知道魏雪在哪裡?」

  「我不知道,沒什麼事的話,我要掛了。」

  他一秒都不想提及這個人。

  「等一下,雷先生,你知道嗎?魏雪她消失了。」

  「消失?」

  「她失蹤了!我們到處都找不到她,我和她昨天一起搭機回來,可是今天一整天我都找不到她,只聽到她給我的留言……」

  「等一下,你們昨天回來?」

  難道,他在訂婚典禮上看到的不是幻影,而真的是她?

  「對啊,昨天中午一點多出的海關,魏小姐說她有事要到一個地方去一下,我就沒有送她,直接回住所了,早知道會這樣,昨天我應該堅持陪她一起去。」魏忻彤聽起來無限懊悔。

  難道……不會吧?

  「魏雪給我留了一通訊息,說自己突然想安靜一下,請大家原諒她的任性,和C.L還有兩輯平面廣告沒有拍,不過這是半年之後的事,到時她自然會回來,希望大家不要找她。」

  魏雪和C.L的合約本來就已在收尾階段,這兩輯廣告要到半年後才正式開拍,所以她的突然離開,倒不會造成工作上的停滯和影響,只是令她的經紀公司忙成一團。

  畢竟半年的空缺,對一位冉冉上升的名模而言,不是一段可以一笑置之的時間。

  全公司上下已嚴密封鎖消息,不惜任何代價,都要保住不外洩給新聞界,否則,她的前途必毀無疑。

  「魏小姐也沒有跟您聯繫過嗎?」

  「沒有。」

  「那我再打電話問別人看看,打擾了,如果你聽到什麼消息,請千萬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我會的。」

  沉重地擱下電話,雷以傑覺得心湖深處有一種痛,正在緩緩攪動,然後泛湧上來……

  這股痛在心湖裏流竄,四溢的情緒拚命拍打著他的胸腔,撞得他的肋骨一根根生疼。他想撫平這種呼嘯而來的心潮,卻發現自己整顆心臟都在叫囂著同一個名字。

  他錯過了!他一定錯過了什麼,如果,那天她真的來過。

  他只求一個答案,她,是不是真的來過?

       

  很快的,雷以傑就得到了確切的答案。

  遠在紐約的亞悅寧幾乎在同一天知道這個消息,立即買機票趕回來。他當然知道魏雪那天去找的人是誰,所以心知肚明,這一切事端的罪魁禍首必是雷以傑。只是此事不好公開,只能私下解決。

  雷以傑見到亞悅寧時,已是魏雪失蹤的第三天。

  這幾天來,除了經紀公司外,他自己也動用私家偵探四處尋找,卻仍無半點消息,她就像是從人間蒸發,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所以亞悅寧看到的,正是幾夜不眠不休、一臉憔悴、滿是胡碴的潦倒男人,完全不似平時凝練精悍。

  可惜,他一點也不會同情雷以傑,不但不同情,還恨不得一腳把這個男人的臭臉給踩扁。

  「混蛋!是你把小雪逼走的。」亞悅寧一把揪住雷以傑的衣領。

  雷以傑知道亞悅寧要來,看到他,並不吃驚,「真的是我?」他只是還有一點點的不確定。

  「廢話!不是你是誰?難道你以為她愛的是我?」

  「她當初預支了十五萬美金,就是轉到你的戶頭。」一想到她那時的直接是為了眼前這個男人,他就忍不住妒火上升。

  當時查到這筆錢的去向後,曾令他痛苦不堪。

  「那是因為我這輩子最愛的人得了重病,必須到美國接受治療,那是一筆龐大的支出,小雪完全是為了我們,才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你最愛的人?」

  「他也是個男人。」亞悅寧直視雷以傑的目光,「不用懷疑,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同性戀,從小到大,我對女人根本沒有任何感覺,我只愛阿光一個人。因為小雪和我住在一起,外界就一直謠傳我和她有關係,其實我也曾幾次想出櫃,都被她給攔了下來。別看她是個女孩子,卻一直在保護著我和阿光。」

  「你怎麼不早說?」雷以傑十分震驚。

  「你有問嗎?你有給她辯解的機會嗎?」亞悅寧鄙夷地鬆開手,「真不明白,為什麼小雪偏偏喜歡上你這種人?」

  「可報上明明……」

  「小雪是來水城看我沒錯,可她探望的不僅僅是我,還有我的愛人阿光。阿光的治療所就在水城,我一直陪他在那裏進行治療。早知道小雪的探訪會給她帶來這麼大的麻煩,我就不讓她來了。」

  「該死!」雷以傑頹然地一拳擊向桌面,雙手抱著頭,抓住自己的頭髮。

  「在紐約的時候,魏雪哭了。她是那麼堅強的女孩子,卻在我和阿光面前泣不成聲。她說她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卻一直都沒有勇氣,她恨自己的懦弱,她說她想去找你,把這些話都告訴你……混蛋,你知不知道她喜歡的是你,從頭到尾就只有你一個!」

  是的,那天真的是她,那一抹幾乎被陽光融化的清冷背影,不是他的錯覺,她的確是來找他的。可他,卻親手毀了她的最後一線希望。

  雷以傑從未像現在這般痛恨自己,「我現在就去找她,我一定要把她找回來。」

  亞悅寧拉住雷以傑,「如果你不愛她,就放她一條生路。」

  「我當然愛她!我愛她,她是我唯一愛過的女人,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那就好好珍惜她。」

  「我一定會。」

  他怎能容忍如此的錯失?在好不容易明白她的心意之後,不管天涯海角,他都要把她找回來。

  然而,人海茫茫,找一個人談何容易?雷以傑雇用了十幾家征信社,透過地毯似的搜尋,仍然一無所獲。

  一個星期、兩個星期……一個月、兩個月……時間一天天悄然而逝,在終於得到魏雪的確切消息時,已是四個月之後,而雷以傑的相思,早已氾濫成災。

       

  南部 鬆湖鎮

  小鎮小到只有一條主街,半天的時間就可以完全逛遍。

  這裏民風淳樸,居民大多善良可親,而且非常知禮識趣,當然了,他們也很喜歡八卦,看到有新人出現在小鎮上,大媽大嬸們總免不了聚在一起八卦,為茶餘飯後的閒談助興。

  最近,這些大媽大嬸們突然變得興奮起來,原因是小鎮唯一一家茶坊「新新茶坊」,突然來了一個大八卦。

  這個八卦就是新來的打工妹,她戴著一副超土的黑框眼鏡,穿著一身一看就知道是從路邊攤撿來的便宜貨——雖然平心而論,小鎮本來就是鄉下,這麼說對人家似乎有點不公平。

  不過大媽大嬸們還是很善良的,她們並沒有因此而看不起人家,反而很熱情,每天下午只要有空,必到茶坊捧場。

  這位打工妹雖然很客氣,但對人總是冷冷淡淡,令人不得不懷疑,雇用這麼不熱情的員工,茶坊到底能不能招欖客人?

  不過,一看到年輕憨厚的老闆——今年正好二十五歲的姜子冬一臉魂遊天外的傻笑,和明顯得不能再明顯的逗留在打工妹身上的熱烈視線,大媽大嬸們就確定,哪怕打工妹把茶倒到客人頭上,老闆恐怕也不會辭退她。

  「老闆,珍珠快沒了,記得明天要去補貨。」打工妹阿雪拿著記事本向茶坊老闆姜子冬彙報庫存。

  茶坊很小,小到只有兩個人,一位老闆、一位員工,當然,老闆也充當員工。

  「嗯嗯。」

  「老闆,廚房裏暗櫃的小燈好像壞了,明天記得要叫人來修。」

  「嗯嗯。」

  「老闆,明天你經過『天天超市』時,麻煩帶一包方糖,我們的已經用得差不多了。」

  「嗯嗯。」

  阿雪歎口氣,扶了扶黑框眼鏡,「老闆,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姜子冬收起一臉傻笑,「有啊!」

  「那你都記住了?」

  「嗯嗯,都記住了。」

  「真的?」幾個月下來,阿雪已經因自家老闆恐怖的超人忘性吃了不少苦頭。

  她在便條紙上快速寫下幾筆,撕了下來,塞到姜子冬的上衣領口,「這樣,你就不會忘記了吧?」

  「謝謝妳,阿雪。」

  「不客氣。」阿雪解下上面印有「新新茶坊」字樣的深藍色圍裙,「那我回去了,老闆,明天見。」

  「這個……阿雪……」姜子冬遲疑地叫住她。

  「老闆,還有什麼事嗎?」

  「這個……那個……我……」

  姜子冬滿臉紅潮,像個害羞的少女一樣,絞著T恤的下擺。一個大男人這麼扭捏,實在很詭異。

  「鎮上今天要放映好萊塢大片,我托朋友幫我買了兩張票,阿雪,妳……妳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看?聽說很精采呢!」

  「對不起,老闆,今天我沒空。」

  「那……那妳什麼有空,反正我一直很空閒,隨便等到什麼時候都可以,只要、只要……」

  阿雪靜靜看著姜子冬,那雙隱藏在黑色鏡框下的明眸忽然閃著清亮懾人的神采,讓他更加手足無措。

  當初,正是因為看到那抹鏡框背後的光芒,他徹底被這位神秘出現的打工妹所吸引。相處越久,這種吸引力越強,無論是她飄忽的氣質,還是冷淡的說話方式。

  她似乎在竭力隱藏自己,可一開始土到掉渣的外型,時間一久,居然散發出驚人的美麗,仿佛有一種特殊的星光,閃閃奪目。可能正是因為這美麗太醒目,她才刻意掩飾的吧?

  阿雪對她的過去隻字不提,姜子冬也從來不問。人海茫茫,能相識就是一種緣分,他深深珍惜這種緣分,不管她是誰、為什麼而出現,除非她自己開口,他不會主動詢問。

  「老闆,你的心意我心領了,可是,我不喜歡看電影。」

  這算是正式的回絕嗎?姜子冬頹然垮下肩。

  「抱歉。我回去了,老闆再見。」

  「喔,再見。」

  茶坊木門被輕輕關上,年輕老闆那張可憐兮兮、像小狗般的臉龐,也被漸漸合攏……

       

  小鎮的夜,靜謐得就像一場發自天邊的夢。

  帆布鞋踩在地面,悄無聲息,看著自己被路燈拖出的長長斜影,魏雪——也就是阿雪,長長呼出一口氣。

  對方喜歡自己的心情看在眼裏,卻怎麼也無法回應,剛才的回答雖然直接,卻是必須的。趁對方感情投入還不深,就毅然斬斷,可以把傷害降到最低。只是,今後兩人見面時未免尷尬,可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月光像水銀一樣傾瀉下來,空氣清新如洗。

  她喜歡這個與世無爭的小鎮,與繁華的大城市相比,沒有絲毫名利薰欲的小鎮,是如此可愛。

  年輕的老闆、稍微有點八卦的大媽大嬸們、和善的左鄰右捨、天真爛漫的孩子和優閑踱步的小貓小狗……這一切的一切,都有一種無形的力量,令她疲憊的身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撫慰。

  她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很快樂、很平靜,除了夜晚,除了那些不時來臨的夢魘和隱隱的心痛,還有那個男人……

  他一定很幸福吧?她忘不了那幅美得像夢的畫面,總是一遍遍在腦海裏播放……

  說不痛是騙人的,可她真的無怨無悔,這是最好的結局。

  放手離開彼此糾葛的生命,愛得這麼深,最終仍只有分離,並不是任何人的過錯。

  愛過之後,最美的便是仍然留有祝福。那麼就讓她祝福他吧!祝福他每一天都快樂無憂。

  暮色中,自己租賃的公寓遠遠在望,魏雪加快了腳步。

      

  翌日,又是一個一如平常的八卦天,陽光燦爛,晴空萬裡。

  早上就把家務做完的大媽大嬸們,三五成群結伴到最近引起她們極大興趣的「新新茶坊」,要了幾杯清茶,幾碟瓜子零食,一邊嗑瓜子一邊閒話家常。

  店門外蹲著一條老狗,正在無所事事地曬太陽,店內除了大媽大嬸之外,還坐著幾位年輕的小美眉,一邊玩手機,一邊喝著珍珠奶茶。

  打工妹阿雪仍是忙忙碌碌,手腳俐落;而老闆姜子冬卻一反平時的懶散,不停在吧台和廚房之間跑進跑出,雖然仍是一臉憨厚,卻帶了幾分明顯的落寞,還有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仿佛在昭告世人他一夜無眠。

  「叮鈴……」掛在茶坊門口的風鈴輕輕作響,一位客人推門進來。

  「歡迎光臨。」

  魏雪收起託盤,等看清來人後,手一鬆,塑膠託盤「咚」地一聲掉到地上。她呆呆地站著,瞬間失卻語言的能力。

  「快看,有帥哥!」

  「在哪裡?」

  「就在那裏,剛進門的那個,看到了沒有?」

  「哇,真的好帥、好酷啊,全竹科的科技新貴加起來都不夠看。從來沒見過這號人物,他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誰知道?不過妳不覺得,他和打工妹的樣子看起來都怪怪的?」

  竊竊私語傳入耳中,魏雪清醒過來。「呃……就您一個人?」

  「對。」雷以傑點了點頭。

  「請跟我來,」她把他引導到西側的座位,「請坐,您想喝點什麼?」

  「隨便。」

  「伯爵茶好不好?」

  「隨便。」

  「好,請您稍等片刻。」

  看似平靜似水的對話,雷以傑的心卻隱隱作痛。

  那時候,她的確是在他懷中,可現在,卻變得如此不可碰觸。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忍不住黯然苦笑。

  「阿雪,妳的臉色看起來好蒼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然我放妳半天假,妳去休息吧!」姜子冬關心地問。

  「沒關係,我沒事的。」魏雪強笑。

  「剛才那個客人……」姜子冬自吧台偷偷瞄了一眼,「看上去氣勢好嚇人,看他的穿著,應該是從大城市來的吧?」

  「大概吧!」魏雪不想多談,泡好伯爵茶,打算端出去。

  「妳忘了給客人加糖包。」姜子冬提醒魏雪。

  魏雪一怔,雷以傑極端討厭甜食,喝咖啡從不加糖,更不用說是英式紅茶了。

  但她忘了,自己只是打工的阿雪。

  「對不起,我馬上加。」

  是的,她要提醒自己,現在的她不是魏雪,而只是打工的阿雪。

  可是,就在她覺得自己已經可以平靜的時候,這個男人為什麼會出現?他不是該和他的未婚妻在一起?管理一個偌大的公司,他怎麼會有時間在這裏喝茶?

  該不會是為了她和C.L僅剩的兩輯平面廣告吧?在他眼裏,難道這就是她所剩的唯一價值?

  甩甩頭,把眾多疑慮拋諸腦後,她真的不願意再去想關於這個男人的一切,不願意讓這種心痛繼續。

  就把對方當作一名平常的顧客吧!以一顆平常心對待,現在的她,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心理建設,應該能平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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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這杯伯爵茶,雷以傑一喝就是一下午。

  整個下午,他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魏雪。看她泡茶、沖咖啡,看她收拾杯子,看她在每一位顧客到來後含笑起迎,又在他們走後微笑相送,看她和年輕老闆自然融洽地交談,看她明顯比以前紅潤健康的氣色,看她以前鮮少流露的笑靨……

  他驚覺,這個下午看到的笑容,竟比兩人在一起大半年還要多!她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從前那種拒人於千裡的漠寒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若微風的笑意,寧靜而溫柔,就像這個小鎮給他的感覺一樣。

  原來,她離開他後,竟比從前更快樂?這個發現,令他的眉心緊緊糾結。

  放下苦澀的茶杯,他從皮夾裏掏出現金,緩緩站起身來。經過她身邊時,聽到她淡淡的恭送……

  「歡迎您下次光臨。」

  雷以傑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告訴我,妳快樂嗎?」

  魏雪一怔,微微笑了笑,「嗯,非常快樂。」

  雷以傑點頭,再點點頭,邁開長腿走了出去。縱然有千言萬語,在她直率的回答面前,都深深吞了回去。

  還有什麼可多說的?他帶給她的,從來只有傷害,這樣的他,難道還有資格再說些什麼嗎?也許,他的離開對她而言反而是一種救贖。

  魏雪默默目送雷以傑的背影,良久良久……

  她以前也經常這樣凝視他的背影,卻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次一樣,令她如此心痛,痛到……幾乎無法呼吸。

  姜子冬站在吧台後,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翌日,雷以傑又出現了,仍是什麼都沒說,只是要了一杯茶,靜靜坐在一隅。

  廚房裏,魏雪正忙著洗杯子,突然,「嘩」地一聲,一隻玻璃杯摔到地面,四分五裂。

  「對不起,老闆。從我的薪水裏扣吧!」這已經是她今天打破的第十個杯子了。

  「沒關係,沒關係。」姜子冬憨憨笑著。

  魏雪深深歎氣,關上水龍頭,擦了擦手。

  「阿雪,這個……我一直很想問,可怕問了妳會不開心。」姜子冬遲疑地開口。

  「你想問什麼,就直說好了。」

  「那個客人……妳是不是認識他?」姜子冬小心翼翼地看著魏雪的臉色。

  魏雪垂下眼瞼,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明白了,妳不說也沒關係。」姜子冬不忍心見到她這樣的表情,乾笑了兩聲,「如果……對手是他,我會輸,也沒什麼好不甘心的。」

  「咦?」

  「沒什麼啦!我只在自怨自艾而已。」姜子冬抓抓頭髮。

  魏雪淡淡一笑,她明白他在想些什麼。「阿冬,我和他已經過去了。一切都結束了。」

  「是嗎?如果真的都結束了,他為什麼連續兩天過來傻坐呢?他是來看妳的吧?」

  「阿冬,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他和她之間,實在是太複雜了。

  「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別人是無法理解的。可是,如果他做這一切真的是為了妳,那麼我勸妳,請正視自己的心意。」

  姜子冬走到吧台前,從吧台下抽出一份報紙,遞給魏雪,「妳看一下吧!這是我今天剛買的,我一眼看到,就知道他是誰了。」

  魏雪疑惑地翻開報紙,第一頁,就印著轟動的標題——

  鑽石新貴取消婚約,雙贏良緣宣告破滅

  裏面寫著,C.L總裁雷以傑和華盛電子總裁的掌上明珠肖莉莉,已於上周正式取消婚約。原本被商界人士看好的這一段商業聯煙,就此徹底結束。各界紛紛猜測取消婚約的真正理由,當事人卻都避而不談。

  墨黑的字跡一個一個映入眼簾,魏雪覺得頭部嗡嗡作響,像被人用力打了一拳……

  他和肖莉莉取消婚約了?可是他什麼都沒說啊!為什麼不告訴她,這麼重大的事情,他為什麼能一聲不吭?

  「叮鈴……」風鈴在廚房外鈴叮作響。

  「他要走了,妳不追上去問個清楚嗎?」

  「喔!」魏雪如夢初醒,抓起報紙就往外跑。

  「啊……我這個傻瓜到底在做些什麼啊?」看著魏雪的背影,姜子冬一把抱住頭,捶起自己的腦袋,「哪有人這樣把喜歡的人往外送的啊?我真是個蠢蛋!不過……算了,只要她能開心就好了。」

  是啊,只要她能開心,這樣就夠了。

       

  「等一下,雷以傑!」

  雷以傑緩緩轉過身,那個夜夜出現在夢裏折磨他的女人,正氣喘吁吁地向他跑來。

  「妳終於肯叫我的名字了。」而不是一味「您、您、您」,天知道聽到她這樣稱呼他時,他的心裏有多難過。

  「妳到底是魏雪還是阿雪?」他幾乎是貪婪地看著她,太久了,他已經太久沒有觸摸她了。

  「魏雪、阿雪都是我,沒有任何分別。」魏雪穩住呼吸,「你到底有什麼話想說,就直說吧!」

  「我只是想來看看妳而已。」

  「不是抓我回去補拍還沒有拍完的兩輯廣告?」

  雷以傑苦笑,「在妳眼裏,我就是這種壞男人?」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魏雪把報紙扔到他身上,「好好解釋一下吧?大總裁。」

  雷以傑緩緩撿起報紙,臉上表情陰晴不定。原來她都知道了,那他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下一個動作讓魏雪猝不及防,他上前一步,緊緊地抱住了她。

  「喂……」她掙扎著。

  「如果我說,取消婚約完全是為了妳,妳會相信嗎?」

  懷裏寬厚的胸膛有著久違的溫柔和強硬,男人的氣息在她的耳畔震動著。

  「為什麼不告訴我?」她的眼睛微微濕潤了。

  「我說不出口。」他放開她,以粗大的手掌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來之前,我心裏有很多很多話想對妳說;可是一見到妳,妳看上去竟然這麼好、這麼快樂、這麼讓我該死地難過……我實在是說不出口。」

  原來是這樣,難怪第一次見面時,他會這麼問;難怪他來總是坐著喝茶,默默地看著她。

  「我什麼都知道了,以前的種種,全部都是我醜陋的誤會,妳能原諒我嗎?即使不能,我還是要企求妳的原諒。魏雪,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我不知道,我好累,我無法相信,我怕相信了之後,還會受到傷害……」

  這一路走來,實在太過坎坷,坎坷到明明就在他懷裏,也異常擔驚受怕,分離很快就會來臨吧?就像以前一樣。

  「相信我,魏雪,我愛妳,我真的愛妳。」

  他捧住她的臉,兩人的鼻尖幾乎相貼,她看到他深邃如海洋般的眼眸裏燃燒著熾熱的火焰。

  「我一定是在作夢。」

  「這不是夢!這是現實,魏雪,妳看著我……」他凝視著她,「如果一切還沒有發生,那天妳來找我,到底想告訴我什麼?說給我聽吧!我想聽。」

  他溫柔的目光給了她傾吐的勇氣。

  「我……想告訴你,其實我一直很喜歡你。我接近你,並不是為了錢,只是為了想幫亞悅寧和楊光,可是私底下,我還是很高興因為這件事而與你有了聯繫。可是……可是……」

  「妳為什麼不早點說?」他痛悔自己以往的所做所為。

  「我也跟你一樣,總是覺得有很多話想要告訴你,可是一看到你的臉,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因為,那時候的你……非常、非常的冰冷……」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畢竟,語言是脆弱的,我們之間,沒有信任的基礎。」

  雷以傑心痛地想起緋聞事件,要是他稍稍信任她一點,就不會有後來這麼多風雨。

  「我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我不想也不能為自己辯解,妳離開我,是我咎由自取。可是我想讓妳明白,我是真的愛妳,如果不愛,就不會被嫉妒蒙蔽了雙眼,只顧一味懷疑妳。」

  雷以傑緊緊抱住魏雪,「妳還愛著我嗎?妳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我一定會好好補償妳!」

  「我原本想忘記的,可是……我不能再欺騙自己……」魏雪垂下眼,複又抬起,蒼白的臉頰有一種奇異的動人魅力,「我當然還愛你,從來都沒有變過。」

  與其說是愛情熾烈的告白,還不如說更像是一種哀傷的逃亡。逃亡到以愛神為名的懷抱中,絢麗光鮮的外衣,卻有著深切的痛楚覺悟。

  愛到極致,往往也痛到了極致。

  明明是那麼傷心欲絕的神情,含著淚水的眼眶、知道自己肯定逃不過而徹底放棄的無奈;明明不捨得讓她露出這種表情,明明知道讓她這麼痛苦的罪魁禍首正是自己,可雷以傑卻知道,他再也不可能放手了!

  魏雪心裏奇怪地安寧了下來,剛才那句話,她已經切斷了所有的退路。如果愛情是這樣生生死死的糾纏,他們便註定要糾纏一輩子。

  不,不僅僅是一輩子,這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

  「那就跟我走吧!一直陪在我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許離開我,我也絕不會再讓妳離開!」雷以傑霸道地下著命令,深深地吻住了魏雪。

  就這樣,這個陽光燦爛的午後,茶坊新來沒多久的打工妹,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名酷冷的男子「綁架」了!

  不,不完全是「綁架」,至少,那名男子還是貌似有禮地丟下一句「謝謝大家對她的照顧,我把她帶走了」,然後兩人才消失。

  只剩下哭喪著一張臉的年輕老闆,和四、五張目瞪口呆並緊貼在玻璃窗上的大餅臉……

  追著汽車的老狗突然汪汪叫了起來,不遠處,下課鈴聲響了,一群白衣藍裙的高中女生,嘰嘰喳喳地從校門散開……

  小鎮的這一天,和平常一樣,充滿了快樂、寧靜還有說不出的幸福。

      

  短短一個月後,姜子冬就在電視上看到了雷以傑和魏雪的婚訊。

  這場婚禮被外界譽為「公主與王子的鑽石之戀」,一個是平面模特兒,一個是叱吒商界的年輕精英,兩人的配對天造地設,宛若現代都市久違的童話。

  現在他才知道,原來阿雪就是魏雪,他迷得不得了的廣告模特兒,就是曾和自己朝夕相處好幾個月的阿雪。

  可惡!為什麼當時他竟沒有認出來呢?姜子冬懊惱得不得了。現在每次經過小鎮唯一一家百貨公司,看著那幅鑽石廣告,他都會對清麗出塵的 魏雪會心一笑,同時,送上自己的祝福。

  阿雪,一定要幸福喔!

  半年後,當茶坊開業兩周年慶,姜子冬收到一隻大大的慶賀花籃,聯名署著「雷以傑和魏雪」,他很開心,自己並沒有被人遺忘。

  當天晚上,他就給魏雪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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