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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易小虹 -【怪可愛之一】拜託妳,賴著我 [打印本頁]

作者: renata_key    時間: 2008-7-8 03:25 PM     標題: 易小虹 -【怪可愛之一】拜託妳,賴著我

男主角 衛翔
女主角 初小念
情節分類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時代背景現代

簡介

好心會有好報?那根本是騙人的!

五年前,他遇到失憶的初小念,只問她一句“怎會獨自一人?”,卻差點被雷打到

驚嚇之餘想放棄做好人

可見她可憐兮兮的棄貓樣

他還是心軟將她領回家養

五年後,棄貓長大了

他受苦受難的日子卻從此開始--

每次他睡得香甜,正在夢中跟美女約會時

都會被她的河東獅吼喚醒,造擘?~

數年如一日,永遠都是吐司、牛奶加香蕉

害他每天只能邊歎氣邊咀嚼

稍一不順她大小姐的意

她就露出母夜叉神情

小生怕怕之餘還得努力逗她開心!

呵~~不過,這種平凡的同居生活

正是他這個“每日八小時黑道老大”一心追求的

類似老夫老妻的拌嘴

他更是越來越enjoy,點滴甜蜜在心頭

若是有任何人膽敢破壞,哼哼

絕對殺無赦,小念突然冒出來的未婚夫也一樣……

[ 本帖最後由 fantasyagain 於 2008-8-7 08:34 PM 編輯 ]
作者: renata_key    時間: 2008-7-8 03:26 PM

楔子

“身為十大企業的老闆,我怎會有你這種不檢點的女兒?實在是家門不幸!”

一棟豪邱中,一個巴掌聲隨著怒駡聲駭然響起。

被狠狠摑了一巴掌的少女,承受不住巴掌的力量跌坐在地上。

“爸爸,我說了,那些東西不是我偷的。”少女又驚又駭的辯解。

“不是你偷的?那同學的錢包和手錶又怎會跑到你的書包裏?還要麻煩你母親親自跑一趟學校!”一名中年男子,氣急敗壞的質問。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東西真的不是我偷的。”少女急忙否認。

今天一上完體育課,就有同學發現丟了錢包和手錶,導師下令全班搜查之後,卻在她的書包中發現了那些東西。

她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更不曉得那些東西怎麼會跑到她的書包中,卻有同學出面指證她在全班上體育課時鬼鬼祟祟回到班上。

瞬間,她這個向來不太合群的優等生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人證物證都在,小念,我真是對你失望透頂。”初龍—一臉的失望和自責。

都是他不好,忙著經營事業,才會沒教好亡妻唯一留下的寶貝女兒。

“爸,我發誓,我沒有偷東西,我有的是零用錢,我不需要偷啊!”少女被父親如此誤會,淚水瞬間盈滿眼眶。

“這可不一定喔,有的慣竊只是尋求偷東西的刺激感,倒不是在意東酉本身的價值。”忽地,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插入兩人的對話中,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高瘦女人現身。

“是你對不對?是你這壞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想要把我趕出這個家!”少女一見到這中年女人,委屈的情緒終於壓抑不住。

“唉唷,小小年紀怎說話這麼難聽?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繼母呢,我沒必要陷害你吧!”中年女人冷冷回應。

“一定是你,你早就看我不順眼,恨不得把我趕出這個家,好讓你的兒女們取代我,繼承這個家。”少女哭吼著指控。

繼母嫁人初家時,同時也帶了好幾個和前夫所生的小孩,這些和自己年紀相差無幾的兄弟姐妹,唯一的興趣就是找她麻煩。

“小念,夠了!不要再狡辯了。犯了錯,就要自己承擔後果!”初龍一對這經常見到家庭內哄,已經感到相當疲憊。

“爸,我沒有……我沒有犯錯啊……”少女一臉的委屈和淚水。

“不用多說了!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只有把你送到英國鄉下的寄宿學校,讓你一個人在那個地方好好反省,直到你糾正了這些壞習慣為止。”初龍一對她下了放逐令。

什麼?!少女一聽,整個人呆住。讓她一個人在舉目無親、人生地不熟的寄宿學校生活?這不就代表父親對她宣判了無期徒刑!

父親竟然相信後母,卻連她這個親生女兒的半句解釋都聽不進去,這真是太傷她的心了……少女的委屈淚水無法抑止地流。

“我不要,我死也不要去什麼寄宿學校!”少女激動的吼道。

“由不得你,明天你就走。”在商場上冷血無情的初龍一,這回對他女兒也毫不留情。

“我不要,不是我的錯!為什麼要我走?是這個壞女人的錯,都是她陷害我的!”少女激動的撲向她繼母,槌打她,這些年來壓抑在心頭的憤恨委屈,一古腦兒全發洩出來。

“救命啊,打死人喔!”初夫人尖叫著躲到丈夫身旁。

氣壞的父親見到這種場面,除了痛心,還是痛心。“混帳東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初龍一又是一巴掌而下,再次將女兒狠狠的打倒在地。

“爸……”被父親這麼一打,少女整個心都碎了。

“不要叫我,我沒有你這種女兒!”初龍一冷漠的轉過身。

“爸……”少女一臉的驚愕。

“明天一早你就走。在改頭換面之前,我不想再見到你這不肖女兒!”初龍一話一說完,便領著初夫人走出房,重重的關上門。

“不,我不要走!該走的是這個壞女人,是她陷害我,讓這個家族的人討厭我的!”少女拍打著房門,卻怎麼也喚不回父親的信任和決心。

“明天一早就給我滾去英國,少在這裏惹我心煩。”初龍一冷漠的鎖上門房,令下人好好看守。

十二歲的少女絕望的哭跪在房門邊,感覺這一晚,全世界都捨棄了她……
作者: renata_key    時間: 2008-7-8 03:27 PM

第一章

下著雨的嚴寒冬夜,在一條繁華熱鬧的酒吧小街上。

“小鬼,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全身散發著酒氣,問著坐在一家酒吧門口的稚氣小孩。

小孩的年紀約莫十幾出頭,穿著牛仔褲和毛線衣,全身濕淋淋的縮躲在最黑暗的一角,不發一語,抱著雙膝坐在地上。

“喂,小鬼,我在跟你說話!”男子蹲下身來,這才發現這個小鬼的胸部微微隆起。

“咦?原來是個女孩子啊!”男子恍然,“女孩子晚上一個人在這種地方可是很危險喔,趕快回家。”他的語氣瞬間變得溫柔。

小女孩像是耳聾似的,對他的話恍若未聞,動也不動。

“二個小時前就見你坐在這裏,兩小時後你依舊像個木頭人坐在這裏。”衛翔近乎哺哺自語地道。

小女孩依舊低垂著頭。

“是不是逃家啦?如果你沒有地方可去的話,帥哥哥我可以收留你一晚喔。”

這話一出,小女孩終於有了反應。

只見她抬起被雨淋濕的臉蛋,小小臉蛋上是倔強又悲傷的神情。

“長得還蠻可愛的嘛。”衛翔有些意外的道。

小女孩用晶亮的眼斜睨著他,一臉戒備。

“這麼凶?好可怕喔,想嚇死帥哥哥啊!”衛翔一臉小生怕怕樣。

“滾廠小女孩像只受傷的小貓,張牙武爪。

“滾就滾,真是好心被雷親。”衛翔話一說完,忽然打下一道閃電,打到了他頂上的樹枝,繼而一聲響雷轟隆作響。

“乖乖,我的媽呀?”他還真的差點被雷親到。衛翔覺得自討沒趣,起身摸摸鼻子離去。

他前腳才剛走,後腳就有問題發生。

“小妹妹,你一個人啊,陪叔叔們聊天好不好?”兩個流氓模樣的男子,站在小女孩面前。

小女孩不理會他們,繼續保持沉默。

“喂,跟你說話沒聽見啊?耳聾了是不是?”

小女孩依舊沒有回應。

“媽的,欠打!”小混混抓起她的衣領,毫不客氣地給她一巴掌。

突如其來的一掌,令小女孩的瘦弱身子飛撞出去,砰地一聲,小女孩的腦袋狠狠撞上酒吧前的矮牆。

“好痛……”小女孩撫著鮮血直流的額頭,全身被地上的髒泥水沾汙。

這一撞,她感覺頭昏眼花,全身疼痛不已。

“看你還有沒有膽子擺架子?還不乖乖的跟我們走!”小混混來到她面前,邊罵邊抬起腳,準備狠狠踢下去。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抓住了小混混的腳踝,並高高的將它抬了起來。

“啊,終於找到了,我的十塊錢銅板。”衛翔一臉興奮的抓著小混混的腳踝,指著地上的十元硬幣嚷道。

“痛痛……痛啊!你這傢夥到底在做什麼?”被強硬拉高腳踝的小混混,痛得扭曲了臉,感覺褲子整個都裂開了。

“我剛說了嘛,我的十塊錢滾到你的腳下,好不容易找到了。”衛翔蹲在地上撿起錢幣,一臉開心。

“混帳!你拿你的十塊錢,別礙著本大爺辦事情。”

另一個小混混抓起他的衣領,準備給他一拳教訓,蹲在地上的衛翔忽然一起身,頭直直的往他下巴撞去。

“托你們的福,總算找到這十塊錢了,真lucky!” 衛翔拿著錢幣,望著被撞歪了下巴,以及拉著破褲子的兩人,微笑地道。

“混帳東西,根本就是故意找麻煩!”小混混明白自己被耍後,立刻拿出身上的傢夥,準備幹上一架。

一旁的小女孩見到小混混拿出匕首,驚嚇不已,臉蒼白。這下子,那個嘻皮笑臉的叔叔一定沒命了。

“這麼隨便就拿出傢夥來,真是太沒意思了。拜託你們,有種一點好不好?”

衛翔邊講話邊動手,就像變魔術那般,三兩下就解決了只有三腳貓功夫的小混混。

兩個小混混就像是中了十八連環掌那般,唉聲連連的躺在地上。

“害我的十塊錢又掉在地上了。”打架的時候,一不小心,他的錢幣又應聲掉落了。

他一臉輕鬆走向前,彎下身來撿起錢幣,卻見到小女孩血流滿面、一臉驚嚇縮躲在原地。

“小妹妹,你還沒走啊?趁著混亂時逃跑是眾所皆知的常識,你知不知道啊?”

他哭笑不得的搖搖頭。

小女孩依然一臉戒備的看著他。

“算了,現在的小女生真沒知識。”衛翔一臉無趣,“你受傷了,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家?”真可惜了她這張清秀臉蛋,這一挨打,瞬間成了小花臉。

然而小女孩依舊沉默,整個人哆嗦地更往牆角縮。

“算了,好心被雷親。”見她毫無反應,衛翔聳聳肩準備離去。

“別走……”忽然,坐地上的小女孩終於發聲。

“原來你不是啞巴啊,我還以為你這可愛的小嘴巴只是用來裝飾的。”衛翔停下腳步,一臉趣味的望著她。

“我的頭好痛……”小女孩仰起小小的臉蛋,一臉血和淚。

“當然痛羅,哪個人撞牆會不痛的?”衛翔蹲下身來檢視她的額傷。

小混混的那一掌還真不輕,小女孩額上的傷口,恐怕要縫個幾針。

“我的頭好昏。”小女孩感覺自己就在昏迷邊緣。

“當然頭昏羅,哪個人撞牆會不頭昏的?”衛翔一臉同情的低望她。“我送你回家吧!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

小女孩緊閉著嘴,不發一語的望著他。

“你不告訴我你住哪裡,我怎麼做好人送你回去?”衛翔無法理解她此時的猶疑。

“我叫初……初……”小女孩怎麼也無法報出自己的全名。

“初什麼?你不會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吧?”衛翔好笑地道。

“我記不得自己叫什麼名字了……”小女孩搗著自己的臉蛋哭著。

“什麼?!不會吧!”衛翔一臉驚愕。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小女孩哭吼道。

“一定是剛剛那一撞,把腦袋撞傷了。”衛翔輕聲道,“沒辦法,我只能送你去醫院了。”

“不,我不要去醫院。去醫院的話,會被她們找到的……被找到的話,我的下場會很慘很慘……”小女孩抓著他的手”一臉的驚慌和恐懼。

“他們?他們是誰?你是不是闖了禍,惹了什麼麻煩?”衛翔試圖摸清她的話意。

“他們是……我不記得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小女孩低泣著道。

“真傷腦筋。”衛翔無奈的低望她,“算了,我先帶你回我家休息吧!”事到如今,也只能暫時把她帶回住處,等過了今晚再說了。

“回你家……”小女孩總算平靜下來。

“不要的話我也不勉強,我可以打電話請警方過來處理。”衛翔說著就要拿起手機報警。

“不,我不要員警過來。”小女孩連忙制止他。

“那麼就走吧,一切等回到我的住所後再說。”衛翔彎下身來背對著她,示意要背她離開。

他這個舉動卻讓小女孩愣住。

“不用害怕,帥哥哥我對你這種小鬼頭沒興趣的。”回頭見到她怯生生的猶疑模樣,衛翔不禁心生疑惑。

這麼單純又拘謹的小女孩,不像是在外頭惹是生非而不敢回家的不良少女,若不是闖禍,為何她一個人流落在午夜街頭?

“嗯。”小女孩見他不似壞人,總算松了些許心防,乖乖的跨上他的背部。

“我的破車就在前面,被你們這些小麻煩一拖延,大概又被多開好幾張違規停車的罰單了。”衛翔邊說邊撐起雨傘,背著她一起離開。

小女孩趴在他背上,混飩的腦袋已無法思考。額頭的傷口不斷抽痛,腦海中的記憶好象被撞出一塊空白,她怎麼想也不想起來關於自己的一切。

奇怪的是,她並不討厭自己現在的這種狀況,反而有種松了口氣的解脫感。

小女孩趴在男人寬闊的背上,安心感油然而生。

這個嘻皮笑臉的陌生男人,為何對她如此溫柔?不但幫她打退了兩個混混,甚至還願意收留無處可去的她,難不成是老天聽見了她的求救,可憐她的處境,所以才好心派人來拯救她?

“既然你沒名字,那麼我就叫你小念吧!”衛翔撐著傘背著地,緩步走在寒冷的午夜街頭。

“小念?”小女孩疑惑地重複。

“我在“念念情深”酒吧前撿到你,叫你小念不是挺合適的?”衛翔背著她走在冬雨中,很有耐性地解釋。

“難聽死了,我才不要這麼低俗的名字。”睡意漸濃,小女孩強撐起精神抗議著。

“如果不滿意,就叫你小豬或小貓好了。”衛翔哈哈一笑的捉弄她。

“你敢?!”就這樣,在陰雨綿綿的冬夜,一大一小的鬥嘴身影緩緩消失在濕淪街頭。

這天,是耶誕節前夕,是奇跡降臨前的不平靜夜晚。

五年後

“阿翔哥,你又要睡到什麼時候?太陽都已經曬屁股了!”初小念的吼聲從房門口傳進衛翔耳朵。

“拜託,不過才十二點嘛,就讓我再多睡一會兒。”衛翔一臉口水,抱著棉被,準備繼續他的白日夢。

“再睡,就要錯過遛狗的時間了。”初小念走進他房裏,毫不客氣的掀開他身上的棉被,開始動手打掃。

“拜託,又要遛老太婆的那些狗仔,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接遛狗這種鳥工作?”

美夢被破壞的衛翔,心不甘情不願的睜開眼睛。

映人他眼簾的,是一身舊牛仔褲和白T恤的可怕凶婆,而不是美夢中穿著水手服的可愛高中女生。

“這個月的收支已經赤字了,如果不接這個工作的話,下個月你連買煙的錢都沒有。”初小念撿起他散落一地的衣褲,沒好氣的表示。

“都這樣!這麼好的天氣不去和漂亮女人約會,竟然要跟在一群狗兒的身後撿大便,真是悶啊!”衛翔邊抱怨邊下床,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

僅穿著一件海灘褲的赤裸身體,顯現出一身的結實和強健。

“拜託,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把穿過的衣服往地上丟,再這樣下去,以後你自己洗衣服!”初小念把散發著異味的成堆髒衣服,一一撿人洗衣籃中。

“等等,那兩件我今天要穿。”衛翔迅速伸手,從衣籃中取回一件T恤和牛仔褲。

“早餐準備已經好了,午餐就自己解決。對了,吃完飯後,記得順便洗碗,不要又留給我洗。”她不厭其煩的再三交代。

“知道了,年紀輕輕的別像個老媽子。”衛翔吹著口哨走向浴室。

“我也不想像個老媽子。”初小念沒好氣的開始換床單。

五年前,衛翔在那個冰冷的雨夜中收留了她,那天之後,她便在衛翔的住所住了下來。

因受驚嚇和撞擊所造成的暫時性失憶,在醫生的治療下依舊毫無起色,醫生只說她的記憶隨時有恢復的可能,只是需要時間和外界刺激。

沒想到,匆匆一晃眼,這一住就是五年。

白天,初小念幫忙處理衛翔的工作,晚上她就在一間高商夜間部就讀。

衛翔是一間“萬能便利屋”的老闆,說老闆是好聽,衛翔也就只有她這一位員工而已。

所謂的“便利屋”,就是派遣性質的服務業。

只要顧客有所要求,不管是尋人尋物,遛狗遛貓,清潔打掃,代客購物,代客討債甚至是代客求婚,只要是不違反法律的,都是便利屋的業務範圍。

便利屋的工作聽起來雖然簡單,卻是個意外狀況頻仍,把女人當男人用,把男人當鋼鐵用的嚴格世界。

因此,長年接觸五花八門、雜七雜八的業務經歷後,初小念也從當年那個不經世事的小女孩,發育成如今的可怕男人婆。

“今天除了遛狗,還有沒有其他事情?”淋浴完畢的衛翔,就這麼赤裸裸走了出來。

“當然是沒有了,不然哪會讓你睡到中午?”初小念沒好氣的丟了條毛巾給他。

“拜託,拿條乾淨的給我好不好?這條都已經有味道了。”他一臉噁心的聞著手上的毛巾。

“髒的衣服都可以穿了,沒道理髒的毛巾不能用。”她不理他,提著沉重的洗衣籃離去。

衛翔看起來雖然大而化之,實際上龜毛得要死,服侍起來可是比天皇老爺還要麻煩。

“一太早脾氣這麼糟,是不是大姨媽來了?”衛翔望著她氣呼呼的身影,一臉的莫名其妙。

換好衣服後,衛翔走出臥房,卻見到初小念站在廣大的露天陽臺上,動手清洗著床單和他的衣物,另一邊正晾曬著她早上已經洗好的自身衣物。

偌大的頂樓陽臺,一半的空間是洗衣曬衣場,另一半空間則擺著一套歐式庭園風格的木質鏤空餐桌椅。

“洗衣機呢?”衛翔信步來到露天陽臺,遍尋不到洗衣機的蹤影。

這才想起,初小念前兩天告訴他,那台年代已久的老爺洗衣機已經壽終正寢,請廢棄物處理場的人來收走了。

“我下星期要畢業考,所以今天晚上會留在學校溫書,你不用去接我了。”初小念邊洗著衣服邊說。

五年前,自從決定要借住在衛翔家中後,神通廣大的衛翔不知 透過什麼管道,弄了一個身分證明給她,從此,她便以初小念這個 身分就學以及生活。

今天夏天,她終於要畢業了。

“這怎麼可以?女孩子晚上一個人走路多危險!”

衛翔懶歸懶,隨便歸隨便.卻依舊有些堅持和原則,特別是接 送她上下學這件事情.他從不上他一人落單,總是不畏風雨的接送她上下學。

“那等我晚上溫完書.再打電話請你過來掃我好了。”初小念聳 聳肩。

雖不明白他為何獨對這事如此堅持,她也由著他當護花使者。

‘就這麼說定,我肚子餓死了。”衛翔來到露天陽臺的餐桌前拿起桌上陽春的早餐.大快盡可能頤起來。”

五年如一日,初小念親手做的早餐幾乎也就這一套——

兩片烤土司,一杯熱牛奶,以及一根香蕉。

唯一會變動的,就是水果的部分,有時不是香蕉,而是橘子一顆。

“小念,不是我要抗議這早餐太寒酸,但可不可以偶爾變化一下口味或者份量多一點?只要多一點點就好。”衛翔半撒嬌半抱怨地道。

“這個月的生活費已經花光了,我也無能為力。”

“這樣啊……”衛翔一臉無奈的撥開香蕉,狠狠的咬一口。

“下個月我畢業後,晚上我會另外找一份兼差。到時,少了我學費的支出,又多了份打工的收人,相信情況就可以改善。”初小念精打細算的表示。

“怎麼,便利屋的收人真的這麼不夠用,非得你出去另外兼一份差?”初小念的這番話顯然傷了衛翔的自尊心。

就算生活不算富裕,但不至於讓她為了家計出去拋頭露面。

“反正我畢業後,晚上閑著也是閑著,為了不影響你女朋友們晚上來家裏約會的意願,我還是……”

“既然這麼閑的話就會念大學啊,幹嘛去打那種一小時才幾塊錢的廉價零工?”

衛翔打斷她未完的話,“如果你是在擔心哪一天我們兩人會喝西北風,那你就想太多了。”

“可是我又不準備繼續升學,多找份工作賺點錢也是正常的。”她一臉理所當然。

“就算不打算升學,也不許去打工!不行就是不行!”衛翔霸道的表態。

“哪有人這樣的?打不打工是我個人的自由,你這老頭子管不著!”她不滿的嘟起小嘴抗議。

“小念,你年紀輕輕就出社會,一定會被外面的人騙的。外面的世界可不像你在我這裏工作這麼單純,外頭人心險惡,你被賣了恐怕都還笑呵呵的幫別人數錢。”衛翔搬出一大堆理由,就是要打消她打工的念頭。

‘那又怎樣?我總有一天會出社會。再說,跟著你工作這五年來,我所經歷的可怕經驗恐怕是別人一輩子的累積,我哪還需要怕被別人賣了?”初小念沒好氣的反駁。

“話是這麼說沒錯……”

“算了,懶得跟你這LKK浪費口水,有本事你的衣服還有床單自己洗啦!”初小念氣呼呼的放下手中的床單,回到自己的房間。

不一會兒,便見到她拿著書包和便當,匆匆的準備出門。

“這麼早的你拿著書包要去哪裡?”衛翔連忙追過來。

“去學校溫書。”初小念頭也沒回的坐在玄關處穿鞋。

“去學校不用穿制服哦?”他打量她一身的便服。

“三年級已經停課,只剩下星期的考試,所以不用穿也沒關係。”初小念對他的反對打工感到氣悶。

“等公車很麻煩,我載你去吧I”說著,他就要去拿車鑰匙。

“不用麻煩了,你乖乖把客戶的遛狗委託完成,本姑娘就謝天謝地。”

話一說完,砰地一聲,初小念頭也不回的甩門離去。

“這麼好的天氣拿來遛狗真浪費。”衛翔望著人去樓空的冷清客廳,撐著下巴低歎一聲。

算了,還是繼續吃凶婆特製的貧窮早餐吧!
作者: renata_key    時間: 2008-7-8 03:28 PM

第二章

“小念,真難得你會在大白天約我出來喝茶聊天。怎麼,你們便利屋的生意已經差到連白天都沒事可做,該不會快倒閉了吧?”一個青春洋溢的小女生,笑望坐在對面猛喝著珍珠奶茶的初小念。

“我看也差不多了。”初小念悶悶地喝著眼前的波霸奶茶,心不在焉的望著落地窗外人來人往的熱鬧街頭。

非週末的西門叮街頭上,依舊充滿了青春歡樂的年輕氣息。唉! 明明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為何她老覺得自己比大家老上一大截?

“小念,你是不是又在想你家那個老頭子?”看她一臉煩悶的模樣,就知道她又為了某人在心煩了。

“才不是!”初小念口是心非的哼一聲。

“不過我說真的,你和那老頭子一起同居這麼久,真的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真是令人懷疑。”好友一臉曖昧地問。

“還能有什麼事情發生?稀奇古怪的事情全發生過了。”她撐首望著窗外時髦的男女,意興闌珊地道。

跟衛翔一起工作,就好象在拍歷險記一樣,平常人不會經歷的事情她全都經歷過了。

“我不是指工作上啦,我是指那個那個啊!”青春的臉蛋上,表情更是曖昧了。

“哪個哪個啊?”初小念聽得一頭等水。

“唉唷,就是親親愛愛嘛!”好友為她的超級遲鈍感到不可思議。

“親親愛愛?”她微愣。

“就是那個嘛……”好友在她耳邊悄聲道。

“你是指那件事情。”好不容易,遲鈍女終於開竅了。

“對啦,對啦,你們兩人同居這麼久,一定有發生過。快告訴我,那老頭子的床上功夫棒不棒?”好友一臉的興奮和期待。

“你在說什麼?”初小念沒好氣道,“我怎麼可能和老頭子發生那種事情?”

“怎麼不可能?你們男未婚女未嫁,又長期同居,一定偶爾也會有情感饑渴,擦撞出火花的時候嘛!”好友一臉賊笑。

“與其跟那個傢夥上床,我寧可抱著一隻猩猩睡大覺。”她沒好氣的回應。

經過這五年同一屋簷下的生活,她和衛翔之間的相處根本已經和老夫老妻一樣,除了上床這件事情外。

她和衛翔是工作上的夥伴,是生活上的夥伴,唯一搭不上邊的,就是情感上的關係。,衛翔雖然沒有錢,長得只能算普通,所有的財產也只有那輛破車,奇怪的是,他身邊的女人卻從來沒有中斷過。

這個嘻皮笑臉、老是不正經的傢夥,沒有事業運,沒有金錢運,桃花運卻是意外的旺盛,三百六十五天桃花朵朵開。

“如果你真的不喜歡那個老頭子,你幹嘛還繼續住在那個地方?你大可搬出去,隨便在外面租個房子住啊!”

“說得也是,我現在已經有能力養活自己了……”經好友這一提醒,初小念開始考慮搬家的事情。

今年過完生日,她就已經十八歲,不再像五年前那般,只是個僅會哭泣,什麼事情都不會的小女生。

雖然她現在的生活費和學費都是由衛翔出錢,但她在便利屋的工作以及家事方面皆沒有支薪的情況下,一個出錢,一個出力,剛好相互抵銷。

畢業後,她也擁有商業方面的知識與專長,學歷雖不高,卻也具備公司行號征人的基本條件,想要找份兩萬塊錢左右,可以在外租屋並養活自己的工作,其實並不困難。

“我說啊,如果你對那老頭子真的沒有興趣,就早點結束同居生活比較好,畢竟你是女孩子,需要留給行情給別人打聽;如果以後想追你的男人知道你年紀輕輕就曾經和一個男人同居這麼久,一定都會被嚇跑的。”好友誠心建議道。

“我才不在意這種無聊的事情。”初小念心煩地撥弄手中的吸管

“既然你沒有搬出的打算,就表示其實你還滿喜歡住在那裏的 嘛!那你幹嘛沒精打采的?”實在看不下去。

“我……我也不知道。”初小念又猛吸了一大口的珍珠奶茶。

她可真被問倒了。是否真的喜歡和老頭子住在一起,她才和他同居了五年?還是因為當年衛翔在雨夜中救了她,她一直有感於他的救命之恩,所以勉強自己留在他的身邊打點他的生活?

“小念,我知道,你太寂寞了啦!身邊沒有任何家人,整天又忙著工作,除了我和班上的同學外,也沒什麼同年紀的朋友,你的世界就只有那個老頭子,真的太狹小了。”好友一臉了然樣。

雖然很少聽小念提起家人,但隱約知道她和家人的關係相當陌生疏遠。有時班上同學會好奇的問起初小念的家世,總是惹來小念的白眼對待,久了,大家也都不問了。

“是這樣嗎?我的世界只有那個老頭?”初小念頭痛地趴在桌上。
“如果真是這樣,問題可就大條了。

只是,記憶尚未恢復的自己,根本無處可去啊,甚至可以說,她根本沒有自信離開衛翔和現有的一切。

就算她有足夠的勇氣離開現在的生活環境,空白的那一段記憶卻像是可怕的夢魔般,不斷的咬著她不放。

時而闖進她腦海的片段記憶,就像是一隻惡犬,經常嚇得她夜不成眠,冷汗直流。

惡夢中,她經常被兩三個年紀相仿的小孩子聯合欺負捉弄。不是被推人游泳池差點溺死,就是寫好的家庭作業被破壞,要不就是被拉扯頭髮甚至拳打腳踢……等等,而最令人畏懼的,是惡夢中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高瘦女巫婆。

她看不清她的臉孔,也不曉得她究竟是誰,卻清楚的記得她那隱藏在黑暗中的冷酷笑聲和微揚的血紅嘴角,好似只要她一張口,就會把自己完全吞下肚子去。

“小念,你還好吧?怎麼臉色這麼蒼白?”好友的呼喚將初小念拉出惡夢情境中。

“我……沒事。”初小念回過神來,心悸的抹去臉上的冷汗。

就在這時,落地窗外忽然閃過一抹像極衛翔的人影。

衛翔?!

初小念納悶地揉揉眼睛,定神往窗外一望。人來人往的人潮中,根本沒有那老頭的身影。

不會吧,她的世界真的狹窄到連幻覺都會出現那個不正經的老頭?

“唉呀,別再胡思亂想了,反正想半天還是一樣的結論啦!走,我們好不容易來到西門町了,去街上逛逛。”好友說著,便拉著初小念走人。

就在兩人離開吃茶店後,有個人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說什麼要去學校溫書?原來和朋友跑來西門叮鬼混了。”帶帽遮掩臉孔的衛翔出現在店門口。

一個小時前,小念一踏出家門口,他便立刻尾隨而上。雖然這樣的跟蹤行為有點卑鄙,但他實在很想知道小念最近到底在心煩什麼,為何老是悶悶不樂?

畢竟,他可不想每天面對房裏那成堆的臭衣服和臭襪子唉聲歎氣。

六十年前,一個從鄉下來的年輕人,以傳奇的歷程創造了名震臺灣的黑道組織“衛菊組”。

六十年後,衛菊組的第三代傳人,卻又以另一個傳奇性的創舉,改寫了古今中外的黑道歷史。

這個創舉就是,衛菊組的當今老大,效法上班族,週一到週五,每天固定在晚上七點上班,午夜三點整下班。

除了在上班時是老大身分外,下班之後,就算幫派爭鬥,天塌下來,衛菊組的老大絕對不插手黑道事情。

這個制度雖然惹來許多爭議,卻已經在衛菊組行之多年。

因此,衛菊組的幹部們都知道,要是在老大上班時間外發生了重大事件,唯一能找的人就是前代老大的夫人,也就是當今老大的母親——衛香子夫人。

“翔老大!歡迎你回來。”小弟一字排開,恭敬的歡迎難得回家的主人。

“我母親呢?”衛翔一身黑色西裝,面無表情的走進衛菊組總部。

衛菊組總部位在陽明山上,平常戒備森嚴,閒人不易接近。

相較於位在臺北市區人來人往的衛菊組辦公大樓,總部對所有衛菊組的小弟和幹部來說,就像是聖殿那般神聖。

“夫人已經在和齋茶屋等了好一會兒了。”一位留著平頭的總務幹部恭敬表示。

“嗯。”衛翔面無表情的拐進總部庭院小徑,來到竹林旁的一棟獨立廂房。

那是一間日式的精緻茶室,鋪放著素雅的榻榻米和茶幾,專供喜愛喝日本茶的衛夫人招待朋友之用。

“母親!”衛翔來到茶室前,恭敬的鞠躬。

“你總算來了。”衛夫人拿起茶杯,面無表情的喝著茶。

“便利屋臨時出了點狀況,所以來晚了。”比起平常的嘻皮笑臉,此時的衛翔顯得嚴肅異常。

“是不是又是為了那個叫小念的女孩?”衛夫人邊說邊倒了杯茶,示意他就坐。

“母親,說好在組裏不談我的家務事。”面對著母親的衛翔,有一種近乎陌生的疏離感。

“你的家務事?這裏不就是你的家?而我是你的老媽,有什麼不能對我說的?”

衛夫人權威的很,她一開口,幾乎令人喘不過氣。

“你明知道我是指便利屋那邊的事。”衛翔臉色一沉,顯得不悅,“母親說好不干涉我白天的自由活動!”他的氣勢不輸身為黑道大姐頭的母親。

“你遲到了,我就有權利干涉。”衛夫人喝了一口茶,冷冷地道。

“有什麼要交代的請母親開門見山。”衛翔一口飲盡面前的熱茶。

“最近,我們衛菊組所管理的場子不斷有別的幫派來鬧場,這件事情你知道嗎?”衛夫人氣惱的問著。

衛翔雖掛名為衛菊組的老大,然而大多數時間幾乎都是衛夫人在處理組務。

一天上班八小時,一周上班四十個小時的衛翔,除了上班時間會準時現身外,其餘時間都待在便利屋那間公寓裏。

衛夫人對衛翔這樣的上班制做法雖有意見,卻也無可奈何。

因為衛翔是當今的老大,他有權力做主一切。

再說,衛翔從小時候起,便對於自己身為衛菊組繼承人這件事情,持有相當激烈的反感。

衛老爺十年前去世時,要不是衛夫人以死相逼,逼迫衛翔絕對不能放棄繼承者的身分,不然衛翔現在可能連一日八小時的老大都不願屈就。

“嗯,關於這件事情前兩天我已經派人去調查是突發事件,還是對方刻意挑釁了。”衛翔面無表情的回答。

“查明真相後,你打算怎麼處理?”

“當然是以牙還牙,禮尚往來。”他冷笑一聲。

衛翔雖然不甚喜歡自己的黑道身分,但以專業的角度來看,他卻是非常適任的人選。

心思夠細,手段夠狠,身手夠好,血統夠純正,臨機應變的能力夠強……等,都是他身受衛菊組幹部和小弟愛戴的原因。

“母親今日特別找我來喝茶,不會只是追問這種芝麻小事吧?”他和母親的對話時間,通常不會超過兩杯茶的時間;由此可知母子倆人的親情關係,絕非常人那般親呢。

“當然不是,這只是開場白。”

與其說衛夫人以母親的身分來對待衛翔,不如說她是以培養衛菊組的優秀繼承人為目標來養育兒子。

嚴格,冷漠,殘酷,是她從小教育衛翔的獨特方式。

“有什麼話母親請直說,我的時間不多。”衛翔眼看第二杯熱茶就要喝完,也無意久留。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衛夫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照片,擺在衛翔面前。

“母親,這是什麼意思?”衛翔望著照片中年輕清秀的女孩子,不明所以。

照片中的女孩,他是認得的。那女孩是黑道老大的獨生女,章柔柔。

章柔柔的年約二十,是個教養和氣質都相當出色,完全看不出有黑道背景的文靜女孩。由於衛家和章家的交情向來良好,兩家時常往來,衛翔和章柔柔也見過幾次面。

“從衛菊老爺創立衛菊組開始,傳到你這一代剛好是第三代。”衛夫人面無表情的表示。“為了不讓我們衛家到你這一代絕後,斷了衛菊組的傳人,所以我幫你挑了個媳婦。”

衛夫人對於衛翔年近三十依舊單身,感到相當不滿。

“謝謝母親的關心,不過我並沒有結婚的打算。”衛翔毫不考慮地一口回絕。

“身為衛菊組的現任頭頭,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子嗣傳承是你的義務和責任。”

衛夫人蹙眉。

“母親應該清楚,我目前不但沒有成家立業的打算,將來也不會有。”衛翔冷笑一聲。“我不想讓我的下一代,和我一樣承受身為黑道傳人的痛苦。”

他從小所受的訓練和教育,全部都是因為這個鬼身分!如果他不用扛起衛菊組的老大身分,他的生活會自由快樂許多。

“你……講這什麼鬼話!”衛夫人為之氣結。

“如果沒其他的事情,我要回組裏去了。”說著,衛翔就要起身離開。

“慢著!”衛夫人冷喝,“如果你不想娶我為你安排的新娘子也行,自己去找一個,然後把她帶到我面前來。”

“結婚的事情,請母親死心!”衛翔頭也不回的再度申明。

“阿翔,如果你是為了報復我逼你繼承衛菊組,逼你成為黑道大哥,而以不結婚作為報復手段,那實在令人傷心。”衛夫人緊握拳頭地道。

十年前,衛翔的父親去世當時,組織陷人了內爭外鬥的紛亂中。

當時要不是她竭盡全力,想辦法制止組織幹部試圖篡位和背叛的計畫,穩住岌岌可危的軍心,現在衛菊組早就落人外人手中。

“母親,我並無報復之意,純粹只是不想生出一個和我一樣的黑道小子,如此而已。”衛翔冷笑一聲。

“阿翔!”

“等一下我還得去學校接小念,不多說了。”他邁步離去。

“混帳東西,這世界上有哪個黑道大哥是需要打卡上下班的?”衛夫人說得咬牙切齒,“一定是那個初小念,那個來歷不明的小鬼迷惑了我們家的阿翔,一定是她!”衛夫人抓起面前的茶杯,狠狠的將之摔個粉碎。

不管寶貝兒子有沒有結婚的意願,總之先除去所有可能妨礙衛翔結婚的因素再說。

晚上,初小念才剛步出校門,就在校門口見到衛翔的破車。

“哈羅,小念。”衛翔搖下車窗,向她揮揮手。

“阿翔哥,我還沒打電話給你,你怎麼知道要在這時候過來接我?”初小念顯得有些驚喜。

衛翔對什麼事都不太殷勤,就是接送她這件事情殷勤異常。

不管是下雨還是晴天,只要她一通電話,不管她人在何處,衛翔總是會儘快趕到。

“我剛好到附近辦事情,順路經過。上車吧!”衛翔打開車門。

初小念上了車,安靜地坐在他的座位旁。

“怎麼了,今天怎麼這麼安靜?是不是在學校發生什麼事?”車於發動後,衛翔一臉納悶的瞄向異常沉默的她。

“阿翔哥,你今天沒有約會哦?”今天是星期五,現在又是晚上九點鐘,通常這個時間衛翔都不會在家裏。

雖然不知道他晚上都到哪裡去鬼混,不過他總是不到半夜三四點不會返家,而且通常都帶著一身的酒氣和女人的香水味。

“有啊,十點左右有約,問這幹嘛?”衛翔反問。

等一下送小念回便利屋後,他還得趕去自家酒店和山嵐幫的大哥應酬喝酒。說應酬是好聽,其實是非正式的談判。

稍早前,他的屬不已經調查出近日鬧場的那些小混混們的靠山,既然幕後首腦已經知道是誰,兩幫派的老大當然得好好坐下來談一談,免得手下的小弟互相報復尋仇。

”你怎麼有約會的錢啊?”這是她一直很好奇的問題。

“我當然沒有錢羅,便利屋的收人不都是你保管的?”

“那約會和喝酒的錢,都是女方出的?”她有猜到這一點,只不過一直沒有證實罷了。

“當然羅,難不成還要我這窮鬼出錢?”衛翔一臉理所當然。

雖然他是定時上下班的黑道大哥,不代表他就得整天坐在衛菊組裏發呆;相反的,定時巡查衛菊組所經營的各大酒店、餐廳、遊樂場等,才是他的主要工作內容。

上班時間應酬的花費,若是在自家酒店,當然是不用花一毛錢,如果是在對方的地盤,自然就是對方請客。

再說,上下班時,他身邊總是跟了一堆幹部和小弟,不管是大小花費,總會有專門付錢的人跟在身後結帳,根本輪不到他這位大哥自己掏腰包出來。

“阿翔哥,你的紅粉知己們真的對你好好喔,竟然都願意讓你這麼白吃白喝,簡直就是養小白臉嘛。”她真不敢相信怎麼每天都有這麼大方慷慨的女人願意和衛翔約會,而且還自掏腰包。

“嘿嘿,現在知道我帥哥翔的魅力有多大了吧!”衛翔自豪的吹了一聲口哨。

“又來了!你這老男人會有什麼魅力可言?”初小念白他一眼,他敢說她還不敢聽咧。

“怎麼老說我老?我也不過二十多歲。”他按喇叭喊冤。

“是二十九歲又幾個月吧!”

“幹嘛記得這麼清楚?二十多歲多好記啊!”他實在不想承認自己大她近一輪的歲數。

“三十歲不是更好記?”她故意挖苦他。

“是是是,隨你高興怎麼叫。”衛翔搖頭苦笑,“吃晚飯了沒?”

“當然是還沒。”喝完了西門町買的那杯珍珠奶茶後,她就什麼東西都沒吃了。

“既然如此,我們吃麥當勞去吧!”衛翔轉動方向盤,往不遠處的麥當勞駛去。

雖然身為衛菊組的老大,但是公私分明的衛翔,這些年來僅以便利屋的收人作為他和小念兩人的生活費。

他頑固的堅持,絕對不用黑道賺來的一毛血腥錢,來支付他和初小念的生活費。

經濟獨立是衛翔認為擺脫黑道大哥身分最好的方法之一,否則,經濟大權操縱在母親手中,白天的衛翔就無法自由自在。

“對了,阿翔哥,你今天遛狗了沒?”初小念想起了白天交代他的事。

“這……”他壓根忘了這件事情。

今早跟著她出門後,他花了半天的時間跟蹤她了直到她平安走進校門,他才離開,遛狗這件委託,早就被他丟在腦後。

“阿翔哥,你根本沒有去遛狗對不對?”初小念的母夜叉神情又出現。

“小念,人家忙忘了嘛……”他握著方向盤,一臉的心虛和僵笑。

“為什麼每次我千交代萬交代的事情,你絕對都會忘記?而我根本沒有打電話要你來學校接我,你倒是跑得很勤快!”她一臉的不滿。

“別這樣嘛,小念我們先吃東西,肚子餓的時候最容易上火了。”衛翔連忙把車子轉人點餐車道。

“我不管!你要是再這樣不負責任下去,我就要搬出去住。”她氣呼呼的威脅。

“什麼?!你要搬出去?”衛翔驚訝地重複。五年來,這是小念第一次提到搬出去的事。

“沒錯,我已經受夠當你的老媽子了。”她嘟起小嘴,恨恨地抱怨。

“既然如此,就不要那麼嘮叨,閉上嘴巴不就行了,何必提什麼搬出去呢?”

衛翔一副責怪她大驚小怪的模樣。

“喂,我現在可是和你談正經事。”她更不滿了。

“我也是很正經的和你說話啊2”衛翔漫不經心的應著,同時對車外的點餐妹妹露出笑容。

“請問要點什麼?”

“小美女,我和我妹妹要一個麥克雞塊餐,還有一個麥香堡餐。”衛翔微笑道。

“又是妹妹!”初小念見他這種時候還可以把馬子,簡直氣死了。

“妹妹”一詞是衛翔解釋兩人關係的對外說法,每當她成了衛翔把馬子的阻礙時,衛翔就會祭出她是妹妹,徹底撇清兩人的關係。

“你的飲料要可樂還是紅茶?”他還不知死活的轉過頭來笑問。

“哼,我吃不下。”初小念氣死了,別過頭去理都不理他。

“兩杯大可!”衛翔依舊對點餐美女涎著笑臉。

當衛翔從口袋中掏出一大疊千元大鈔時,初小念當場傻眼。

“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錢?”她驚愕地問。

“嘿嘿,秘密。”衛翔一臉賊兮兮。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才有這麼多錢?”她開始胡思亂想。

前來便利屋委託的客人中,不乏一些社會敗類和壞蛋,譬如想要委託便利屋開設人頭帳戶,好利於詐騙集團犯罪之類的……當然,這些非法的委託通通都被負責接案的她回絕了。

而無所事事的衛翔,忽然有了這麼一大筆的收人,她開始合理懷疑他是否背者自己接下了不可見人的委託。

“拜託,我要是真的會去接那些下法案子,我早就發財了,還需要常常吃這種垃圾食物嗎?”衛翔將一整袋的食物放到她懷中。

“話是沒錯,但是這些錢……”她話還沒說完,衛翔便把整疊的錢交到她手“這……什麼意思?!”她驚握者手掌中的千元大鈔,不解的望著他。

“既然老爺洗衣機已經壞了,明天去買一台新的吧!”他一臉輕公的重新發動車子。

“洗衣機不需要這麼多錢吧?”她手中的千元大鈔少說也有三。四十張。

“剩下的留著當這個月的生活費吧!”衛翔一臉的理所當然。

“可是……”她渴望知道這些錢的來歷。

不是她不相信衛翔,而是這個不正經的傢夥總是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神秘感。 縱使她和他已經在一起生活了五年,她依舊覺得自己只看到他嘻皮笑臉的一面,而他正經的另一面卻從來不曾在她面前顯露過。

“別可是了,把錢收好。”他邊說邊喝了一大口的可樂。“這些錢絕對來歷正常,絕對不是我賣身賺來的,OK?”

“好吧,看在這些錢的份上,遛狗的事情就原諒你了。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初小念小心翼翼的把錢收好,嘟著嘴警告。

“是是是,遵命。”衛翔笑望她一副勉強妥協的可愛模樣,“漢堡和薯條就快冷了,趕快吃吧!”他笑著摸摸她的頭,一臉的寵溺。

“你不吃哦?”她打開紙袋,拿出了熱騰騰的漢堡和薯條。

“當然要羅,我餓死了。”他張開嘴巴,等著她餵食。

“真受不了!”初小念將手中的薯條一條條丟到他的嘴巴,就像三分線投籃那般。

“拜託你,溫柔一點好不好?”他的褲子上全都是射籃不中的薯條。

“我又不是你那些紅粉知己,幹嘛對你溫柔?”初小念咬下一大口麥香堡。

“唉,果然是還沒長大的乳臭小鬼。”衛翔自認倒媚,抓起褲子上的薯條猛咬一口。

“我還不滿十八歲,本來就是小鬼一個。”她理所當然的回道,大口吃著漢堡,毫不介意吃得滿嘴都是蕃茄醬汁。

“拜託,你吃東西別吃得滿嘴都是行不行?三歲小孩也不會像你這樣……”趁著紅燈,受不了的衛翔拿起紙巾,擦拭掉她嘴角上的蕃茄醬。

“我本來就是個小鬼。”初小念享受著他的眼務。

不知為什麼,她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搬家的念頭以及今天一整天的莫名心煩,也跟著煙消雲敵。

這個看起來像個大孩子的糟老頭,其實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無藥可救。

總使兩人如冤家般,天天吵架,大吵小吵不斷,但誠如好友所說,她真的還滿喜歡和他住在一起的……
作者: renata_key    時間: 2008-7-8 03:29 PM

第三章

“初氏的大小姐整整失蹤了五年,難道都沒有人想辦法找到她?”一個不溫不冷的聲音,回蕩在豪華寬廣的會議辦公室中。

“白澗少爺,據聞五年前,初家小姐和初老爺大吵一架後,從此下落下明,任憑初家怎麼動員找人,初小姐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聽說,現在初家已經放棄找人,對初小姐不抱生存的希望了。”

“這些我都知道,只是……沒見到屍首怎麼可以隨便斷言死亡?”白澗氣惱道。

白澗,白氏企業的繼承人,因商業往來,白家和初家有著相當友好的關係。

“聽說小念小姐還有其他兄弟姐妹。”

“那是後母帶來的拖油瓶,和初家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根本成不了氣候。”

白澗顯然對初家的狀況相當瞭解。

“少爺說得是,初董事長一去世,唯一的繼承人非小念小姐莫屬。如果少爺能夠和小念小姐結婚,不管對喪失了大支柱的初氏集團或是我們自家企業來說,都是互助互益的商業結合。

“雖然時機不太適當,我還是希望這件婚事能夠儘快搞定。找個時間安排我和初夫人見面,我要和她討論聘金和煙期的詳細事宜。”他望著手中的照片,若有所思。

照片中的初小念,穿著一身可愛的水手兵制服,一臉笑容的站在父親身旁。這張照片是初小念離家前的最後一張照片。

現在,初小念行蹤完全不明,音訊全無。

有謠言傳,初小念早在離家當天便已自殺身亡,種種關於初小念的傳聞和謠言,在初龍一去世後更是甚囂塵土。

“少爺,關於尋找小念小姐一事,屬下建議還是委託專業的征信社來找人比較有效率。”部屬建議。

“就這麼辦,立刻找個嘴巴緊又有信譽的征信社來找人。”

“是的,屬下立刻去辦。”

隔天一早,初小念立刻沖去電器行,如願買了一台新的洗衣機。

正午時分,洗衣機送來後,初小念一臉感動的站在洗衣機前,開心的望著新型洗衣機讚歎不已。

豐透明的掀蓋,可以清楚地看見內部的清洗情形;全自動設定的裝置,只要一個按鈕,從偵測高低水位,洗衣,沖洗到脫水,全部不用動手設定。

只要把臭衣服全丟進去,放人洗潔精,再按下按鈕,就可以等著四十分鐘後曬衣服了。

“真是太神奇了,比起以前那台兩槽式的老爺洗衣機,真是好太多了。”初小念一臉興奮的抱著洗衣機,只差沒親吻上去。

“不過是台洗衣機嘛,真愛大驚小怪!”剛起床的衛翔,打著哈欠,睡眼惺松的坐在露天陽臺的庭園椅子上。

被初小念的尖叫聲吵醒,正在睡夢中的他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忙滾下床跑出來,沒想到卻見到初小念一臉幸福的抱著洗衣機。

“今早隔壁那家電器行一開門,我就立刻沖去買了。在我舌燦蓮花的攻勢下,老闆終於受不了,算了我最便宜的價錢。原本定價一萬五的新型洗衣機,我只花了一萬二就買到了耶!”她一臉得意的描述今早的購物情景。

“既然洗衣機順利買到了,拜託不要再把臭衣服丟還給我。”遍尋不到今日的報紙後,衛翔懶懶地站了起來。

“放心,為了嘗試這台洗衣機的性能,我剛剛已經把家中所有的髒衣服都集合起來,丟進洗衣槽裏頭了。”她一臉興奮的放人洗潔精,準備按下最神聖的按鈕。

“咦,真的只要輕輕一按就好羅?”衛翔的手忽然從她身後伸來,輕輕的朝面板上的按鈕按了下去。

這一按,原本靜止的洗衣機開始動了起來。先是自動偵測衣量多寡,自動設定水位高低,然後便開始注水。

“我的按鈕!你竟然把它按掉了?!”初小念望著開始注水的洗衣機,驚呼道。

她興奮了一整個早上,眼看就到了最高潮的時刻,沒想到竟被這該死的傢夥搶先一步,按下了初次的洗衣按鈕。

“嘿嘿,還不錯嘛,真的全部都自動耶。”

衛翔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神奇的洗衣機,他一臉好奇的透過半透明的掀蓋,盯著槽內開始旋轉的洗衣槽,噴噴稱奇。

“喂,你怎麼這麼過分?明明知道我很想按下這洗衣機第一次的按鈕,你竟然把這第一次搶走2”眼見自己的特權被他搶去,初小念恨恨的槌他一拳。

“拜託,怎麼連洗衣機的初夜權也要計較?不過是個按鈕嘛廣他蹙眉摸著發疼的肩膀,一臉無辜的走回庭園座椅旁。

洗衣機的初夜權?這句話,簡直是火上加油。

“我才要拜託你咧,可不可以不要每件事情都想到歪的地方去?”她氣急敗壞的追上前抗議。

“我的思考本來就是這樣子嘛,很正常的。”他依舊遞尋下著早餐和報紙。

“可是我是女孩子耶,你不能對一個女孩子講這麼色情的話!”她不滿的繼續抗議。

“冤枉啊!我先聲明,我從不曾把你當成女孩子喔,對我來說,你只不過是個發育未完全的小鬼頭,所以我根本不算失禮喔。”衛翔連忙澄清。

“什麼嘛!”初小念為之氣結,卻只能幹瞪眼。因為昨天她的確承認自己是小鬼,這下子她根本無話可說。

“小鬼,我的早餐還有報紙呢?”

“我今早忙著買洗衣機,所以沒有時間去超市。”初小念沒好氣的收抬起庭園桌上的那一大疊舊報紙,走進客廳。

這個懶散傢夥總是這樣,不管是衣眼還是報紙老是隨手一丟,只要一天沒收拾,家中就會像個垃圾場。

“什麼?!沒有早餐,沒有報紙……”他的神情像是處於世界末日。

“自己去樓下的便利商店隨便買點東西吃啦廠她才沒空理他。

下個星期就要畢業考了,然而她收拾完客廳後還要曬衣服,曬衣服完後還得去遛狗,遛完狗她就得立刻趕往學校圖書館溫書,才沒有美國時間和他浪費口水。

“還要跑到樓下去,真麻煩。”衛翔沒好氣的走到廚房的冰箱。

打開冰箱一看,裏頭還真是冷清得可憐,就連土司和香蕉都沒有。

“不用找了,昨天你吃的早餐是最後一份了。”初小念走進廚房,把手中的報紙和其他垃圾—一丟進分類桶中。

資源回收,一般垃圾以及廚餘專用的塑膠垃圾桶,整齊的排列在廚房一角。

“最後一份?!”衛翔已餓得愈哭卻無力。

這時候真希望還有另外一間萬能便利屋,這樣他就可以打電話委託對方送食物過來了。

“是啊,我最近忙翻了,所以真的沒有時間去超市。在我下星期的畢業考結東前,這幾天的早餐你就自己解決了。咯,這是早餐錢。”她邊說邊抽出一張百元大鈔,放在冰箱上面。

“就算要我自己解決,一百塊也不夠吧?”他不禁抱怨。

“便利商店的土司一條二十五塊,香蕉或橘子一小盤頂多五十塊,鮮奶你可以到賣場買比較便宜,不過我想你不可能跑那麼遠,所以就省了。這樣算一算,一周下來一百塊錢綽綽有餘。”初小念精打細算的說。

“吃個早餐還要這麼麻煩,那我寧可不吃。”他摸摸鼻子,覺得麻煩地道。

“那更好,省下這一百塊錢。”初小念說著就要收回那一百塊。

“等等!我可沒說不要這一百塊錢。”衛翔動作迅速的抽走那一張百元鈔。還好還好,總算保住這一百塊錢。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初小念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跑去接聽。

“萬能便利屋,你好!”她職業的、愉悅的聲音響起。

三分鐘後,對話結束。

“怎麼,有生意啦?”衛翔見到她一臉不爽的模樣,就知道一定是她不喜歡的委託內容。

“沒錯,對面那個色老頭又要委託我們去租色情DVD。”她把抄下的備忘錄丟給他。

“又來了,那色老頭都已經六十好幾了,還能夠成天看那些色情影片,真是我的偶像,哈哈!”衛翔一臉不正經的望著備忘錄內容。

片數三片,內容以日本上班女郎為主,劇情不限。

“哈,沒想到那老頭這次的口味換了,以前都喜歡學生妹的嘛。”他摸摸下巴,一臉正經的發表感想。

“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下午記得送去給那色老頭。”初小念面無表情的走向露天陽臺,開始動手曬起洗好的衣服。

“又要我去租片!可不可以這次換你去?我下午有點事情。”衛翔跟著她來到曬衣場,商量道。

“租片這工作本來就說好是你負責的。”她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再說,我等一下還要去遛狗,沒有閑功夫再繞去錄影帶店一趟。”

“都這樣……”他一臉的失望。

“你最近好象很忙,到底在忙什麼?”初小念假裝不經意地問。

“不告訴你。”他一副很欠扁的痞子樣。

“哼,我也沒興趣知道。”初小念嘴硬的披掛起洗好的衣服。

大白天的,他不可能忙著和紅粉知己約會,那麼到底在忙些什麼?

“真的沒興趣知道?”一聽就知道她在說謊。

她說謊時,語氣的溫度絕對會降到冰點以下,表面故意裝得很酷,其實內心慌亂得很。

“沒興趣。”她動作迅速的晾好最後一件衣物,充滿成就感的望著曬衣場上的衣服飄揚。

不愧是新型洗衣機,連洗好的衣物看起來都順眼許多。

“好吧,本想透露一點讓你知道的,既然你沒興趣那就算了。”衛翔穿著拖鞋走進客廳。

“我要去遛狗了。等下遛完狗後我會直接去學校,還有,晚上你不用去接我了。”她面無表情的交代完,便拿著手提袋準備出門。

“等等,反正我也得去租片,順便送你一程。”衛翔拿起車鑰匙,躍過中央的沙發,陪著她一起到老太婆家接狗老爺去。

“阿翔哥,你幹嘛跟著我一起來遛狗啦?”

去客人家接送狗兒後,初小念帶著八隻狗兒到鄰近的公園散步,誰知衛翔竟一時興起跟著她一起來到公園。

“看見這些可愛的狗老爺們,忽然就想跟來公園了嘛。”衛翔蹲下身來撫摸腳邊的聖伯納犬,和狗兒們大玩伸吐舌頭的遊戲。

“早知道你願意遛狗,這工作就讓你來負責。”初小念見他和狗兒玩得那麼開心,恨不得立刻把手中的狗鏈全丟給他。

“別這樣嘛,難得我們可以一起來公園散步,開心點啊!”他依舊專注的和狗兒們玩耍。

“我也想開心啊,可是我還有重要的考試。”她一心掛念著下星期的考試,根本沒心情和他玩耍。

英文是她所有科目中最令她頭痛的一項,想到自己怎麼念都念不來,她就心煩。

“考試就像家常便飯,哪算什麼大事啊?”他總算和狗兒們休戰,站起身來。

“對你來說當然不是大事,上場考試的人又不是你,你當然說得輕鬆。”她一臉不爽的走在公園的林蔭小道上。

“喔,我知道,你一定是還沒念完書,所以現在很心慌。”

衛翔此話一出,讓初小念安靜了下來。

“怎麼,被我說中啦?你真的部還沒準備好喔?”他一看就知道她已經默認。

“才不是,只剩下一科而已。”他取笑人的那種嘴臉,讓人好想揍上一拳。

“說來聽聽嘛,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在考前抓抓題,做些正當的小弊。”衛翔顯得興味濃厚。

別看他老一副不正經的模樣,好歹他也是經歷過大小考、身經百戰的過來人呢!

“你願意幫我?”她一臉懷疑的打量他。

“當然,不管是英數理化還是地理歷史,我衛翔全都兵來將擋, 水來上掩。”

他臭屁地說。

“聽你在胡扯!”她才不相信他的鬼話。

“說嘛,到底哪一種還沒準備好,是不是數學?女孩子向來對數字最沒概念了。”他推了推她的肩膀,試圖引誘她誠實招供。

“才不是,我對數學超有興趣的。”她嘟嘴搖頭。

“這麼說是英文羅?上次不是有一個老外在東區向你問路,結果你只向對方說了bre-bye,就拉著我落荒而逃了。”回想起這件事情,他就覺得好笑。

“當時我說得也沒錯啊!”她嘟起小嘴。

“好了啦,不用解釋了,我現在知道是你的破英文沒準備好了。”他忍不住滿臉笑意。

“哼,說得好象你英文很好似的,那你當時幹嘛不回答那個老外?”初小念不滿的反問。

“我是想告訴他啊,可我被你拖著跑,根本沒那個機會嘛。”

“少來,說不定你的英文比我更糟。”

“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更非把你的英文搞好不可。今天晚上,我就幫你好好惡補一番。”衛翔被她這麼一激,鬥志全出現了。

“反正我也沒損失,就看你怎麼幫我抱佛腳。”她等著看好戲。

“嘿嘿,到時包准你對我刮目相看。”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拜託,你的手才剛摸過狗兒,髒死了,別碰我!”初小念揮開他的手。

“啊,我忘了,這只手剛剛撿過狗大便。”他忽然想起。

“什麼?!”初小念臉色為之一變,再度成了青面潦牙的母夜叉。

他竟然用撿過狗大便又沒清洗的髒手,觸碰她那可愛的乾淨小鼻子!

“息怒,息怒,不知者無罪嘛!”衛翔涎著笑臉賂罪。

“既然這麼喜歡撿狗大便,那就全部交給你了。”初小念毫不客氣的把手中的狗鏈全部丟給他。

“別這樣嘛,小念。”他接過狗鏈,“看在今天剛買了洗衣機的面子上,別生氣了。”他好言相勸。

“哼!”

前面有一家錄影帶店耶!不如我們順便去租片,把那色老頭的委託也一併解決。”衛翔像發現新大陸般嚷道。

“我在這裏等你,你趕快去租吧廠她一臉意興闌珊。

“別這樣嘛,陪人家一起去嘛。”他忽然撒起橋來。

“你真煩,都這麼大的人了,幹嘛到哪裡都要人家陪?”她坐在公園的木椅上,沒好氣的睨瞪他一眼。

“別這樣,陪人家去嘛。”他像只乞食的大狗一樣,臉貼著她的手臂磨蹭。

“好啦好啦,不過狗不能進去店裏,我只能在門口等你。”初小念心不甘情下願的站了起來。

“耶耶耶!”衛翔開心地歡呼。

不一會兒,兩人一起來到了租片店。

“給我三分鐘就好,我租完片子馬上出來。”他把狗鏈交還給她。

“少來,每次你只要進了色情片區,沒有半個小時是不會出來的。”

“不會啦,我保證這次一定會很快。”說完,他一溜煙的跑進店裏。

獨自站在店門口的初小念,百般無聊的望著店家擺在櫥窗內的電視,整點的電視新聞正在報導一則消息——

本台最新消息,臺灣最大的飯店集團——初氏集團的第三代繼承者,初龍一,在今天清晨因心臟病發驟進,享年四十九歲。

初氏家族的龐大遺產以及第四代接班人,成了眾所矚目的焦點。

初龍一的遺囑內容將在所有列名家屬都到齊後再行公佈,最新的詳細情形請隨時鎖定我們的整點新聞。

“這是……”初小念驚望著電視螢幕上的臉孔,整個人呆愣住。

電視上的新聞畫面就像是一顆炸彈般,狠狠的引爆了她失憶的腦海。

初小念整個人呆愣地站在電視螢幕前,心跳急速加快。

電視上正在播放初龍一的生平和事業功績,那一段段的生平 回顧,刺激了初小念的塵封記憶。

“爸……”初小念整個人貼在櫥窗上。

她想起來了,她終於想起來了!她的名字,她的身世,以及離家出走那天所發生的一切,全部都回到她的腦海中來了。

她是初龍一的女兒,是初氏集團第一順位的繼承人。

“小念,我片子租完了。這次夠快了吧?”忽地,衛翔的聲音響起。

正沉浸在回復記憶驚愕中的初小念嚇了一跳,連忙用身體擋住電視機。

“怎麼了?幹嘛把電視機遮起來?”她從剛剛就直盯著電視發呆,現在又擋著它,他好奇極了,直往她身後的電視探頭望去。

“沒……沒事”

初小念這才驚覺到自己的慌張,連忙移開遮住螢幕的身體。

“我還以為正在播放色情片呢,不過是普通的天氣預報嘛。”衛翔望著氣象報導的天氣圖,對她的怪異舉動一頭霧水。

“本來就沒事啊,是你自己大驚小怪。”她故作無事的說。還好新聞已經轉換到天氣預報上。

“小念,你的臉色很蒼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衛翔一臉不解地望著她故作鎮靜的模樣。

剛剛那一瞬間,他的確感受到她強烈的不安和悲傷。

“可能是太陽太大了,我覺得有點頭昏,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初小念抹去臉上的冷汗,勉強的笑了一笑。

衛翔低望她那不自然的笑意,更納悶了。

他走到她身邊,不發一語的凝視著她。

“阿翔哥,你幹麻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我?”初小念連忙後退-步。

“剛剛真的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衛翔追問。

他試圖擺出認真的嚴肅面孔,卻老是表現得很像四不像。在她面前,他是完完全全的萬能便利屋衛翔。

“沒、沒有啊,我就站在這裏等你,還能發生什麼事?”初小念心虛的不敢直視他。

“說得也是,我不過進去三分鐘的時間。”衛翔點點頭,“沒事就好。”他伸手抹去她鼻上的汗水。

他這一舉動,引得初小念紅了眼眶。

“怎……哭了?”見她莫名的紅了眼眶,衛翔被嚇了一跳。

“你又碰我的臉!剛剛不是說了,摸過狗大便又沒洗手的人最討厭了。”初小念嫌惡的推開他的手,哽著聲道。

“人家忘了嘛,再說我現在用的是左手,撿大便是用另一隻。”他一臉歉意的解釋。

“我管你,反正從現在起你不准碰我!臭死了。”初小念提著鼻子,發出警出口。

“好嘛好嘛,不碰就不碰。”衛翔委屈的收回自己被嫌惡的大手。

怎麼她今天的情緒好象洗三溫暖般,一下子熱情,一下子又冷得要命?

“片子租好了?”初小念問道。

一講到色情片,衛翔的精神就回復了。

“當然羅!你看,我這次租了這三部新片,可愛的小圓圓又出新的片子了耶。”

衛翔一臉興奮的把剛到手的片子秀給她看。

“拜託,光天化日下,別做這種丟臉的事情好不好?”她臉紅心跳的把片子丟回塑膠袋中。

“這又沒什麼,看這種片子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他一臉的理所當然。

等色老頭看完這些片子,他當然也要好好的欣賞一番。反正租片的錢是色老頭出的,不看白不看。

“隨便你。走吧2”初小念不想又和他展開一場唇槍舌戰,連忙牽著久候的狗兒們準備返回老太大的住處。

“果然還是個小鬼,不懂男人看色情片的心態。”見她根本不理會自己,衛翔自覺無趣的跟在狗兒後。

八隻吐著舌頭的大狗,外加一隻垂頭喪氣的“喪家犬”跟在一個妙齡少女的身後,形成了一副很壯觀的奇特畫面……
作者: renata_key    時間: 2008-7-8 03:29 PM

第四章

衛翔和小念順利結束遛狗的工作,領完老太大給的遛狗費後,衛翔一如往常把初小念送到學校門口。

“晚上我再過來接你。要乖喔,不要借機欺負其他同學。”衛翔一臉不放心的交代。

“拜託,這句話該我說才對,不要借機欺負其他妹妹,吃陌生美女的豆腐喔!”

她正要打開車門離開時,衛翔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我是又帥又酷的阿翔,哪一位?”他不正經的接起電話道。

簡短的談話後,隨即結束對話。

“誰啊?”初小念隨口問著。

“愛國征信社的老闆有件棘手案子想轉給我,說是要找個失蹤多年的千金大小姐。”衛翔一派輕鬆地道。

“那你接不接?”一想到有入帳,初小念就有精神。

“當然接羅,找人本來就是我衛翔的專長。我有沒告訴過你,我在開設便利屋前曾經幹過一陣子的私人偵探?”他又想搬出往日的豐功偉業。

“聽到耳朵都長繭了。”她不想又聽他嘮叨過往的事蹟,馬上轉移話題,“要是真讓你把人給找到了,這次可以賺多少錢?”她眼睛都亮了起來。

“絕對不少。因為委託人聽說是個企業集團的少董,這麼大只的肥羊,我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呢?哈哈——”衛翔開心笑道。

“這也奇怪,既然是只肥羊,沒道理愛國征信社的老闆不自己留著宰啊!”她疑惑起來。

“剛剛說了嘛,因為那千金小姐失蹤多年線索又少,是件高難度的案子。通常這種案子如果不是老馬出動,做白工的機會很大,所以征信社才會轉丟給我這只老馬。”衛翔鬥志高昂地說。

“好吧,反正你小心一點就是。我走了!”說完,她打開車門往學校走去。

“拜拜!”衛翔搖下車窗,一臉笑意的朝她揮手。

等這件委託案子順利完成,他一定要買份禮物送給她當作畢業賀禮。 “衛先生,這是我要請你尋找的物件。”白澗將初家小姐的照片交給前來赴約的衛翔。

衛翔接過照片,端詳後,心中只有驚訝。

這是什麼低級的下流玩笑!照片中穿著制服的可愛少女一看就知道是小念。

衛翔緊盯著照片,內心翻騰,喝起秘書小姐端來的熱茶。

“這是初氏集團老闆初龍一的獨生女,初小念,也是我這次要請你尋找的物件。”

“初氏……的千金小姐?!”一個打嗆,衛翔口中的茶水全噴了出來。

沒想到小念竟然是出身豪門的金枝玉葉。

“五年前,小念和父親起了嚴重衝突,從此離家出走,是生是死至今不明。小念如果還活著,應該是今年高中畢業,下個月底年滿十八歲。”白澗將詳細的個人基本資料交給衛翔。

“白先生為何想要找到這位初小姐?請問對方和你有任何關聯嗎?”衛翔力求冷靜的開口。

他必須先搞清楚這姓自傢夥和小念的真正關係。

“我是小念的未婚夫,小念是我的未婚妻。”白澗冷冷應著。

“原來如此。”被他猜中!衛翔此時的笑臉既僵硬又難看。

“既然是未婚夫妻,這麼說白先生和初小姐兩人一定感情深厚羅?”衛翔的話裏充滿了不自覺的醋意。

“我和小念情如兄妹,從小玩在一起。因為我大了小念六歲,所以可以說是看著她長大。只可惜五年前事情發生時,正是我剛高中畢業、前往國外念書的時候,那時候我人在國外,沒有辦法時時守護小念,沒想到就出了事情。”白澗語帶悔恨地說。

事情發生後一星期,他才間接得知小念下落不明。

當時,他火速回台,利用寒假找了小念整整一個月,然而依舊是徒勞無功,憂心的在異鄉度過四個年頭。

四年後,他學成歸國,同時也發誓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小念,沒想到回國不到一年,他還沒來得及幫初伯父找到愛女,這位長輩就過世了。

“原來如此。”衛翔冷冷打量眼前的富家少爺。

“我要你想辦法儘快找到小念,愈快愈好。”白澗說道,“只要找到小念,豐厚報酬是絕對少不了的。喏,這是一成的訂金。”白澗將一張支票放在衛翔面前。

“一百萬?!”衛翔吞了吞口水。一成的訂金是一百萬,這麼說總額是一千萬羅!

“沒錯,事成之後,我會給你剩下的九百萬餘款。當然,如果你可以在一星期內就把人找到,額外的獎金更是少下了。”

“一個星期?!”

“怎麼,沒有自信挑戰?虧我還聽征信社老闆誇你說是這行業的高手呢!”

“這麼簡單的尋人案子,我當然有自信,只是……為何是一星期?”衛翔望著手中的照片問道。

“一星期後,我將和初家一起出席記者會,宣佈這門婚事,屆時當然是希望准新娘子也能夠一起到席。”白澗面無表情地說,“雖然我相信衛先生的尋人能力,但這個案子終究是棘手了點。一星期後,當我宣佈婚約時,要是衛先生交不出人來,那麼這委託就當是取消了。”

“萬一永遠找不到初小姐,白先生將如何處理這婚約?”臨走前,衛翔忍不住問道。

他必須知道白澗對婚事的堅持程度。

“我相信小念一定還活在這世上;所以我會另請高明繼續找下去,直到把人找出來為止。”白洞毫不考慮地回答。

“喔。”衛翔一臉的失望。

“等一下我還要開會,沒時間多陪了!有好消息務必立刻和我聯絡,這是我的名片。”白澗幹練的遞出自己的名片。

“喔。”接過名片,衛翔如行屍走肉般走出豪華辦公室,搭電梯離開。

他一路上呆呆抱著手中的資料袋和照片,呈現完全失神的狀態。

沒想到那個天天幫他洗衣服、做飯的小鬼,真正的身分竟然是個千金大小姐。

如假包換的金枝玉葉。當晚,衛翔一如往常的前往學校接人。

“阿翔哥,你今天比較晚耶,害人家在校門口吹風吹了好一陣子。”初小念……不,是初小念,邊抱怨邊坐進了車內。

“喔。”衛翔心不在焉的應著。

“阿翔哥,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初小念見他怪裏怪氣,疑惑問道。

“沒事。”他依舊一副魂不守捨。

“你再這樣不專心的和我說話,我就要生氣羅。”初小念見他魂魄不曉得飄去哪裡,生氣的動手捏了捏他的臉蛋。

這一捏,當場痛得他眼淚直飆。

“你幹嘛忽然握我?”衛翔摸著發痛的臉頰,總算回神。

“你到底怎麼了嘛?是不是今天的那件委託案子很棘手?”她能聯想到的也只有這件事情。

“是很棘手。”衛翔一臉的無奈。

明明獵物就在眼前,他這獵人卻怎麼也不能扣下扳機,這不是很折磨人嗎?

“既然這麼棘手,就不要接了,反正這陣子我們還過得去。”她倒很難得見到衛翔因為工作而傷腦筋,想必真是件棘手的案子。

“不是接不接就能解決的問題。”衛翔恨不得自己今天下午沒有和白洞見過面。

如果兩人沒有碰面會談,他就不會意外得知她的真實身世。

“那麼到底是什麼問題?”她沒好氣的問著。

“別問這麼多了,和你這小鬼說也說不清楚。”衛翔心煩的中止這個話題。

“不說就不說,反正我也不想知道。”初小念沒好氣的咕咕。

“考試準備得怎麼樣?”衛翔迅速轉移話題。

“別提了。”初小念挫敗地揮了揮手。英文啊英文,她真是恨死它了。

“等一下回去我幫你復習抓題,至少考試當天不會死得太難看。”

“好象真的很厲害似的,阿翔哥,你到底行不行啊?”她一臉懷疑。

“可別這麼看不起我,好歹我也混了個大學畢業。”他又是一張臭屁臉。

做為黑道大哥,至少也要混個大學學位,不然手下的小弟哪會服你?再說,現在大學生滿街都是,黑道中人是大學畢業也不稀奇,要是當大哥的只會動手要狠,哪能吸引新生代的加人?

“有什麼了不起,我要真想上的話我也上得了。”初小念可不想示弱。

升學這條路她當然也想過,只是依她現在的經濟能力,她實在無法支付上大學的龐大費用。

“其實你只是想在大學教個男朋友吧?就像愛情小說中寫的眼樣,故意裝氣質,拿了本原文書在大學校園中晃啊晃的,好吸引男主角的注意。”衛翔毫不客氣的挪榆她。

“才怪,我才不是想裝氣質交男朋友呢廣她極力否認。

“真的假的?”他揚眉。

“無聊,我幹嘛要跟你證明真假。”她睨他一眼,“再說,我忙著賺錢都來不及了,哪有美國時間交男朋友啊?”

“晤,不愧是商人後代……”衛翔低聲喃喃。

得知初小念為企業家之後,他終於明白為何初小念如此精打細算,汲汲營營於賺錢了。她身上的初氏商魂,並不隨著她的離家出走而消失啊!

“你說什麼?”初小念沒聽清楚。

“沒什麼,我們上館子去好好的大吃一噸,慶祝一下吧!”他忽然沒來由的提議。

“好端端的慶祝什麼啊?”

“慶祝你就要畢業了啊!”

“不用了啦,畢業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再說上館子還要花錢,還是把錢省下來吧!”她可是精打細算的超級實際派。

“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說走就走,耶!”說完,衛翔便加快油門,往餐廳的方向奔去……

接下了尋人的案件後,衛翔的生活作息一如往常,並沒有明顯的改變。

一晃眼,很快的,一個星期就快要過去。

而一直跟期末考搏鬥的初小念,在辛苦多天後,終於順利的考完最後一個科目。

“耶,終於不用再碰討厭的課本了。”初小念一回到家中,立刻把那沉重的書包丟到資源回收桶。

“你看看,英文考題竟然有一半都被我猜中了,我真是太佩服自己了!”衛翔懶洋洋的掃過英文考卷一遍,對自己幾乎可以成為出題老師感到自豪不已。

“都已經考完了,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她搶回他手上的考卷,揉成一團丟到垃圾桶。

耶,又是一個成功的空心投籃!

“你確定你可以順利畢業,不需要再用到書包了?”他故意猛潑冷水。

“廢話,我可是考得還不錯呢!要是我都沒辦法順利畢業的話,那我身後下就有一堆人會被死當。”她自信滿滿的表示。

“既然考完了,那就辦正事吧!”衛翔伸了伸懶腰,準備幹活。

“什麼正事?”這幾天她下記得有什麼委託進來啊!

“嘿嘿,就是這個啊,你忘啦?”他神秘兮兮的拿出小圓圓的最新色情影帶。

“什麼嘛?你真的很無聊耶!”她真想狠狠敲他一拳腦袋,這混帳所謂的正事竟然就是看色情影片!

“對啊,不然你以為我還會有什麼正事呢?”衛翔打開了電視機,理所當然地說。

“哼,懶得理你這混蛋!”初小念正準備回房好好休息,忽然電視裏傳來了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新聞正在報導一則今天下午召開的記者會新聞,記者會的主角是,初龍一的老婆以及一位穿白西裝男子。

“這個女人的聲音是……”

初小念停下回房的腳步,疑惑的回過身,卻見到衛翔擋住電視螢幕,同時迅速的關掉電視電源。

“阿翔哥,你幹嘛擋住電視?讓開啦!”初小念的心緒全掛在方才的新聞報導上。

“現在這個時段都是新聞,沒什麼好看的,你不是說要省電……”衛翔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初小念一腳踢開。

初小念打開電視,電視畫面再度回到方才的新聞報導上。

五年不見,這女人一樣卑鄙,竟公然在父親剛死時候召開記者會,而且還笑著宣佈……

“這怎麼可能?初家和白家聯婚?!”初小念盯著新聞報導,整個人呆愣住。

她認得這一身白西裝的傢夥,他是她小學時經常玩在一起的鄰家兄長,雖然中學後兩人見面的機會變少了,他寄來的賀卡和信件卻不曾中斷過。

“小念,這種八卦新聞有什麼好看的?這種豪門世家和我們小老百姓是不同世界……”他說什麼也不想讓她看見這些畫面。

他生怕經由新聞的刺激,讓她回想起過往的一切,一旦她恢復記憶,他和她的平凡生活恐怕也就畫下終止符。

“我不是小念,我是初小念。”初小念見他拼命擋住畫面,瞬間瞭解一切。

自從得知父親去世後,她一直擔心這幾天電視新聞播放的內容,遲早會讓衛翔得知她的真實身分,現在看來,衛翔已經知道一切。

“小……你已經恢復記憶了?”見她一臉的平靜和黯然,衛翔只能問出這麼一句。

自從得知她的身分後,他這些天一直忙於調查初家和白澗的相關資料,加上組裏這幾天相當不平靜,他幾乎忙得無法**,也就忽略了她這幾天的情緒變化。

她早已恢復記憶,而他竟毫無察覺。

衛翔緊握拳頭,自責的望著神情複雜的初小念。

這五年來的同居生活,他自以為自己相當瞭解初小念了,沒想到,事實不全然如此。

“嗯,醫生不是說過我遲早會恢復記憶。”初小念神情平靜的來到電視螢幕前,雖被擋住畫面,但仍專心聽著報導。

“話是這麼說沒錯……”衛翔邊說邊拿支麥克筆,在螢幕上畫了只烏龜。

正在發表談話的白澗,臉部特寫鏡頭加上這只烏龜,視覺效果絕佳。

不一會兒,畫面轉換成初小念的資料照片,瞬間,變成了美女與烏龜的畫面。

“你非得這麼無聊不可嗎?”初小念臉上出現三條黑線。

這個傢夥,怎麼連這種時候都可以耍白癡?

“反正這新聞也沒什麼好看的嘛。”衛翔委屈的替自己辯解。

“那麼就把電視關掉,省得浪費電力。”初小念毫不遲疑地關掉那討人厭的新聞報導。

電視機一關上,整個室內安靜許多。流動在安靜空間的,是初小念的無言和衛翔的沉默。

初小念得知衛翔已經知道她的身分,而衛翔得知初小念已經恢復記憶的事實,雖是同時令兩人驚愕的消息,兩人卻一同選擇了沉默。

沉默了好一會兒,衛翔終於開口,打破兩人都不知如何是好的尷尬場面。

“你的記憶是什麼時候恢復的?”他一直以為,就算她見了新聞報導,頂多只是猜疑,未必會恢復記憶,沒想到與他猜想的完全相反。

前幾天,在影片出租店前。”初小念據實以告。

“原來是那一天。”衛翔恍然。

“你呢?什麼時候知道我的真實身世?是不是也是從電視新聞中得知的?”初小念平靜地問道。

“嗯,我都知道了。不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還是你嘛,一個還沒長大的小鬼頭。”衛翔摸摸她的腦袋安慰道。

“嗯……”他的溫柔安慰令初小念紅了眼眶。

一想到稍早的新聞,播出父親的靈堂畫面,她淚水便止不住地流下。

縱使五年前她負氣離家,但父親終究是她唯一的親人,更是她相當崇敬的物件,現在父親一死,她連唯一的親人也沒了。

“節哀順變。”衛翔抹去她眼角的淚珠,“想見你父親最後一面,今晚是最後的機會,明天你父親就會火葬了。”

“明天就要火葬?”她猶豫要不要去看父親的心在聽到這句話,猶豫徹底消失。

“嗯,雖然我不清楚過去你和你父親之間有什麼問題,不過你一定也很想再見見他吧?”

“嗯。”初小念點點頭。

“身為初家的女兒,如果你能出席葬禮,相信你父親在天之靈也會感到很安慰。”衛翔用罕見的正經語氣道。

“可是我……”她沒有勇氣面對那個睽違五年的家。尤其是她的後母,以及後母所帶來的兄弟姐妹們。

“放心,我會陪你去。”衛翔摸摸她的頭,神情相當複雜。

“你真的願意陪我一起去?”她抬起小臉,驚愕地道。”

“當然,我平常就是你專屬的司機兼保鐮,除了我,還有誰有這個本事能夠保護你?”他摸摸她的頭,自嘲笑道。

“阿翔哥……”初小念一聽,淚水更是流不停。

“小念……不,小念,就算你恢復了記憶,就算我知道你是初家小姐,就算將來我的身分有了任何的轉變,我要你相信,這些絕對不會影響我們兩人的關係。”

衛翔一臉不捨的低望她。

明知道兩人的生活不可能再恢復到昨日之前的平凡,但他依舊忍不住選擇如此相信。

“阿翔哥,如果真是這樣,那就不要叫我小念。’她這番話徹底安撫了初小念的不安和孤獨。“我是初小念,在你面前,我永遠永遠都是長下大又愛哭的初小念。”

她整個人撲向他的懷中,狠狠的哭泣。

“小念……”衛翔毫不猶豫的伸出雙臂,緊擁在他懷中低泣的她。
作者: renata_key    時間: 2008-7-8 03:30 PM

第五章

初小念的出現,令所有參加守靈的人士感到驚愕。

“衛先生,你果然把人找到了,只可惜沒有趕上下午的記者會。”當中最驚愕的莫過於白澗以及初夫人了。

“你會錯意了,白先生,我不是以被委託者的身分把小念帶來這裏,我今天把小念帶來,純粹是帶她來見初老爺最後一面。等一結束,我會把小念立刻帶回去。”衛翔一臉正經的回答,遵守與初小念之間的約定,喚她“小念”。

“你說什麼?”白澗蹙眉。

“阿翔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初小念一頭霧水。

“一星期前,愛國征信社的老闆丟給我的那件案子,所尋找的物件就是你,而那只金主肥羊就是你眼前的這傢夥。”衛翔小聲解釋。

“原來衛先生早和我們家的小念認識,還真是意外的巧合。”白洞風度翩翩走到兩人面前道。

白澗一走近,衛翔立即下意識的將初小念拉到自己身後。

“小念,好久不見!五年不見,你愈來愈漂亮了。”白洞根本不理會衛翔,逞自來到初小念面前,仔細的打量她。

五年不見,她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你真的是……白澗哥?”

在她小時候的記憶中,白洞的存在如同英雄般。每當她後母的小孩聯合欺負她時,唯一會出現解救她的,唯有白澗。

然而這些都是小時候的模糊記憶了,沒見到新聞報導前,她甚至連白洞的臉孔都已經遺忘。

“小念,總算讓我找到你了。”忽然,白澗激動的抱住初小念,久久無法言語。

“白澗大哥……”

他這一抱,初小念整個人呆愣住,所有在場人士都睜大了眼睛。

“喂,你這傢夥想做什麼?還不快放開小念!”衛翔一見到白澗竟然緊抱初小念,火大得硬是把她搶回自己的身旁。

“阿翔哥,你做什麼……”初小念的手和身子被衛翔的粗魯力道拉扯得疼痛不已。

“衛先生,你也太沒風度了。”白澗臉上寫滿不悅。

“沒風度的是你吧!眾目睽睽下隨便對小念動手動腳。”衛翔的嘴皮可不是用來裝飾的。

“小念?”白澗一臉疑惑。

“小念”這名字可是這五年來我們兩人之間的專有稱呼,你可別想插一腳!”

衛翔毫不客氣地警告。

“衛先生,我不清楚你和小念之前究竟有何關係,不過小念現在已經是我的未婚妻,從現在起你得識相的滾遠一點。”白澗來到人高馬大的衛翔面前,氣勢毫不輸他。

“該滾遠的,是你這自以為是的程咬金!”衛翔開始卷起衣袖。

“想比劃的話,我手下很樂意奉陪。”白澗一個眼神,身邊便出現三位人高馬大的隨身護從。

他們個個殺氣騰騰,團團圍住衛翔。

“放肆!統統給我住手,別忘了這裏是什麼地方。”初夫人出現在眾人眼前,她這一出面,所有人的動作同時停止。

“看在夫人相已故伯父的面子上,今晚暫時饒了你這不知死活的傢夥。”白澗冷冷的掃他一眼。

“不知死活的人是你吧!”衛翔冷哼一聲,收回手。

“是她!”初小念見到她後母出現,迅速的躲到衛翔身後。

“小念……”從她微顫的身體中,衛翔感受到她此時的恐懼和憤怒。

“小念,整整五年你行蹤不明,虧你現在還知道回來。”穿著喪服的初夫人頂著厚厚的濃妝出現。

“我回來不是來跟你鬥嘴,我是回來祭拜爸爸的。”初小念冷冷地道。

“噴噴,五年前是誰說要脫離這個家的?怎麼現在還有臉回來,而且身邊還帶了個來歷不明的狗男人?”初夫人的嘴臉刻薄恙不客氣地打量著眼前的兩人。

“我是狗男人?”衛翔指著自己,表情無辜。

“安靜點,別長他人氣勢好不好?”初小念撞他一下,不想這麼簡單就被那女人擊敗。

“依初夫人的雅量,相信夫人當然不會拒人於千裡,拒絕了小念對父親的一片孝心,是不是?”一旁的白澗幫初小念說話。

“這女孩還有心回來,我當然無法拒絕。”顧及面子,初夫人在眾賓客前多少收斂一些。

“既然如此,那麼廢話少說。小念,上香吧!”衛翔恨不得早點離開這個令人作思的場所。

放眼望去,所有在場賓客似乎都帶上了一層面具,成了不動聲色的無臉人,好似現場所發生的一切,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場娛樂。

“等等!等我把話問完再上香也不遲。”白澗一手來攔下兩人的腳步。“我想知道衛先生和小念的關係。”他冷冷掃向親密的兩人。

這話一出,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他們身上。

“我和小念?我們現在住在一起啊!”衛翔毫不考慮地回答。

“什麼?住在一起?!”衛翔這話,引起了一陣驚呼和接頭交耳。

“對啊,算一算,我們已經同居五年了。”他伸出手指頭,認真的算了起來。

“同居?!”初夫人尖叫出聲。

“拜託,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不過是同居而已嘛。”衛翔沒好氣的瞪視眼前這群呼天搶地的人,“有時我們還會一起看小圓圓的色情錄影帶。”衛翔搭著初小念的肩,一臉的得意和開心。

“我才沒有看呢!是你自己每次都要在客廳播放那種片子,我只好躲到自己的房間去。”初小念甩開他趁機作怪的手,大聲反駁。

“就算躲到房間,那麼大聲還是會聽的到嘛,效果還不是一樣。”衛翔一臉你我心知肚明的痞樣。

“喂,你說話可要負責任……”

“你們兩人都給我閉嘴!”初夫人實在看不下去,顫抖地厲聲阻止令她覺得丟臉的對話。

“你們兩人的關係,我已經很清楚了。”白澗面無表情的望著兩人打情罵俏的模樣。

“既然已經很清楚,那再好不過。小念,上香吧!”衛翔擁著她上前。

“嗯。”初小念來到父親靈堂前,拿起香祭拜。

初龍一的遺體就擺在特製棺木內,供人膽仰。

當她跪爬到棺木前,見到她父親緊閉雙眼的遺容時,這些年來所積壓的思念和悲傷全部湧現。

她伸出手,輕觸她父親的遺容,父親的眉頭,微微緊蹙。

是否因為死前依舊掛心下落不明的她,所以走得不甚安詳?掛念著她這個不孝不親的狠心女兒……

初小念跪倒在她父親的遺體前,哭得像個淚人兒。

“小念……”衛翔從未見初小念如此傷心過。

她在他面前,不是發火就是嬌瞠,偶爾也會被他氣哭,但是如此痛不欲生的悲傷面容,他是第一次見到。

衛翔忽然明白,初小念和她父親深愛著彼此,卻因為相似的倔強脾氣,導致兩人互拉不下臉,空留遺憾。

“小念,節哀順變。”白澗一臉同情來到她面前,柔聲安慰。

“都是我不好……”初小念根本聽不進任何的安慰,自顧自的趴棺哭泣。

“小念,別這麼傷心嘛,哭得我都心疼了。”白澗為了表現自己的體貼,楔而不捨的撫肩安慰。

一旁的衛翔見白澗伸出鹹豬手,怒火頓時攻心。

“是啊是啊,伯父不可能死而復生,還是省省眼淚吧!”他邊說邊來到靈堂前,點了一炷香合掌上拜。

祭拜完了,他準備上前插香,一不小心,身子一斜,悲劇自此發生。

歪掉的香火“不湊巧”的燙到了白澗的鹹豬手。

“啊,對不起,都是我這只笨手不好,連炷香都拿不穩。”他一臉歉意的拿出手帕,擦拭著白澗被燙傷的手背。

“別在這裏礙手礙腳的!”白澗一臉嫌惡的揮開他的手,站起身來,這一起身,他便退離了初小念身邊,也順了衛翔的意。

“才來不久,就被人嫌得手礙腳。好吧,還是早點回去看小圓圓,免得待在這裏真的礙事。”衛翔說著,來到初小念身邊。

哭倒在棺木邊的初小念,已成了個淚人兒。

“小念,我們該走了。”衛翔彎下身來,輕輕拍撫她。

“我還不想走……”她想多陪伴父親一會兒。

“小念……”衛翔不知該說什麼。

“小念是這個家的長女,今晚必須留下來守靈,你說是不是,初夫人?”白澗見機不可失,連忙焰上漏風。

“是啊,這是她可以盡孝的最後機會。”初夫人在旁冷冷望著她傷心欲絕的模樣。遺屬相關內容,初小念大概還不知道吧!

“既然如此,我也留下來。”衛翔見無計可施,準備留下來陪伴初小念。

“衛先生,守靈是我們這些親人的事,至於你這個什麼關係都牽扯不上的外人,還是請你早點回去休息吧!”她不想讓初小念身旁有個惹人厭的護花使者。

“是啊,初夫人說得對,小念有我這個未婚夫照顧就行了,至於你這個什麼關係都扯不上的外人,還是不用勞煩了。你說是不是,小念廣白澗邊說邊彎下身,故意很親呢的將手搭上初小念的肩。

忽地,一道出於白澗意外的力量,重重打上了他的腹部。

“小念,你這是做什麼?”白澗當場軟了雙腳。

由於兩人身體捱的近,其他人對她的動作並沒有看得很清楚。

“我警告你,別擅自把我當成你的未婚妻。我初小念在這個階段,不會承認任何形式的婚約關係!”初小念抹去臉上的淚珠,站了起來,冷冷地說。

她那無懼無畏的堅定眼神,令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

多年前,初家那個愛哭又膽小的溫室花朵,怎變成了現在這種剽悍模樣?

“幹得好,小念!”一旁的衛翔呼聲叫好。

“在我離開前,我要求知道爸爸的遺囑內容。”她冷絕的眼神直直望向一旁的初夫人。

初家的財產父親要給誰都行,但眼前這女人例外,她絕對不會允許有任何的一分錢落人這卑鄙女人手中。

“遺囑內容必須等律師來宣讀才行。”初夫人回道。她也想早點知道遺囑內容。

現在所有的初家人,會聚集在這靈堂前,美其名是守靈,其實都是為了想早點知道自己可以分得多少遺產。

“初家的律師這不是來了。”衛翔伸手一指,所有人隨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見到一個西裝中年人緩步而來。

稍早前來初家之前,衛翔便已借初小念之名打了電話通知初家的律師,要他儘快來到現場。,“小念小姐,你可終於回來了,遺囑中的名單只差你一人沒到。”律師一見到初小念,便熱情地說。

行蹤不明的初家大小姐忽然現身,加上又牽扯到遺囑分配,一定會引發不少風波。

“廢話少說,林律師,立刻宣讀吧!”初夫人面無表情的下令。

“是,煩請大家按照輩分就定位吧,要開始宣讀了!”律師拿出遺囑,準備發表遺囑內容依據輩分高低,初小念本該站在初夫人身邊,但初小念說什麼也不想和初夫人比肩而站,於是拉著衛翔站到了離靈堂較遠的一個小角落。

律師開始宣讀遺囑——

“我初龍一死後,按照下列的方式處分遺產。

第一,所有財產的二分之一,分給我的繼任妻子以及她的三位子女。

第二,所有財產的二分之一,分給我的獨生女初小念。

第三,前兩項財產分配的前提是,必須在我人葬前,小念回到家中和繼母同住,而這個母女同住狀況,必須等到小念出嫁後才能結束。

第四,若小念不願回家,或者繼母有意見,只要不符合前述條件,我初龍一的所有財產將無條件捐獻給各大慈善機構。

“以上,就是初老爺的遺囑內容。”

當律師一宇一字的緩緩宣讀完畢後,所有人幾乎都呆愣住。

“小念,你發財了耶!”衛翔用手肘撞了撞身旁面無表情的初小念。

當他聽完遺囑內容時,內心其實是相當疑惑的。他不明白,為何初老爺硬是要把小念和繼母湊在一起?

“我在初家辛苦了大半輩子,我們母子四人才分得一半的財產?而她一個小女孩卻獨得一半財產!”遺囑內容和初夫人所料想的相差甚遠.她手指著初小念,歇斯底裡地喊道。

瞬間,所有人的焦點全集中在初小念身上。

“我絕對不會搬回來住的。”初小念緊握拳頭,面無表情的表示。

“你說什麼?!”初夫人一聽,更怒不可抑。

初小念冷笑一聲,“我不在乎是否可以拿到爸爸的遺產,我只知道爸爸的遺產絕不能落人你的手中。所以,只要條件不成立,你和你的拖油瓶們一毛遺產都休想拿到。”

這些話,她在五年前絕對沒有勇氣說出口,而她現在竟可以心平氣和的在這女人面前放話,實在痛快。

“你、你竟然……”她沒料到五年後的初小念,個性竟有如此大的轉變。現在的初小念就像吃了熊心豹子膽,有膽子大聲說話,也有膽子為所欲為了。

“阿翔哥,我們走吧!我想爸爸一定不希望我因為熬夜守靈而睡眠不足。”她拉著衛翔的手,準備離開。

“等等,小念!”一直沉默在旁的白澗出聲喊住她,“你方才說的話最好考慮一下。”

“我想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初小念冷冷回應。

“你忘了初伯父還有一個但書,就算你不想住在家中也沒關係,只要你立刻結婚,無需住在家中也可以繼承二分之一的財產。”白澗心中打著如意算盤。

“這點我聽得很清楚,不用你來提醒。”她沒好氣的應著。

“既然如此,我們的婚事就早點舉行吧!”白澗提議。

初伯父臨終前交代他的遺言,提醒他要儘快搞定這一切。

“我沒興趣聽你這個人做白日夢!想結婚想瘋的話,建議你去報名婚友社。”

初小念狠狠的潑他冷水,頭也不回的舉步欲離去。 “是啊是啊,白少爺長得也不差,況早還年輕多金呢!相信你在婚友社一定是個搶手貨。”衛翔在旁附和道。

“小念,怎麼可以這麼對待白少爺?太放肆了!”見她口出狂言,初夫人氣得緊握拳頭。

“在這個家中最放肆的人是你吧!老巫婆。”停住腳步,初小念冷掃尖酸刻薄的初夫人一眼。

“你竟敢……”初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阿翔哥,我們走吧!”

初小念頭也不回的和衛翔一起離開,留下的,是僵硬尷尬的氣氛。

“初小念,你會為今日所說的話後侮。”穿著喪服的初夫人一臉陰沉地說。

從初小念今晚的言行中可知,往日的愛哭鬼變得獨立堅強許多,她不是多年前那個動不動就落淚哭泣,挨了打還不敢回手的膽小鬼。如此一來,她想要併吞初家財產的如意算盤勢必無法順利進行。

“夫人,小念真的長大,有主見多了。”白澗撫著下巴,饒富興趣的呵呵一笑。

今天的會面,推翻了他對初小念的往日觀感。往日那個經常被兄姐欺負、瘦弱膽小的愛哭鬼,已完全蛻變。

“白少爺,你是站在我這一邊,還是小念那一邊?”忽然,初夫人提出這敏感的問題。

“當然是夫人這邊,畢竟我還得感謝夫人對我和小念這樁婚事的支持。”白澗很客套的回答。

“很好,為了讓初家和白家能夠順利合作,小念身旁那個痞子男人勢必得儘快解決。這一點,還希望白少爺多多幫忙呢!”她決定改變先前的溫和戰略,改采激烈的方式來完成預定的計畫。

“當然。”白澗微微一笑。

微笑之下,隱藏著一個他和初龍一之間的秘密協議……

隔天早上,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般,初小念一如往常的展開作息。

打掃,洗衣,到超市買東西,準備早餐……等等,皆如往常—一完成。

“看來我是白擔心了。”衛翔今天一早就醒來,躲在房門後偷偷觀察初小念。

見到初小念不但沒有因為昨晚發生的事情而沮喪,反而比平常更要殷勤,他總算放了心。

看時間差不多,觀察完畢的衛翔連忙滾回床上,繼續裝睡。

“啊翔哥,都已經中午十二點了還睡,趕快起床啦!”初小念準時的來到他房裏,掀開他的棉被。

“再讓人家睡一會兒嘛,昨夜那麼晚才上床。”衛翔死也不肯鬆開棉被,硬是抱住棉被的一角,閉著眼睛裝睡。

“我管你,快點給我起床!我今天要洗床單。”初小念拉起床單用力一扯,這一使勁,衛翔整個人便從床上摔了下來。

“唉唷,你想謀殺親夫啊?”衛翔狠狠的摔了個狗吃屎,整個臉蛋差點壓扁。

“誰是親夫?”初小念朝他射向一道冷光。

“沒、沒有啦,開個玩笑嘛。”衛翔搖頭僵笑道。

他收回剛剛的觀察結論。初小念今日的作息雖然正常,情緒卻在爆點上,他得事事小心,免得不小心踩到地雷。

今日的衛翔占卜為:大凶。

“一早有個新客戶打電話來,說要委託我們打掃房間和照顧小狗。”初小念面無表情的將新床單鋪上。

“新客戶?這可稀奇了。”衛翔傭懶的打了個大哈欠。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對方也沒說是誰介紹來的。我算過他們委託的內容總價,打掃一百坪的別墅外加照顧兩隻小狗,八個小時下來,我們兩人可以淨賺一萬塊錢。”初小念回道。

“百坪別墅?!”衛翔一聽,傻了眼。

“是啊,雖然比較辛苦,不過這是件高報酬的委託,所以我已經答應了。”初小念面無表情道。

“小念,不是說好,比較有問題的委託一定要兩人同意的嗎?”衛翔開始要賴。

要他表演脫衣舞,或是變成牛郎專陪女人吃飯逛街買東西都行,他就是死也不想去打掃別人的房子。

拜託,他連自己的家都懶得打掃了,哪會有心思去管別人家中是否乾淨“接到電話當時,我有過來問你的意見啊,不過你睡死了,怎麼叫也叫不醒,我只好自己決定羅。”初小念一副“你怨不得人”的表情。

“小念,別這樣嘛,把這委託取消掉,不是熟客介紹的話通常會比較有問題。”

衛翔努力說服她。

“不行,我們現在很缺錢,有生意上門就該偷笑了,哪裡還有拒絕的餘地!”

她說完,便抓起髒床單離開。

小念一早火氣就這麼大,他知道自己今天會不好過了。“既然知道缺錢,昨天幹嘛把一半的金山銀山拒絕掉?”衛翔一臉睡意地爬回床上抱怨。

他清楚的明白,小念不可能永遠都陪伴在他身邊,他也不可能自私的留住小念一輩子,除非他和小念結婚;但在他的生涯規劃中,他早已決定除去結婚和生子這兩專案,為的就是徹底杜絕他身上的黑道血統繁衍。

既然他無結婚的打算,他不想耽誤了小念的青春。

然而要他一口氣結東掉現在這種生活,又談何容易?畢竟他和小念也同居了五年,兩人之間的相互倚靠的情感,是怎麼也切割不斷的,而且,說不定他早在不知不覺中對她懷有男女之間的愛情等等,愛情?!

“我對那小鬼……”衛翔一臉震驚的坐直身子,“不會吧?”

對於小念,他一直視她如自己親妹妹般,對她竭盡保護和關愛之責,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對小念動情,如今,愛上她的這個想法卻如蒼蠅般盤旋在他腦海,揮也揮不走。

如果,他真的愛上小念,那麼現在整個情勢不只牽扯初家和白家,就連衛菊組也會牽扯進來……如此一來,情況將更形複雜。

“不、不會吧?我真的……”他依然處在發現事實的震驚中。

就在這時,臥房的門忽然又打了開來,同時,一件乾淨的長褲毫不客氣地拋向他的臉蛋。

“阿翔哥,別拖拖拉拉的,你只有十分鐘可以換衣服準備出發!”初小念探頭進來催促。

“小念,我……”衛翔瞬間變成了呆頭鵝。

“叫我幹嘛?”初小念不耐的語氣一如往常。

“我……好象生病了。”他感覺自己臉蛋發燙,身體發燒,神智快要不清。

“生病?”初小念蹙眉,“我警告你,別想裝病來逃避清掃委託。”她一臉懷疑的坐在他身邊。

“我才沒裝病,是真的發燒了啦!”衛翔抓起她的小手摸向自己的額頭。

“嗯,是有點燙。”初小念收回冰涼的小手,轉用額頭觸碰他的。

平日,這是再平常不過的舉動,現在卻對衛翔造成莫大的刺激。

“小念……”兩人的親近令衛翔感覺口乾舌燥。

“等一下吃完早餐,吞些感冒藥就會沒事的。”初小念移開額頭,雙手忽然被衛翔握住。

“小念,我……”他欲言又止的望著她。

“你想幹嘛?別一大早就怪裏怪氣的。”初小念甩開他的手準備起身,忽然整個人被他擁住。

“阿翔哥?”他擁抱的力量令她整個人動彈不得。

“我想我真的病了。”像是小孩撒嬌似的,他整個人靠在她身上。

“阿翔哥,你到底哪根筋不對了?”初小念紅著臉斥問。

衛翔下發一語的將頭靠到她大腿上。

“真的很不舒服嗎?,”初小念推他離開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到底怎麼回事?

他此時的憂慮神情實在不像平時的他。

“嗯。”倚著她溫香的身子,他幾乎無法壓抑住此時內心的衝動和矛盾。這種狂亂的心跳,實在不該發生。

“既然真的不舒服,我現在去拿感冒藥給你。”初小念說著就要起身。

“不用了,小念,我休息一下就會沒事。”他哪捨得讓她離開?他整個人抱著她的大腿裝死,同時不自覺得露出低級的笑容。

“阿翔哥,你是故意的喔?”見他生病時還能露出這種下流笑容,初小念當下識破他裝病兼吃豆腐把戲。

“沒、沒有啊,人家真的有點發燒,不太舒服。”衛翔又是假咳又是表演頭昏。

“阿、翔、哥,想要偷懶就說一聲!”她百分百肯定這個混蛋是裝病,毫不客氣地伸出雙手用力推開他。

這一推,讓躺在她大腿上的衛翔再次摔下床,可憐的跌了個狗吃屎。

唉,青面獠牙的母夜叉再度現身。“小念,人家只是想逗你開心嘛……”解釋的話還沒說完,哀號聲便取代了一切。
作者: renata_key    時間: 2008-7-8 03:31 PM

第六章

  衛翔和初小念兩人來到委託客戶的別墅,兩人一下車,拿著專用的打掃工具站在別墅前,都傻了眼。

  “這就是那棟百坪別墅?”衛翔望著眼前又髒又破的房子,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不過是年代久了點,整理起來還是棟別墅啊!”初小念嘴硬道。

  矗立在竹林中的,是一棟一看就知道荒廢許久的老宅。破裂的玻璃窗戶,傾斜的木頭門板,陰森森的,還散發著惡臭,周遭雜草叢生。

  光是站在這棟屋子前,初小念全身就起了好幾次的雞皮疙瘩。

  “這一定是有人惡作劇!小念,我們走人吧2”衛翔覺得事情不對勁,拉著初小念準備離開。

  倏地,兇狠的犬吠聲從他們身後響起,嚇得兩人差點魂飛魄散。

  “不會吧?這就是客人委託照顧的小狗?”衛翔動也不敢動的望著眼前兩隻大型西藏犬,再度傻眼。

  只要兩人稍微一動,眼前的兇惡犬就會狂吠,並且露出可怕的尖牙。

  “對方的確說是小狗……”她決定脫身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電話去臭駡委託人一頓。

  “小念,現在怎麼辦?”他雖然不怕狗,卻對瘋狗沒有辦法。

  有人說,怎樣的主人養怎樣的狗,看來這兩隻西藏犬的主人,一定是個瘋戶。”

  “我怎麼知道?到底誰是男人啊?”早上吃豆腐裝病時那麼在行,現在竟然反過來問她該怎麼辦?真是氣死她了!

  “我當然是如假包換的男子漢,你看看,其實這兩隻狗還挺好玩的。”

  為保住面子和尊嚴,衛翔冒險伸出右手,兩隻大狗立刻沖跳上來,他連忙縮回手,伸出左手,大狗立刻沖到另一邊。

  就這樣,一左一右,一右一左,兩隻狗竟然笨笨的被衛翔耍得團團轉。

  “我們總不能和這兩隻狗一直玩“一二三,木頭人”吧?”見他不想辦法脫身,還跟兩隻瘋狗玩起來,她連白眼都懶得奉送。

  “我正在想辦法嘛,現在只是在拖延時間。”衛翔大膽的繼續捉弄狗兒。

  忽然,這兩隻西藏犬不知是厭煩了,還是發覺到自己被捉弄,竟然撲向衛翔,這一撲,衛翔整個人跌倒在地,手臂被狗咬著不放。

  “阿翔哥……”初小念一時被這突來情況嚇得愣住。

  一回神,她想要衝向前去解救他,卻被狂吠的犬嚇得停下腳步,不過輕輕一動,咬著衛翔手臂的犬便會輪流朝她吠。

  “噴噴,看看是誰來了,兩個一臉恐懼的膽小鬼。”

  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初夫人以及白澗。

  “哼,原來是你搞的鬼。”見到忽然現身的兩人,初小念頓時明白了這不合常理的一切。原來早上的委託,都是這老巫婆搞的。

  “捉弄我的寶貝犬,卻只被咬到一隻手臂,算你命大。”初夫人來到兩人面前,冷望被狗咬著不放的衛翔“別在那裏說風涼話,還不快點叫你的瘋狗松嘴!”衛翔強忍著痛楚說道。

  剛才這兩隻犬向他的頸項撲來時,還好他反應夠快,用兩隻手臂擋在胸前,才覓於被瘋狗咬斷頸子。

  “快點把這兩隻狗弄開!”初小念相當著急,卻不想在初夫人面前露出過於憂慮之色。

  她又氣又急,可力求鎮定,身子卻忍不住的發抖。

  她真的被嚇壞了,不是被兩隻兇狠的大狗嚇壞,而是被滿身是血的衛翔嚇壞。

  她無法想像萬一衛翔失血過多,或者得了什麼狂犬病,而有個萬一……

  “要我的狗放人,可以,除非你宣佈自動放棄遺產繼承!”初夫人單刀直人,一點也不拐彎抹角。

  “你作夢!你非但拿不到我的遺產,我還會連你那一份,都送給孤兒院當禮物。”初小念人大地說。

  “很好,那麼你今天就等著幫這臭男人收屍吧!”初夫人見她無意妥協,撂下狠話。

  “夫人,給我一點時間說服小念吧!”一旁的白澗連忙打圓場。

  “也好,我就給你半天的時間說服這不知好歹的女人。”初夫人哼一聲,隨即氣呼呼的離去。

  見她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白澗溫柔的握起她的小手,“你看看,你的小手又冰又冷,身子還顫抖不已,想必你一定被這兩隻可愛的大狗兒嚇壞了!”

  白澗一臉同情的低下頭來,欲吻上她的手背,可嘴唇還沒碰到她白皙的小手、一個巴掌立即摑上白洞的右頰。

  “還不快點放人!”初小念冷瞪白澗。

  “乖乖——”真嗆!見到她的狠樣,一旁的衛翔吹了個口哨。

  “小念,這一切都是誤會。”白澗試著向她說明。

  “廢話少說,快叫狗放人!”憂心衛翔傷勢的初小念聽下進去任何話。

  為了避兔自己真成了壞人,白澗只好妥協。

  他吹了一個口哨,原本緊咬著衛翔不放的狗兒便乖乖鬆開嘴巴,同時,白澗拿出狗食,引開兩隻狗兒。

  “阿翔哥,你不要緊吧?”狗兒一松嘴,初小念立刻沖上前。

  “沒事,一點小傷罷了。”兩隻手臂都血流不止的衛翔,硬是強顏歡笑。

  “還說沒事!傷口都見到骨頭了。走,我送你去醫院。”

  初小念彎身攙扶起他,她的雙手不可避免的沾染了衛翔的血,衣褲也被他的血染紅。

  “小念,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太不夠意思了吧!”白澗見兩人就要離開,又是一聲口啃,兩隻犬便擋住了兩人的路。

  “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和你好好談一談,有關遺產和你父親的臨終遺言。”白澗嚴肅地說。

  “臨終遺言?!”初小念心中充滿驚訝。

  “沒錯,除了我和已故初伯父之外,沒有第三人知道的臨終遺言。”白澗嚴肅的點點頭。

  “有什麼話可以現在就說,阿翔哥不是外人,我下介意他聽到這些話。”她想看看他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我只想單獨和你談。”

  “如果你只是想聯合老巫婆,利用各種卑鄙方法來說服我嫁給你以及放棄遺產。那就是白費心機了。”初小念邊說邊使勁攙著衛翔。

  “等聽完我說的話後,再下結論也不遲。”白澗面無表情的打量眼前狼狽的兩人。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來,初小念和衛翔之間,有著絕佳默契和……難以介人的情感。

  “省省力氣吧!不管怎樣,我是不會嫁給你,更不會成為你和那女人利用的工具。”初小念無視眼前擋路的惡犬,扶著衛翔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我向來欣賞有勇氣的人,特別是女人。”白澗不再多說,只是微微一笑,目送兩人離開。

  這場本該無趣的豪門爭鬥,遠比想像中的來得精采許多哪!

  “小念,你看看,我的手臂包紮起來像不像木乃伊?”

  經過醫院的醫治後,衛翔的傷勢已無礙,回家的路上,他無聊的玩著包著繃帶的雙手。

  他被犬咬的傷口雖然嚴重,還好沒有生命的危險,讓一路擔心的初小念終於松了口氣。

  “還玩!”初小念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她今天真是受夠了!忙了一整天,結果錢沒賺到,還被人擺了一道,再加上額外支出的醫藥費和花在醫院的時間,算起來今天的收人根本是負的。

  “別生氣,我不是好好的嗎?”見到初小念如此不爽,衛翔知道放狗一事真把她惹火了。

  “你好好的,本姑娘可一點都不好。”初小念咬芽切齒道。遺產 的事不早點解決,像今天這種事一定還會不斷發生。

  “仇當然是一定要報的啦,不過必須要有萬全把握和冷靜的頭腦才行:再說遺囑有提到,只要你立刻找到人嫁了,不但不需要回到初家,又可以得到遺產,豈不是一石二鳥?”

  “我的目標不是遺產。”她哼一聲。她生平最大願望,就是把老巫婆和她的一票子女趕出初家。

  “就算這樣你也沒有理由放棄你父親留給你的遺產啊!畢竟遺產是你父親特地留給你的,這可證明他是很愛很愛你的。”說完這麼感性的話,衛翔覺得自己都可以去演偶像劇了。

  “我不想平白收下那些錢。”

  “平常人想有這麼多錢可以收都沒機會呢!”他沒好氣道,“你不想回初家沒關係,至少先把錢拿到手再說。”

  “不行!我如果隨便找個物件結婚,就算是假結婚好了,以後一定也會產生更多的問題。”初小念直覺不妥。

  就算她用假結婚的方法得到那筆錢,萬一假結婚的物件趁機敲詐她,要求贍養費之類的,光想就覺得麻煩到極點。

  “嘿嘿,你眼前下就有一個好人選嗎?”衛翔厚臉皮的指了指自己。

  “什麼?!”回到家門前,正準備掏出公寓鑰匙開門的初小念聽了傻住。

  “反正要你臨時找一個假結婚的物件也太困難了,不如就我們兩人假結婚,等你順利得到那筆遺產後,再離婚不就行了?反正遺囑上又沒有注明不能離婚。”衛翔努力慫恿她。

  他清楚的明白,若不早日解決遺產紛爭,今日下午發生的危險情況,將來定會發生在她身上。

  “喂,你幹嘛這麼希望我擁有那筆錢?是不是夢想我有了那筆錢後,你就可以不用工作,和你的紅粉知己們四處玩樂?”他的動機肯定不純正。

  “當然不是,那是你的遺產,我才不敢動歪腦筋哩!不過,如果到時你願意分我一點零頭,當然是更好羅,嘿嘿!”衛翔賊笑道。

  “我就知道!”初小念氣呼呼的打開公寓的門。

  門才打開,準備進屋的兩人卻目瞪口呆,一時無法反應。

  客廳裏,坐著一位穿著華麗的中年女人,和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

  “母親?柔柔?”衛翔呆望眼前的不速之客,驚愕地張大嘴。

  他和母親早已約法三章,非“上班”時間,衛菊組的人員一律不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現在這情況是怎樣?

  “你總算回來了。”衛夫人顯然已經等得不耐煩,臉色和語氣又冷又硬。

  一旁的章柔柔則是安靜柔順的坐在一旁,不時嬌羞又緊張的抬起臉,偷偷打量許久不見的衛翔。

  “阿翔哥,這位是你的母親啊?”眼前這老女人看來嚴肅又威嚴的,實在難以相信她是衛翔的母親。

  “嗯。”衛翔對這兩位不速之客感到相當頭痛。

  “不會吧?你老媽看起來這麼威權又嚴肅,和你一點都不像。”初小念輕聲和他咬起耳朵。,一個是一板一眼的嚴肅母親,一個是嘻皮笑臉的不正經兒子,怎麼也無法將他們聯想在一起!

  “廢話少說,快去泡茶招待客人。”衛翔沒好氣的邁步走進客廳。

  “衛大哥。”衛翔一走近,坐在沙發上的章柔柔立刻起身打招呼。

  “不用客氣了,坐。”衛翔也坐了下來。

  “她就是那娃兒?”衛夫人打量著走進廚房的嬌小身影,面無表情的問。

  “嗯。”他很清楚母親今日親自領著章柔柔現身,無疑是為了逼他乖乖就範,和章柔柔結婚。

  “母親今日前來,不會就為了要問我這件事吧?”他對母親擅自打破約定一事,感到相當的不諒解。他是黑道老大這件事情,他實在不想讓小念知道。

  “柔柔說想見你,所以我就帶她來了。”初夫人拿章柔柔當藉口。

  衛夫人這話一出,讓衛翔的怒火消了大半。

  “是這樣嗎,柔柔?”面對美女時,衛翔本來就發不起脾氣,更何 況章柔柔還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呢!

  “衛大哥,請你不要責怪伯母,都是我不好,是我任性硬要伯母 帶我來這裏找你的。”章柔柔一臉歉意。

  她是最近才知道衛翔的另一個秘密身分。一開始她還不敢相信,但請手不在便利屋附近偷偷觀察了幾天後,她不得下相信照片 和報告書上的事實。

  “這麼急著找我有事嗎?”衛翔溫柔地問著他眼前的黑道千金;光聽章柔柔那令人酥軟的嬌嗲聲音,根本無法把她和黑道用想一起,然而章柔柔的父親是全台赫赫有名的黑道組織“章竹幫’的老大,她是黑道千金這事是無庸置疑的。

  眾所皆知,在臺灣黑道呼風喚雨的章老大,唯一的苦惱就是後繼無人,除了章柔柔這位千金外,章老大並無其他子女,所以近年來章竹幫的繼承人選問題,也成了黑道之間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

  為了成為章竹幫的繼承人,各路黑道野心家,無不積極的上門提親,夢想著人財兩得,成為下一任章竹幫的龍頭老大。

  “衛大哥,我聽伯母說,你並不贊成衛、章兩家聯姻的提議。”章柔柔外表雖然嬌柔,個性倒是意外的乾脆。

  “嗯,我還沒有結婚的打算。”他毫不猶豫的回答。

  “衛大哥,是因為不喜歡我,還是因為你已經有了喜歡的物件?”章柔柔說這話時,視線落在正端著茶水前來的初小念身上。

  衛翔和一個小女生同住的事情,她已經聽說了,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來,這個小女生對衛翔的重要性,因為如果不是具有特別情感,衛翔是不可能和女生在同一個屋簷下相處五年,而“初小念”是初氏集團千金“初小念”這事她也是最近才知道。

  “當然不是,只是純粹沒有結婚的打算罷了。”衛翔輕鬆一笑,從初小念手中接過熱茶。

  “沒有結婚的打算……”章柔柔一聽,秀氣的臉蛋上掩不住失望。

  “衛伯母,請喝茶。”初小念一臉笑容,把剛泡好的紅茶端給衛夫人。

  “嗯。”衛夫人表情嚴肅的接過熱茶,才喝了一口,立刻蹙眉吐了出來。

  “怎麼了?”初小念一臉緊張的問。

  “這種難喝的茶也敢端出來讓客人喝!”衛夫人相當不悅地低斥。

  “不會啊,阿翔都說我泡的茶最好喝了。”初小念對衛夫人的批評感到相當納悶。她又沒在紅茶裏吐口水,怎麼可能難喝到哪裡去?

  初小念這話一出,惹得衛夫人的臉色更是難看,至於一旁的衛翔,則是朝她猛打暗號,要她少說些話。

  “伯母,我對茶道還有點研究,讓我來泡吧!”章柔柔幫忙解圍,拉著初小念一起端著茶具走到廚房。

  “什麼嘛,竟然說我泡的茶難喝!”一到廚房,初小念立刻狠狠的把剛泡好的茶全部倒掉。

  “衛伯母向來心直口快,加上她又熱愛日式茶道,自然對茶嚴格了點。”章柔柔笑著重新加熱開水。

  “真是佩服你有辦法和那麼嚴肅的老女人相處,換作是我,我一分鐘也不想勉強自己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剛剛要不是看在她是衛翔母親的面子上,她一定會不客氣的回嘴。

  “就算不喜歡也得忍耐啊,畢竟衛伯母不久後就是我的婆婆,說什麼我也得學著和她相處。”章柔柔邊倒出茶葉邊笑道。

  “你說什麼?!”聽到這話,初小念心中只有驚訝。

  “不瞞你說,我是衛大哥的未婚妻,一個月後我們就要結婚了。”章柔柔嬌羞一笑。

  “可是,阿翔哥明明說他不打算結婚的啊!”初小念掩不住心中的震驚。

  “這事容不得衛大哥拒絕,同樣身為組織唯一繼承人的我們,是沒有對婚事任性的權利的。”章柔柔拿起剛燒好的開水,倒人陶瓷茶壺中。

  “什麼組織?”

  初小念走近她,想更進一步瞭解情況,誰知一不小心,撞到了正在倒水的章柔柔,這一撞,當場讓滾燙的熱水澆濺到章柔柔的手上和身上,章柔柔痛得哀叫一聲。

  “怎麼了?”衛翔聞聲沖來廚房,他一進廚房,便見到章柔柔搗著手痛得蹲在地上。

  “怎麼了?怎麼會弄成這樣?”衛翔抓起她又腫又紅的手,關心的問。

  “沒事……”章柔柔強忍著燙傷的疼痛微笑道,淚珠卻不配合的一顆顆落下。

  “是我不好,我不小心撞到了她,害她弄翻了茶水。”初小念趕緊認錯。

  “不小心?或許是故意的也不一定。”衛夫人冷嘲的聲音插入慌亂的現場。

  “我才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不小心才撞到的。”初小念努力解。

  “總之,先沖冷水再說。”衛翔扶起章柔柔,將她的手拉到水龍頭下沖水。

  “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初小念見衛翔不顧會弄濕自己的傷口,拼命的幫章柔柔的手沖冷水,一股委屈莫名湧上心頭。

  “小念,幫忙拿條乾淨的毛巾過來。”衛翔吩咐道。

  “喔……”初小念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廚房。

  她一離開,衛夫人也跟著離開。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心機倒是挺深的嘛。”衛夫人跟著初小念來到陽臺,冷眼看著她收拾幹毛巾。

  陽臺上,同時掛著她的貼身衣物以及寶貝兒子的內衣褲,關係如此親密的兩人,若要讓人相信兩人之間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真的很難。

  “我剛剛已經說了,我不是故意的。”

  不想再和衛夫人浪費口水,她拿著毛巾就要進屋,走沒幾步,衛夫人卻伸手攔下她的去路。

  “你到底想做什麼?”初小念緊握拳頭,努力壓抑自己的怒氣。

  為何衛翔的母親對她如此有敵意?

  “你和阿翔這麼親近的同居了五年,卻不知道他的真正身分,實在令人感到可笑。”衛夫人冷笑一聲。

  “你到底想說什麼?”初小念冷望衛夫人。

  “我們家的阿翔可是北臺灣最有聲望的黑道老大,只要他和柔柔結了婚,結合衛菊組和章竹幫的力量,阿翔就是統治全臺灣的黑道龍頭;而你這個小麻煩,卻厚臉皮的賴在阿翔身邊,阻礙了他大好的光明前途!”衛夫人狠狠的抓起初小念的衣領將她拉近,充滿怒意地道。

  “阿翔哥是黑道老大?!老太婆,你也太有想像力了。”初小念的冷靜反應令人意外。

  “你不但不相信我的話,還叫我老太婆?”衛夫人惱怒不已。

  “你本來就是老太婆嘛!”初小念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再說我沒道理要信你的鬼話,你要我離開阿翔哥就明說,不需要編這麼可笑的理由。如果阿翔哥真如你所說是黑道老大,那又怎樣?我又不會因為阿翔哥是黑道老大就討厭他或離開他。”初小念不為以然的說。

  “你會這麼說,是因為你根本不瞭解黑道的可畏處,現實中的黑道,不是你想像的那般簡單。”衛夫人嚴肅地道。

  “我才不想聽你說這些廢話,反正黑道和我又沒關係,放手!”初小念用力掙脫開衛夫人的擷制,氣呼呼的離開。

  “等你瞭解阿翔週一到週五的晚上都在做些什麼時,你就不會說出這般幼稚的話了!”

  “週一到週五的晚上……”衛夫人這句話成功止住初小念的腳步。

  過去這五年來,她最無法理解的就是為何衛翔一到晚上就不在家裏,雖然他老說他是和美女們約會喝酒去了,但她老覺得他並沒有說出真話。

  “想知道阿翔每天晚上都在做什麼,明天晚上到這個酒店來,我會讓你見到阿翔的真面目!”衛夫人見她起了好奇心,表情冷冷的將一張名片塞到她手中。

  初小念拿起名片,呆望著上面的酒店名稱。

  “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非得告訴我這些不可?”她忍不住開口追問。

  如果衛夫人說的一切都是真實,那麼衛翔這五年來隱瞞著她,自然有他的道理啊!

  “我可以使用暴力強迫你離開阿翔,好讓柔柔和阿翔的婚禮順利舉行,但是與其讓阿翔因此恨我,我寧可讓你自己選擇離開。你明白了嗎?”衛夫人抓起她的臉蛋,定定看著她,魄力十足的冷聲道。

  被衛夫人這麼一逼視,初小念感覺自己的心臟差點停止,而還來不及開口回應,就聽到衛翔的催促聲。

  “小念,拿個乾淨的毛巾要這麼久嗎?快點好不好?”衛翔聲音從廚房傳來。

  “就來了!”初小念拿著毛巾,可說是落荒而逃的奔向廚房。

  衛夫人所說的那番話,著實狠狠的咬了她的心頭一下。
作者: renata_key    時間: 2008-7-8 03:31 PM

第七章

  “還好只是輕微的燙傷,已經不礙事了,只要小心不要弄破水泡,過幾天就會沒事了。”衛翔喚來一個熟識的醫師朋友,幫章柔柔處理燙傷,經過簡單治療後,原本紅腫的傷口已經無礙。

  “謝了,改天再請你喝酒。”衛翔感激地親自送醫師朋友離開。

  留在客廳的初小念,則一臉愧疚的望著章柔柔那纏滿繃帶的手。唉,都是她太過粗魯和激動,才會害得章柔柔因此受傷。

  “還好已經沒事,想不想吃些什麼東西?我弄給你吃。”初小念見她已無大礙,總算放下心中的大石頭。

  “不用了,我不餓。”章柔柔笑著搖頭。

  “柔柔,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衛翔一回屋裏,立刻祭出了送客令。

  衛夫人已經早一步離開,留下章柔柔要衛翔照顧,並親自送她回家。

  “不用了,衛大哥,手下就在樓下,他們會負責送我回家的。”章柔柔不想增添他的麻煩。

  “不行,你好好的來我這裏,卻負傷回去,我必須親自登門向章伯父道歉才行。”衛翔堅持道。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你了。”章柔柔對衛翔如此體貼周到,感到驚喜又感動。

  前幾天兩家長輩談成婚約後,父親一直要她把衛翔帶回家裏吃飯,而她一直找不到適當機會,現在下啻是一個大好時機。

  “既然晚上沒人在家,那麼我就不準備晚餐羅。”她倒也省了準備晚餐的功夫。

  “咦,晚上你要去哪裡?”衛翔連忙問道。

  “同學約我去東區吃晚飯,或許我們還會去唱KTV吧!”初小念說完,便興沖沖的準備回房換衣眼。

  考完試後,發生一連串的事情,害她都沒有機會好好放鬆一下,先玩了再說,煩人的事暫且丟到一旁。

  “小念,你腦袋還正常吧?”衛翔摸摸她的額頭,想看看她有沒有發燒。

  “我很正常啊,幹嘛這麼問?”她不明白的反問。

  “不,沒什麼,晚上好好玩吧!”他納悶的縮回手。

  父親的去世,難道對小念的影響並不大?還是她強顏歡笑,不讓他擔心?

  “我會的。”她嘿嘿一笑,溜回房裏。

  “你們的感情很好,真令人羨慕。”章柔柔見到兩人像親人般的鬥嘴嬉鬧,欣羨不已。

  身為獨生女的她,一直都是一個人,從來沒有機會和父親以外的人深人交往,見到他們如兄妹般的相處模式,讓她非常羨慕。

  “你沒見過小念發火的模樣,那可是會嚇死人的。”衛翔一副小生怕怕的害怕模樣。

  “阿翔哥,別在外人面前說我壞話!”初小念從臥房探出頭來警告。

  “知道啦!你換你的衣服,別打擾我和客人聊天。”衛翔懶懶地應了一聲。

  一旁的章柔柔,一臉笑意的望著兩人鬥嘴的模樣。笑容下,帶著苦澀,隱藏著無法啟齒的心酸和無奈。

  原來在他們兩人的眼中,她只是個外人,一個打擾了兩人平靜生活的不速之客罷了……

  “父親,衛大哥送我回來了。”

  當衛翔親自送章柔柔回家時,引起了一場不小的騷動。

  當今衛菊組的老大,拜訪章竹幫的龍頭大老,為近來的聯煙傳聞投下了一枚光明彈,令人振奮不已。

  “阿翔,總算把你盼來了。”年約六十的章湧,擁有一雙精炯眼睛和硬朗身子,精氣神十足的模樣讓人絲毫感受不到他的老。

  “許久沒來向伯父請安,晚輩實在不該。”衛翔在黑道龍頭大老面前,顯得相當恭敬。

  論輩分,章湧是他的前輩;論地位,衛翔不過是個黑道組織的老大,而章湧卻是統馭全台黑道的大老。

  每年召開的全國黑道大會皆在章竹幫的地盤舉行,由此可見章竹幫在黑道的強大勢力和地位。

  “衛夫人稍早前已經打電話為柔柔的傷勢道歉過了,想必你也是為了這件事情,所以今晚才特地送柔柔回來。”章湧緊摟著寶貝女兒,為她纏著紗布的手感到心疼。

  面對這個晚年才得來的女兒,章湧將她捧在手掌心,極盡呵護,別說是受了點傷,就連小感冒他都會心疼不已。

  “是的,晚輩照顧不周,實在該死。”衛翔彎腰道歉。

  “爸,是人家自己粗心才會聚到手的,你就不要責怪衛大哥和伯母了。”章柔柔挽著父親的手撒嬌,“好不容易才把衛大哥請過來,你要是老繃著臉對他,衛大哥下次鐵定不敢再踏人我們家裏一步了。”

  “瞧瞧,我都還沒開口責怪,你就為阿翔心疼喊屈了。”章湧呵呵一笑,取笑她。

  “人家哪有……”章柔柔嬌羞地低下頭。

  衛翔見章湧父女兩人如此情深,感到相當羨慕。

  他從小就失去父親,在他母親的管教下長大,小時候他母親不時會帶著他前來章家串門子,順便向章伯父討教組織管理和黑道上的問題。

  他母親能夠在父親死後,撐起整個衛菊組,章伯父實在功不可沒。

  “對了,聽你母親說,你還是每天在固定時間到組裏上下班,不肯成為全天候的老大?”

  章湧領著衛翔走向飯廳,得知衛翔要來,他早命人準備了一桌 的好酒菜,打算和他好好的暢飲一番。

  “又來了,母親除了這件事情,難道沒其他事情向你老人家報告廣衛翔搖頭苦笑。

  他定時上下班這件事只有少數親近的人知道,至於他經營便利屋這事,知道的人更少了,就連章伯父也還不知道這個秘密。

  “還有你遲遲不肯向大家宣佈我們兩家聯婚的事。怎麼?是嫌我們家柔柔配不上你,還是你這小子已有心上人了?”章湧豪邁的飲盡杯中酒,直接問道。

  被這麼一問,衛翔拿著酒杯的手一顫,動作雖小,卻逃不過章湧的眼睛。

  “怎麼,真被我說中了?要是你真對這門婚事有意見,不妨直接說出來,我絕對不會為難你的。”章湧絲毫不介意地道。

  “伯父,我知道這件婚事是由你和我母親苦心促成,但是,我個人並無結婚的打算。”衛翔狠狠的飲盡杯中酒。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終生不娶?”章湧可驚訝了。

  章柔柔同樣驚愕不已,她以為衛翔是因為喜歡初小念,所以才對這門婚事興趣缺缺。

  “嗯。”衛翔面無表情的點頭。

  “為什麼?你應該知道你母親很渴望能早日抱孫子,畢竟你也老大不小,都快三十了。”要是衛夫人知道衛翔的決定,不知會多震怒。

  “晚輩有晚輩的苦衷。”衛翔不願多談。

  “阿翔,只要你能管理好衛菊組,你想要用怎樣的方法,怎樣的制度,我都不會過問。就像你採取上下班制,依舊把組織管理得井井有條,你母親和我都認為你能力非常好:但是傳宗接代這一部分,你要是打算絕後,可真是太對不起你母親和衛家的列祖列宗了。”章湧語重心長的說。

  “伯父說的晚輩都明白。”衛翔不停地喝著酒。

  “難不成你還在為你母親當年以死相逼,強迫你繼承衛菊組一事生氣?”章湧猜測道。衛菊組內部的繼位紛爭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衛翔當真記到現在?

  “這件事情晚輩無意多談,請見諒。”衛翔又猛灌一杯酒。

  “衛大哥……”章柔柔見衛翔一杯又一杯的喝著問酒,心中相當不捨。

  她感覺得出來,衛翔人雖在這裏,他的心卻不在這裏,或許可以說,衛翔根本不想待在這裏,和身為黑道大老的父親把酒言歡。

  “阿翔,關於你和柔柔的婚事,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好好考慮。畢竟柔柔是我最寶貝的女兒,我願意把她交給你,等於是把整個章竹幫交給你一樣。”他看著衛翔長大,並不希望這門婚事就此泡湯。

  再說,難得柔柔對衛翔情有獨鐘,要是這門婚事真談不成,受傷害最大的恐怕就是柔柔了,他說什麼也不願意見到寶貝女兒受到這樣的傷害。

  “晚輩明白,謝謝伯父的抬愛。”衛翔客套地回道。

  “明白就好,喝酒吧!”章湧熱切的招呼他,如同對待自己的兒子那般。

  “謝謝伯父。”衛翔再次一口飲盡杯中酒。

  “對了,阿翔,聽說你已經查出近來到你們組裏鬧場的那些混混的後臺,這件事情你打算如何處理?”章湧開始關心起衛菊組的近況。

  “我已經約了對方的老大明晚正式談判,相信明晚就會有個具體的結果。”衛翔面無表情的應著。因為這個鬧場事件,害他失去了一位長年跟隨他的小弟。

  “這件事情鐵定惹得你很不開心吧?畢竟你近年已經很少親自出馬談判了。”

  他已經可以預見明天雙方人馬談判的激烈場面。

  “這也是逼不得已,我必須親自給對方的老大一點警告,不然安逸日子過久了,有些人連基本的黑道倫理都忘記了。”衛翔眼露殺氣,語帶血腥。

  “阿翔哥……”

  此時的衛翔,和稍早前在公寓中和初小念……不,初小念鬥嘴的衛翔截然不同。一個是嚴肅陰沉的黑道老大,一個是嘻皮笑臉的不正經男。

  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何在換上不同的身分之後,就像轉了個性般?究竟哪一個才是他的本性?

  章柔柔凝視著默默喝酒的衛翔,複雜矛盾之情在心中湧起。

  “柔柔,難得阿翔來我們家,還不殷情招呼著點?喜歡阿翔光說不行,還得用行動表示啊!”

  “爸,你又來了。”被父親這麼一取笑,章柔柔的兩頗像紅蘋果般紼紅。

  “對了,阿翔,你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依你的好身手,應該不至於會被人傷到這種程度吧?”章湧看到他手臂的紗布,好奇的問起。

  “不是打鬥受傷的,這傷是被狗咬的。”衛翔一想起這件事情,就感到好氣又好笑。

  “被狗咬?!”父女倆面面相,異口同聲發出疑問。

  “是啊,這件荒唐事說來話長,還是別說了。我敬你,伯父!”衛翔一口幹盡新斟滿的酒。

  “好,不說就不說。好久沒和你喝個痛快,我們今天不醉不歸!”章湧乾脆拿起酒瓶,豪爽暢飲著。

  一旁的章柔柔見到情同父子的兩人拼酒,勾唇淺笑。

  她依舊相當好奇,為何衛翔會有終生下娶的想法?真不是因為初小念的緣故還有衛翔為何會被狗咬?這件事情初小念一定很清楚,畢竟他們兩人朝夕相處,同住在一個屋簷下。

  一想到初小念和衛翔五年的親近同居關係,章柔柔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

  有記憶以來,衛翔就已經存在她的世界中。

  雖不像一般的青梅竹馬那般有機會經常相處,衛翔卻是她在父親過度保護下唯一允許來往的異性朋友。

  黑道世界的殘酷無情,是尋常人無法理解的,和她一樣生長在黑道世家的衛翔,擁有純正的黑道血統,更擁有黑道中人少有的柔性和智慧,才會成為章竹幫繼承的理想人選。

  雖然衛伯母承諾會在短時間內解決初小念的問題,但她清楚的明白,就算衛伯母真有本事趕走初小念,讓衛翔點頭答應婚事,衛翔的心依舊不在自己身上。

  “柔柔,已經不早了,要是累的話,可以先下去休息了。”章湧見女兒已露出疲態,心疼地說。

  “我不累,我要在這裏和爸爸以及衛大哥一起吃飯聊天。”她說什麼也要積極爭取和衛翔的相處時間。

  她相信,依照章竹幫的勢力以及衛伯母的全力支持,加上自己的全心全意,衛翔終有一天會是屬於她的。

  章柔柔一臉深情的望著和她父親豪邁飲酒的衛翔,腦海中勾勃的儘是她和衛翔的幸福美景……

  隔天一早,初小念和衛翔一如往常展開一天的生活。

  “小念,這是今天的早餐?!我不是在作夢吧?”近午起床後,衛翔一如往常的來到露天陽臺上,映人他眼簾的,是一桌再豐盛不過的早餐。

  荷包蛋加法國上司,生菜沙拉,草莓優格,新鮮的柳橙汁和熱騰騰的咖啡。

  “早餐已經變午餐了。”初小念依舊忙著整理家務,她的語氣和平時一樣。

  “小念,我真是太感動了。”衛翔喝了一口咖啡,感動得無法言語。

  真開心,今天的早餐不但豐盛,更沒有這五年來已經吃膩的香蕉和牛奶。

  “拜託,不過就是頓比較豐富的早餐而已,需要這麼誇張嗎?”初小念斜睨他一眼,為他的感動模樣感到不解。

  “不,對我來說意義大不同。”

  “有什麼不一樣?”她一臉納悶。

  “這表示你已經開始開竅,開始有為人妻母的覺悟了。”衛翔大大的咬了一口法國上司,臉上儘是滿足的表情。

  “神經病!”懶得理會他,初小念拿著吸塵器開始打掃。

  衛翔昨晚很晚才回來,而且還帶了一身的酒氣,雖然沒有問他到底去了哪裡,但他衣服上所殘留的香水味卻和章柔柔的一致。

  昨晚,衛翔定是在章家度過。

  雖說這和他往常在外面鬼混的行為一樣,但對方是擁有未婚妻身分的章柔柔,這點令她相當在意。

  “小念,今天是你生日,今年有沒有什麼生日願望啊?只要我辦得到,我一定想辦法幫你完成喔。”衛翔邊吃著豐盛的食物,邊關心地問。

  “生日又怎樣?還不是得過日子!初小念並沒有因為今天是她生日而特別開心,她一如往常的打掃屋子。

  “別這樣嘛,壽星最大耶,笑一個!”衛翔來到她面前,試圖逗她開心。

  “少礙著我打掃,你踩到電線了。”初小念表情嫌惡的趕人。

  “小念,快說嘛,你一定有想要的東西,像是衣服或項鏈之類的被他纏得實在沒辦法,初小念關掉了吸塵器,專心與他對話。

  “想要的東西?”初小念握著吸塵器,努力思索著。

  “是啊,是啊蔔’衛翔的心被豐盛的早餐完全收買了。

  “特別想要的東西倒是沒有,不過……我倒是挺想去看今晚的電影首映。”她眼睛發亮地說。

  “電影首映?”

  “是啊,無間道第三集今晚首映,一定很有意思。”既然他自己都提起了,她也沒道理跟他客氣。

  “無間道第三集?那種黑道電影有什麼好看的,簡直是浪費錢,再說,看電影很無聊耶,人家會在電影院中睡著啦。”衛翔挑剔地說。

  “我是壽星,當然是由我挑選電影,你有意見?”她嘟起小嘴。

  “當然不敢,可是今晚……”衛翔欲言又止。

  “今晚怎麼樣?”

  “我有約會。”衛翔一臉為難。

  “我就知道!”她不想把他的話當真的原因就是這一點。

  衛翔根本沒有時間可以陪她,卻老是愛把自己說得像個超人似的,隨傳隨到。

  “小念,別這樣嘛,你也知道滁非是週末假日,不然我平日晚上都很忙的。”

  衛翔見她表情不悅,開始安撫。

  “和你的紅粉知己打情罵俏也叫忙?哼,還說什麼會想辦法幫我完成生日願望?根本是廢話!”初小念氣呼呼的重新啟動吸塵器,用力的打掃起來。

  “小念,別這樣……”他真的非常為難。

  今天晚上,他要和另一幫的黑道老大談判。這一場談判下來,少說也要花掉一整晚的時間,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陪小念看電影。

  “不行就算了,反正我也沒指望你會有時間。”她故作無所謂地說。

  “別這樣,小念,我沒說不行啊廣他內心的兩道聲音正在打架。

  若換作平時,他一定不顧一切的蹺班陪她度過十八歲的生日,唯獨今晚,幫派的談判是他無法缺席的。

  “沒關係啦,我自己一個人去看就行了。反正不過是看電影,沒人陪也無所謂。”

  她昨晚已經和好友提早慶祝生日,所以今天她沒有約,原本是指望衛翔會良心發現,犧牲今晚的約會陪她的,如今看來真是她想太多,也想得太美了。

  “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自己去看電影?不行,太危險了!”衛翔大力反對。

  “不然你要我怎麼辦?一個人待在家裏無聊的看電視,沒意義的度過一生一次的十八歲生日?”她愈說愈難過,淚水開始盈眶。

  倔強的神態下,是渴望衛翔能夠陪伴她。

  “真拿你沒辦法,我去就是了。”心疼她的淚水,衛翔點了點頭。

  “真的?”初小念一聽,立刻破涕為笑。她的淚水作戰還真有效呢!

  “嗯,不過只能看午夜場的電影,十二點之前我真的抽不了身。”衛翔笑捏她的頰,一臉又愛又恨的無奈樣。

  既然無法缺席,也只有速戰速決,儘快結束今晚的談判,然後再到電影院赴這大壽星的約會。

  “午夜場也行,只要你不睡著就好。”初小念一臉的期待和興奮。“對了,你要穿正式服裝喔,不然我下饒你。”

  “和你這小鬼看電影要穿什麼正式服裝?又不是頭殼壞去I”他懶洋洋的翻著報紙,望著她的開心模樣。

  不愧是今天的壽星,一大早情緒就很激昂,這樣也好,比稍早前那一張母夜叉臉好多了。

  “管你!給我穿套像樣一點的衣眼來就是了。”她邊哼著歌邊打掃。

  嘿嘿,這可是五年來她和衛翔的首度正式約會呢!不是因為接送,更不是因為遛狗或去租片子,而是名副其實的單獨約會。

  呵,真令人期待。
作者: renata_key    時間: 2008-7-8 03:32 PM

第八章

  當天晚上,衛翔像往常一樣,在固定時間離開家。

  同一時間,初小念則忙著和一個十個月大的小嬰兒奮鬥。

  今天是初小念的生日,她卻比平常還忙上好幾倍。

  平常冷冷清清的便利屋,今天的生意忽然特別的好。先是打掃購物的委託,再來是遛狗的委託,到了傍晚又臨時來個熟客托嬰,一整天下來,她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

  “我的小祖宗,拜託別再哭了。”初小念抱著哭’鬧不停的小嬰孩,一臉焦急。

  拍哄嬰兒的同時,初小念不停望著牆上的時鐘,納悶嬰兒的父母為何還沒依約前來接人。明明說好照顧時間是六點到九點的,現在都已經快十點了,卻還不見嬰兒的父母。

  “乖乖,別哭了……”初小念輕聲哄著。

  她本想在結束工作後去美髮沙龍剪個頭髮,然後在午夜場電影開演前和衛翔會合。但依照現在的情況看來,就算她能夠即時趕到美髮沙龍,恐怕頭髮還沒吹幹,和衛翔約定的時間就已經到了。

  又餓又累的初小念。怎麼哄也哄不停小嬰兒的哭鬧,正當她覺得自己快要發狂時,公寓的門鈴響了。

  “總算來了。”

  初小念謝天謝地的抱著嬰孩來到門口,可門一打開,出現在她眼前的並非嬰兒的父母,而是令人意外的不速之客。

  “柔柔小姐?”她萬萬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到章柔柔。

  章柔柔見到初小念懷中的小嬰孩時,臉色倏地蒼白。

  “這是……你和衛大哥的小孩?”

  “拜託,我才十八歲而己,怎麼可能有小孩?這是客戶的小孩啦!”初小念沒好氣的白她一眼。

  “不是就好,差點嚇死我。”章柔柔放下心中的大石。

  “阿翔哥現在不在,他出門了。”初小念移開身子讓章柔柔進來。

  兩人對話的同時,初小念懷中的寶貝哭得更凶了。

  “我知道衛大哥不在,這種時候他不可能在家的。”章柔柔進門後,打量初小念的視線不曾移開。

  “那你來幹嘛?來找我串門子?”初小念抱累了,索性將小嬰兒放人嬰兒車中。

  說也奇怪,一直哭鬧不休的小嬰兒竟然安靜下來了。

  “我的確是來找你的。”章柔柔坦承道。

  “找我有事?”哭鬧聲停了,她終於可以鬆口氣。

  “我想要你今晚陪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裡?”她邊問邊進開放式的廚房,為兩人端了杯冰紅茶。

  有了昨天的教訓,她再也不敢請這位小姐喝熱茶了。

  “我想要去找衛大哥。”章柔柔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輕聲道。

  “咦?那風流傢夥和美女們約會的模樣有什麼好……不,我是說,阿翔哥現在應該忙著交際應酬,擴展人脈,你去找他做什麼?”初小念一臉納悶。

  “你難道不好奇,衛大哥現在到底在做什麼?難道你真相信阿翔哥每天晚上都去約會把美眉的鬼話?”

  “我當然相信,不然那傢夥還能做什麼?!”

  “衛大哥他根本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章柔柔想要告知她一切的真相,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不然他是怎麼樣?”

  “他……他……總之你和我一起去一個地方就是了,到時你就會知道了。”章柔柔準備帶初小念去談判會場,讓她瞧瞧衛翔的真面目。

  “你是不是想帶我去這問酒店?”初小念掏出昨天衛夫人給的名片。

  “衛伯母已經告訴你一切?”章柔柔顯得意外。

  “那個老太婆是告訴了我一些荒唐的事情,比如阿翔哥是黑道老大,不過我才不相信,也沒把她的話當真。”初小念坐了下來,喝了一口又冰又涼的紅茶。

  “為什麼不相信?”章柔柔追問。

  “因為阿翔哥根本不像。”初小念笑著搖頭,“如果像阿翔哥那種不正經的人也能成為黑道大哥,那不是太可笑了嗎?”說什麼她也不相信衛夫人和章柔柔的說辭。

  “如果讓你親眼見到,你就無話可說了吧?”章柔柔眼神一沉。

  “這……”初小念啞口。

  “不管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證實衛大哥的真實身分,我只想告訴你,你和衛大哥是不同世界的人,勸你還是早日和他分開,早點搬出這個破公寓。”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蹙眉。

  “一個月後,衛大哥的新娘子將是我,而不是你,到時你還是得離開。”章柔柔再三表示。

  “這麼說來,你很愛阿翔哥羅?不然怎麼會對這門婚事這麼積極?”

  “我……”章柔柔沒想到她如此單刀直人,“我從小時候開始,就很喜愛衛大哥了。”

  衛翔的女人緣向來很好,章柔柔會喜歡衛翔,不令人意外。

  “喜愛衛大哥的人不是只有你,有一卡車的女人那麼多!”初小念不客氣地說。

  “你的意思是……”章柔柔愣住。

  “不是只有你喜歡阿翔哥,我比你更喜歡那混蛋!”像是賭氣似的,初小念大聲地宣佈。

  章柔柔今天登門造訪,顯然就是為了試探她,她要是現在不說清楚自己的態度,不就等於把衛翔白白奉送給這黑道嬌嬌女?這種便宜好康的事,門都沒有!

  “‘你說什麼?”章柔柔一驚,沒預料初小念竟如此坦白。

  “我說,我喜歡阿翔哥,我絕對不會把阿翔哥讓給任何人的,包括你在內!”

  初小念肯定地說。

  “可是,我是阿翔哥的未婚妻……”章柔柔的氣勢略輸她一截。

  “你是阿翔哥的未婚妻,那又如何?我也有一個我根本不承認的未婚夫廠初小念生氣的表示。

  什麼未婚夫未婚妻的,都是還沒成為事實的,事實是她和衛翔 同住在一個屋簷下,沒有任何的承諾,兩人相依相存的生活了五年。

  “啊翔哥會娶我的,我們不但會結婚,還會一起擔下為衛家傳宗接代的責任。”

  章柔柔激動的緊握拳頭。

  有了父親撐腰,還有衛夫人的保證,她對兩人的婚禮始終相信會如期舉行。

  “真是這樣,為何衛大哥依舊和我住在這裏?既沒回家,也沒搬到你的住所去?”

  “這……”章柔柔一時語塞,“這是因為時間還沒到。”她強辯。

  “既然時間還沒到,那麼就等你真披上了婚紗再說吧!”原本期待約會的好心情已被破壞大半,她恨不得現在立刻奔向西門盯和衛翔當面對質。

  “我會的,不用一個月,我就會和衛大哥踏上紅毯。”章柔柔再次向初小念聲明。

  “知道了、知道了,到時我會放鞭炮祝福的。”初小念敷衍地說。就要來不及趕赴約會,她才沒時間和她瞎耗。

  初小念話才說完,嬰兒車上的小魔鬼又開始啼哭了,她搖搖頭,準備起身去泡牛奶。

  “既然如此,那麼我告辭了。”見她忙著照顧小孩,已表明來意的章柔柔,準備離去。

  “嗯,不送了。”初小念揮揮手,隨即拿著奶瓶走進廚房。

  “對了,衛大哥的臂傷真的是被狗咬的嗎?”臨走前,章柔柔又丟出了一個問題。

  “是啊,不小心被客戶的狗咬傷的。有問題嗎?”她發誓下次絕對不接照顧小孩的委託。

  “我只是擔心,要是衛大哥因為手受了傷,而在今晚的黑道談判中吃了虧,那就太不值得。”章柔柔微蹙柳眉。

  “黑道談判?”初小念一頭霧水。

  “不,反正也不關你的事,我走了。”章柔柔斂去了臉上的憂慮,笑了笑便轉身離開。

  “真是的,不關我的事,就別起了話頭卻故意只說一半。”望著章柔柔離去的背影,初小念拿著奶瓶咕噥。

  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衛翔真如他母親和章柔柔所說,是黑道組織的大哥?可衛翔明明答應了今晚的約會,又怎麼會有時間去參加什麼鬼談判?

  她到底該相信誰?相信自己對衛翔的認識?還是相信這兩天一直聽到的說法?

  疑惑的陰影逐漸在初小念內心擴大,混亂的腦海中,有兩道聲音不斷響起。

  一個是要她立刻前往名片上的酒店,另一個是要她赴電影的約會,可她怎麼也做下了決定。

  在初小念不知該如何是好時,越來越大聲的的嬰啼狠狠打斷了她的思緒。

  “來了!小魔鬼。”初小念語帶無奈的走回客廳。

  她忘了,在客戶沒把小孩接回去之前,她哪裡也去不了。

  晚上十一點,因故珊柵來遲的年輕夫婦總算把小嬰兒接了回去。

  工作一結束,初小念立刻換上衣服沖出家門,趕上最後一班前往西門町的公車。。

  抵達西門町時,已經接近午夜。

  “還好趕上了。”初小念來到電影院門口,松了口氣。

  眼看時間已近午夜,卻遲遲不見衛翔的身影,初小念甚是納悶。

  不管是接送還是相約,衛翔從來不讓她等他的,怎麼今晚他倒是罕見的沒有提早出現,反讓她一個人站在霓虹繽紛的午夜街頭等待?

  “沒想到都半夜了還有這麼多人不睡覺。”初小念看著洶湧的人潮,感到不可思議。

  或許是剛開始放暑假,前來逛街狂歡的學生特別的多,若不仔細留意時間,還會以為現在只是吃晚餐的傍晚時刻呢!

  “小美女,要不要一起去唱卡拉OK?”初小念才在電影院前站定沒一會兒,立刻有討人厭的蒼蠅過來糾纏。

  “不,不用了。”初小念言簡易賅地拒絕。

  “別這樣嘛,反正你也是一個人。”兩個混混一左一右的摟住初小念,試圖吃她豆腐。

  “放手!”初小念壓抑著怒火警告。

  “要我們放手,得看你這小可愛有沒有本事羅!”兩個小混混不但沒有放手,反而得寸進尺,想要親吻她。

  “混帳東西!你們兩人是聾子還是白癡?簡直……欠打!”初小念終於忍不住,伸出拳頭,狠狠的一人給一拳。

  這突來的兩拳當場讓小混混痛得退了好幾步,退離了她身邊。

  “哼,沒想到你來真的!找死!”撫著疼痛下巴的兩人,忽然亮出瑞士刀,朝初小念逼近。

  見混混忽然亮出小刀,初小念一時傻住。

  “你們不是玩真的吧?”她僵硬一笑,看著白晃晃的刀子。

  “你的拳頭既然是真的,我們的刀子憂不會是亮假的!你這可愛的小臉蛋,馬上就要變花臉了。”不甘被揍的小混混,狠狠的抓住她的臉蛋,眼看就要劃下。

  動彈不得的初小念只能尖叫,看著刀子越來越近,她害怕地閉上眼,下一刻,沒感覺有刀劃上她的臉,卻聽到小混混的哀號聲。

  初小念睜開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秒前還逞兇鬥狠的小混混,現在雙雙躺在地,抱著肚子。

  “阿翔哥……”瞬間解決這兩個混混的,正是及時英雄救美的衛翔。

  “小念,要不要緊?有沒有受傷?”衛翔拍了拍手,一腳還踩住躺在地上的一個混混。

  “我沒事……”初小念望著終於現身的衛翔,一股想哭的情緒湧上心頭。

  就像五年前的那個深夜,衛翔又在自己遭遇危險的時候出現了。

  “沒事怎麼還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衛翔見她紅了眼眶,相當納悶。

  “誰叫你不早點來?害人家在這裏等了這麼久,還遇上這兩個小混蛋!”初小念嘟嘴抱怨的同時,還生氣的踢兩個混混一腳。

  混帳東西!也不看看自己長得什麼德性,竟然敢吃她豆腐。

  己奄奄一息的兩個混混被這麼一踢,哀叫一聲,昏了過去。

  “對不起嘛,臨時出了點狀況,沒辦法早一點來。”衛翔半撒嬌半道歉。 “都是你啦,害我的臉蛋被這個兩混混噴到口水,噁心死了。”初小念抱怨。

  衛翔雖然又救了她,她不想說謝謝,只想好好的臭駡他一頓。

  “別大驚小怪,口水只要擦掉不就好了。”衛翔用自己的袖口,輕輕擦拭她的臉。

  “又不是你被臭口水噴到,你當然這麼說。”當衛翔倚身過來,用袖口觸碰到她的臉蛋時,莫名的感到心跳加快。

  這是怎麼回事?之前不管兩人距離多麼親近,她從未感到任何不自在,可在向章柔柔表態後的現在,她卻覺得彆扭。

  “好啦,口水已經沒了,我們去看電影吧!”衛翔一如往常那般的擁著她的盾,準備買票人場。

  “我……不想看電影了。”忽然,初小念停下腳步。

  “什麼?”

  “看電影的情緒已經被這兩個混混破壞殆盡,我不想看了。”她說完便轉身離開電影院門口。

  “我的大小姐,不看電影你想做什麼?”衛翔連忙追了上去,將她攔了下來。

  她任性起來,天不可是無人能比。但,他只有三個小時的時間可以陪她,等一下還得趕回酒店繼續談判。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不想看電影了。”初小念一臉的不開心。

  她是為了今天章柔柔的那一番話感到心煩。只要一想到章柔柔有衛夫人撐腰,又對結婚誓在必得,她就心慌和不安。

  如果……衛翔真的迎娶了章柔柔,那麼她該如何是好?

  “小念,今天可是你生日,別皺著眉頭,開心一點。”見她一臉憂鬱,衛翔好言哄道。

  “我也想開心啊,可是我高興不起來。”她硬著聲服眶濕紅。

  她好想知道衛翔的心意,好想知道究竟他如何看待自己,如何看待她和他的未來。

  “小念,怎麼啦?怎麼哭了……”見她淚如雨下,衛翔頓時慌了手腳。

  無奈,不論衛翔如何追問,初小念就是不肯回答。

  “除了那兩個混蛋,是不是還有其他人欺負你?還是今天的委託工作不順利?”

  衛翔想了所有可能引她不悅的原因。

  傍晚出門前,她還高高興興的抱著客戶的小嬰兒跟他道再見,怎麼才一個晚上她就垮了臉?

  “阿翔哥……”初小念再也忍不住,整個人撲向他的懷抱。

  “小念……”衛翔身於僵硬,不知所措。

  “阿翔哥,你……是不是不久後就會和章柔柔結婚?”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初小念低著頭哽聲問。

  “小念……”她怎麼會知道?肯定是母親或是章柔柔說的。

  “你明明告訴過我永遠都不結婚的。”她抬起倔強的臉,不諒解的質問他。

  “你是願意相信我的話,還是相信我母親和柔柔的話?”衛翔沒有正面回答她,反問道。

  “比起那兩個不熟的人,我當然比較相信你嘛。”初小念硬著聲,毫不考慮的回答。

  “這就對羅,既然相信我的話,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呢?”衛翔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珠。

  “可是……”一想到章柔柔和衛夫人那麼有自信的說辭,她就感到心不安。

  “別可是了,再不相信我的話,我可是要生氣羅。”衛翔點住她的小嘴,威脅道。

  “討厭!今天人家生日耶……”她槌了他的胸膛好幾拳,又哭又笑。

  “五分鐘後,就不再是你的生日啦。”衛翔笑著緊摟她入懷。

  “討厭!”初小念又不客氣的褪了他的胸膛好幾拳。

  “別打了,我都快得內傷了。”

  衛翔抓住她作怪的小手,下意識的吻了吻她的頰,這一吻,當下令初小念凝住了笑。

  “阿翔哥……”被他緊緊握住的小手,微微發抖著。雖然只是輕輕的頰吻,卻令她的心臟狂跳不已。

  “生日快樂,小念。”衛翔邊說邊從口袋中掏出一項鏈。

  映人她眼簾的,是一條金光閃閃、又粗又重的黃金項鏈。

  “這條項鏈可是我存了好久的私房錢才買來的,可不要隨便亂丟喔。”他一臉慎重地將項鏈掛上她的脖子。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她受寵若驚,連忙拒絕。

  “小傻瓜,這東西本來就是買給你的,你不收誰還能收下?”他望著她脖子上的黃金項鏈,很滿意的點點頭。

  “不要啦,這條項鏈好俗氣,人家不敢戴啦!”初小念低聲道。

  現在的年輕人有誰會戴金項鏈出門?不笑死同儕的大牙,自己也會羞憤而死。

  “俗氣?這種好看又有價值的黃金,你竟然嫌它俗氣?”衛翔驚呼。

  “不但俗氣,而且重得要死,人家脖子都快斷了,你拿回去啦!”初小念嘟起小嘴,硬是把項鏈解開。

  “怎會這樣……”見她毫不留戀地退回項鏈,衛翔的心快要碎了。

  就算俗氣,好歹也是他精挑細選的生日禮物,真是太不給面子了!衛翔含淚的收回金鏈子。

  “我肚子餓了,我們買點東西吃吧!”初小念雖然退回了金鏈子,心情卻大好。

  她開心的勾著衛翔的手,拉著他來到一排小攤販前;有賣章魚小丸子、鹹酥雞、滷味和珍珠奶茶……等等。

  “小念,難得的十八歲生日,沒必要還吃路邊攤吧?我們去找一家氣氛好一點的餐廳好不好?”

  “可是人家現在想吃滷味。”初小念站在一家有名的滷味攤前,猶疑著該點些什麼才好。

  “除了這些滷味外,我還想喝大杯的半糖珍珠奶茶,你呢?”等候滷味的同時,初小念向隔壁的飲料攤點了最愛的珍珠奶茶。

  “一樣羅,不過我要全糖。”雖然抱怨,衛翔依舊順著她,乖乖的在後面掏鈔票付錢。

  兩人剛買完一大袋的小吃時,一抬頭,便見一大群的混混朝兩人走來,仔細一看,其中兩人正是剛剛那兩個在電影院前搭訕的小癟三。

  “聽說,你們打了我們的兄弟?”其中一位出面問話。

  約莫二十人的混混,已團團將衛翔和初小念包圍起來。

  剛剛才破壞了她看電影的興致,現在又來破壞她吃東西的興致?一年一度的生日,竟然接二連三的被這些混混破壞,真是令人火大!

  “小念,不用怕,交給我處理。”衛翔冷靜的面對這些小混混。

  “有什麼好怕的?我才不怕!”初小念額冒冷汗,逞強的表示。

  衛翔的拳腳功夫雖然很有兩把刷子,但要他一個人對付這麼多人,也實在太勉強了,就在兩人被混混包圍的同時,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

  只見原本熱鬧的街道上,駛進了五輛的高級黑頭房車,從車上下來了好幾位的黑衣人,這些穿西裝打領帶的平頭傢夥,來到混混面前,氣勢十足嚇人。

  “請問……”

  混混的頭頭還沒有把話說完,就已經被這些忽然出現的西裝男人抓進了車上,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原本佔據熱鬧街頭的小混混們瞬間被西裝男人一掃而空。

  “阿翔哥,這是怎麼回事?”初小念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仿佛變魔術的一幕,她還特地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並沒有眼花。

  “大概是小混混的死對頭剛好找上門,我們可真幸運。”衛翔吹了聲口哨,裝得一副不知情的無辜樣。

  其實,剛剛那些平頭、穿黑酉裝的傢夥就是衛菊組的安全人員。

  平常沒上班時,他身邊會有一組安全人員暗中跟隨保護,一有狀況,他們便會現身解決,又因為今晚是談判日,所以他身邊的隨扈比平常更多。

  “還真湊巧。”好險,她剛剛還以為兩人這下肯定完蛋的說。

  “好啦,別管這麼多,滷味都涼了,快點吃吧!”衛翔連忙轉移話題,把剛剛買的大包滷味全塞到她手中。

  “喂,阿翔哥,你別偷喝人家的半糖珍奶,你的全糖珍奶在這裏啦!”初小念見他抓起飲料就喝,抗議道。

  “不都是一樣是珍奶嗎?而且,就算你少喝了這半杯糖水,還是瘦不下來啦!”

  衛翔壞壞地損完她後,一口飲盡她的半糖珍奶。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很胖羅?”這話一出,當場惹得初小念氣急敗壞。

  “不敢、不敢,我的意思是,少喝了這半杯糖水你也瘦不了多少可沒其他意思!”衛翔連忙陪著笑臉解釋。

  乖乖,可怕的母夜叉神情又出現了。

  “不管,我不吃了!”被他這麼一嘲諷,初小念氣得把手上的滷味一古腦地丟到衛翔的身上。

  “天啊……”不用說,衛翔的下場當然是很淒慘。食物散了一地,也弄髒了他整潔的衣服。

  “小念,等等!”

  見初小念氣呼呼的轉身就走,衛翔準備追上,就在這時,他身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老大:

  談判現場有狀況發生,請立刻前來!

  看著屬下傳來的簡訊,衛翔追人的腳步瞬間停住。

  靜望初小念那迅速消失在熱鬧街頭的身影,他輕歎口氣。算了,小念都已經十八歲了,一個人回家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告訴他們,我立刻到。”衛翔拿起手機撥給屬下,簡單吩咐了一句。

  他的話才一說完,立刻有黑色房車前來接應,剛才的平頭西裝男人們迅速的下了車,恭敬的排成一列並打開車門。

  衛翔拿起太陽眼鏡,面無表情的戴上,跨進車門的瞬間,他又變成衛菊組的老大。

  一個活在黑道世界的男人。
作者: renata_key    時間: 2008-7-8 03:33 PM

第九章

  初小念氣呼呼的離開後,原本期待衛翔會追上來,沒想到她在街角等了老半天,卻不見衛翔追上的身影,怒火更熾。

  “混帳東西,有膽就不要給我回家,有本事明天起自己洗自己 的臭襪子……”

  她不敢相信,衛翔竟然就這麼丟下她,任由她一人獨自站在午夜街頭吹冷風。

  “小念,何必為了那種傢夥發這麼大的火?太不值得了。”

  忽地,一道男聲從她身後響起,初小念回頭一望,竟見到白澗,只見他開著一輛黑色賓士,緩緩的停在她面前。

  “你怎麼會在這裏?”正在氣頭上的初小念,狠瞪白澗一眼。

  今天果然是個令人難忘的十八歲生日。先是客戶的嚴重拖延她的時間,然後是章柔柔這個不速之客造訪,接著又是小混混的搭訕和圍事,再來是衛翔的惡意遺棄,現在又在這冷清街頭遇上這後母的走狗。

  “我來看電影的啊!無間道第三集還蠻好看的。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第一集。”白澗走下車來,一副路上巧遇她的模樣。

  “既然只是倒媚碰上,就別來煩我。”她決定就站在這裏等人,直到衛翔現身為止。

  “如果你是在等衛翔那傢夥,我勸你別作傻事,早點回去休息吧!”

  “關你什麼事?”她又瞪他一眼。

  “我不過是用未婚夫的立場來關心我的未婚妻罷了。”他理所當然地道。

  “少咽心了,快滾!別礙著我的眼睛。”她非得等到衛翔來接她回去不可。

  “小念,我是說真的,別呆呆站在這裏罰站了。剛剛電影散場時,我一走出來,就見到衛翔和一群理平頭的西裝傢夥搭黑頭車走人了。”白澗勸道。

  “你說什麼?理平頭的傢夥?”

  “沒想到衛翔這傢夥看起來不怎麼樣,擺起派頭來還真唬人。要不是我之前見過他好幾次,我一定會以為他是哪裡的角頭大哥,哈哈!俗氣又有力。”白澗譏諷道。

  白澗還不知道衛翔的真正身分。

  “鬼才相信你的話。”初小念不悅的拿出手機,直接撥給衛翔,然而響了老半天,就是不見衛翔接起電話,最後,電話直接轉到留言信箱。

  初小念呆愣在街頭,不敢相信衛翔竟然沒接她的電話。

  兩人相處五年來,不管多忙或多晚,衛翔不曾漏接過她的電話,而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你的表情,你是沒找到人了。如果你少一個約會的男伴,我可是很樂意奉陪的哦,如何?”白澗擺了一個自認為又酷又帥的Pose,試圖展現魅力。

  “廢話少說,我要去這間酒店,快開車。”初小念根本下把他的自我推銷放在眼裏,拿出衛夫人先前給的酒店名片遞給他。

  “你要去酒店?”白洞望著她遞來的名片,納悶地問。

  “不願意當司機的話,我就自己搭計程車。”她懶得和他浪費口水,正準備抽回名片,卻被白澗趁機握住小手。

  “怎麼會不願意呢?只要能改變你對我的觀感,要我去死我都願意。”白澗話中有話的苦笑。

  “廢話少說,開車!”初小念動作迅速地坐上他的百萬名車。

  “是……”好不容易才逮到機會接近初小念,沒道理因此拒絕她。

  而且,初小念的直率和不客氣,反而令他覺得相當可愛,至少,比身旁那些矯揉做作的千金小姐好多了。

  “如何,我的寶貝愛車比衛翔那輛破車舒服多了吧?”兩人一坐上車,白澗立刻自滿的炫耀。

  “車子可以走就行了,新舊好壞下重要。”初小念依舊為白澗替初夫人撐腰一事生氣。

  “節儉這一點你還是沒變,小念。”白澗微微一笑,“以前你老是嫌我浪費,花太多錢買CD。”

  初夫人及其子女的尖酸刻薄,在上流社交圈遠近馳名,要不是看在初氏企業雄厚背景上,恐怕無人願意和現在的初家人來往。

  “以前的事情我早忘了。”初小念望著車窗外,冷冷地回答。

  “別對我這麼冷漠嘛,我們之間真的是有誤會。”白澗見她對自己不理不睬,連忙澄清。

  “哼!阿翔哥手上的傷真不曉得是哪門子誤會?”

  白澗和初夫人同一鼻孔出氣的事實,令她徹底推翻了之前對白洞的好印象。

  “外界都以為,初家和白家的婚約是由初夫人提議,其實,是我主動上門,向初伯父提親的。”

  “什麼?!”

  “初伯父於我如師如父,這幾個月來,不管是商場上還是私下,我都受了他很大的照顧和教導。”

  “這麼說,這門婚約,不是繼母的主意,而是爸爸和你的意思?”她相當意外。她一直以為,這婚約是後母的鬼主意。

  “初伯父在生前,經常和我提起你的事情,也常透露,他很後悔當年竟然不信任你,對你發了那麼大的脾氣。雖然伯父這五年來花盡心力托人找你,卻總是無消無息,他老人家總開玩笑地說,只要我能找到你,他就願意無條件把初氏交給我管理。”

  “所以你為了拿到初氏的經營權,才會陰錯陽差的托阿翔哥找我?”她神色黯然地開口沒想到父親為了找到她,連辛苦打下的事業王國都願意拱手讓人。

  “我管不管理初氏其實並下重要,畢竟我本身也有白家的事業得忙。重要的是,現在的初家後繼無人,初夫人和她的子女都不是商業管理人才,我很擔心伯父辛苦一輩子打下的事業王國就此衰落下去,那就太可惜了。”

  “如果你無意貪圖初家的財產,又何必上門提親?我們雖然認識,也還不至於到論及婚嫁的地步吧?”初小念激動的問。

  “小念,就算我們五年來完全失去聯絡,好歹我們也曾是童年玩伴。”

  “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咬唇回道。

  “小念,伯父臨終前託付我,一定要好好幫忙管理初氏集團以及盡全力找你回來繼承。”白澗解釋,“伯父死後,現在初家的一切都由初夫人暫時管理,如果我沒有一個正式身分,根本無法管理。再說,就算現在你願意回來初家繼承,至少也得花上五年的時間才能熟悉一切;在你熟悉的這段期間,需要一個擁有實權的親信在你身旁協助,不然,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會像個傀儡般被初夫人控制,到時,集團無異等於滅亡。”

  “你的意思是,不管是你管理還是我繼承,都需要把經營權從我後母手上移轉過來?”

  “嗯,所以我們結婚是最好的方法。你擁有繼承權,而我擁有經營實力,我們兩人一起合作,定可以把初氏集團經營得有聲有色。重要的是,初夫人以為我站在她那一邊,其實不然,我的目標是經營好初氏集團,而不是幫著她欺負你,併吞你的財產。”白澗語重心長地說。

  “你的意思是,你還是像以前一樣,是站在我這一邊的?”

  “當然,這五年來我拼命找你,怎麼可能只是為了欺負你呢?”他望著她,期望她能明白他的苦心。

  “可是這一切都太突然了……”初小念聽完他這番話,陷入長長的思索中。

  她不在初家的這五年來,父親和白澗之間有怎樣的默契和共識,她不清楚,她現在只清楚婚事背後竟然涉及集團的經營。

  “伯父臨終前還說,偷東西那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原來是當時有同學惡作劇,故意陷害你。伯父臨終前緊握著我的手對我說,他很後悔沒有相信你,希望你能夠原諒他……”

  “不要再說了!”初小念打斷他未完的話,淚水盈眶。

  這五年來,她離家,下落不明,和衛翔同居……這些她都不曾後悔,唯一後悔的,就是父親過世時她沒有陪在身旁,沒有見他老人家生前最後一面。

  “小念……”

  “情勢這麼複雜,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相信誰了。”初小念悲從中來,怎麼也止不住那一顆顆滴落的淚水。

  “這五年來,辛苦你了。想哭的話,就盡情的哭吧!”

  此時此刻,白澗很想將她摟進懷中好好安慰,然而,他只是緊握方向盤,看著她哭泣,什麼忙也幫不上。

  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慢車子的速度,讓抵達酒店的時間延長,讓她好好哭個夠。

  “這是怎麼回事?”衛翔一抵達酒店,就知道事情不妙。

  今晚全被包下來用作談判的酒店,血跡斑斑,彈殼四散,只能用“混亂”這兩個字形容。

  “翔老大,你離開後不久,山嵐幫的人馬就出現了,還沒坐下來談判,他們就動起手來。”衛翔一出現,衛菊組的幹部立刻前來報告。

  “這些混蛋!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談判的打算。”衛翔視線掃過面目全非的現場,低罵一聲,“雙方的傷亡人數呢?還不快報上來。”

  “老大,根據初步的調查,我方死亡三人,傷者九人,山嵐幫死亡一人,傷者七人。”

  “死了三個人?”衛翔難以置信,“我不過離開四十分鐘,衛菊組就少了三個弟兄?”

  “老大,死亡名單中包括影老大。”

  “你說什麼?! 影他……死了?”

  “是的,今晚山嵐幫根本就是針對你而來,影老大一槍斃命,是第一個被幹掉的。”幹部領著衛翔來到衛影的屍體旁,一臉的悲憤。

  當衛翔見到那具酷似自己的屍體,幾乎說不出話來。

  “影真的死了……”衛翔蹲了下來,一臉哀傷的看著他。

  衛影是衛夫人特地從孤兒院挑選出來的養子,從小陪伴衛翔一起長大,衛影的外貌身材和衛翔相近,加上兩人從小形影不離,接受同樣的教育,長大以後,兩人如同雙胞胎那般,言行舉止都非常神似。

  衛影被收養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成為衛翔的替身,以備不時之需。

  當然,衛影的存在,屬於機密。這近三十年來,衛菊組除了幾位重要親信外,無人知曉衛影的存在。

  “老大,請節哀順變。”屬不見到衛翔時難看臉色,就知道情況不妙。

  衛影和衛翔情如兄弟,現在衛影一死,衛翔宛如被剜去心頭肉那般的痛。

  “山嵐幫這些傢夥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打算幹掉我…… ”衛翔緊握筆頭,感覺心中一股強烈的憤怒正在沸騰。

  “老大,雖然我們知道死的是衛影,但現在所有黑道的人都會以為衛翔已經死了;加上今晚這場槍戰,條子那邊一定又會羅哩叭嗦,所以這陣子你還是避避風頭,不要現身,以免事情愈鬧愈大。”幹部建議道。

  衛翔緊握拳頭,仁立在混亂現場,半天不發一語。

  可惡!他發誓,他一定會報仇,不回敬對方一卡車的子彈,他就不叫衛翔!

  “老大,我們得立刻離開,條子已經來了。”

  話一說完,衛翔的貼身保鐮立刻護著他匆忙離開,只留下滿目瘡痍……

  當初小念趕到酒店現場的時候,一大批的警車、救護車和新聞轉播車已經停滿了酒店門口。

  “這是怎麼回事?”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初小念連忙沖下車,卻被擋在員警圍起的封鎖線外。

  “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初小念抓了個掛有記者證的人問。

  “還能有什麼事情?就是兩幫黑道火拼,死了一個黑道老大,還有好幾個嘍羅!”記者說道。

  “黑道老大?”初小念一楞,“那個老大叫什麼名字?”她抓著記者又問。

  “小姐,知道這麼清楚做什麼?又下關你的事。,我們等一下就要現場轉播,別站在這裏礙事。”記者忙得要死,沒空再理會她。

  “快點告訴我,那個老大到底叫什麼名字?!”她快要哭出來了,死命抓著對方不放。

  “喂,你幹嘛這麼激動?”無辜的記者快被掐死。

  “快點告訴我,死的人到底叫什麼名字?”初小念心急不已,非問出名字不可。

  “好好,告訴你就是了。那個老大叫作衛翔,是當今北臺灣黑道的第一把交椅,可惜年紀輕輕就死了……”為了保命,記者連忙說明。

  “衛翔?!”初小念一聽,整個人都驚愕住。

  就在這時,從酒店裏頭抬出了傷者,搬移到救護車上。

  “阿翔哥……”初小念一見到這些穿黑西裝的平頭傷者,心涼了一半。

  原來,衛夫人和章柔柔說的都是真的,衛翔真的是黑道老大不!她不相信,衛翔不可能死的,一定是搞錯了,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阿翔哥!”初小念舉步往酒店沖去。除非見到衛翔的屍體,不然她絕對不相信。

  “小念,冷靜一點!”跟隨在後的白澗拉住她激動的身子,將她擋了下來。

  “我要見阿翔哥,我要見阿翔哥!”初小念掙紮著想沖上前。

  此時,運送完傷者的警方,開始運送起屍體,只見一具具覆蓋著白布,血跡斑斑的屍體不斷的被抬了出來,其中一具被搬運出來的屍體,垂下了一隻帶著手錶的手,見到那眼熟的手錶,初小念幾乎昏了過去。

  那只手錶,初小念再熟悉不過,那是衛翔配戴了好幾年的黑帶銀身手錶。

  “阿翔哥!”初小念掙脫白洞的手,奔向救護車。

  當白布掀開的那一瞬間,她的腦海瞬間空白成一片。躺在擔架上的,正是衛翔,他胸前有一大攤的血,閉著眼睛,動也不動。

  “阿翔哥……”初小念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愣愣地站在救護車前。

  那件染血的白襯衫,還是衛翔今早出門前,她特地熨燙過的。

  眼前的屍體真的是衛翔,其他人口中的黑道大哥!

  “阿翔哥……”初小念不死心的伸出手來,想感受他的鼻息,卻感受不到。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初小念受驚退了好幾步,卻因刺激太大,軟倒在地。

  “小念!要不要緊?”白澗擔心的追過來,卻發現初小念已經坐在地上,他連忙扶起她。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初小念淚流滿面,不斷地說。

  白澗除了緊緊抱住她,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她此刻的悲傷,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安慰得了的。

  “阿翔哥,不要死……”說完這句,初小念再也承受不住這刺激,昏了過去。

  “小念!”

  現場留下的,又是一場混亂。
作者: renata_key    時間: 2008-7-8 03:33 PM

第十章

  衛菊組老大被槍殺身亡的消息很快的傳了開來,震撼了各路黑道。

  一個月後,衛翔的告別式慎重地舉行。聚集了臺灣、香港、東南亞,以及世界各國黑道人馬,現場盛大,甚至驚動了警方維持秩序。

  告別式很順利的結束,衛菊組的老大一職也再度由衛夫人接手。

  在外界都以為衛翔已經歸天的情況下,衛翔本尊自然沒有再度現身的道理。

  這一個月來,衛翔無時無刻不想要衝出去復仇,衛夫人只好以強制的方式,把衛翔關在茶室中。簡言之,就是軟禁。

  “母親,難道你準備把我關在這裏一輩子?”足足被監禁了一個月之後,衛翔終於忍耐不住的發火。

  不管是吃飯還是睡覺,他的活動範圍皆出不了房間,更別說和外界聯絡了。

  “別忘了,衛翔已經死了,你現在沒有資格走出這道門外。”衛夫人帶著一整籃的食物,優雅地放在衛翔面前。

  衛夫人每天都會前來探視衛翔,送飯的同時也會順便報告外面的狀況。

  喜愛茶道的衛夫人本來每天都會在茶室待上老半天,因此她的舉動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衛翔還存活的消息,除了衛菊組幾位重要幹部和親信知曉之外,其餘的人都被蒙在鼓裏。

  “母親,你不可能關我一輩子,我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裏。再說紙包不住火,衛翔還活著的消息遲早會走漏。”他無法理解為何母親如此狠心,真的把他關在這小房間整整一個月。

  “那就等消息走漏那天再說。”衛夫人一如以往,優雅的喝了一口熱茶。

  “母親,難道你還在怪我談判那晚半途離開,才會導致衛影中槍的悲劇?”衛翔急急迫問。

  衛影的死,對衛夫人同樣造成很大的衝擊。

  “如果當晚你不去赴那該死的蠢約會,衛影也不會成了無辜的替死鬼。”衛夫人很在意衛翔中途溜走的事。

  “母親,說來說去,你不是在責怪我的失職,而是在責怪小念?”

  “要是那女孩不強迫你赴約,這件事情不會如此難以收場。”衛夫人對初小念懷有很大的不滿。

  母親一直以為,是初小念迷惑了他,影響了他的敏銳度,才會無法判斷山嵐幫當晚究竟想談判還是想要命。

  “母親,就算我當晚赴約,就算我的身手比阿影俐落一些,依照當天對方的強大軍火來看,我必死無疑,事情的發展絕對不會比現在好到哪裡去。”

  他可說是僥倖逃過一劫,說來說去還得感謝小念的約會。

  “阿翔!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對我們衛家有多大的影響?現在的衛家,等於香火中斷,我現在打起組織還遊刃有餘,但十年後。二十年後呢?我們衛菊組的香火等於中斷在我的手中,你要我如何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以及爺爺?”衛夫人緊握拳頭,激動的淚光在眼中閃動。

  “母親……”衛翔驚愕的望著母親的淚水,無法言語。

  他清楚的記得,最後一次見到母親的淚水,是多年前父親去世的當晚,自此,不管母親遭受到多大的挫折和屈辱,都不曾再見過她的淚水。

  “既然外界認定衛翔已經死了,事到如今,我也無法再逼你接掌衛菊組,為了不讓香火中斷,我只懇求你留給衛家一條生路。”衛夫人激動的磕頭請求。

  “母親,你這是什麼意思?”當衛翔見到章柔柔現身在他母親身後時,一時之間還無法明白他母親的請求。

  章柔柔是少數知道衛翔還活著的人之一。

  “如果沒有發生槍擊事件,今天應該是柔柔和你的大婚之日。 我拜託你,留給衛家一個後代,讓大家以為柔柔肚中的小孩是你的遺腹子。”衛夫人以低姿態開口懇求。

  “母親……”衛翔難以相信的望著低頭懇求的母親。

  此時此刻落淚懇求的母親,不是他那向來冷血無情的嚴厲母親,那個把他當作軍人一般鍛鏈的母親,不可能會有如此舉動。

  “如果……我願意照你的請求去做,是不是代表我以後就自由了?”衛翔面無表情的望著一臉緊張的章柔柔,以及一臉淚水的母親。

  “嗯,只要柔柔懷了孕,確定我們衛家不會絕後,我允許你可以離開這裏,不用再和衛家有任何的牽扯。”衛夫人很乾脆的允諾。

  既然外界以為衛翔已死,衛翔就沒有現身的必要和繼承的價值了。

  “好,這筆交易成交。”衛翔面無表情的點頭。

  只要可以早點脫離這裏,早點告訴小念他還活著,其實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真的?!你真的願意答應?”她原本對這提議不抱希望,沒想到會成功。

  畢竟,衛翔本來就打算以絕後來報復她這個母親的。

  “不過我把醜話說在前,離開衛家之後,我就不再是衛翔從此衛菊組所發生的一切,都和我無關。”衛翔一口飲盡眼前的熱茶。

  “這是當然,衛翔早已經死了。”衛夫人承諾道。

  “衛大哥……”章柔柔清楚的明白,衛翔是為了初小念才會勉強答應這項交易。

  為了早點見到初小念,衛翔竟然連尊嚴都願意捨棄。

  “柔柔,還不快過來奉茶!”衛夫人迫不及待的喚來呆立一旁的可人兒。

  “不……我不答應。”章柔柔一語驚人。

  “你說什麼?!”章柔柔的拒絕,不但令衛夫人驚愕,就連衛翔也感到意外。

  “我……我不想接受這種自欺欺人的謊言。”章柔柔黯然說道,“說什麼我也無法心平氣和的成為第三者……”

  一個月前,她還信誓旦旦的向初小念說,定會在今日和衛翔踏上紅毯。

  沒想到一個月後,她非但無法成為幸福的新娘,還得為難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的男人勉強上床。

  “第三者?!柔柔,你在胡說什麼,你可是我們家阿翔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啊!”

  衛夫人心中滿是不解。

  “那是我們一廂情願的想法。衛大哥心目中,真正的未婚妻是初小念,是那個和他同居了五年的小女生。”章柔柔硬咽地說,二個月前我去找初小念時她也說了,她喜愛衛大哥的心意絕對不亞於我,她也不會主動離開衛大哥,除非衛大哥不要她,選擇和我結婚……”章柔柔低泣著。

  “小念這麼跟你說過?!”衛翔一驚。他一直渴望得知的佳人心意,沒想到是透過章柔柔才獲知。

  “如果不是因為衛大哥的死讓她太過傷心,讓白澗有機會趁虛而人,初家和白家也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舉行婚禮。”章柔柔抽抽噎噎地道。

  “你說什麼?!初家和白家聯婚?什麼時候的消息?”衛翔更驚愕了。

  他萬萬沒想到,小念竟會答應和白澗結婚。這中間定有誤會,一定是因為她後母和白澗的壓迫,才讓小念無從選擇,被迫和白澗完婚。

  “嗯,就在今天中午,在我們原本要舉行的飯店。”章柔柔據實以告。

  “該死,只剩下不到一個小時。”衛翔跳起身,準備前往阻止婚tL。

  衛夫人忽然擋去他的去路,拿出一把利刀抵住自己的脖子。

  “阿翔,除非你想看我死,不然不准你走!”衛母再度搬出十年前的自殺戲碼,以死威脅,阻止他離去。

  “母親……”見母親以死相逼,衛翔奔離的腳步頓時猶疑。

  “阿翔,在外頭你是個已經不存在的人,你不可以隨便出去拋頭露面!”她不准許寶貝兒子就這麼走人。

  這時,章柔柔卻抓住了衛夫人的手,阻止她的舉動。

  “阿翔哥,快去吧,晚了就糟了,伯母這邊我會照應的。”章柔柔使勁所有力氣,終於從夫人手上搶走利刀。

  “柔柔,謝謝你。”衛翔十萬火急的奔出屋外,激動的心情,就好象狂燃的火焰,誰也無法澆熄。

  衛翔騎著重型機車火速趕到飯店的婚禮會場,會場人口處,寫著這是初家和白家的聯婚現場。

  “小念!”衛翔沖入會場中,試圖阻止婚禮的進行。

  人山人海的賓客中,衛翔一眼就瞧見初小念穿著一襲白紗,立在人群前面,而站在她身邊不遠處的,就是一襲豪華禮服的白澗。

  “小念!”不顧眾目睽睽,衛翔飛奔來到她面前。

  莊嚴隆重的婚禮,正進行到最高潮,衛翔的出現,硬生生的中斷婚禮的進行。

  “阿翔哥?!”初小念驚望著忽然出現在眼前的衛翔,一臉難以相信。

  衛翔不是死於一個月前的槍戰中,為何此時此刻會活生生的站在她眼前?

  “小念,除了我之外,我不許你和其他男人結婚。’”衛翔強勢地將她拉到身邊,唯恐其他人爭奪。

  “阿翔哥,你真的沒死?”觸碰到他溫熱的手,她這才相信他是真實存在的。

  “嗯,那天死的人不是我,死的是一個和我長相神似的兄弟。”衛翔點點頭。

  這話一出,當場引起喧嘩。

  “我還真以為你……”想到那天的事,初小念紅了眼眶。

  這一個月來,她哭了又醒,醒了又哭,沒有一天好好睡過覺,每天如行屍走肉般的生活著。

  衛翔的離開,徹底的打亂了她的生命步調,同時也提醒了她,衛翔的存在無人可取代。

  “抱歉,這一個月來讓你擔心了。”衛翔將她緊擁人懷,親吻她的唇,火熱地傳達他的思念。

  “阿翔哥……晤……”臉上爬滿淚水的初小念,紅著臉承受他的吻。

  “小念,跟我走,我絕對不會讓你嫁給白澗那混蛋!”一吻吻罷,衛翔只想儘快帶她離開,遠離這惹人煩的一切。

  “你說什麼?”白澗終於出聲了。

  “白澗,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卑鄙方法讓小念答應嫁給你,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只要我衛翔活著的一天,沒有人可以從我身邊搶走小念。”衛翔嚴肅地聲明。

  “既然這麼擔心別人搶走她,之前那五年幹嘛不把她娶回家?不許別的男人碰她,自己又不好好珍惜,這種不負責任的話,虧你說得出口!”白澗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

  好好的一場婚禮,全被衛翔所破壞。

  “不用你來提醒,我今天也會把小念娶回家的。”激動的衛翔一語驚人。

  “阿翔哥……”初小念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小念,等我教訓完這搶人老婆的混蛋,我立刻帶你去公證結婚!”衛翔來到白澗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領。

  他幫著初夫人放狗咬人一事,他可是還沒找他算帳呢!

  “阿翔哥,住手啦!”。

  “小念,你幹嘛不讓我教訓這傢夥?”衛翔吃味了。

  “阿翔哥,你誤會了,今天結婚的新娘子不是我。”初小念哭笑不得的表明。

  “你說什麼?如果新娘子不是你,那你幹嘛穿白婚紗?”他明明看見人口處寫著初白兩家聯婚的。

  “唉唷,我是伴娘啦,新娘子是我繼母啦!就在你身後。”初小念沒好氣的介紹今天的女主角。

  “初……夫人?!”衛翔驚愕的回過頭,果然見到熟悉的人影穿著一襲美麗婚紗,立在一旁。

  “衛翔你這免患子,竟敢碰壞我和白澗達令的婚禮,是不是不想活了?”初夫人……不,白夫人氣呼呼的扯下頭紗,拿著手上的新娘花束朝衛翔沖了過去。

  “親愛的,冷靜一點!衛翔不是故意的……”白澗連忙出面阻止,以免她拿著花束砸人。

  “不會吧?新娘子真是小念的繼母?”衛翔傻眼了。

  新任白夫人之前共嫁了兩次,加上這一次,已是第三次了。

  “阿翔哥,你不在的這一個月,發生了好多事情,不但我和初家人的關係有所改善,就連白澗也意外的和我後母談起戀愛。”初小念在旁小聲的報告。

  “不、會、吧?”衛翔見到白夫人掙脫白澗的箝制,怒氣衝衝的拿著花束向前沖。

  “小念,這下只好使出第三十六計了。”見情況不妙,衛翔隨即打橫抱起初小念。

  “我走掉了話,那婚禮怎麼辦?”初小念勾著他的頸項問道。

  “別管別人的婚禮了,先解決我們兩人的再說吧!”衛翔深情款款的吻了吻她,抱著佳人逃離會場。

  晴空萬裏的盛夏豔陽,仿佛也在祝福有情人終成眷屬……




  尾 聲

  一年後

  “喂,色老頭,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現在本便利屋不接受代租色情光碟的委託。這麼想看小圓圓新片子的話自己去租,幹嘛愛吃又裝客氣!”初小念狠狠的念了電話那頭的人一頓,隨即“喀”地掛上電話。

  初小念走到廚房,拿了一杯冰檸檬紅茶消火。

  喝著冰涼的檸檬紅茶,窗外的卿卿蟬聲提醒她,又到了鳳凰花開的夏天。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眼竟然過了一年。

  和衛翔結婚後,她和衛翔依舊住在這一棟公寓,一起經營便利屋。

  一年前,經由她後母和白澗的婚姻,初家和白家的資產也統合起來,形成一個龐大的企業集團。

  現在初氏的事業皆由白澗以及她後母全權管理,初小念則是身兼董事一職。

  和衛翔結婚後,兩人的生活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就像過去那般,她每天在家務和委託工作之間忙碌著。

  至於衛翔,未死的消息傳開後,在各界造成一場騷動,不過,隨著衛翔的宣佈隱退,衛菊組老大人選成了另一焦點,衛翔未死的話題也就很快平息。

  騷動平息後,衛翔又恢復了以往的作息,繼續經營他的便利屋。

  “今天還真清閒,沒有太多事情可做。”

  按下洗衣機按鈕後,初小念拿著冰檸檬紅茶來到露天陽臺的餐桌上,隨意的翻著報紙。

  忽地,一個明顯的社會新聞標題吸引了她的注意。

  山嵐幫慘遭奇襲,一夕之間潰不成軍。

  一年前發生的黑道恩怨,昨晚再度重現,在衛菊組替身老大衛影周年忌日前夕,山嵐幫老大慘遭一槍斃命,詳細案情警方正擴大偵辦中。

  初小念閱讀著新聞內容,心中想著:自從宣佈隱退後,衛翔已經答應不再涉及任何黑道事情,這個案件應該和他無關吧?

  “小念,忙了一整個早上,我肚子好餓!”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客廳那邊傳來,嚇到正專心看報的初小念。

  “你想嚇死我啊?”

  她被冰檸檬紅茶嗆到了。

  “親愛的老婆,我今天很乖的把狗遛完了,有沒有吻可賞啊?”衛翔笑著來到露天陽臺,親呢的吻了吻正在看報紙的她。

  “這麼殷勤主動,一定有鬼……”初小念更生懷疑。

  衛翔坐在桌前,望著眼前那數年如一日的香蕉和土司苦笑搖頭。

  “小念,你今天生日,早餐不要吃得這麼寒酸嘛!”衛翔無奈的搖頭。

  結婚那天起,他就有吃一輩子香蕉配土司的覺悟了。

  “不想吃的話自己去準備。”初小念猶疑著要不要開口追問。

  “嘿嘿,還好我真有備而來,你看我特地買了什麼回來當早餐?”衛翔賊笑地秀出手中的食物。

  望著那他手上那一大袋的滷味和珍奶,初小念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不行,不能這樣就給他好臉色。除非他針對槍擊一事從實招來,不然她絕對不原諒他。

  “這回兩杯珍奶都是半糖。”他賊笑一聲。“對了,還有這個!”衛翔從衣袋中拿出好幾片光碟。

  “這是……無間道第三集?”她驚喜的望著這個一年前兩人早該一起看完的片子,咦?其他片子是什麼?

  “既然都特地跑去租片了,我就順便幫色老頭租了小圓圓的最新片,相信那老頭一定會爽翻了。”衛翔摸著那引人遐想的封面眯笑道。

  “哼!”

  見他經過一年依舊不改下流本性,初小念氣死了。

  “別生氣嘛,還沒完呢!”說著,衛翔從褲袋中拿出一條晶亮亮的項鏈。

  “又是這條金項鏈,這麼俗氣的東西誰敢戴?”初小念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拿錯了,是這個才對。”掏了老半天,終於從他褲袋中拿出二枚銀戒。

  “耶?”那是一粗一細,沒有任何多餘造型的純銀戒指。

  “十九歲生日快樂,小念。”衛翔抓起她的小手,套上無名指,“我們結婚快滿一年了,我卻一直沒給你婚戒,真是該死!”衛翔輕咳一聲,故作正經的表示。

  “有沒有戒子無所謂啦,只是……”衛翔愈是殷勤溫柔她愈不安。

  “只是什麼?”他微微一笑,低望她。

  “不,沒什麼。”初小念鼻頭一酸,上前抱住他。

  明明知道自己該相信他的,為何心頭卻如此不安和慌亂?如果她真開口問了,不就表示自己真的一點都不信任他嗎?

  “小念,怎麼又哭了?”衛翔緊緊抱著她,任由她在自己懷中又哭又笑。

  “沒事,人家只是太高興了嘛!”初小念吸了吸鼻子,笑著從他懷中抬起頭來。

  罷了,她相信他,相信昨晚的槍擊案件相他無關。

  此時,一道宏亮的哭聲破壞了兩人難得的甜蜜時光。

  “小魔鬼,來了。”初小念來到嬰兒床前,“差不多要餵奶了,我去廚房準備,你好好看著。”

  “唉,製造了這麼多的驚喜,連個吻都沒親到,都是你這小免崽子害的。”衛翔一臉無奈又寵溺的倚在嬰兒床前。

  嬰兒床中,是一個紅通通的初生嬰兒,可愛極了。

  一個月前,衛翔和初小念的愛情結晶終於誕生。小孩的誕生,對衛翔來說具有極大的意義,這不但表示他打破了以往不結婚不生子的堅持,同時也象徵著他對母親的諒解。

  就在衛翔逗弄他小孩的同時,門鈴忽然急急的響了起來。

  “媽,你怎麼又來了?”是才久違一星期的母親。

  自從金孫出生後,衛夫人幾乎三天兩頭就往便利屋跑。

  “孫子滿月,我這個奶奶怎麼能夠不來?”衛夫人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汗流俠背的走了進來,她身後還有三個手下也同樣提 了大包小包進門。

  “人來就好,不需要每次都買這麼多東西吧?”衛翔望著那成山的嬰兒食品和禮物,簡直傻眼。

  “你們夫婦可以挨餓吃苦,我可愛的孫子絕不能受一點委屈。”衛夫人一見到床上的寶貝金孫,立刻眉開眼笑。

  “是啊、是啊,我也是這麼認為。要不是有媽的大力幫忙,我們家的小阿翔哪會養得這麼可愛?”人在廚房的初小念也探頭進來附和。

  顯然,初小念和衛夫人志同道合,婆媳兩人相處得很融洽。

  “算了,你們女人都是同一鼻孔出氣。”衛翔一臉委屈的舉起白旗。

  自從衛翔的兒子誕生後,衛夫人把所有的精神和力氣都花費在金孫身上,同時也把之前對衛翔的期望,全部轉移到金孫身上。

  兒子不過才一個月大,衛翔卻已經開始擔心,他母親會把兒子當作黑道接班人來培養。

  “阿翔,這是給孫子的彌月禮物。”衛未人賦兮兮的拿出一把玩具槍,放到寶貝孫於的床邊。

  “媽,小孩才一個月,哪懂得玩槍弄刀啊?”衛翔差點昏倒。他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哇,這槍好酷喔,配我們家的小阿翔剛剛好耶。”拿著奶瓶走進來的初小念,意外的對她婆婆的彌月賀禮讚賞不已。

  “就是說嘛,還是小念有眼光。”衛夫人呵呵笑。這個帶種的媳婦真是愈看愈滿意。

  “對了,阿翔,聽說昨晚有人帶了一票人幹掉山嵐幫,這件事情你知道吧?”

  衛夫人忽道。

  “我不知道,我還沒看報紙。”趁著他母親坐下喝茶,衛翔連忙收起玩具槍,改放了一個泰迪熊上去。

  嗯,可愛的兒子配可愛的泰迪熊,這樣順眼多了。

  “聽說下手的人是章竹幫,作主的人是章柔柔。”衛夫人緩緩喝著熱茶,一語驚人。

  “柔柔?!”衛翔和初小念面面相。

  “是啊,聽說柔柔一年前開始跟著幫中的大老學習,準備以後接下幫中的事務。真不愧是章老大的獨生女,短短時間內,柔柔已經有黑道大姐大的氣勢了。”

  衛夫人呵呵一笑。 這一年來,章柔柔偶爾也會前往衛菊組拜訪衛夫人,她的大姐頭氣勢完全取代了以往的溫柔形象。‘還好下手的不是衛翔……初小念松了口氣。她早該相信衛翔不再涉足黑道的承諾,畢竟,再也沒有人比他更討厭黑道了。

  真是的,自尋煩惱了一個早上,好傻!初小念失笑地想到。

  “小念,你在偷笑什麼?”見到她忽然笑起來,衛翔直覺可疑。

  “沒事。

  “笑得這麼暖昧,一定有鬼。”衛翔狐疑的嘀咕。

  一早就又哭又笑的,唉,女人心真如海底針啊!

  “親愛的老公,今天該你餵奶羅。”初小念偷吻了他一下,同時把手上剛泡好的奶瓶交給他。

  那仿佛帶有魔力的笑容和親吻,就連又臭又硬的石頭也會融化。

  “是,親愛的老婆大人。”衛翔不客氣的回吻她,心甘情願的接過奶瓶。

  夫婦兩人肩倚肩圍繞在嬰兒床邊,一臉甜蜜的望著小寶貝吸奶的滿足模樣。

  全世界的幸福,顯然已乖乖集合就緒。

  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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